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初到黔州

　　突如其来的谈论人生让姜礼有些意外，不过他也没有多想。

　　毕竟天已经黑了，一天黑就玉玉正是当代年轻人的真实写照。

　　火车从江城一直开到黔州，了一天多的时间。

　　并没有晚点让姜礼觉得有些不适应，本来他想着，两天之内之内能到就算成功，可没想到，超额完成任务了属于是。

　　到了黔州，风土人情便全部都和江城不一样了。

　　“我们这里民风比较剽悍，你可得注意礼貌，不要和别人起冲突。”

　　出了火车站，黎白婉提醒着姜礼。

　　“那万一别人找茬怎么办？”

　　“不会的，这儿的人都很淳朴，直来直去的，不会刻意刁难别人。”

　　姜礼这才放下心来，心想别人不招惹我，我没事儿干嘛和别人起冲突呢？

　　在黎白婉的带领下，姜礼乘上了短途客车。

　　“黔州海拔有一千多米，而且因为是山区，公路为了尽量平缓，往往都是修得蜿蜒曲折，很少有直直的路，所以外地人一般都挺难适应的，晕车很正常，习惯就好了。”

　　姜礼立马打开车窗，趴在窗户上一吐千里。

　　“当然不是，还得再走几个小时吧，我家在山里，没人带路的话不太好找的。”

　　而且更重要的是，按黎白婉的说法，还有半小时就要到了。

　　黎白婉毫无压力地吃着凉皮。

　　黎白婉看都懒得看他一眼，讥讽道。

　　于是，黎白婉立马转移了话题。

　　而黎白婉的回答则很霸气：“管你屁事，滚一边儿去。”

　　他紧绷着神经，一直到下车为之，才终于放松下来。

　　“打住，打住，我也开始有点恶心了。”黎白婉恶狠狠地威胁姜礼闭嘴。

　　黎白婉从口袋里掏出一板药片：

　　“这是晕车药，要是觉得头晕就吃一粒。”

　　终于，两人赶在天黑之前走到了巫蛊门山脚。

　　“还有这种说法？西南官话是北方方言？”这的确是姜礼不知道的知识点。

　　姜礼感叹地说着，毕竟自己就是这种拿来党，白嫖党。

　　“wtf？”姜礼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姜礼现在就是很难受，非常难受。

　　可还没等两人沿着山路上山，就有几个身着少数民族服饰的年轻人突然出现，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黎白婉回到家以后，整个人也轻松了下来，姜礼能明显感觉到，她的语气都欢快了不少。

　　姜礼接过来一饮而尽。

　　“还，还行吧。”姜礼不愿意放下他的倔强。

　　司机爽朗的笑声从前方传来。

　　姜礼颓了，现在只想躺下开摆。

　　“什么拐？”姜礼没太听清，但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东西。

　　姜礼是不幸的，因为他堂堂修仙人，竟然因为晕车吐了起来。

　　这种晕车的感觉，就像是重感冒似的，让他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同时他对黎白婉的认识也有所改变，从九漏鱼进化成了科技树点歪了的半文盲。

　　“那没事了，我是脑瘫，对不起。”

　　“含金量怎么样？”

　　不一会儿，姜礼先是觉得嘴巴发麻，随后隐隐约约觉得似乎肿了起来。

　　姜礼虚弱地冲司机发牢骚。

　　如果黎白婉知道姜礼以往的劣迹以及龙虎山和终南山上姜礼留下的血泪史，一定不会作出这个提议，但可惜的是，她并不知道。

　　“涨知识了。”姜礼惊讶于黎白婉在这方面的知识储备。

　　姜礼也有样学样。

　　“二十四道拐。”黎白婉深吸一口气：“过了这里，就快到了。”

　　“那他是”屠禀指了指姜礼。

　　姜礼一边红着眼用矿泉水漱口，一边看生产者和消费者在车厢里打架，觉得生理和心理都舒服了不少。

　　黎白婉也是看出来姜礼已经萎了，这种时候再强迫他不太好，得循序渐进才能让他精神起来。

　　姜礼啧啧称奇地看着前一秒还趾高气昂的屠禀转眼就像是见了猫的老鼠，对黎白婉说道：

　　“看不出来，你在外面知书达理的，在家居然这么硬气，真是耗子扛枪哦不是，真是一言九鼎，说一不二啊，佩服佩服。”

　　黎白婉跟姜礼介绍着，可刚说完，她的笑容就僵住了。

　　姜礼眯着眼睛，呲牙咧嘴，眉头紧蹙，冷汗顺着额头流下。

　　“你们怕不是本地人哦。”大婶生意不忙，干脆坐下来和姜礼二人聊起来。

　　可事实显然比黎白婉说得更严重，姜礼觉得五脏六腑都要被甩易位了。

　　他内心叹息着，隐喻黎白婉是听不懂的，只会觉得恶心，这是九年义务教育的悲哀，更是包含了大智慧的屎尿屁笑话的悲哀。

　　“那要不先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吧？我们这儿的特色小吃还挺多的。”

　　“好一个民风剽悍，我看出来了。”姜礼稍微舒服一点，就开始嘴欠了。

　　黎白婉傻了：“你不会是坐车坐傻了吧？你现在就好像是在问一个美国人为什么英语说得这么好。”

　　“？？？”

　　“对了，你前天在家的时候不是想放烟吗？一会儿可以去买一点回去玩，这边没什么限制的。”

　　“除了这些方言以外，还有少数民族特有的语言，甚至还有的少数民族有专属的文字。

　　“管你屁事？”黎白婉一招鲜吃遍天。

　　“虽然是西南，但其实严格来说，西南官话属于北方方言，而普通话又是以bj话为基础，所以两者之间学会一种，听懂另外一种就问题不大。”

　　“但是这种吃了别人吐出来的东西的情况，换了谁都是一样的结果吧？”

　　屠禀似乎十分惧怕黎白婉，点了点头，就带着人灰溜溜地离开了。

　　姜礼还是抑制不住体内的吐槽之魂。

　　虽然这里的人几乎不说普通话，都说方言，但只要不是很特别的俚语，姜礼竟然都能勉强听懂。

　　“嘶哈.这特么是个鬼的红米，这特么全是辣椒和红油啊卧槽！”

　　“再撑一会.”

　　“这些都是汉人，对他们来说，今天正是大年初二，是女儿回娘家探亲的时候，所以算是比较热闹了。”

　　“要来了！”

　　“当初美国人为了运送物资在这儿修的路，全场有四公里，建议你系好安全带。”说着，黎白婉自己也系紧了安全带。

　　司机见状也是用当地方言劝着架：“老子在开车，莫要挨到老子哈，慢哈一车人全部滚丢下克，你几姨妈才晓得锅儿是铁造嘞。”

　　姜礼觉得胯下一凉，连忙摇了摇头。

　　“我们那里没有火车站，所以还得先转客车过去。”

　　姜礼斜靠在车窗上，满脸的生无可恋。

　　“你们是什么人？”为首的年轻男子严厉地问道。

　　因为此刻他的胃里正在翻江倒海，几乎已经涌到嗓子眼了，感觉多说一句话，甚至动作稍微大一点，就要变成反向喷射战士了。

　　“嘿哟，速度慢了一天要少跑一两趟哦，少赚好多钱，你又不得赔给我，给你们送到么就行了嘛。”

　　“你家就在这儿？”

　　“嗯，到了，这就是我家了，你以前在这儿也住了很长一段时间。”

　　“然后呢？”

　　整个车厢充满了发酵的味道和‘呕哇’的声音。

　　“没错，除此之外，还有吴方言、湘方言、赣方言、客家方言、闽方言、粤方言，这些方言如果没有专门学过，就很难听懂了。”

　　黎白婉挑了挑眉。

　　“白婉？怎么是你？你怎么穿成这样了？”

　　姜礼两眼冒光：“好！我就喜欢在山上放火，啊不是，放烟！”

　　“哪样哦，我表弟，和我回来拜年嘞。”黎白婉也是用方言回答。

　　可渐渐的，他也麻木了，因为汽车又开了几个小时，还是没有到达目的地。

　　黎白婉则是帮他拍着后背顺气。

　　但姜礼也是幸运的，因为他吐完就缩回了脑袋。

　　姜礼点了点头，闭上了嘴。

　　“哟，屠禀，可以啊，连我都敢拦了？”

　　“哈哈哈，小伙讲话好玩得很嘞，哦，来客人了，你们慢慢吃，我去忙了。”

　　“到了吗？”姜礼看着山上错落有致的瓦房，长出了一口气。

　　姜礼回答道。

　　“我不是，她是。”

　　“这么不能吃辣，去到寨子里吃饭还是去小孩那桌吧。”黎白婉俏皮地坏笑着。

　　而后面开始吐的人里，有倒霉的人，大张的嘴正好接住坐在前面的呕吐者吐出来的秽物。

　　黎白婉笑着科普。

　　但就地势的险峻来说，黔州还要更胜一筹。

　　姜礼怔怔地看着黎白婉，黎白婉也明白姜礼的意思，安慰道：

　　“放心吧，走这条路的都是老司机，不会有事的，最多就是甩得难受点。”

　　可一放松，他的脚步就变得十分虚浮，双腿都有些发软。

　　“不不不，此言差矣，讲道理，有的人就是喜欢别人把东西嚼碎了喂到自己嘴里，连消化都不用。”

　　“吃了药也没用吗？”黎白婉关切地问道。

　　这种情况维持了足足得有二十分钟才结束，姜礼整个人像是被榨干了似的瘫软在座椅上。

　　小镇上虽然简陋，但人确实不少。

　　“什么要来了？”姜礼茫然地问道。

　　“然后我就让我的蛊虫给他做了个不打麻药的包皮手术，还问么？”

　　车里的其他乘客，本地的还好，但有些外地的本来就难受，一看到姜礼发出呕吐的声音，也纷纷忍不住打开车窗吐了起来。

　　就在他刚刚做好心里准备的一刹那，客车拐过一个弯，姜礼看到了前面的路况。

　　姜礼甚至有一种当初在秦岭地宫被炸得七荤八素的感觉，明明刚刚才吐过，可现在居然又觉得喉咙里有东西了。

　　屠禀连忙放下武器，讪讪地说着。

　　“婶婶真没说错，你是真不会说话啊。”

　　半小时后，吃饱喝足的姜礼扛着烟爆竹，兴冲冲地跟着黎白婉朝着巫蛊门所在的寨子走去。

　　黎白婉也不隐瞒，冷笑着说了句：

　　“他小时候偷看我换衣服。”

　　姜礼反应过来，有些尴尬。

　　前方的道路已经不能说蜿蜒曲折了，干脆就是弯度极大的s型，不止如此，坡度大约有六十度，不管怎么看这种路都太过险峻了，甚至在姜礼看来，就不该通车才对。

　　姜礼一听到吃，来了兴趣。

　　可两小时后，姜礼就知道，他高估自己了。

　　“好啊，听说黔州喜欢吃辣，让我无辣不欢小王子来检验检验含金量。”

　　小吃摊的摊主是一个胖大婶，见姜礼吃不了辣，还赠送了一碗冰粉。

　　一路上，姜礼的鞋子都被泥泞所浸湿了个里里外外，但他对此并不在意，满脑子都是想着天黑了好放烟。

　　“我怎么感觉我是来取经的啊，得历经九九八十一难。”

　　黔州的风土确实和江城有很大区别，跟秦岭有些类似。

　　正当舟车劳顿的姜礼忍不住要睡着的时候，黎白婉却突然一脸认真道：

　　可当他刚吃了一口黎白婉推荐的‘红米凉皮’，整张脸立马就憋红了，嘴里似乎要喷出火来。

　　但是刚一开口，他就觉得自己似乎已经到极限了。

　　黎白婉叹了口气：

　　“我只是和他不对付罢了，对其他人还是很友善的。”

　　“不是，那也不至于这么绕啊.”

　　女儿回娘家探亲，这场面怎么说怎么跟现在她和姜礼回寨子的情况有些相像，难怪大婶会以为是她带男朋友回家。

　　姜礼给自己加油打气。

　　“其实不止是黔州，西南的方言都和普通话有很多共通之处的，能听懂并不奇怪。”

　　看大婶离开，姜礼才有些好奇地说道：

　　“我虽然不会说，但是能听懂唉。”

　　黎白婉点点头：

　　“哦？有瓜？细嗦。我还以为是因为你是圣女，所以他怕你呢。”姜礼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姜礼看着这个小镇子，似乎还不如江城的郊区，甚至马路都是水泥路，而不是沥青路。

　　黎白婉解释道：

　　但迟钝的姜礼毫无察觉，嘴里一边吃着重新要的没放辣椒的凉皮，一边重复着‘原来如此’。

　　姜礼左顾右盼，想找个地方休息。

　　姜礼大手一挥：“我姜某人从不晕车。”

　　吐完以后确实舒服不少，姜礼也终于有心情观赏起沿途的风景。

　　而黎白婉也觉得刚刚的画面太过恶心：

　　“系好安全带哈，莫怪我没提醒你们哈，遭甩滚到莫找我赔钱哦。”

　　一听见还得再走几个小时，姜礼真的蚌埠住了。

　　“师傅，这路这么险，就不能慢一点吗？”

　　随处可见的峡谷和隧道，让姜礼一路上都惊叹连连。

　　像我们寨子，虽然日常都是说普通话或者西南官话，但在进行重要的传统活动时一般都用苗语。”

　　但姜礼只是摇了摇头，什么话也没说。

　　“谢谢大婶。”

　　不过好在过了二十四道拐之后的路，明显平缓了不少，让姜礼有了喘息的机会。

　　可让姜礼觉得惊恐的是，司机压根没有减速的打算，就这么维持着原本的速度开了上去。

　　屠禀定睛一看，这才发现面前穿着连衣裙的女孩儿竟然是自家的圣女黎白婉。

　　“哦，妹儿带男朋友回来玩安？”大婶看向了黎白婉。

　　司机混不吝地说着，一看平时就没少被人说过。

　　姜礼大吃一惊：“你居然会说这里的方言？”

　　他理解了为什么屠禀这么害怕黎白婉，换谁不怕？

　　好歹毒的女人！

　　识时务的姜礼立马开始抨击屠禀：

　　“哼，小小年纪就如此龌龊，我平生最讨厌这种人了，白婉姐，我支持你的正义执行！”

　　黎白婉看着义愤填膺的姜礼，有些无语。

　　你站在我面前催我换衣服，好到哪儿去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