第一卷 大逃亡 第十章 纵死何妨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肯定没事的！快，让哥看看，有没有受伤？”秦浪激动万分，就连声音都有些颤抖。


    感谢上苍！感谢观世音菩萨！秦一雯没事，秦浪顿时大大的松了口气。


    秦一雯梨花带雨瘪着小嘴道：“呜呜。。。我。。。没事。。。就是。。。就是脚麻了。。。”


    “没事，哥这就带你离开这。不要害怕，哥在你身边。”秦浪将身轻如燕的秦一雯紧紧抱在怀里，一脚蹬翻身后那只摇摇晃晃准备偷袭自己的丧尸，就刚才这一会儿功夫，教室里的丧尸已经被吸引了过来。秦浪毫不犹豫踢翻一张课桌挡在面前，转身便朝教室后门跑去。


    “呃。。。啊！画。。。画圈圈！呀嘿！画一个。。。大大地。。。圈圈！”


    秦浪刚出门，转角处便钻出一只手里提着教学用圆规的感染者，从他手里的凶器和那象征性的地中海发型可以看出，他生前应该是一名数学老师。


    不过此时的他却是二话不说，用圆规带尖的那头照着秦浪怀里的秦一雯便扎！


    这尼玛让它扎中了还了得？这么大岁数的人，怎么就不知道怜香惜玉？真不要脸！


    情急之下，秦浪一个转身，用后背去接下了它手里的圆规，不得不说这家伙的力道大得有些惊人，秦浪感觉自己差点就被扎了个对穿。


    M的！这家伙到底是教数学还是教体育的？力气怎么这么大？


    秦浪整个人往前一倾，差点跪倒在地，后背鲜血飞溅，剧痛传遍全身，但他愣是吭都没吭一声，抱着秦一雯撒开脚丫子直奔天台。


    他的想法很简单，到达天台，铁门关上，在顺着水管爬下去。


    “呜呜。。。哥。。。”秦一雯缩在秦浪怀里，泪水大颗大颗的落下，很快，秦浪的胸口便湿漉漉的一片。


    哥哥这不算宽阔的臂弯，却是自己最踏实的避风港，这些年都是它在为自己遮风挡雨。


    秦一雯已经记不起这是第几次哥哥为自己受伤了，三岁那年，自己被一条野狗追，是哥哥把它挡住，自己被咬的半死。


    五岁那年，隔壁村的孩子抢了自己的冰棍，被秦浪知道后挨个逮住一顿毒打，事后被别人家大人报复，吊树上毒打。


    九岁那年，一辆失控的三轮车撞向自己，是哥哥推开自己挡了下来，他自己半个月没下得了床。


    十五岁那年，被一群小混混调戏，哥哥二话不说上去和他们拼命，肋骨被打断三根。


    十七岁。。。


    “哐当”


    用钢管将铁门闩上的那一刻，秦浪整个人如同泄气的皮球一般瘫软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就在刚才，最后几步阶梯，秦浪眼前一黑差点晕倒过去，好在情急之下自己咬破舌尖，用疼痛来刺激自己，这才没有造成悲剧。


    秦浪放下一雯，脱下身上的衬衫，撕成布条，在一雯的帮助下勉强包扎了一下，稍作休息，秦浪便领着一雯来到天台边，当听秦浪说要顺着水管爬下去的时候，一雯朝楼下看了一眼，本能的往后退了两步——她有恐高症。


    “没事，哥哥背着你下去！”


    秦浪在楼顶废弃仓库里找到一条绳子，故作轻松道：“一会儿，把你绑在哥哥身上，这样，你就不会掉下去了。”


    “要不。。。要不。。。”秦一雯咬着嘴唇，眼角噙着泪花，仿佛作了一个最艰难的决定：“要不你。。。”


    “闭嘴！上来！如果你相信哥哥，就不要说出那句话，现在不要说，以后也不准说。有我在，我们都不会有事的。”


    秦浪自然知道她想说什么，想让自己丢下她离开，可能吗？此时秦浪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宁可一起死，绝不独自活。


    “关二爷，岳武穆！老天爷！你们一定要保佑我啊！”


    秦一雯很瘦，一米六不到的个子，体重九十斤不到，但这对已经受伤的秦浪来说也够他喝一壶了。没办法，为了生存下去，只有拼死一搏了。


    “咔咔”生锈的铁管发出似乎不堪重负的响声，秦一雯至始至终都没敢睁开双眼，只是在心里默默祈祷着，为了不影响到秦浪，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太大。


    同样，为了让背后的一雯安心，汗水渗进伤口又被牵动，尽管疼得要命，但他依旧没有吭一声，整整半个小时秦浪如同在鬼门关打转，就在他精疲力竭，终于到了三楼位置的时候，水管突然发出一阵“咔咔咔”的响声，伴随着剧烈的摇晃，一块块铁锈落在秦浪和秦一雯头上，显然，这水管已经承受不住，即将断裂。


    “小浪子，快跳啊！”一直关注着水管动静的王心楠发现水管已经开始倾斜，急忙出声提醒道。


    M的！拼了！这个时候，秦浪如果想活下去，就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孤注一掷！此时他的位置，离教导处窗户大概还有两米左右，秦浪大喝一声，两腿在铁水管上一蹬，张开双手，朝二楼窗台位置扑了过去。


    不成功便成仁，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只是可惜，没能保护好一雯，但愿下辈子，还能继续保护她吧。


    “呯！啪！”


    幸运的是，这一次，胖子没有让他失望，王心楠也没有让他失望，就在秦浪的手抓到窗台边缘的那一刻，胖子和王心楠也分别抓住了他的两只手。不过胸口狠狠撞击在墙壁上，让秦浪五脏六腑一阵翻腾，仿佛被震碎了一般，最终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呼呼！小浪子，不得不说，虽然你不是个好人，但你却实实在在的是一个好哥哥！”


    救下秦浪之后，一向有些看不起他的王心楠第一次朝他竖起了大拇指，不过她这话却是引起了秦一雯的强烈不满，哥哥是谁？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怎么能让一个外人污蔑？尽管她是一个大美女，但那又怎样？等自己长大了，一定比她漂亮。


    哼！胸大就了不起啊？


    秦一雯鼓起勇气上前，挺了挺胸，瞪着王心楠道：“你。。。不要乱说，我哥是这世上最优秀的人！”


    “噗呲？优秀？就他啊？”听着秦一雯的话，王心楠差点笑岔了气。


    在她看来，秦浪和优秀这两个字根本就沾不上边，文不行，武不能，腿脚还算利索，长相嘛。。。虽然比不上电视里那些个高丽棒子，但也勉强算得上小帅吧，嗯，只是小帅而已。就这样的，在华夏国，一抓一大把呢。


    秀倒是挺秀的，就差没人拿传国玉玺给他砸个核桃叫他一声“秀儿”了。


    “是的，你必须给我哥道歉！”秦一雯拉着王心楠的衣角，咬着嘴唇，一副不肯罢休的架势。


    开玩笑，王大小姐是什么人？她会给一个卖假药的道歉？简直就是笑话！当下抱着膀子，戏谑道：“哎哟！小妹妹，姐姐我要是不道歉呢？你不会打我吧？嘻嘻，姐姐好怕怕啊！”


    这都什么时候了，一大一小两个女人还跟斗鸡似的，秦浪赶紧招呼道：“哎呀，我的大姐大！都什么时候了，你就别逗一雯了。一雯，快过来给哥包扎一下，不要理她。她跟哥开玩笑呢。”


    还好胖子出门的时候带了纱布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现在正好派上用场，重新将伤口包扎了一圈后，秦浪艰难的站起，活动了一下身子，问道：“那些学生呢？都救出来了吗？”


    “嗯，一个班五十四名学生，除了他们的班主任为了挡住丧尸给学生争取时间牺牲了，大家都很安全，现在待在隔壁保健室。”顿了顿又道，“这一层都被我们清理干净了，整个楼层的电也都全部断掉，只要不搞出太大的动静，他们应该暂时是安全的。”


    “过去看看吧。”


    好歹也是自己的学弟学妹，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当务之急是找一个安全的容身之所，然后再通知军队等待救援。


    此时的保健室里比起平日的课堂上，不知道安静了多少倍，除了部分胆小的学生抱着膝盖埋头小声抽泣，其余人都保持着难得的沉默，不知道是受到的打击太大还是真的成长了。


    是啊，花儿不经历风吹雨打，永远不可能绚丽的绽放。


    推开保健室大门，看着垂头丧气一脸沮丧的同学们，王心楠心里有些不快，一拍桌子吼道：“看看你们，一个个像什么样子？遇到这么一点挫折就接受不了？真的接受不了，简单啊！上楼，去三楼，喂丧尸，早点结束你们那卑微的生命！别特么在老娘面前丢人现眼。一群废物，你们对得起为你们牺牲的班主任吗？对得起祖国对你们的栽培，对得起人民对你们的信任吗？”


    王心楠越说越激动，甚至撸起袖子，一副要揍人的模样，秦浪赶紧上前拉住她，小声道：“喂喂喂。。。我说大姐大，是不是有点过了，他们都还只是学生。”


    谁知王心楠丝毫不给秦浪面子，一把甩开秦浪的手，撇嘴道：“学生又怎样？就他们这鸟样，也配称是祖国的花朵？我呸！一堆臭狗屎还差不多！”


    “你们才特么是臭狗屎！”——某个刺头。


    “对！我们不是臭狗屎！”——墙头草。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们？”——暂存理智的人。


    “胸大了不起啊？”——某个羡慕嫉妒恨的女生。


    终于，王心楠这番话激起了这群学生不忿，开始出言反驳。


    很好，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王心楠和秦浪对视一眼，点了点头，继续道：“很好，既然你们不承认，那么，就做出点什么来证明你们不是臭狗屎！”


    一个身材瘦削头发根根竖起，一看就是班里刺头的男生站出来，冷笑道：“你要我们怎么证明？去和外面那些丧尸拼命？”


    王心楠白了他一眼，毫不留情的打击道：“就你这身板，出去那不叫拼命，叫送死！知道不，小老弟。”


    “你。。。”


    “好了，我知道你不服气。但我要告诉你的是，咱们要的不是烈士，是英雄！懂吗？就你这样蹿出去，分分钟尸骨无存。你们也看到了，加上我们这里五个人，咱们总共有五十九个人，目标太过庞大，你们很多应该都是附近的学生吧，赶紧都动脑子想一想，有没有什么安全的地方，可以暂时容身的。”


    保健室再次陷入沉默，就连胖子偷偷放屁的声音都格外清晰，终于，一个戴着眼镜身材矮小的女同学站了起来，怯生生的道：“在我们学校后面，有一个废弃的厂房，那里平时少有人去，简单收拾一下，还是可以暂时容身的。”


    “我。。。我想回家。。。呜呜。。。我不想去厂房。”


    “我也想回家！”


    都说情绪是会传染的，这话果然没错，不知道是谁带头说了一句，很快便有一群女生开始躁动起来，哭哭啼啼的样子让王心楠这个母暴龙顿时火了，喝道：“谁特么再哭哭啼啼的，老娘直接扔楼下喂丧尸信不信？回家？你以为外面比学校里安全？老娘告诉你，外面的情况比起学校更糟糕！除了丧尸，还有藤蔓，大腿粗的藤蔓！怕不怕？我告诉你，它们拆楼比拆迁队还给力，要不要见识一下？”


    “那我们还是暂时去厂房等待救援吧！我们这就出发？”刺头男询问道。


    秦浪摇头，指着窗户外，说道：“外面丧尸太多，我们目标太大，贸然撤离，只会酿成悲剧。”


    “那应该怎么办？”


    “问得好！”秦浪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对一干学生道：“现在，我们面前有一个难题，我需要几个有胆色体力好的人站出来，不过，我事先说好，站出来的人，有很大的可能会牺牲。”


    “我！”最先举手的，还是站在秦浪身边的刺头男。


    小伙子不错！是条汉子！秦浪满意的点了点头，问道：“叫什么？”


    “于波。”


    “不怕死？”


    “怕！”


    “那为什么站出来？”


    “我成绩不好，长相普通，也没家庭背景。如果一定要有人去冒险的话，我希望是我，即便是死了，也可以把生存下来的机会留给他们这些更聪明更有用的人，让他们替我活下去。平时我在老师眼里是个废柴，在同学眼里是个恶霸，但今天，我想做一回好人。”


    于波顿了顿，又道：“纵死何妨！”


    想做好人？却不知这世上最难做的就是好人啊！秦浪叹了口气道：“很好，不愧是我华夏男儿！果然铁骨铮铮。”


    “还有我！”


    “我靠！这种事儿，怎么少得了我周大柱？”


    “哟？胆小鬼周柱子都敢站出来，我特么要是怂了，就不是个大老爷们！算我一个！”


    很快，便有十多名男生站了出来，当然，另秦浪想不到的是，居然还有两个娇滴滴的女生也站了出来！王心楠有些激动的道：“果然，我华夏儿女，没有一个是孬种！很好！巾帼不让须眉！”


    “那当然，妙妙姐我可是女子组长跑冠军！”其中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子一脸骄傲的道。


    另一个女生不服气道：“哼！那是婷婷姐让你的！”


    既然人选确定下来，秦浪不再犹豫，拍板道：“好了，这样！一会儿，咱们分成三组，每一组四个人，分别从两侧和中间楼梯下去，然后大家四散跑开，务必要将附近的丧尸全部引开，然后楠姐胖子，剩下的学生就交给你们了，胖子知道从哪里出去最安全。出去之后，直接去工厂等候。”


    王心楠下意识的问了一句：“那你们呢？”


    我们？秦浪苦笑一声道：“自求多福吧！如果能活下来，大家就工厂汇合。”


    “哥。。。”秦一雯拉着秦浪的衣角，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显然她不想让哥哥去做这种冒险的事，更何况，哥哥之前为了救自己还受了伤，流了好多血呢！但她却又不能阻止，只得红着眼哽咽道：“一。。。一定要回来！一。。。一雯会一直等着你。”


    “放心吧，傻丫头，哥哥从来说话算话。”秦浪摸了摸一雯的头，转身，大手一挥：“兄弟们，咱们走！留下来的人，请记住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字！”


    “那你呢？你叫什么名字？”终于有人开口问道。


    秦一雯一脸崇拜道：“我哥哥叫秦浪！秦始皇的秦，浪花的浪。”


    “啊！真难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