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既分高下，也决生死！(5400字）

    刚才的一切发生的极快。


    吴鸠随从闪电般出手，将门口的一众青年打的吐血惨叫，武馆内听到动静的人，刚准备出去。


    这时，吴鸠已经走了进来，还没等他们动作，便一拳将周通的雕像给打的四分五裂。


    “你是谁？！竟然如此胆大妄为！”


    院子里的众多武夫，看到周通雕像破碎，瞬间涨红了脸，怒气勃发。


    周通作为武道前路开创人，是撕裂武道茫茫黑暗的天才，是没有血脉的普通人的希望，在一众武夫心中的地位是非常神圣的。


    这段时间来，周通的事迹在武盟大肆传播之下，他已经成了世俗武夫心中图腾般的存在，是精神象征。


    此刻，看到雕像破碎，众多武夫感到了一股强烈的羞辱感从心头升起，一股子血冲到了脑子里去，目眦尽裂！


    虽然吴鸠明显实力强横，但他们怒火攻心之下，不少人就要出手拼命。


    就在这时，一名头发微白的妇人，从旁边的侧房走了出来。


    此人正是武盟的副盟主江大宗师。


    自从周通突破极限以来，武盟那些郁郁寡欢的宗师们，看到了希望，都仿佛焕发了第二春。


    他们开始广开武馆，招收徒弟，希望能够再找到如周通那样的绝世天才。


    就算找不到周通那样的，能找到一些差一些的天才也行。


    他们相信在一代代人的努力下，集思广益，武道体系必将能逐渐完善，不弱于血脉体系。


    对他们来说，武道是毕生信仰，就算一把年纪了，也要为武道放光发热，培养更多人才。


    江大宗师就是特意来到长治县，来宣传武道收徒弟的。


    毕竟，武道想要发展起来，需要更多学习的人，光在长乐县肯定不行，需要向外发展。


    正好因为无忧教作乱，各大县城都是武风渐起，江大宗师立刻跑了过来。


    此刻，看到周通雕像倒塌，江大宗师不由怒从心起。


    周通的雕像是武道精神的象征，对方如此行为，等于是将武道界的尊严踩在脚下。


    这比上门踢馆，将对方牌匾踢碎还要恶劣的多，是值得拼命的事情。


    呼！


    江大宗师双眼通红，不由分说，身形一动，一拳直接狠狠地砸向吴鸠。


    吴鸠满脸轻蔑之色，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背后的那名胖乎乎青年，也是电射而出，两人猛地对拼了一击。


    咔嚓一声。


    江大宗师手臂折断，对方拳力未尽，狠狠地砸在她胸膛上，胸口瞬间塌陷，整个人倒飞而出，张口吐出一口口鲜血。


    “大宗师！”


    “师父！”


    当下，一群人连忙迎了上去，看着面如金纸，气若游丝的江大宗师，满脸惊惶之色，一些女弟子已经开始低声哭泣。


    “武道？不过有一个运气好的家伙，侥幸突破了极限而已，谁给你们的自信，敢夸口和血脉之道争锋？


    一群土鸡瓦狗，徒惹人笑耳！”


    吴鸠脸上满是不加掩饰的讥讽之色。


    他身后的两名青年，也是满脸不屑之色。


    毕竟，就算周通开创了武道，也不过能和驭境小成媲美。


    而血脉之道源远流长，不要说整个大秦国，就是秋叶郡这等贫瘠之地，极境强者也是不少，副司主和血杀上人更是超越极境的强者。


    驭境不过是精锐罢了，连高层都算不上。


    大多数血脉武者，当初听到周通开创武道前路，也会惊讶，也会赞叹，但也就如此了，不会太放在心上。


    毕竟，武道和血脉之道差距太大了。


    就像周通上辈子2002年足球出线，已经突破极限了，举国欢庆，可巴西人会在意么？


    何况，武道和血脉之道的差距，比那个还要大得多。


    世俗武夫反应那么大，是因为属于武道阵营。


    陈小小等人反应那么大，是因为他们和陈叔关系匪浅，爱屋及乌。


    不同阵营，感情亲疏不同，反应自然也不同。


    周通之前也说过到时候自己要是没有实力，会交出名额，他人还是百般奚落的原因，也是如此。


    亚洲要是有一个参加世界杯的名额，直接落在龙国手上，就算龙国说一年后实力不足，会交出名额。


    可袋鼠、樱花、棒子会心平气和等待么？


    他们只会奚落嘲讽，在他们看来，名额落在龙国头上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对名额的侮辱！


    啪！


    吴鸠眼睑低垂，看着周通雕像破碎的头颅，漫不经心的上前一步，直接将头颅踩在脚下。


    脚掌如同随风荡漾的柳枝一般，来回的碾动。


    “走吧，真无趣。”


    吴鸠胸膛的火气散发了出来，不由轻笑一声，转头准备离开。


    “你是谁！可敢报上名号，辱我武道，周武圣一定不会放过你！”


    这时，一名面色黝黑的中年人，霍然抬头，怒声开口。


    “住嘴！”


    这时，受了重伤的江大宗师，勉强提起一口气，伸手拉住那黝黑男子，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多说。


    含怒出手后，江大宗师已经冷静了下来。


    虽然内心充满屈辱，但她知道来人实力强横，周通也就刚能和驭境小成媲美，未必是他们的对手，以防招惹事端。


    “不放过我？”


    吴鸠眼神微微一动，大笑道：


    “本公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吴鸠！你们那劳什子周武圣要是有胆，尽管让他来找我！老子早就看他不爽了！”


    吴鸠扬长而去，江大宗师的弟子神色悲痛，连忙小心将她抱起，抬脚准备向屋子走去。


    “不用管我，先把……先把雕像的碎片……捡起来，把雕像重新……重新立起来！都不准哭！”


    江大宗师嘴唇颤抖，用力抓住黝黑男子的手臂，转头看向一地的碎石。


    当下，一名名世俗武夫，都佝偻下身躯，趴在地上，嘴唇微抿，将雕像破碎，散落满地的石块，给一一捡了起来。


    他们身躯颤抖，眼眶通红，但没有人再哭。


    他们捡的非常仔细，没有放过任何一点碎片。


    他们捡的是雕像碎片，同时也是心中的武道信仰。


    雕像破碎，信仰崩塌，是轰然巨响。


    可是，真正有志于武道的武夫，不会大喊不叫，不会痛哭流涕，他们只会坚定的捡起一个个碎片，将心中破碎的信仰重新拼凑完整！


    ……


    走出武馆，来到大街上时，吴鸠突然停住脚步，眼中光芒闪动，吩咐道：


    “你们把刚才的一切都传出去，知道的人越多越好，尽快传到长乐县。”


    “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胖乎乎青年有点摸不着头脑。


    “呵呵。”


    吴鸠轻笑一声，道：


    “这些世俗武夫都是将周通奉若神明，周通作为他们口中的人间武圣，看到武道受辱，他要是不想名声扫地，只能站出来捍卫武道尊严。”


    吴鸠眼睛越来越亮，道：


    “到时候，他势必要找上我等找回场子，可是，在我们的地盘，他想要动手，奉不奉陪，还能有他说了算。


    想要动手，那就那点东西来作为赌注吧。”


    闻言，那胖乎乎青年顿时眼睛一亮，不由赞道：“公子好算计。”


    “周通不算什么，可是，那周通是斩夜小队成员，陈小小可不是简单之辈，何况，林远山和陈小小也是情同兄妹……”另一名青年则是道。


    “哼！”


    吴鸠冷笑一声，道：


    “周通后台强硬又如何，我吴家就能任人拿捏了，况且，小辈的争端，哪有老一辈出手的道理，什么层次对什么层次。”


    他看向那胖乎乎青年，道：


    “正好，刚才你出手打伤的人，周通要是敢来找麻烦，肯定会首先找上你，你也是驭境小成，就交给你了。”


    胖乎乎青年面色顿时一变，道：


    “我倒是愿意为公子效劳，可是周通兼修武道和血脉，我恐怕不是对手，要是坏了公子大事，那就不好了。”


    吴鸠笑道：“周通来一是找回场子，二是捍卫武道尊严。


    为了证明武道，他和你动手，要是动用血脉之道，就算赢了，武道尊严也无法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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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唯有用武道击败你，才能捍卫武道尊严。”


    胖乎乎青年微微点头，“这么的话，我倒是有点信心。”


    “有点信心可不行，周通听闻早早就掌握了秘手，你如今不过掌握了一门攻击秘技，这还不够。”


    吴鸠沉吟了一下，道：“回头我传你一门禁术，到时候你必定能碾压他。”


    “禁术？！”


    胖乎乎青年眼皮一跳，禁术可是要压榨生命力才能施展，对身体伤害极大。


    “担心什么，这次事成之后，我重重有赏。”


    当下，吴鸠许下一系列奖励。


    最终，胖乎乎青年一咬牙，答应了下来。


    ……


    虽然沈大宗师有心压制，不想声张，担心给周通惹上麻烦。


    可在吴鸠的推动下，事情很快便传道了长乐县。


    这天，周通正在闭门苦修，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他打开门，一眼便是看到陈叔和沈大宗师，还要其他几名宗师，站在院落中，一个个面沉如水，神色中透着悲痛。


    方正站在一旁，神色也不好看。


    “怎么了？”周通立刻意识到出事了，连忙问道。


    当下，陈叔和诸位宗师，七嘴八舌的将事情说了一遍。


    周通听到事情原委，眼神也是沉了下来。


    “你可能还不知道，你现在已经成为了我们武道界的精神图腾，那些年轻武夫都是将你奉若神明。


    见你受辱，都是怒发冲冠，江大宗师也是见将你的雕像被打碎，含怒出手……


    如今，吴鸠那边发话，说你要是不服，想要捍卫武道尊严，找回场子，大可以去长治县，和他们一较高下。”


    陈叔面色凝重，沉声道：


    “此战是武道和血脉之道的交锋，他们将派出当初打伤江大宗师的驭境小成和你对战，为了证明武道，你不能动用血脉实力，彼此一较高下，看看谁强谁弱。”


    “一较高下？！”


    周通冷笑一声，问道：“江大宗师伤势如何？那些被打伤的弟子伤势呢？”


    陈叔重重的叹息了一声，神色悲痛道：“江大宗师和对方对拼了一记，实力悬殊，五脏六腑都受损，现在已经支撑不了几天了。


    那些弟子，大多数倒是没有性命之位，不过，有一人当天下午就走了。”


    说这话是，陈叔身躯颤抖，手掌紧握。


    身为武盟盟主，他和江大宗师又相交多年，早已经怒火冲天。


    可是，如今武道界，只有周通一人，打开了骨之封印，拥有和驭境争锋的实力，他哪怕在不甘在悲痛，也没有办法。


    “本来江大宗师受了伤，还严令弟子不要声张，是那吴鸠等人刻意放出的消息。”


    陈叔看向周通，沉声道：“你想要怎么做？”


    这时，一旁的方正插言道：


    “其实一切还是由名额而起，江大宗师等人不过是殃及池鱼，这次那吴鸠刻意吸引你过去，恐怕也是对名额有所图谋。”


    周通微微点头，神色一片冰冷。


    他行事一向是有恩必报，有仇必还。


    江大宗师和武盟众多宗师，虽然相交时间不长，但都将他视为武道希望，毕生武学说给也就给了。


    这一切，他都记在了心里。


    而且，他修行武道，是武道界一份子，更是被众多世俗武夫当做精神支柱，这种时候，他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当下，他看向方正，道：“队长呢，长治县此行，我想要有队长陪护。”


    方正眼睛微微一眯，“你是想下狠手了？”


    “一较高下？”


    周通眼神冷冽，嘴角浮现出一丝嗜血的微笑，“我们这边两个人要没命了，一较高下怎么行，此行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很快，众人找到陈小小，给她说了一切。


    陈小小浑身气势勃发，眼神锋利如刀。


    因为陈叔的关系，她和诸位宗师关系也不错，尤其是江大宗师，看似也就是不到五十岁，实际已经七十多了。


    她也是江大宗师看着长大的，陈小小本就性格火爆，听到这里，火气已经冲到了头顶。


    “这件事交给我了，势必给江大宗师一个交代！”陈小小沉声道。


    陈叔摇头，郑重道：“这件事不能交给你，武道的尊严，只有修行武道的人才能捡起来。”


    他将目光落在周通身上，有看向陈小小，“不过，毕竟是去人家的地盘，需要你为周通保驾护航。”


    陈小小认真点头，看向周通，沉声道：


    “在无忧教作乱之前，咱们四大县城都是竞争关系，镇邪司之间虽属同一阵营，但有仇怨的人不少。


    每年争端之下，也要死个把人，这种低层次的争端，也就是小波澜，不会引起乱子。


    你放手去做，一切有我！”


    周通认真点头，心中最后一点顾虑也没了。


    ……


    很快，一行人来到长治县。


    周通迈步进入武馆当中。


    一进入武馆，众多弟子便是将目光投射向周通，眼中中满是崇敬和仰慕，神色激动，纷纷抱拳行礼。


    “见过周武圣！”


    他们齐声嘶吼，声音中透着悲痛，也透着期待。


    虽然江大宗师不想扩大事端，但他们何曾不想周通能够站出来，挽回武道尊严。


    周通今天穿的是一身崭新的武道服，上面没有一丝褶皱。


    “见过诸位！”


    周通看着一双双敬他如神明般的眼神，神色郑重，整了整衣服，向着众人认真抱拳。


    随后，他目光转移，落在一旁的雕像上。


    雕像破碎后被人重新拼凑黏合了起来，立在武馆中央，一道道黑色的裂痕密布其上，模样有点失真，略显狰狞，透着一股子肃杀之气。


    江大宗师的亲传弟子，那名黝黑中年指了指雕像，沉声道：


    “本来我们准备重新立一个雕像，师父坚持让把雕像捡起来，重新拼凑完整。


    师父说，我等普通人想要开创一条和血脉武者媲美的道路，势必艰难重重，现在这些根本不算什么。


    身体可以被打碎，雕像可以被打碎，但只要心中的火焰不熄，信仰不灭。


    终有一天，天下苍生，人人如龙！”


    闻言，周通心中充满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微微点了点头。


    步入房中，江大宗师躺在床榻之上，气若游丝，当看到周通等人来临后，如同回光返照般眼睛一亮，打起了精神。


    “周通！”江大宗师将目光牢牢落在周通身上。


    “前辈，一切交给我，我会处理。”


    周通拉住对方的手，没有什么豪言壮语，只是平静的做出承诺。


    “交给你，我放心。”


    江宗师脸上浮现出笑容。


    她目光飘远，不知想起了什么，喃喃道：


    “我七岁开始习武，如今七十二，习武六十五年，兢兢业业，不敢有半分懈怠，天资也是极好，可终究在黑夜中穿行，看不到一丝光。”


    她看向周通，神色变得激动。


    “好在，好在让我遇到了你，遇到了你这个绝世天才，让我知道武道也能不弱于人，武道可期，武道可期！”


    江大宗师面色惨白，但精神却非常亢奋，眼睛发亮。


    她咳嗽了几声，吐出丝丝血沫，众人连忙让她不要那么激动。


    江大宗师却是微微摇头，阻止了众人，勉强支起身子，抓住周通手臂，仰头，目光死死地盯着周通。


    “让我说，我知道自己不行了，再不说就没机会了。


    周通，我就想问你一句，你是绝世天才，是异类，可我们普通人，积攒气血实在太过艰难。


    以后，我们能不能也有一条路，能不能也能像血脉武者那样修行，而不是一代代人中才出现你这么一个绝世天才？！”


    周通沉声道：“会有那么一天的，那条路一定能找到！”


    “好！好！好！”


    江大宗师大笑几声，身体重重的摔了下去，“一生修行武道，我无怨无悔，无怨无悔。”


    随后，她直接闭上了眼睛。


    周通抿了抿嘴唇，眼帘低垂。


    陈叔等人也是面色悲痛，转头不忍再看。


    江大宗师的弟子和家人，都纷纷痛哭失声。


    周通沉默了一下，平复了一下心情，看向泪流不止的黝黑中年，缓缓道：


    “通知吴鸠那边，明天中午，长治县最大的广场上，血债血偿！”


    “好！”


    黝黑中年擦掉眼泪，转头跑了出来。


    “血债血偿！”


    众多武夫也纷纷怒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