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三章 与神做买卖

    精金棺锤的性质能瞒过其他人，绝对瞒不过一名神袛的眼睛，哪怕是神袛化身在降临的第一时间，谋略女神就感受到了精金棺锤的不同寻常以及原因。

    至于死亡神职归属混乱，在费伦这并不是什么秘密。

    费伦历史上，共有三位亡者之主，至少到目前为止如此。

    最初的亡者之主和死神名叫耶各，是一名非常古老的神袛，具体身份已经没有人知道，只知道他曾经是一名凡人，他并没有神陨，到现在依旧存在，而是作为死亡秩序的监督者、守墓人、正式葬礼、死者名讳的保管者、宿命论等一系类与死亡相关神职的持有者，只是一名微弱神力。

    他当初是厌倦了自己的职责，主动将连同亡者之主在内的大部分神职从自己身上剥离，交给了米尔寇、巴尔和班恩管理，自己则作为属神服侍主要继承了亡者神职的米尔寇。

    若是说耶各掌管亡者之主神职是通过神秘（让世人因为不了解死亡，而对其产生敬畏崇拜），那么第二任亡者之主米尔寇便是通过恐惧，让世人对死亡的恐惧，对他敬奉和信仰，他与谋杀之主巴尔、黑暗之主班恩在动荡之年之前，并称黑暗三神袛，他们用恐惧影响统治了费伦长达数千年，膨胀的欲望，让他们不再满足于强大神力，窃取了命运石板，试图篡改托瑞尔乃至整个多元宇宙的运行法则，让自己成为凌驾一切之上的神上神。

    这种行为彻底的激怒了神上神、托瑞尔位面的创造者以及守护者艾欧，他怒斥了所有神袛的失职行为，将他们全部从神国中打入托瑞尔位面，以圣者的身份寻找回命运石板，让他们不再高高的凌驾在凡人之上，而是必须依托凡人存在，当凡人不再崇拜、不再敬畏他们的时候，也将会是他们神陨的时候。

    而这一切都发生在去年，谷地历的1358年，这个过程中引发的一系列动荡，被称之为动荡之年，这一切以死亡三神袛米尔寇、巴尔和班恩死亡而告终，至于魔法神袛密斯特拉死亡，纯粹是自己作死，无视神上神的命令，试图在命运石板没有找回来前，返回自己的神国，被忠实履行自己职责的守护之神海姆击杀，然后借壳重生，成为了第三代魔法女神午夜。

    亡者之主的神职落在了阴谋与纷争之神希瑞克的手中，成为了第三代，他是所有亡者之主中最不称职的一位，先前已经说过了，神职这种东西，是与本人性格存在相性，若是相性不合，哪怕是你获得了这个神职，也不会保留太长时间，就会因为自己的失职而被剥夺掉。

    在希瑞克手中，亡者之主不过是他的一个踏脚石，帮助他获取阴谋与纷争神职的工具，事实上，阴谋与纷争神职也不过是他的新工具，为了让自己获得更强大的力量，他甚至在秘密打造一本专属于自己的至高神器希瑞经，将自己尊奉为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真正值得信仰的神袛。

    他太过贪婪，一下子入手的不相关神职太多，谋杀、纷争、谎言、阴谋、欺诈、幻术、死亡和亡者，他的好多神职随便抽出去一个来，都曾经属于强大神力的，更别说再次融合到一起，而在去年之前，他不过是一个凡人，一下子获得如此大的权利和能力，出现膨胀、出现消化不良是必然的。

    他的所有精力都放在自己的宏伟计划，自己的阴谋诡计，自己的纷争上面去了，哪里还有精力去管那些亡者的事情，而这种失职直接成为了新的动荡之源，整个泛费伦神系的运转都出现了极大问题，无数应该被接引走的灵魂没有被接引走，无数灵魂逃脱了监管，游荡在物质位面上，造成了诸多不应该出现的纷争与杀戮，造成无数不应该死去的死去，这倒是为他的纷争神职带去了神性神力，但是在死亡与亡者神职上，他是严重失职的。

    盖文获得维泽梅庄园，并且通过它催生出不死神性火花来，也正是在这个大前提下面，正常情况下，在亡者神职拥有归属的情况下，若是掌控者对它的掌控能力十分强的话，不死神性火花是没有那么容易催生出来的，哪怕是催生出来了，对方也会凭借亡者神职第一时间感应到，就算是不主动找上门来，也会派遣使者将其取回，因为不死神性火花是将会撼动他亡者神职的一把钥匙、一把火焰，怎么重视都不为过。

    到目前为止，希瑞克还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唯一解释，就是他根本没办法顾忌，没有感应到。

    而盖文之所以敢在这一方面大动手脚，就是因为清楚的知道这一点，他还知道，希瑞克的不称职已经让耶各大失所望，暗中背弃了他，已经重新筛选、培养新的亡者之主，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克蓝沃，此人是一名强大的战士，曾经与希瑞克、午夜，在动荡之年一起冒险，找回了命运石板，为了力量希瑞克背叛了他与午夜。

    他现在已经获得了亡者神职的神性火花，在世界各地，积极处理与亡者相关的事物，积累信仰与人脉，而希瑞克好像全无所觉的样子，就是受到了耶各蒙蔽，耶各现在虽然是微弱神力，那是因为他愿意，这位古老神袛在亡者方面的影响力远远比世人想象的还要大。

    只是克蓝沃想要成为真正的亡者之主，还需要一个重要的媒介点，而这个媒介点不在自身，而是在希瑞克，他自己出现严重失误，导致自己彻底失职，死亡和亡者的神格主动从他身上彻底剥离——否则除了神上神艾欧，没有人能从一名强大神力身上，强行剥夺他的一部分神职。

    但是从动荡之年后，艾欧再次陷入了沉寂，不响应任何的祈祷，别说是凡人就算是诸神也不知道他的所踪，就好像他并不存在一样，可是所有诸神都知道他在那里，只是无论凡人还是诸神都是他的孩子，只要他们不做自掘坟墓，导致托瑞尔位面崩溃的疯狂举动，他不会擅自插手这里的运转，因为他知道，一旦那么做了，自己将会变成整个托瑞尔位面的最大危险源，去年的动荡之年就是明证，这一波破坏虽然是诸神带来的，但是源头在他这里。

    “我知道。”盖文的神情中流露出满满无奈，“我的维泽梅庄园现在有点地上神国的性质，但是它又不具备收拢信仰的能力，想要获得独特的幽影之力，想要扩张只能通过大量灵魂进行堆积，若是单凭我的不死复仇领域，效率实在是太慢了，只能用这种办法。”

    他如何不知道，这是一种火中取栗的行为，可这是自己高速发展的根基所在，若是没有龙橡母树，若是没有维泽梅庄园，自己现在估计还在科米尔的岩地，带着狗头人辛辛苦苦的挖矿谋发展呢，想要实现自己的计划，估计还是一个遥远的梦。

    与神袛接触的越多，盖文发现他的计划成功希望是何等渺茫，哪怕是动荡之年，托瑞尔位面的运行法则改变了，凡人对诸神的影响已经变重了很多，但是想要凡人之躯对抗神袛，哪怕是高阶传奇，那也是螳臂当车，充其量就是跟强大神力的神性化身掰掰手腕，别说是站到他本体前的实力，估计连机会都没有。

    凡人屠神，在费伦不是没有过，但是杀掉的，多数只是那名神袛的一名神性化身，而非本体。

    真正造成神袛陨落的，根子大部分都出现在她自己身上，不死复仇女神就是明证，她毁于自己的贪婪，给与她重创的，可不是凡人，而是一名凡人深恶痛绝的恶魔领主。

    “这一次因为掠夺者卡拉苟斯对我发起神战的关系，这件事情应该瞒过去了。”谋略女士抛出了自己最终意图道，“凡人窃取灵魂是一种大忌，但是神灵介入又是另一码事情了，尤其是现任亡者之主曾经试图在我升神的时候攻击我，我有还击的神圣权利，只要你点头，我便可以在这里面注入我的计划与谋略神性，帮助你遮盖不死神性火花。”

    “一旦这么做，汲取到的灵魂就不再是我个人独有，而是需要分给女士一部分。”盖文用的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神性的产生与灵魂密切相关，自凡是介入其中，就没有可能空手的道理。

    自己现在虽然挂着谋略女士选民的身份，但是两者之间的关系，更像是因为利益捆绑到一起得的共同体，平起平坐算不上，有好处，盖文肯定优先往自己手中搂，而不是像凯瑟琳她们一样，所有的一切，无论荣耀还是灵魂都归谋略女士所有。

    “是的，既然压力由我帮伱顶住，窃取灵魂的罪名由我来背，我自然要从中分一杯羹，你通过这种灵魂所获得的灵魂将有一半归我。”谋略女神显然也非常清楚这一点，并且知道这本身就是盖文的独到之处，所以并没有试图用神的身份压他，将所有的灵魂独吞，也没有像吃大头的贪婪巨龙一样，开出我九你一的贪婪价码。

    似乎怕盖文不同意，谋略女士补充说明道：“而且这并不完全是由我决定的，而是由注入其中的神性决定的，你的锤子中只有一点神性，我最低也得注入一点神性进去，灵魂汲取回来后，必然会根据里面的神性半对半的平分。”

    盖文稍微考虑了一下后，开出了自己的价码道：“我在里面再注入一点不死神性，你一我二，现在庄园是我快速发展的助推器，我发展的速度越快，搅动起来的局势越大，能够面对的敌人体量也就越大，能够收割到的灵魂自然也就越多，但是我的士兵，除非是他们愿意留在你的神国，否则你要还给我。”

    他不会做慈善事业，谋略女士也不会，想要扯她的虎皮，就必须要给好处。

    这么做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自己原先冒着巨大风险窃取行为，就变成光明正大的了，若是死亡神职的拥有者感到不满意，肯定不会直接找自己说，而是找谋略女士谈。

    就希瑞克先前试图刺杀、夺取谋略女士新凝聚的神格行径来看，两者根本没有心平气和坐下来谈的可能性，先拔剑再说。

    单靠谋略女神自己，肯定没有办法顶住希瑞克，可是她背后还有一位主神坦帕斯，不仅会无条件的站在她这边，甚至会热情洋溢的介入这件事情。

    因为对他来说，这件事情中也潜藏着巨大利益，战争之主肯定看不上他们这种小打小闹的窃取行为，而是这件事情代表的更深层的可能性——介入死亡神职，战争与死亡从来都不分家，他们不需要将整个死亡神职全部夺到手，只要将其中的一个分支战争死亡神职夺到手，其中蕴藏的利益究竟有多庞大？就不需要多说一些了，而且希瑞克手中的纷争神职，可属于战争神职范畴，若是能够趁机夺过来，也将会是对战争神系的一种壮大。

    自己是不是，应该让谋略女士将战争之神坦帕斯也请下来，共同磋商此事？

    思维打开后，格局立马就跟着打开了。

    还没等到盖文开口，谋略女士便抢先开口道：“有一些事情可以想、可以做，但是不能说，我们的所有计划、所有谋略，都是我们自己的，与战斗之父无关。”

    很显然，就像先前一样，盖文脑中想到的关于谋略女神乃至战争神系的计划，根本不需要出口，她立刻感应到了。

    “明白。”盖文露出了一个我懂的笑容，计划一旦说出口，就等于是留下了犯罪证据，虽说后期做也会留下，但至少不会在做之前，就被人感应了解，并制定相应的阻止计划。

    至于与坦帕斯无关，并不是瞒着他进行，也不是真无关，就像谋略女士现在的战争转型一样，一切都是谋略女神冲在最前面，若是失败了，是谋略女士的问题，若是成功了，他作为她的主神也要跟着她享受成功荣耀。

    从一开始，就将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谋取战争死亡神职这件事情也不例外，而且真要是出了事情，他怎么可能会不出手，至不济，他也会竭尽全力的保谋略女士，让她的神职不会被对方趁机夺取。

    这不光是神系之间争斗的策略，人类王国之间的勾心斗角通常也是这种戏码，底下的领主们，在开疆扩土的时候，上面的国王、大公们，只是高高的看着。

    若是开疆拓土的领主失败了，敌人趁机打上门来了，若是有利可图，则插手介入打回去，可若是敌人势大，那就将占领的土地退回去，至多再将这名领主推出来顶罪。

    若是开疆拓土成功了，那可就属于他们王国的新领土，他们什么都不需要做，就尽享利益的最大头。

    有了更深层的共识后，谋略女士爽快的答应了盖文的条件道：“归属比例没有问题，但是你说的复活事情，需要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十比一，你贡献给我的额外灵魂每十条便可以从我这里换一人，凡人换凡人，超凡换超凡，传奇换传奇，不累加，一场战事一结算。”

    任何事情都需要代价，就算是神袛复活一个人，那也是需要消耗神力的，尤其是这种没有消耗的、大规模复活，消耗大不说，限制也多。

    还是那个理由，人做神应，只有人做出相应的祈求与有利自己神职的事情，自己方才有理由介入。

    若是没有重重限制，那些神袛想要复活谁就复活谁，这个世界上，没有了病死、战死等一系列的意外死亡，只有正常的衰老而死。

    那用不了多久，整个物质位面就人满为患，反倒是诸神神国空空了。

    当神恩、神赐足够廉价的时候，世人也将不会再珍惜，自然就不再敬畏、敬奉诸神，这是对诸神极为不利的事情，盖文对待神恩的态度转变，就是最好的明证。

    人做神应不单纯是对诸神的一种限制，也是对诸神利益的一种保护，是一道平衡机制法则。

    “可以。”盖文并没有讨价还价，因为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一场交易，实际上并不是，这件事情与谋略女神自己的利益并不冲突，那些被其复活的士兵们，以后都会竭尽全力的侍奉她，帮助她拓展信仰，所以这件事情，谋略女士自己没有必要压价，她给出的肯定是自己所能给的最高价。

    至于凡人换凡人，超凡换超凡，传奇换传奇，这不过是标价，到了超凡和传奇阶层，他们根本不需要谋略女士帮忙复活，这种群体性复活主要还是针对那些超凡以下的战士，他们战亡数量是最多的，若是走普通复活流程，代价也是最大的，千人规模就需要五、六百万金币，最主要还是复活资源（钻石）不容易获得。

    “还有没有其他问题？若是没有，我就开始了。”谋略女士询问道。

    “没有了。”盖文并没有提太多的要求，因为就算是提了也是白搭，因为对于这种成品神器，就算是一尊神袛能做的手脚也是十分有限，只能在其中注入属于自己的神性力量，催生出对自己有利的变化来，而不是做出大调整。

    “你确定？”谋略女士的询问中，明显有着一股掩饰不住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