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君焰再临 第一百五十章 掷硬币

    此时此刻，绿萝那巴掌大小的俏脸上，表情十分复杂，说不上来究竟是期待，还是担忧。


    正常情况下，灵法学院获得一位高评级的学员，别说是“SS”级，亦或者是“S”级这种层次的天才。


    哪怕只是一位“A”级学员，绿萝作为灵法系院长，都会感觉十分高兴与欣慰。


    毕竟“母凭子贵，师靠徒显”，是自从诸夏国建国伊始，近两千年来从未改变过的传统观念。


    有一位极具潜力的学员，被分配到自己管辖的学院之下，自然会令绿萝感觉无比高兴。


    可要知道，她新收获的这位“SS”级至宝，这块顶级璞玉，可不是什么寻常血裔......而是东皇血裔啊！


    这倒不是说，绿萝和多数人一样，对东皇血裔有什么歧视。


    最注重天赋与实力的大秦战争学院，可以说是诸夏国所有战争学院中，对东皇血裔歧视最轻的一所学院。


    绿萝作为院长这一层次的人物，对东皇血裔的态度就更是如此。


    毕竟东皇血裔，相较于三皇血裔而言，都具备极强的潜能，近乎毫无短板的他们是万金油，是最好雕琢的璞玉，是不可多得的完美胚子。


    可必须要说明的一点是，东皇太一在留给自己血裔强大且全面的素质，还有可怕潜能的同时，也把那隐藏在自己性格深处的暴虐、倨傲、冲动、激进、疯狂等阴暗面，一并遗传给了自己的血裔。


    除了被污名化、妖魔化外，这也正是东皇血裔备受诟病，且很难融入群体的重要原因之一。


    毕竟无风不起浪，苍蝇也不会叮无缝的蛋。


    如果不是自身真的存在缺陷，哪怕政敌的势力再怎么强大，也很难凭空捏造出一些子虚乌有的东西。


    只有空穴，才会来风。


    民众虽说愚笨，但并不完全是傻子，没几个蠢货，会去相信毫无根据的流言蜚语。


    当然，除了这些阴暗面外，东皇太一也留给自己的血裔勇敢、正直、上进、冷静等，许多非常难能可贵的品质。


    只是，东皇血裔很难同时具备这些优缺点，大多都只能单属于这两类情况中的一类，很难二者兼顾。


    简单来讲，就是要么正直、上进、勇敢，要么暴虐、倨傲、冲动，正如一个人很难在暴虐的同时，还能保持正直与善良，也很难在冲动易怒的同时，是一个冷静镇定的人一样。


    除非这个家伙与东皇太一如出一辙，有精神分裂的嫌疑。


    有一句专门用来形容东皇血裔的话，说得非常贴切——“每一位东皇血裔在出生的时候，诸神就会抛掷硬币，选择伟大或者疯狂的一面。”


    而绿萝将要面临的情况，也与掷硬币非常相似。


    如果掷出正面，她将会收获一名正直勇敢、积极上进、沉着冷静，并且具备强大潜能的学生。


    如果是这样，别说绿萝自己，会不会因为该名学员是东皇血裔，就歧视、打压、欺凌他了。


    哪怕别人说她的学生一句不是，绿萝都会毫不犹豫地替自己的学生出头，痛扁那些出言不逊的家伙一顿。


    可如果掷出的硬币是反面，那么绿萝将会收获一名具备可怕潜能，将来很有可能成长为一个暴虐残忍、冲动易怒、疯狂乖戾的恶魔种子。


    倘若真的是这种情况，这名学员的潜力越大，他将来造成的破坏力，以及对和平安定的威胁也就越大。


    要知道，那可是“SS”级的绝世天才——要么成长为救国救民的大英雄，要么堕落为乖张嗜血的大魔头。


    最为要命的是，绝大多数情况下，那些具备成为大魔头潜质的家伙，都是很狡猾的。


    在具备足够强大的实力，可以毫无意外地掀翻桌子之前，他们很难露出马脚。


    也就是说，在该名学员长成之前，直至这枚“硬币”落地前的最后一秒，绿萝都很难得知，自己掷出的这枚硬币，究竟是正面还是反面。


    等到能够确认结果的时候，也早就已经尘埃落定、难以更改了。


    所以，如何评判，又该如何引导，便成了最为至关重要的环节。


    而这一事关紧要的重担，就这么忽然之间，落在了绿萝的肩头上，当然会令她感觉压力很大，不知是喜是悲。


    哪怕立于自己身旁的秦笙，一直都保持沉默不语，绿萝也能够猜测到，这位心思缜密、敏锐如刀的老者，也和自己一样，在硬币落地之前，难以得知走向如何，结果又将会是如何。


    而秦笙的心中，确实有和绿萝一样的担忧。


    但远比绿萝知道得更多，也想得更多、更远的秦笙，心中除此之外，仍有额外的担忧与疑惑。


    虽然人族对血统的感知能力很弱，远远比不上其余十强种族，更别提是超凡种族。


    不过，绿萝没能提前意识到，江风血统的特别与强大之处，也就算了。


    就连秦笙这个级别的顶尖强者，如果不是得到了鲲的提醒，竟然也没能提早发现，江风有任何异常之处，还是不由得令他感觉匪夷所思。


    毕竟没人比秦笙自己更为清楚，他的真实实力，以及感知力，已经强大到何等可怖的地步了。


    那可不是能用“永恒之下无敌手”，这种评价来形容的。


    这不得不让秦笙怀疑，那个叫做江风的小子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阻碍，或者说是隔绝了他的感知。


    这在秦笙看来，是唯一较为合理的解释了。


    倘若果真如此，那么即使强如秦笙，也不得不高看这毫不起眼的小家伙一眼，甚至可以说，会对他产生忌惮。


    因为“东皇血裔”与“SS”级的血统，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不用再去质疑任何。


    可江风的身上，若是真的有能够瞒过秦笙感知的“东西”，那么这东西，一定强大到超乎想象。


    甚至可以说是强到超乎认知。


    如果这个“东西”是不存在的，换言之，若是江风没有借助外力，单靠自身的能力，便能欺骗过秦笙的感知，那就更了不得了。


    也会令秦笙更感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