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二进宫

　　不过齐元凯虽是正香主，但多数时间并不在怡红院中，因为他之前奉了前任黑龙使张淡月之命混入了康亲王府中充当武师，暗中调查康亲王府中那本四十二章经的下落。因为身在王府行动不是十分自由，为免引人注目，怡红院的日常事务都是由副香主章老三来掌管的，齐元凯只是偶尔才回来将一些章老三不好做主的事情处置一番，这也是上次由章老三护送凌牧云去神龙岛的原因。

　　不过凌牧云对这个齐元凯还是蛮欣赏的，在原来的历史上，他在康亲王府中确实查到了正红旗四十二章经的下落，先是买通了王府仆人，有找准机会让王府中一个郎姓武师折了面子逼得其不得不走，而后才勾结那事先买通的王府仆人偷得四十二章经，又杀人灭口，将嫌疑引到了被逼走的郎姓武师身上，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事情做得可谓是滴水不漏。

　　若非碰上了运气强得有些逆天的韦小宝，撒个尿却正好撞见了他的行动，从而在他离开之后偷偷将他藏下的四十二章经取走，事情可以说就办得圆圆全全了。因此凌牧云对他也是颇为看重，决定如果这齐元凯识相，愿意真心在他麾下效力，他也不介意顺手提携提携他。

　　在召见了黑龙门北京分堂的全体教众之后，凌牧云却没有发现他先前曾在宫中见过的毛东珠、柳燕和邓炳春三人。向齐元凯问了一下才知道，毛东珠等人乃是前任黑龙使张淡月费心布入宫中的暗线，并不隶属于北京分堂，除非有什么必要情况，一般来说也不和北京分堂发生什么横向联系，而是归张淡月直接领导。

　　因此即便是作为北京分堂正副香主的齐元凯和章老三也只是隐约知道毛东珠等人似乎是潜伏在宫中，至于她们是如何潜伏进去的，在宫中又是什么身份就一无所知了。就连前番凌牧云找上毛东珠等人要求入教之事，毛东珠等人也是先将消息传回当时的黑龙使张淡月，然后再由张淡月下命令给齐元凯和章老三他们的。

　　这也不禁让凌牧云心生感慨，怪不得神龙教身为鹿鼎世界中的第一大邪教组织，教众数万之众，却一直神秘莫测，既不为江湖所知，也不为清廷所察呢，这保密的工作做得确实到位，就是和后世某党的地下工作者们相比也不差什么了。若非倒霉催的和韦小宝这么个应运之人对上了，也不至于落得个教毁人亡的凄惨下场。

　　好在随着凌牧云接替张淡月升任黑龙门掌门使，毛东珠等人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他的属下，在离岛之前，张淡月也将毛东珠等人的联络方式告诉了他，只是他之前一直以为毛东珠等人也归属于黑龙门北京分堂，因而没有特意单独通知他们而已。

　　在与黑龙门北京分堂的一众教众见过面之后，凌牧云便开始着手准备谋取四十二章经之事了。首先要做的自然是联络宫中的毛东珠等人，算算日子，距离他第一次来京城已经有两个来月了，也就是说韦小宝进宫已经近两个月了，此时的韦小宝想必已经在宫中站稳了脚跟，估计也已经和康熙那个小麻子皇帝搭上了线，他得提醒毛东珠等人一声，免得再像原来历史上那样因为一时不慎被韦小宝窥见了疑点，继而被韦小宝坏了大事。

　　凌牧云先是命章老三在京城中找了一间住所，和陆高轩一起住了进去，他虽然很赞赏北京分堂将堂口设在妓院之中的做法，却不代表着他就愿意住进妓院里。在安排好了落脚之地后，凌牧云便开始依照张淡月所给的联络方式联系宫中的毛东珠等人。

　　在按照联络暗号发出去之后不到三天，毛东珠一伙儿人中就有人找上了门来，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邓炳春。原来在毛东珠一伙儿人中，毛东珠和柳燕都是长期潜伏在慈宁宫中的，出宫并不方便，而邓炳春身为男子，在宫中藏身不易，并不常在宫中，只是偶尔才入宫与毛东珠等人见面，因而就由邓炳春在中间来充当毛东珠等人与神龙教本部的联系人。

　　乍见凌牧云，邓炳春大为震惊，他们一伙儿人因为行事隐秘的缘故，与教中的联络也不是很频繁，因而对于教中换了黑龙使这件大事竟然还不知道，就更加没有想到新任的掌门使竟然就是前些日子才与他们发生过冲突，并将他们收拾了一顿的凌牧云。不过面对凌牧云拿出的五龙令和身旁随行的陆高轩，他却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在震惊之余，邓炳春也不禁忐忑莫名，要知道他们先前可是都与凌牧云起过冲突的，谁知道凌牧云会不会趁机挟私报复？不过凌牧云并没有像他想的那样刻意为难他，而只是向他们简单的通知了一下他取代张淡月执掌黑龙门这个事实，又让他回去通知毛东珠等人一声，他要在近期进宫一趟视察一下工作，而后便让邓炳春离开了。

　　……

　　很快凌牧云再次入宫了，不过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不是偷偷摸摸的进去，而是在御前侍卫副统领瑞栋的带领下正大光明的进的宫，毛东珠这个太后毕竟不是白干的，她自己虽然因为身份特殊出入皇宫有所不便，但想带个人进来或者送个人出去却是轻而易举。

　　凌牧云在瑞栋的带领下来到慈宁宫的门口，只见门口处有一个肥胖的身影在等着，正是以宫女的身份与毛东珠一同潜伏在宫中的柳燕。那瑞栋见是柳燕，急忙上前两步向着柳燕躬身一礼道：“柳宫娥，太后要见的人奴才已经带到了。”

　　柳燕点了点头，淡声道：“知道了，已经带到这里，你的差事就算是办完了，就先下去吧，如果太后还有吩咐，自会派人再去找你。”

　　“是，奴才告退。”瑞栋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随即转身离去。

　　眼见着瑞栋走远了，那柳燕向着四下里扫了一眼，见没有什么碍眼之人，连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的向着凌牧云行礼拜道：“属下黑龙门暗堂执事柳燕参见掌门使。”

　　因为事先得了邓炳春的通知，柳燕已经知道凌牧云的新身份了。与邓炳春一样，她在震惊之余也是心中惶恐的，毕竟此前他们与凌牧云的那次会面可谈不上愉快，尤其是她和邓炳春两人，与这位新任掌门使的冲突尤其厉害，若是凌牧云还怀恨在心，那她还有个好？须知神龙教的上下层级划分是非常严格和冷酷的，上级对下级掌有生杀予夺的大权，也就是说，凌牧云想让她死，甚至都不需要亲自动手，只需一句话就够了，这让柳燕如何不心怀恐惧？

　　凌牧云点了点头，淡声道：“起来吧，这里终究是皇宫，人多眼杂，一旦被人看见难免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一些礼节的东西能免则免吧。”

　　“谢掌门使。”趴在地上的柳燕忙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站起身来。

　　偷眼向凌牧云打量了一眼，见凌牧云脸色平静无喜无怒，柳燕心中不禁忐忑不安，人在恐惧的时候，总是喜欢胡思乱想的，柳燕就是如此，越想越是觉得凌牧云这肯定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现在越显平静，后面发作时的手段恐怕就越狠辣，虽然也期盼着凌牧云会宽宏大量放过她，但越想却越是觉得可能性太小。

　　看着脸色变幻不定的柳燕，凌牧云对她的心思多少能够猜出一点，心中不觉暗自好笑，这柳燕未免太小瞧他了，他凌牧云岂会连这点肚量都没有？不过虽然他并不准备追究了，却也犯不着去特意对柳燕加以安抚，因为她还不值得他这么做，能否想清楚，什么时候想清楚，就看她自己的了。再说了，让下属心怀敬畏也未尝不是一种上佳的驭下之道。

　　“刚才领本座进来的那人似乎不是咱们本教教众吧，可靠么？”凌牧云向着柳燕问道。

　　虽说熟知原著的他知道瑞栋其人，知道这个瑞栋乃是听命于假太后毛东珠的，但毕竟这个瑞栋死得太早，基本上是一出场就被韦小宝使诈做掉了，因此对这个人了解实在不多。

　　“启禀掌门使，带您进来的这个人名叫瑞栋，是御前侍卫副统领，同时也是师姐她在宫中收服的亲信，对于师姐极为忠心，虽然不是本教教众，但为人行事都极为可靠，邓师哥他每次出入宫中也都是由这瑞栋来安排，因此倒不用担心他泄密。”

　　“既是如此，那我就放心了，你们身处皇宫大内，隐于清廷腹心之地，行事一定要谨慎再谨慎，绝不可有丝毫的疏忽大意。”

　　“是，掌门使教诲，属下定当铭记在心，不敢有丝毫懈怠。”

　　“嗯。”凌牧云满意的点点头，道：“好了，前面带路吧，我在这里终是有些扎眼，有什么话进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