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似妖非魔（4k）

    吸了一口污染，李业夺步而行，当先进入农田中，顺手就抓住比一人还高的麦杆。


    这些农作物在人没来之前，就是个亩产很高，长势也凶猛的农作物，但是李业一进农田，就发生了变化。


    他抓住的麦杆上面，麦穗忽地一变，如牙齿一般磕碰发出怪声，但又像是铁枷一样开合交错，愣是分开两边，甚至延伸而出，直朝着李业咬了过去。


    咔。


    李业顺手一折，将麦秆折断，但并不妨碍它的动作，在折断之时，反手咬在了他的手上。


    当！


    金铁交鸣之声激起，李业看着不断咬合着他的手，乃至于用力过猛，还崩掉了两颗的麦穗，手上一翻，五指用力往上就将麦穗整体绞碎，崩成一团气体，让妖魔连带着麦穗麦秆被他吸入口中。


    “嗯纯靠武功也不行，必须是特定条件？”


    这次他翻手一切，荡出一股气劲，将周围已经开始活动的麦子全都斩落。


    落在地上的麦穗依旧张开果实，像是虫子一般飞速移动，聚集在李业周边，麦穗开合移动，如铁枷又如牙齿，想要将他给咬住夹住。


    并没有流什么胭脂血


    看来真的必须得用镰刀才能做到这点，斩落之下，能恢复到原状。


    李业张口一吸，落入地上的农作物便化为旋风，进入他的腹中。


    他也不需要将妖魔去除，只留下正常食材。


    一起吃了就行。


    妖魔本身的污染，食材所带的能量，全都进入他体内，浊气化清气，物质化养分，弥补自身。


    他环视这一圈麦田，嘴巴一张，率先喝出雷音，震颤之下，周围的农作物便整体化为齑粉，顺势被他吸入嘴里。


    反正也没什么监控能看见，看见了也没什么，在外人看来，李业只是将妖魔都震成粉而已。


    顶多对他们而言，只是觉得这么做没什么意义，而且就算知道李业在吃，其实也没什么。


    吃点妖魔怎么了？


    料理后的妖魔叫食材，没料理过的就不能吃了？


    没这个道理嘛。


    当着外人面，其实他也照吃不误。


    他定魂关已过，直白点就是污染检定随便过，吃就吃了。


    一震一吸，一大片农田就空出了一片空旷地带。


    李业继续往前，刚进入稻田位置，李业周边的稻子便显露出赤红，像是被风吹动一样左右舞动，舞动之时的响动，如同哭泣一样。


    这倒是没有咬过来，只是等到李业进入之时，这些稻子便靠近缠绕，试图将他给裹住。


    而脚下的土地，在此刻甚至有股吸力，随着缠绕要将李业给拖入下面，甚至缠绕上后，还有一股沉水的溺感，让人不自觉窒息。


    稻泣妪，如妇女之发，不管是哭声还是缠绕，都很难对付。


    但也和之前的麦螟铁枷一样，属于集体行动的妖魔，单一的存在没多大影响，只要不是冒然进入到田地内被围住，也容易脱身。


    对此，李业依旧是张口吸入，瞬间将这空出了一大片，继续往前。


    每走一步，他的周围就空出了一大片，直到进入黍田，都还没彻底进入，他便在田地里看到人之影子，那些个农作物晃荡起来，正如人影，踏入之后，脚下的土地生出根茎，如针一样，扎入脚底并且也有缠绕之象。


    和稻泣妪不同，黍鬾童这种妖魔，与其说吞人不如说是在削弱人，若是被破防扎中，那人的躯体就会出现污染，最终成为肿胀的，被水泡过的浮尸。


    但是在这一步之前，常人会被稻泣妪缠住拖入泥土内，然后被麦螟铁枷撕咬，等再出现的时候，才会变成被缠溺被压制的浮。


    三种农作物是混合在一起的，区别不过是哪一样在田地里做主导而已。


    它们也都是需要镰刀割的，似乎连收割机器都不行，必须是纯镰刀。


    相关记录李业看过，这个魔域所关联的时代很多，只要是河泛时期，从古至近代都有，形成了这片魔域。


    魔域的形成时间段，好像和克制手段也有关联。


    像是金泽的矿场，因为有现代痕迹，所以能用现代的武器进行克制解决。


    而这片农田，没什么现代痕迹参与，神州建立的时候，对治水方面管得更严苛，专门划定的泄洪区都是荒地，毕竟魔域增生，让面积大了太多，都不需要抉择了。


    不死人，纯是土地上的怨气，这导致克制手段也没那么多了。


    除了能检测出的火与盐，还有最古老的火药驱邪，只能用镰刀。


    因为河泛时死人的年代，那时候科技真的一般，除了镰刀没有别的。


    而从妖魔的形成名称来看.


    李业吞掉一大片农作物，看着周围清空出来的平坦地带，又微微叹了口气。


    那些个年代，河泛一出，哪有不糟难的。


    妖魔成型，必有其因。


    三种妖魔，正对应着当时遭难的人们。


    麦螟铁枷所代表的，是河泛之时所带来的大荒，其古代农人没东西可吃，又必须在这土地里讨生活的，来让这张嘴饱腹，被压制在了这片土地里，如枷锁一样。


    所以如齿又如枷。


    稻泣妪所凝聚的，是河泛时庄稼被淹没，连带着人都一起被淹死时，还活下来的人的哭声，以及对土地的执着。


    黍鬾童是淹死之人的不甘所化形，那缠人的针扎能带污染，又何尝不是一种想让人也感同身受的刺痛。


    “妖魔妖魔，你这似妖非魔，难怪说魔域是一种反抗，成了魔域河泛再来时，便能撑住了吗？还是说不想再这么生生世世的继续下去，所以怨气化魔域？”


    李业感叹一声，继续吞吃。


    能理解，能同情，但是该消灭要消灭。


    因为妖魔不是人，按照本能行事的妖魔，不存在任何共存的空间。


    别说这种连神智都没有，只会按照它们自己的生存方式来行动的妖魔，就是画皮那种潜藏在人间，按照人类的生活方式生活，甚至可以融入家庭，如个普通人一样，但关键时刻，它们还是会显露本性。


    或者说，融入人间也是它们的本性。


    妖魔非人，感叹一声只是引为警戒，免得日后造成相同事，从而引发出妖魔而已。


    入职消杀局这段时间，虽然没人和他谈心和解释，但是看消杀局的特殊，那也知道神州为什么会保留这个特权。


    妖魔必须要治，各个部门分工不同，而消杀局除了管妖魔，其存在也会让武者们有所忌惮。


    只是现代社会了，时代不同，消杀局的存在弱了很多。


    而消杀局本身的特权性，也是上面不可能对其重点关注的原因。


    真就如个养蛊一般，消杀局强，民间武者就弱，民间武者强，消杀局就弱。


    反正上面有重拳，捶下来谁都承受不起。


    神州的掌控力一点都不弱，这是李业在当上局长，并且接触军方之后，这才有所明悟。


    安全局他不知道，但是从军方和治安局的角度来考虑，从上到下，武者对他们的态度都很谨慎，唯独对待消杀局，就有些暧昧了。


    其实从对抗妖魔的角度而言，其实都一样，一纸命令下来，不接就要出问题。


    消杀局的存在，就是为了避免一直动用命令和重拳，同时埋一颗钉子。


    消杀局再弱，武者至少知道其存在。


    像是任家，没消杀局在这看着，那他们就不是低调对抗，而是高调作乱了。


    没了任家，其实像李业这种，也需要治，因为他也开始无法无天了。


    在宁江，他跟任家唯一的区别，就是他挂着个编制，接受上级调度而已。


    动辄杀人全家，造成的恐慌其实不小，而他也不停止，又何尝不是在试上面如今的标准。


    三十年前由他师傅激起的风波，是清扫了一批，但也方便了那些隐世的宗门世界入场，为了这些人入世效力，消杀局便由强转弱，如今这些存在有些难以控制，那么消杀局的强大，又可以默许了。


    这也不需要什么微观的调控，只需要放任一些政策就行了。


    那些个公司都有定向合约，消杀局没有，本身就是问题了。


    但是明面上没有，李业从潘正阳那得来的好处可不少，比定向合约要好多了。


    有了他们，才能制止住由武者引发的妖魔骚乱，至少他们不敢明目张胆。


    “怪不得说是锦衣卫之类的特务机构呢有用便用，没用便放到一边。”


    李业摇头一笑，张口又是一吞，侵吞一大片区域。


    “现在，应该是有用的。”


    现今社会，可能没那么直接，也不会鼓励什么的放出明显信号，同样也不会管。


    从一开始，消杀局定下的基调就是这样。


    不守规矩，也不被规矩保护。


    民间武者欺负消杀局的时候那叫一个爽，没人帮忙也没人同情，都被喊成只需要指着妖魔跑的狗了。


    那么消杀局翻身的时候，自然也别叫屈。


    叫也没用。


    ……


    农田的另一边，一群穿着一身武者服，但是模样青涩的少男少女，此时正握着一把镰刀，俯身在外围往里收割。


    农田化作的妖魔，每割一茬，妖魔就会散掉，化为灰黄之气消散，浑浊的宛如江水颜色。


    而倒下的农作物，他们也不管，就这么留在地上，等着后面再收拾。


    “不要太过靠近，省得进入到农田内部被缠上，重点关注自己的意志和体力，一旦发现头晕目眩，亦或是有沉水溺感，一定要尽快退出，如果发现有问题，没办法后撤，请及时出声或者举手。”


    在更外面，一名像是公司主管一样的人对着那边大叫着。


    在他旁边，还有一个身穿军装，负手而立的人。


    公司主管叫了一声之后，对着身穿军装的人笑道：


    “周营长，你放心，我们公司在安全这块还是有保障的。学生虽然是来做任务的，但也不会让他们遭受太大的危险。”


    “不然的话，这就堕了你们军方辛辛苦苦做成的局面了，咱们这魔域，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我们公司在这方面的控制力还是有的。”


    军装之人巡视一圈，微微点头，“还是多注意一下，学生做任务是其次，主要还是继续历练，别老是拿任务完成度吓唬人。”


    “营长你这话说的，我们是正经公司，怎么会吓唬人呢？”


    那人笑呵呵的道：“再说了，这些可都是顶尖武道大学的学生，我那时候上的还是重武，比不了这些人，上来就可以做任务。我们做任务明确规定是大四实习，以及六龙门的标准。他们不一样，各个天之骄子，恨不得多历练一番。”


    “我们‘阳天农业’对此，肯定是大力支持啊。”


    承包这片魔域，进行镇压妖魔的，正是阳天农业，他们负责收割这里的农作物，当然，也负责清理妖魔。


    妖魔去除多了，慢慢的污染就会下降，到时候就会从魔域变成具有特殊性质，可以出产高品质食材的农田了。


    在那之前，公司能在魔域内，将出产的农作物进行包装并且发卖。


    不过这件事，其实没什么合约，相当于是默认，毕竟是魔域，还是有危险的。


    同时也是为了防止有些人为了利益，不仅不对付妖魔，反而刻意控制妖魔数量，延长魔域存在时间。


    驻扎在附近看守的军方，是可以联合当地的政务部门，对这个公司进行罢免再换的。


    反正也没合约。


    而去除污染后，将其化为正常农田的话，才有第一签约和续约权。


    也算是给公司的奖赏。


    赚钱嘛，谁赚不是赚，对上面而言一样都是缴税，东西一样是在这片土地内流通。反倒是组织人手，对魔域进行开荒，才是个比较难搞的事。


    像是这个魔域，按照预估，至少要十年的时间，才能将污染去除干净。


    这中间的成本和风险，还是蛮高的。


    不过他们处理的渠道也多，像是这家公司，除了自己聘请武者之外，也可以和当地的学校合作，发起任务，让学生们过来赚取学分。


    比如现在的江淮龙武大学，江淮省的顶尖武道大学，大一的学生，就来这里做任务了。


    抱歉，晚了，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