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6、牺牲（一）

　　一个人成为一个种族这种事情，在来到泰坦位面之前是不可能做到的。

　　他虽然有足够的线程和计算力支撑自己分出几百上千个分身，但它们从本质上来讲只是没有真正生命的机器人，可以完成任务，但没有创造力。

　　创造力才是一个生命能否称作真正生命的标准。

　　但是现在，起源之火这种神奇的东西给了亚当这个可能性，亚当在每一个克隆泰坦的身体里都留下了一条线程，这些线程在融入火种一同燃烧之后，展现了成为真实生命的潜力。

　　这里毕竟不是法师世界，魔网仍然需要隐藏，如果不是起源之火有这种神奇的力量，亚当也不敢说出自己可以随时在任何一个克隆体身上同步复活的话。

　　这种技术涉及到了一些令人纠结的问题，比如说克隆出的真实分身与自己之间，到底哪个才是真我？

　　这个问题听起来很简单，但却是许多超凡强者很在意的点，真实分身在理论上可以从本体身上继承除现有力量之外的一切，也就是说他们也可以修炼，也可以变强，甚至因为演化的性格不同还有一定几率产生反客为主的念头。

　　不过亚当就没有这种烦恼，对他这个计算机出身的异类来讲，无论哪条线程为主都是一样的，身为主程序，对子程序必然拥有完完全全的统治力，还原删除格式化，处理的手段很多很多。

　　况且杀毒这种事，亚当是行家里手。

　　有了这种功能，起源之火和这个位面的价值被进一步提高，想要获得起源之火，对泰坦种族就必须结交，否则能得到的也就只有一些死掉的金属块而已。

　　魔鬼通过亚当的双眼看着这么多克隆亚当，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总觉得自己主人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会变态，越想越可怕，急忙一溜烟的躲了起来。

　　亚当在原地等待了一天一夜，仍然没有等到铁27的消息，只能通过火种波动接收器确认他还活着，而且活的很好，无聊之下索性将克隆体全部溶解，当作涂料包裹了锂15的身体，然后操控着一个身高仅仅一米，在这片大地上灰尘一样不起眼的身体顺着波动传来的地方走去。

　　秘银涂料相当于一个固定的隐形力场，比起能量化的磁场隐藏能力更优秀，只要不使用力量暴露的可能性很低，不过这也是因为锂15火种沉寂宛如死坦，否则根本没办法遮盖他四级的能量波动。

　　亚当一路上成功的避过了蜂拥而至的噬金族群，两天之后终于等到了铁27的传讯：“如果安全的话，不要动，我很快就到。”

　　———

　　亚当和铁27成功汇合时，如果不是他的起源之火燃烧依然炽烈，亚当甚至以为他是一坨废铁。

　　三十七米的巨大身体上布满了伤痕和缺失，可以透过空洞一眼看到他复杂的动力熔炉，肢体挂满了锈迹和噬金族的死亡之后变成的合金，就连腐蚀汁液也来不及清除。

　　铁27对自己的状态毫不关心，在看到锂15完好无损的时候松了口气：“巡逻队全灭，我们有十一个小时的时间可以加快速度移动，如果噬金族的习性没有改变，大概可以到达目标地点一千公里的距离。出发吧。”

　　亚当摇了摇头，说道：“不急于一时，先把你的身体处理一下。”

　　铁27拒绝：“太麻烦了，战将的身体不是你这个骑士能养护...你这是...什么？”

　　亚当原地溶解朝铁27流去，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记得卡拉奇港上那些修复船只损伤的银色洪流，在这一刻亚当以一己之力达成了法师世界最精密的炼金傀儡群的作用，每一个秘银原子单独存在，如同纳米机器人一般飞速修补铁27由百分之九十九铁单质组成的身体，不停从完好部分摄取铁原子补充到伤口上，杂质合金则是成片的掉落在地，跗骨之蛆一般的腐蚀汁液也被包裹分解排除。

　　亚当由此得知了汁液是一种特殊的氧化剂，专为克制泰坦而生，如果长时间暴露在汁液腐蚀当中，铁27有可能会变成锈27。以此类推，那些能量攻击，力场攻击的本质大概都是氧化剂，至于为什么能同时对成分不同的金属和合金起作用，大概是当初那个从王族智者身边叛逃的超维噬金族的功劳了，亲手创造出一个最了解自己的敌人，那个王族智者应该很难受。

　　铁27不难受，反而很舒服，他没有再问亚当这种能力的原因，只是感受着自己变瘦的身体，心中默默做出决定，一边掏出能量块递给亚当一边赞叹的说：“你很不错，你会成为一个好的智者。”

　　亚当毫不谦虚的点了头，接过能量块塞进动力熔炉里，十分钟之后与焕然一新的铁27一起重新扛起锂15上路。

　　不知道铁27经历了多惨烈的战斗，亚当发现雷达视觉当中代表噬金族的白点少了很大一部分，前进的道路再也不需要如履薄冰，基本是一条笔直的线，十个小时之后，他们成功到达了一千公里处，前方就是噬金族的边防巢穴。

　　是真的巢穴。

　　一个个类似蜂巢的结构从地底，山壁，乃至直接搭建在天空当中，无数形态各异的噬金族在其中飞进飞出忙忙碌碌，搬运着金属物资，泰坦残躯乃至仍在燃烧的起源之火。

　　三人降落在隐秘地点，铁27轻轻把锂15摇醒。

　　锂15四处看了看，然后把目光放在铁27似乎完好无损的身上，直接对两人传讯：“到了啊，任务第一步很顺利嘛，看来秘银99的能力很好用。27，找到它的位置了吗？”

　　他的语气很轻快，如果不是亚当知道他在任务中到底要做什么，也许会以为这只是一次普通的郊游，只是在问某样食材，某个调味品放在哪里。

　　铁27没有回答他，反而对亚当重复道：“你会是一个最好的智者。我已经后悔征召你参加这次任务了，你的价值比铁堡更大。”

　　锂15眼中烈焰波动了一下，看了看铁27又看了看亚当：“既然这样，秘银99就先离开吧，27，你也一起，接下来的任务我一个人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