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男人过了二十八就是六十

    不提父母在外面谈论，李业到了房间之后，站定在中心位置，先是深吸口气，双脚并立，双臂如大鹏展翅左右横扫，带动筋骨拉伸，呼吸也开始深长有力。


    五分钟后，李业的双手勾如龙爪猛地往上提抓，尽力让脊柱节节拉伸，随着呼吸开始有节奏，伸出的双臂举天笔直。


    开肩拔脊，激活筋脉，气血上冲，精神振奋。


    维持了一段时间，李业再次变换动作，双脚扎根，腰胯发力，肩背缓慢又沉重的撞击空气，在那瞬间吐气出来，带动筋骨震颤。


    现在的动作与呼吸，是神州从小学开始就习练的导引法，能让人做到壮其筋骨提升气血的效用。


    动作共有十八套，有当武者资质的，凭此可以直入龙门。


    武者九境第一境，龙门境，也称‘鱼跃’。


    气血九跃，破凡成武。


    每一次跃动，对于气血都是质的飞跃。


    也是对抗妖魔的基础。


    不是武器不行，相反，火药驱邪，从唐代的古籍里就有相关记载了，所以当量越大效果越大。


    只是妖魔的污染，不是普通人可以对付的，只有气血旺盛者使用武器才事半功倍。


    但不是说越过龙门就万事大吉了，不能彻底跃动九次巩固气血，年纪大了还是会衰落的。


    人老不以筋骨为能。


    尤其是只跃过一次气血的，年纪一上来，也就是比普通人健康一些。


    很多人放弃练武，也有这层因素，毕竟年轻时候气血旺盛都不能破龙门入武道，年纪大了还能破？


    十八不破，难道等二十八？男人过了二十八就是六十啊！


    像伏炎那种才是真稀有。


    虽然放弃练武了，但是导引法可以时常练练，毕竟强身健体。


    整套动作练完，李业站定原地，又调息数刻，左脚突然一扭，明明只穿着袜子，但是脚下的地板却奇异的发出‘吱’的一声摩擦响。


    呼！


    右脚笔直如剑，带出风声，狠狠斜刺进空气中。


    紧接着李业上身往下一压，腿脚宛如挥舞下的铁棍，势大力沉往下掼之时，即将落下又轻柔点地，带动他身躯高高起跳，双腿在空中不断连环踢出。


    呼呼呼！


    腿脚发出破空之声，李业这才落下，到地之时他又连点三脚，自下往上，仿佛踢中一个人的膝、心、脑，迅猛势沉，又点如寒星，精准又强力！


    练法·弹腿！


    子弹的弹！


    这是李业五年从武馆里学的成果。


    如果说导引法是打基础，练法就是将这基础进一步运用，再次提升气血，以达到跃动的地步。


    这就是武馆炼法，也是广大预科生练武的一条主流门路。


    跟上辈子补习班似的。


    学校预科说到底最多两年，教的东西是强化身体基础的。


    跑圈、攀爬、举重、障碍跨越、打拳靶、站桩、游桩等等，坚固了体能、韧性、灵活，配合导引法，也是一种变相增强。


    毕竟气血的提升无关身体强度，但身体强度一定有关气血。


    而武馆练法，按照上辈子来算，相当于杀人武术。


    某种程度上，李业是个武术高手。


    这才是他在预科体测中，获得‘优’的来源。


    这个来源，也是最耗钱的！


    他报的惊雷武馆，在当地还有点名气，炼法‘弹腿’是一种依靠着腿部练法将气血从脚底往上，提振到全身的方式。


    学费一年十万。


    不包含武馆内部提供的食物药浴等辅助。


    导引法和预科的训练，只要家里及时做好补给，像是今天喝的汤，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很平和，适合大众。


    武馆的练法，必须要配合武馆专供的食物药浴，才能弥补练法留下来的损伤。


    光是这些补品药浴的花费，李业五年来干掉了也有将近三十万了，尤其是高二预科这一年，学费加补给费，总共干掉二十万。


    饶是如此，依旧有大把的人没能破龙门。


    他家底子早空了，他知道父母还在外面借了债，所以必须及时止损。


    真要再练一年，恐怕二十万都打不住。


    武道确实令人着迷，光是练法这个东西，就让李业体会了一下什么叫做武术高手。


    对他这个有二世经验的人来说，往上的武道是什么样的风景，他是很想知道的。


    但是现实就是没办法。


    李业踢了几腿，这才收功舒气，站定原地又气息绵长的呼吸十分钟，这才拉开椅子开始做卷子。


    在知识上，神州和上辈子唯一的不同就是文化课是语文、数学、通识，没有外语这玩意儿，那东西到大学才能选修。


    从现在开始，他要加强这方面的成绩，争取一年后考个更好的大学。


    又过一个小时后，李业停笔，看了眼时间，正好晚上九点。


    该夜跑了。


    李业从床底下拉出一个背包和箱子，将箱子里的东西往背包里塞。


    像是盐水弹枪、桃木匕首、强光手电筒、小型灭火器之类的，还有正气凛然的歌曲，甚至还有两个自制燃烧瓶。


    盐对部分妖魔有压制力。


    桃木辟邪。


    光祛邪魔。


    秽气畏净风。


    火焰灭阴气。


    浩然避妖鬼。


    这些古法在历史中并不少见，李业每次夜跑都会带上，万一遇上妖魔也有个应对办法。


    至于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夜跑是‘弹腿’唯一不氪金的锻炼手段。


    准备好之后，他背上书包走出家，开始夜跑。


    跑动之时，腿部按照练法进行发力震颤，争取每一步都能从大腿练到脚底，一脚踏过之后，另一脚迅速直踢，再震颤落地。


    如此以往两小时，能达到巩固的作用。


    练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花了钱，可不能浪费了，至少保证现今的强度。


    晚上十一点，李业跑回了小区。


    老小区周围也没有什么夜市，大部分的人已经休息了，只有少数窗户还能看得见亮光，小区内部显得很静谧。


    李业调整了一下背包姿势，继续朝前，只是鼻间那若有若无的怪味，越来越刺鼻。


    比他放学回家的时候，味道更加冲了，让他不由摒住呼吸。


    明天就打电话给物业，让他们赶紧搞定，不然的话再过一天，这味道不知道得有多冲。


    老小区内部是没什么路灯的，只有零星的楼层灯光和天空上的月亮带出一点光亮，让周围的环境若隐若现。


    李业顶着怪味一路往前，快接近他家隔壁楼栋的时候，也看到了就在散发着恶臭的垃圾桶前，有一个身影在翻翻捡捡。


    靠的近了，才能看见那是一个头发花白的佝偻身形。


    李业认识这人，是隔壁栋4楼的，姓赵，跟普通老人一样，有着喜欢在夜里拾荒的乐趣。


    但不同的是，这位更加变本加厉，其他人顶多是捡点塑料瓶易拉罐，这位赵老头什么都往家里捡。


    过期的食物，漏气的娃娃，扔掉的烟头...除了潲水，感觉什么都能要。


    家里就更臭的不得了了，李业好几次看到那栋楼的邻居和这位争吵，就是因为这事。


    但人家无儿无女，一个独居老头，在神州这个国家不仅奈何不了，工作人员还得供着，不仅有社保，逢年过节还要送礼慰问。


    他这个怪癖，没人奈何得了。


    李业也不想理会，速度加快了一点，只是距离更近，反倒是让他多看清了一些。


    赵老头的身上依旧穿的脏兮兮，都是他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衣服，但比起衣服，他此时的动作让李业发愣。


    他的身边尽是被翻出来的垃圾，而他本人更是扒在垃圾桶里，伸手往里捡出一团混合着鱼骨等腐烂物质的食物垃圾，抓在手里如同烂泥一样，直往嘴里塞！


    他在吃垃圾！


    赵老头没发出什么声音，就像是一个木偶一样，呆滞的脸颊咀嚼了两下，手也不停的继续掏着垃圾桶，像是饿了许久一样。


    怪异的一幕，让李业愣在当场。


    赵老头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抬头侧目，让李业看到了那一双宛如死人一般，有着灰色空洞的眼睛，以及张开的嘴巴中，在那些如烂泥般的食物里，还在不停蠕动着什么东西。


    不对劲...


    “啊！”


    刚这么想，突然在耳边响起的沙哑刺耳如破锣般的叫声，让李业一个激灵。


    只见赵老头身躯前倾，像是疯跑的丧尸，张牙舞爪的冲着李业抓来！


    零星的灯光中，甚至能让他看清赵老头指甲上的乌黑，还有手背上长出来的发霉绿色甲质！


    一瞬间，李业想到了很多。


    僵尸？游尸？傀儡尸？腐物妖？回煞？


    妖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