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凌听到这方习如此说,心中暗忖,这伙人果然是有备而来,但神情上仍旧波澜不惊,淡淡一笑道:“烧一些没有什么用的东西,也值当方会首如此劳师动众不成?”


    方习冷笑一声,朝着两旁摆了摆手道:“都站着干什么,过去看看这不好堂什么东西需要泼上油,烧的这么彻底的,仔细点看看还有没有未燃尽的余火,这里方圆全部都是木质的建筑,万一烧了起来,就不好收拾了。”


    那些人闻风而动,便要上前去。


    王钧和杜恒一左一右拦在这群人近前,王钧面色一冷道:“这些皆是些不用的旧物,等到烧完了,我们自会扑灭余火,就不劳驾诸位了。”


    那群人似乎不依不饶,还要向前硬闯。


    王钧和杜恒刚想发怒,苏凌却一摆手,淡淡道:“既然方会首想的如此周到,又不怕麻烦代劳,那就让他们去看看吧。”


    王钧和杜恒一愣,看苏凌似乎神情颇为稳当,这才退在两边。


    这群人一窝蜂似得朝着还未燃尽的药架和冷香丸那里冲去。


    他们拿了棍棒,在废墟之中左右划拉,又围着已然烧的不成样子的药架转来转去,不时有余火迸溅而出,发出毕毕剥剥的声响。


    这群人转了半天,却未找出哪怕半颗冷香丸来,只是,这灰烬散发出一股焦糊且厚重的中药味道,颇为浓厚。


    那方习让这些人退下,淡淡的看了一眼苏凌道:“苏凌你好手段啊,竟然如此迅速的把你的罪状销毁了......却也是反应灵敏了。”


    苏凌不卑不亢,装作疑惑不解的样子道:“方会首这话,后半句十分中听,夸我机敏,这夸人的话,谁不喜欢听呢?只是前半句,我却不太明白了,我是大晋朝的安善守法良民,老老实实做生意,犯法的不干,犯歹的不吃,不知你说的销毁罪状,从何而来呢?”


    方习冷笑一声道:“好一个安善良民!苏凌我且问你,你烧是冷香丸吧,我却是不怎么明白了,你这不好堂安身立命的本事,便是靠着这冷香丸,为何如今却毫不吝惜,放了把火,把这些药丸,烧的一干二净呢?”


    苏凌半步不让,冷然道:“任是什么药,也总有个时效,我这些药材时间久了,药力自然挥发掉了,烧了有什么奇怪的?再说,如今这些药皆化成了焦炭灰烬,方会首如何就能断定我烧的是冷香丸呢?还有,烧些东西,是我们自己的事情吧,你一不是不好堂的东家,二不是官差,这些事你也要管了不成?”


    方习眼眉一立道:“好一个伶牙利嘴的苏凌,我管不到你,自是有人管你的!”


    话音方落,便听到后院门前有人高喊道:“京都龙台令杨大人到!”


    方习嘿嘿冷笑道:“你看,管你的人说到便到了!”


    苏凌心中一动,暗道,这官面的人来到倒是挺快的。


    王钧神色有些紧张,低声道:“苏大哥,若一会儿计较起来,我护你离开,快去找郭祭酒出头。”


    苏凌淡淡笑道:“兄弟,这么大点事情,用得着找老郭?料也无妨!”


    说话间,那门前先是进来一队差官,左右分立,随后那龙台令缓步走了进来。


    苏凌打量这龙台令,却是好年轻的一个官员,看年龄不过二十上下,生的面皮白皙,浓眉细目,颇有几分俊逸之相。


    苏凌暗想,如此年轻,却已然做了京都龙台令,不是自己真有些实打实的才学,便是个大门大户。


    王钧在他身旁小声道:“苏大哥,莫要小看了这龙台令,他名叫杨恕祖,年纪轻轻便作得一手好文章,更是跟司空府的三公子萧思舒齐名,当世并称萧杨!不仅如此,他家也是京都大族,他父亲乃是当朝的太尉杨文先,他母亲也是地方大族名门。”


    苏凌闻言,低声道:“哦,看来这个杨恕祖的的确有两把刷子,不过看他与方习前后脚的功夫,怕是来者不善啊。”


    说完这些,苏凌心中又是一动,杨恕祖?姓杨?他父亲又是太尉?想到此处,便已然知道这个人到底是哪一位了。


    但见杨恕祖年纪轻轻,却稳如泰山,来到众人间,稍稍站定,眼神中的威压在所有人面上扫视了一番。


    除了苏凌丝毫不为所动,其余人皆低下头去,不敢与其对视。


    那方习也没了方才的做派,忙朝着龙台令杨恕祖一躬道:“老朽方习,见过杨大人。”


    杨恕祖淡淡的点了点头道:“方会首不必客气,前些日我母亲身体有恙,幸赖方会首妙手回春,吃了几副药,如今已然大好了,本令还没感谢方会首呢。”


    方习忙谄媚的笑道:“那里是老朽的功劳,乃是令堂洪福,自然百病不侵!”


    他们两个又客气了一番。


    苏凌暗自好笑,心道,这杨恕祖八成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若他装作与这方习没有任何牵扯关系,他出现在这里,倒也从表面上说是出于公义,可是他第一句话便把这曾关系挑明了,真就不怕别人非议他。


    不过,他想到历史那人的狷狂性格,对他如此行事也就释怀了。


    想到这里,苏凌却是朝着杨恕祖一拱手,似乎戏谑道:“杨大人,不知今日来的如此匆忙,可在府里喝过了鸡肋汤了么?”


    杨恕祖一头雾水道:“鸡肋汤?本令从无这等爱好啊!”


    那方习却是面色一怒道:“大胆苏凌,见了龙台令,还不跪拜?”


    苏凌不搭话,只是斜斜的睨着方习。


    却见杨恕祖倒是一摆手道:“这里不是我那府衙,跪拜免了......”他这话倒说的毫无架子,显得颇为平易近人。


    若不是苏凌笃定他是方习那头儿的,怕是真以为这杨大人一片公心了。


    苏凌嘿嘿一笑道:“苏某以为今日定然好大阵仗,弄不好便要调了京中军营宿卫前来,未曾想,雷声大,雨点小,怎么,杨大人只带了你府衙这点官差来?我数一数啊,还不到二十人啊。却好生让人失望啊。”


    说着又瞅了瞅方习道:“你不就想把事情闹大么?”


    杨恕祖却也不恼,淡淡道:“你一个小小的白身,又是经商的营生,到你这里来,还需京中宿卫不成?我一人足矣。”前半句说的风轻云淡,后半句却已然如刀似剑。


    他说完这句话,忽的官威陡起,一字一顿道:“苏凌,今日本令官前来,是有人递了状子,告你庸医害人,炮制虎狼之药,害人性命!苏凌你还不从实招来,免得待会儿受了皮肉之苦!”


    苏凌哈哈大笑道:“这话说得好生莫名其妙,我何时害人,又何时炮制虎狼之药了?还有是哪个人告的我!”


    方习向前一步道:“苏凌,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那递状子告你的人,便是方某了!”


    苏凌瞪了他一眼,冷笑道:“原来是你这个王八犊子!”


    方习听他出言不逊,恼羞成怒,忽的喝道:“左右,将这个口出污言秽语之人的嘴给我撕了!”


    他身后那群爪牙闻言便要一起向前动手。


    杨恕祖却是哼了一声道:“干什么?私打斗殴不成,本令还在这里,你们就如此藐视不成?”


    方习闻言先是一怔,又瞪了身后的人一眼,方才道:“退回去......打架总归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言罢,却仍觉心中窝囊,狠狠的瞪着苏凌。


    苏凌一副吊儿郎当模样,眼神看向方习,分明是你奈我何?


    杨恕祖这才看向苏凌道:“你不承认?我且问你,你身后烧的是什么?可是那冷香丸?”


    苏凌笑道:“真就奇怪了,只要进我院中之人,无论是谁似乎都对我烧些什么颇为好奇,我方才已经说过了,只是烧些无用的陈药而已。”


    杨恕祖看了苏凌一眼,冷然道:“事到如今,还想狡辩?我早已探知,你这不好堂共有十人,磨冷香丸药粉的除你之外,还有一个叫做郝藻的,他人在何处?”


    苏凌讥讽道:“杨大人真是百姓的父母官啊,连我这小小不好堂用了多少人,磨药的一个普通伙计的名字都记得如此清楚明白......不错,那郝藻的确负责磨冷香丸药粉,只是今日告假不曾来!”


    方习闻言,一副吃定了苏凌的样子,大笑道:“郝藻今日没来?怕是以后都来不了了吧!”


    说着朝着杨恕祖一拱手道:“大人,老朽今日来的中途,被一妇人拦下,那妇人哭哭啼啼,说曾在我仁春堂中充作学徒的一个人,不知为何竟然死了,老朽惊疑之下,却是不知死者何人,大人也知道,我那仁春堂乃是龙台最大的医馆药堂,上下使唤的人很多,但毕竟事关人命,我便让手下跟那妇人去了他家,将这死人尸体抬回我的宅中,可当我看到此人之时,却认了出来,正是在我仁春堂的伙计郝藻,那郝藻多少懂些医理,老朽原想着过些时日便让他做个小掌柜的,可是几日前他却向老朽告辞,说要去不好堂做活,我见强留不得,便勉励了他几句,放他去了。只是今日见到的却是一具尸体!”


    苏凌冷声道:“方习,我说怎么那郝藻家中无人,原来是你先到一步!”


    方习闻言哈哈狂笑道:“好你个苏凌,你不打自招了罢,果然去过郝藻那里!看来是去杀人灭口的!”


    苏凌冷冷道:“你这话从何说起?那郝藻与我无冤无仇,我便是去了他家,也没有见到他,如何说我杀人灭口?我为了什么?”


    杨恕祖闻言,也有些奇怪道:“的确,诚如苏凌所言,他为何要杀郝藻?”


    方习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道:“大人有所不知啊,我见了郝藻的尸体后,见他面色发青,嘴唇发紫,便知不是正常死的,于是细细的查探了一番,果然所料不差,郝藻乃是中毒而死,那毒乃是马钱子啊!马钱子虽然刻意入药,但是剂量过多或者长期积累,会让人兴奋,进而手舞足蹈,状似癫狂,坐卧不安,最终毙命。我问了那郝藻的浑家,那妇人也道,郝藻生前的最后一个晚上,便是这等癫狂模样。”


    杨恕祖点了点头道:“马钱子中毒无疑,只是那郝藻中了马钱子毒,为何牵扯苏凌呢?”


    方习又道:“原先我也是想不到的,只是问了那妇人,方才知道,郝藻这些时日在不好堂苏凌这厮身边做工,却是深得苏凌器重,苏凌更是将那冷香丸的原材药方和配比誊抄了一份给郝藻。只是他却不知道郝藻对那些药的用途多少还是知道的,当他看到马钱子和所用剂量的时候已然知道了,这冷香丸断然不是什么神药,而是要人命的毒药啊!于是他惴惴不安,回到家中便对他的浑家说了冷香丸中的密辛,还说这要阻止苏凌害人,明日便到衙门举发!”


    说到此处,那方习竟然悲从中来,老泪纵横道:“只是可叹,郝藻便在当夜被那苏凌贼子所害,毒发而亡了啊!老朽失察啊!让这一后起杏林就这样白白送了性命啊!于是,我便为了天理昭昭,递了状子到大人府堂,更是先行来这不好堂,果真看到苏凌正在毁灭证据!”


    杨恕祖闻言,点了点头问道:“那妇人现在何处,传她到这里问话!”


    方习却一摆手道:“大人啊大人,那苏凌如此凶残,这妇道人家岂敢前来,我当是也言说让她一起来,可是她却畏惧不堪,没有办法,我给了她五十两银钱,她言说要回乡下娘家避避风头,待惩治了苏凌,她再回来。”


    杨恕祖闻言,神情有些恍惚,那方习说的虽然明白,可是这郝藻的浑家已然无法到场,这里面的关节难以让人信服啊。


    苏凌冷笑一声道:“又是下毒的伎俩?哎我说方习,你拿的剧本是不是跟南漳那几个混蛋玩意一模一样啊,瞅瞅你这满面涕泪的,是不是发个小金人给你啊!”


    杨恕祖眼神一肃道:“苏凌,这方习告你害人性命,炮制虎狼之药的证词已然记录下来,你还有什么说的么?”


    苏凌淡淡道:“当然有!这第一呢,那郝藻就算是死于马钱子之毒,可是现场没有与我有半点关系的证据,怎么就笃定是我下的毒呢?这第二呢,说我冷香丸掺了过量的马钱子,只是我却不明白了,为何我卖出那许多冷香丸,为何不见有一人毒发身亡的?还有,你说郝藻死了,可是那尸体在何处?就凭你说说也算得了数?”


    方习冷声道:“等的就是你这样说!来人啊!将郝藻的尸体抬上来!”


    人群中有人应声而动,朝着后院门外去了,不一时抬了一个死人尸体进来,放在杨恕祖近旁。


    众人看去,却见一个年青人的尸体,面色发青,嘴唇发紫,果真是中毒迹象。


    这人正是早上到现在未见到的郝藻。


    方习冷笑道:“这个人,想必苏凌你还认识吧!”


    苏凌冷笑不语。


    杜恒和王钧心中也蓦地紧张起来。


    方习又道:“大人,苏凌说那冷香丸中没有马钱子,或许之前的确没有,只是这几日方掺了这东西,因此还未败露之前,他才先烧了那剩余的冷香药丸,其实若要考证,却也简单!”


    杨恕祖闻言道:“简单?如何简单了?”


    方习又是一挥手道:“把那些乡亲父老都请进来吧!”


    话音方落,只见四五个他的爪牙引了数百百姓,他们手里皆拿了一个药包。


    苏凌、杜恒和王钧皆认得清楚,正是今日上午卖出去的冷香丸。


    王钧和杜恒脸色大变,杜恒更是低声对苏凌道:“苏凌,怎么办,你可是说了今天早上的冷香丸有问题,里面掺了毒!”


    苏凌却是做了个噤声姿势,一言不发的盯着方习。


    方习见人都进来了,这才朗声道:“诸位父老乡亲,你们手里拿的冷香丸可是有毒的虎狼之药,你们都被苏凌那厮蒙骗了!现在杨大老爷在此,请你们交出手中的药包,进行勘验,杨大老爷定然会还大家一个公道。”


    这些百姓闻言,顿时切切私语起来,言语中有相信他说的话的,也有半信半疑的。


    不知谁带头叫道:“是不是毒药,验一验就知道了,我们也好放心不是!”


    这话一出,所有的百姓皆走上前去,将手中的药包放在地上,站到一边去了。


    方习冷笑着看着苏凌道:“苏凌,这些药是你卖出去的吧,你可不要不认账!”


    苏凌却也没有狡辩,点头道:“这的确是我不好堂的冷香丸。”


    方习大笑道:“好!这些药到底有没有问题,待会儿一验便知!”


    忽的他似乎颇为得意的凑到苏凌近前,低声道:“苏凌,你在烧这些药的时候,是不是颇为奇怪,明明是一千包,为何独独少了一包,你就不想知道知道,那少的一包去了哪里?”


    苏凌眼神灼灼的盯着方习,并不说话。


    方习一阵阴恻恻的笑声过后,这才慢条斯理道:“你看看我手中的是什么?”


    说着,他不知从何处摸出一包药来。


    苏凌冷眼看去,正是那包丢失的冷香丸无疑。


    苏凌一抬手,便要抢夺。


    方习似乎料到这一手,用身体将这包药护住,冷声道:“苏凌,千算万算,你还是算不到这一出吧!”


    说罢他转身对杨恕祖道:“杨大人,我手中这包药,乃是从郝藻的桌上发现的,只是当时已然打开了,里面原本足十颗的药丸,只剩下了最后一颗。想必郝藻临死时被人生生一次灌下了九枚药丸,这才马钱子毒发身亡!”


    说着方习小心翼翼的将那药包打开,果真里面只有一枚冷香丸。


    那冷香丸通体淡银,晶莹透亮,跟苏凌所制的冷香丸一般无二。


    方习将那枚冷香丸捏在手中,缓步走到苏凌近前,将那枚药丸举到脸前,冷冷道:“苏凌,你说这药不是毒药,你敢吃么?”


    苏凌先是一愣,似乎有些歇斯底里,忽的跳到他身旁不过三寸距离,一仰头,以上示下,压过方习半头,一指这枚冷香丸,大声嚷道:“你怀疑这药有毒,你来吃啊!为何问我?”


    那方习岂能被他吓住,一梗头,更是压了苏凌半头,也叫嚷起来:“你不敢吃,这药分明有毒!”


    “你敢吃你吃啊!”


    “你不敢吃?”


    “你敢吃?”


    “吃啊!”、“你吃啊!”


    两人搅扰个没完没了,一会儿他的身形压他半头,一会儿他的身形又压他半头。


    只吵嚷的在场所有人都有些头大了。


    忽的苏凌趁方习不备,在他把药丸举到脸前之时,如电一般劈手夺过那药丸,再不迟疑,闪电一般将那枚药丸朝着方习嘴里直直的塞了进去。


    只听嗝的一声,那一枚整颗药丸,就那般被方习囫囵的吞了下去,直噎得方习直翻白眼,爬撒了半晌前胸,这才缓过那口气去。


    再看方习脸色大变,早已乱了方寸,如丧考妣般的跳脚惊叫道:“苏凌!你你你!这药有毒,你偷袭我!哎呀,我要中毒死啦!”


    说到这里,朝着杨恕祖噗通跪倒在地,这时是真的哭了,一把鼻涕一把泪道:“杨大人啊!救命啊!苏凌暗算与我,想要杀我灭口!杨大人给我做主,一定要让那苏凌把解药速速交出来,怕是过不了多久,我就要毒发身亡了!”


    杨恕祖也没有想到苏凌会突然来这一手,神情一肃,怒道:“苏凌,你这泼货,还不速速交出解药?”


    苏凌嘿嘿冷笑道:“出门不带闪,怨不得旁人!解药?哪里有什么解药。不过你要是半桶屎尿灌下,及时催吐,或许能把毒药吐出来,也未可知......”


    方习哭丧着脸,料想半点办法没有,只得对手下人大声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手下两个人先是一愣,只得找了一个木桶朝着五谷轮回之地去了。


    杜恒早已哈哈大笑,大声嚷道:“哎,今早我刚造的,估计这会儿汤汤水水的,还热乎着呢!......”


    过不多时,这两名手下皆用袖子掩了口鼻,提着那木桶返回。


    木桶之中黄色粘稠,有汤有水,真真是臭气熏天,让人立时作呕。


    便是这龙台令杨恕祖也是后退了十数丈,用袖子掩了口鼻,背过脸去。


    那两个手下又找了个大木勺,递给方习,想了半天,总要说句话,方才结结巴巴道:“老爷......老爷您慢用!......”


    方习直气的朝着两人屁股上一人一脚,还是不肯走到那木桶前,可是想了半天也无计可施,他又怕耽搁久了,真就毒发了。


    没有办法,他只得用袖子死死捂住鼻子,另一只手提了那木勺,亦步亦趋的朝着那木桶走去。


    那脸上已然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待来到这一桶近前,那味道更是熏得让他肠子肚子都翻江倒海起来,他咬着牙用勺子挖了半勺,还未捞出勺子来,早已忍受不住,哇的一声吐了起来。


    苏凌哈哈大笑道:“这是你自找的,怨不得旁人!我看时候也差不多了,还真叫你吃这玩意不成?”


    说着径自走到那郝藻尸体近前,朝着尸体一呲牙道:“我说,地上凉,起来吧!”


    话音方落,那原本地上直挺挺躺着的郝藻,忽的长叹一声,竟忽的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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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主角是:女皇的宠臣,公主的挚爱,贵妇的偶像,酷吏的克星,李显的好基友,李隆基的教父,群臣的主心骨,李唐的守护神。 他叫阎维,阎立本的不肖子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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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穷修士未婚夫竟是宗门大佬

蓝朵朵穿书了,穿成了一本男频升级流文中的同名炮灰女配。炮灰女配本是妖族公主,将来的妖王。 却被反派错杀,年迈的妖王为了求男主给女儿复仇,拱手将王位送给了男主。 此时离男主当上妖王,还有一百年。去他的炮灰,蓝朵朵决定为自己争取美好未来。 “父王,您老年纪大了,该歇歇了,不如传位给女儿?”国王脸上堆出笑意:“别急,等朵朵结婚当日,父王会把王位和家产交给你。”蓝朵朵确实有个未婚夫,东篱山的小修士。 为了王位,蓝朵朵决定去找未婚夫,骗他从了自己。新婚当夜,蓝朵朵抱着王冠爱不释手。 她数着珠宝,准备着手写休书。 “说吧!要多少钱你才能离开我?”东篱山主清源凑近她,抬手将休书撕了。 “娘子,我把龙宫所有财产和我都分给你,休书作废可好?”咦?他不是小修士吗? 伪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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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朝奸臣逼朕当昏君

大周帝国! 这是一个李江从来没有听书过的朝代,可是满朝奸臣,却都是耳熟能详的人物。 辽东道,吴三桂正在征伐努尔哈赤的叛乱。 镇北道,李世民带着大军在对付蒙古国的成吉思汗。 陇右道,董卓正在阻击党项人李元昊的叛乱。 江南西道,刘备在平定朱元璋的农民起义。 江南东道,曹操在对付迅速崛起的乱党刘邦。 西域,安禄山在带兵斩断大食帝国和波斯帝国伸出来的触角。 而朝中,文官有尚书左仆射王莽、尚书右仆射秦桧、中书令严嵩和侍中和珅。 武官有唐国公李渊、隋国公杨坚、宋国公赵匡胤和秦国公嬴政! 奸臣当道,自己还有活路吗? 想着新科取士,能否找点有用的人才。 结果状元是让自己从李林浦、蔡京、范文程中选择,怎么选? 原以为躲在宫中当昏君就能活命,可是看到百骑司都督曹化淳,内侍魏忠贤和赵高,御林军统领吕布,李辉心中一颤。 再翻一番牌子,武媚娘、吕稚、芈月…… 满朝奸臣逼朕当昏君! 但是,天下之大,居然找不到一处让朕安心当昏君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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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之拉着崇祯南迁

崇祯十七年正月。 此时,距离历史上的大明灭亡。 只有两个月时间了。 李自成大兵即将来犯。 多尔衮于关外虎视眈眈。 满朝文武,盼着新主天兵杀至,改朝换代,效忠新朝。 为了苟全性命于乱世。 为了拯救大明朝江山! 刚刚穿越成大明太子朱慈烺的朱见海。 决定带着父皇朱由检南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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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二美

重男轻女的爹娘,自私凉薄的兄长,一场洪灾,让美丽纯良的小美娘看清了所有真相。 从此,乖乖女要黑化。再想欺她负她,统统休想! 只是,有位爱脑补的小殿下,总拿她当柔弱小白花。 来来来,小美人,不要怕。笑一个,什么事孤都替你扛! 美娘:…… 殿下:你是天下第二美,谁敢第一?谁! 美娘:殿下……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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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荒:我的仆人都成圣了

群:854532901。 林铭穿越洪荒世界,开局签到混沌庄园,成为混沌之主! 西王母,通天道人,羲和,镇元子,红云等等,全都成为了他的仆人侍女,在他身边参悟大道。 一心只想苟活于洪荒的林铭,万万没想到,自己最终是被仆人曝光了。 通天剑惊世人:“吾之剑道,不及混沌万一……” 后土:“天道,在老师面前,也只是蝼蚁而已!” 鸿钧老道:“这天下为何多了十数万的变数?!这方天道还是我所熟悉的那个天道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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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英雄联盟开始爆红全网

他是最优秀的职业选手,最年轻的影帝,绯闻最多的男明星,华语乐坛最佳男歌手...但这一切的一切,还得从一款名为《英雄联盟》的网游说起。 陈子航寂寞的抽着烟,心想我最开始只是和小学生表弟打打游戏吹吹牛13,怎么就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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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太子妃的这件大事

都说太子妃是内定的皇后,在继母手底下苦熬多年的温璟还是很满意这门婚事。 虽说太子姜绪风的处境委实不太好,不过,温璟秉承着干一行爱一行的原则,也算得上兢兢业业。 没成想,看着温温柔柔的太子殿下是个腹黑boy。温璟从太子妃当上了皇后,然前路漫漫,还得继续努力。 太子妃如此多娇,引太子殿下竟折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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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刁蛮女总裁

沐惜春:我是在怎样的爱着你,你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了!安妮:你是我的全世界,我却无法走近一步! 槐恩:你的故事已经说完,而你却成了我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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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风云起

明朝崇祯十一年末,清兵破边墙而入,劫掠京機山东;李自成兵败,藏匿深山中;张献忠投降,蛰伏于湖广。 李信,字岩,一个拥有后世残存意识的生员,在河南开始了他拯救乱世苍生的传奇人生。 大明,大清,大顺,大西,在这个风起云涌的纷乱与璀璨并存的大时代中,且看李岩,如何通过艰苦卓绝的努力,建立一个强大的中华帝国。 作者自定义标签:坚毅争霸流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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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业江山纪

从小长于掖庭的刘承业在大盛帝国乾平帝刘志安驾崩之后的一个夜晚与娘亲分开,并得知了自己大盛皇子的身份,且是唯一的皇子。 可他不在乎这些,他唯一的亲人只有自己的娘亲,他只想找到娘亲!当他得知想活命就必须坐上皇帝的宝座,想要找到娘亲也必须坐上皇帝的宝座之时,一夜之间他仿佛褪去了稚嫩便的沉稳起来。 坐上龙椅找到娘亲!这是他最初的梦想,也是唯一的梦想!不知从何时起天下、众生成了他无法割舍的责任。 大争之世勇者为尊,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朕出身掖庭又如何?且看今朝是谁家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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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宿主她又软又甜

神:项星,你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我要送份谢礼给你,你想要什么? 项星努力地想了想,奶声奶气:“我要享尽世间清福。” 天边神光乍现,缓缓飘来一个字。 好。 —— “皇叔,我想吃小笼包,吃糖葫芦,吃麻辣香锅,满汉全席……” “好。” 腹黑邪魅的摄政王立马放下手头阴谋诡计,请来天下名厨站成一排。 “哥哥,我想逢考必过,永不挂科……”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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