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门

    “我曾经立下誓言，只要苍崎家的后裔没有超过我的程度，就不能进入‘那里’，”祖父说到，“现在看来，这个誓言也没什么存在的必要了。”


    “为什么？”青子一愣之后问到，“我本来以为要先和祖父你打一场呢。”


    “哈哈哈，”祖父生硬的笑了出来，这是在青子的记忆里祖父第一次笑出声来，“我已经变成这个鬼样子了，怎么可能还打的过你呢？”


    “也就是说文柄咏梨那个斯文败类真的杀死了你？”青子惊讶的说到，“所谓的魔法使，是这么脆弱的东西吗？”


    “那倒不是，”祖父摇了摇头后说道，“仍然还拥有肉体的我虽然很强，但是已经失去了更进一步的可能性了。”


    “是指天赋的上限？”青子问到。


    “不，是指我走错了路，”祖父回忆到，“在关于第五魔法的研究和使用上，我进入了错误的路线，且无法回头了。这個错误的代价就是让我逐渐丧失了人类该有的感性，所以我藉由文柄家的小鬼舍弃了那具肉体。”


    “第五魔法还有这种效果？”青子皱着眉头说到，“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要考虑是不是要取得完整的第五魔法了。”


    “你误会了，”祖父说到，“那不是第五魔法的缺陷，而是我的。在接近【】的过程中，由于我的缺陷，导致我进入了错误的路线，所以我决定将魔法刻印传递给你，并且抛弃了原本的肉体。”


    青子琢磨了一小会，继续说道：“所以这就是祖父你发誓‘只有超越伱才能进入洞窟’的原因？”


    “没错，”祖父用爽朗的声音说到，“因为没有比我更强的话，那靠近【】就是没有意义的，只不过是浪费时间罢了。”


    “我是在非常靠近【】的地方获得了第五魔法，”祖父回忆到，“但那也到此为止了，不如说，这距离抵达万物的源头还差那么一点点距离。”


    “所以，我决定看看后代里面是不是有比我能力更强的家伙出现，然后再到通往【】的洞窟里尝试一番。”


    “如果你成功之后还能活着回来，我就会放弃继续留在世界表层，然后前往外侧，”祖父继续自顾自的说道，“因为继续留在内侧的话，就会分薄第五魔法的权限。”


    “我懂了，”青子没有劝说祖父的意思，也没有让橙子给他重新制造一具躯体的想法，“那我决定要进入洞窟。”


    ---分割线---


    通往【】的洞窟入口被祖父藏在了他的工坊地下室的更深处。


    青子跟随祖父的脚步，来到一面什么都没有的墙壁跟前。


    “就在这里。”祖父说到。


    “嗯？”青子有些疑惑，“这里什么都没有啊？”


    “用你刚得到的刻印好好想想，”祖父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对青子说到，“我固定了入口的时间轴，所以在第五魔法的使用水准上，达不到这种程度是绝对没办法进入的。”


    “听起来有点像是传承防御呢，”青子皱着眉头看着这面墙说到，“所以要我来解除吗？”


    祖父没有说话，只是做出了一副“请”的样子。青子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开始研究这面墙，思考着自己该如何去做。


    她看不到这面墙上任何的法术灵光，也感觉不到任何魔术的痕迹。青子抚摸着这面平平无奇的墙壁，想着自己要不要暴力破坏。


    不过既然祖父说过，这是他通过第五魔法进行封锁的入口，那即便是她成功破坏掉了，也没办法在墙的后面找到入口。


    想到这里，青子做好了心理准备。她闭上双眼，下定决心之后，义无反顾的投身到了发动第五法的工程中去。


    磅礴的大源魔力，在通过她数量巨大的魔术回路转化之后，被输入进了苍崎家的法之刻印当中。青子抚摸着墙壁的右臂微微发光，皮肤上呈现出细密的宛如集成电路一般的光之纹路。她的意识停止了在于物质世界中的活动，投身到了没有尽头的星之运河当中，而她之外的一切都陷入了停滞，除了仍然在观察着她的祖父。


    原本，通常的人类身体是很难以承受运转第五魔法的负担的，祖父思考到。曾经的他，在使用第五魔法的时候承受了巨大的痛苦，而这种痛苦是因为他身为人类所持有的限制，所以他抛弃了感受这种痛苦的感性。


    所有的法都是世界的敌人，而诞生于这个世界的人类想要使用界外之“法”，就要承受世界为了自保而试图抹杀人类而制造的痛苦。这种痛苦同存在于精神的层面，是专门针对人类的感性设计的泯灭手段。


    曾经的他为了能够更进一步，抛弃了感性。但是抵达了【】的面前的时候，却又因为自身的不完整而失去了起源的特征码，最终抵达了他这个个体的极限。


    而眼前的后代，这个混有不明成分的女孩，却在承受着那番意识即将消逝痛苦的同时，持续发动着法之刻印，这让老魔法使不由得期待了起来。


    青子在接近【】的世界里，承受着极端的疼痛和孤独，但是那些疼痛和孤独也不过是仅此而已，青子冷漠的想到。不知道为什么，在此时的青子看来，那些为了承受法的使用而付出的“代价”简直不值一提。这些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出现在她思考里的‘信号’，根本没有办法阻止她继续使用第五魔法，更别说摧毁她的意识，让她消失了。


    没错，由世界的挣扎中反扑过来的压力现在根本拿青子没辙，因为如果承受的人根本不在乎这些痛苦的‘信号’，那这种攻击就如清风拂面，完全无效。


    世界的意识陷入了疑惑，祂投入的量完全是可以轻易摧毁一个人类的痛苦，但是为什么这个人类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她到底是不是人类？


    青子根本不知道这个时候世界的心理活动，她只是自顾自的尝试更接近根源，尝试通过部分发动“法”，来解除祖父的封锁。


    “主观轴·解放。”青子喃喃自语，这并非是什么咒文，而是她的自我暗示关键字。


    随着女孩的话语，在她面前的墙壁逐渐发生了变化。一扇之前并不存在的门出现在了墙壁之上，那不断以普朗克时间长度为单位发动的时空变动早已消失。


    青子重新睁开了眼睛，惊喜的发现自己成功了。正当她转过头去想要和祖父邀功的时候，她却发现老人的灵魂已经不见了，也许这扇门上曾经持续发动的第五魔法，就是他灵魂的锚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