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复杂效应

　　二月十四号，星期六，情人节。寒风依旧吹，可一大早街上就有玫瑰花到处飘，情侣们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节日的气氛很浓。

　　刘步阳早上十点就集合了四个姑娘，说要让她们看电影。在锦业中心二十五楼的小放映厅里，杨露挨个问四个姑娘要喝什么。四个姑娘都很客气礼貌，刘步阳却说：“你出去吧，这里我负责。”

　　看的其实就是上次在香山上拍的那些镜头。刘步阳在这上面花了很多心思，二十分钟的胶片被他剪得只剩十二分钟了。十二分钟配满了四段音乐，是刘步阳在日本录的钢琴，吉他和小提琴独奏。钢琴有两段，分别是卡农和吻雨，吉他和小提琴是以前写的那两首，因为实在没灵感也没时间再创作了。为了让画面和音乐配合上，刘步阳用了很多心思。一百五十分钟的《神州》只有最后一个三十秒的慢镜头，可这十二分钟的短片里却有很多处。

　　刘步阳把胶片安上后就关了灯，开始放映。开头居然还是个老式的倒数读秒画面，不过做成彩色的可爱模样了。已经摸清刘步阳那点小九九的姑娘们期待起来。

　　音乐先响起，铺垫一个比较长的淡入，慢慢明亮清晰起来的画面是四个姑娘对着镜头笑的样子的慢进，接下去就是各种经过后期处理后弥补了光线和焦距问题的画面。廖姗面对镜头有点不知所措的笑容，曾车旭在一旁抛洒树叶配合或者干扰韩淑雯装可爱，曾车旭的多种表情考验演技，宋云雅对镜头的欲拒还迎或者是冲过来揍刘步阳……都是很普通的内容，但是四个姑娘在胶片里真的很漂亮，有一种特别的质感，让人新鲜而欣赏。刘步阳品味姑娘们的美，而姑娘们则从自己或彼此的笑容里，刘步阳的镜头，音乐里……去体会另一种美。

　　十二分钟的MV似乎太长了，但没人说话，都静静的看着，姑娘们明亮的眼睛里映着点点光芒。刘步阳的剪辑很注意，没让韩淑雯的绝色和其他姑娘的美丽形成比较感。每个人都很美，看起来都很快乐，甚至都感觉得到提摄影机的人也是幸福的。

　　片子结尾和片头呼应，还是四个姑娘一起对着镜头笑，虽然笑得各不相同。接着就是一点字幕：情人节快乐，我爱你们。

　　刘步阳打开灯，问：“都满意不？”

　　韩淑雯说满意。曾车旭说：“我都不知道自己是那样子。”宋云雅有点不满：“那段你留着干什么？！”廖姗讽刺说：“我感受了媒体的影响力。”

　　刘步阳笑：“那就是成功了，谢谢。再看一遍？”

　　韩淑雯说好，其他人默许。女人谁不爱欣赏自己的漂亮呢？

　　又看了一遍，刘步阳就说要去吃午饭了，免得她们一次就看烦了。下楼的时候，在电梯里遇见了林菲和另一个宣传部的女职员。

　　“刘总。”两个人都有点拘谨的样子。或许是姑娘们太好看，或许是面对总经理太有压力。

　　刘步阳奇怪林菲手中的文件包，问：“林菲，你有什么事？”

　　“没有。”林菲摇头。

　　另一个职员解释：“林菲说没事做，就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我们现在过去弘易找那边的蔡经理。”

　　刘步阳点头，对林菲说：“你明天上午十点在公司等我。”

　　“是，总经理。”

　　出大楼来，两个职员和刘步阳以及姑娘们说再见，姑娘们都比刘步阳热情多了的回礼。廖姗又有点埋怨刘步阳：“你派头足嘛。”

　　刘步阳厚脸皮的笑：“我是家里虫外面虎。”

　　午饭在韩淑雯要求的福隆园吃。皇家园林似的建筑群，占地几十万平方米。这里很漂亮，吃饭前可以先游园。停车场里有不少名车豪车，刘步阳的宝马一点也不起眼。

　　普通客人有大厅招待，但韩淑雯显然不是普通人，就都沾她的光上了凤仪楼。这名字让廖姗皱眉头，说像青楼。确实是可以当青楼用的，如果来的全是寻欢的男客人的话。

　　因为传菜的关系，必须有一个服务员留守，所以刘步阳就不能表现得很不要脸。可是只言片语里的意思还是让人起疑。除了环境很好，这一顿饭并没有特别的享受，但小一万还是花了出去。

　　一个多小时后出来去拿车，刘步阳远远就发现间隔几个车位的一辆黄色兰博基尼里的一对男女还在哪里，也还是看着自己。他们刚走过去，兰博基尼就溜过来一截后停下，一个收拾得很整齐的二十七八岁男人从司机位上下来，身高一米七五左右，长得也不错。他看着这边大声说：“小姐，不好意思。”

　　都以为他要向韩淑雯搭讪呢，可他看着的却是廖姗。这个男人快步走到廖姗面前一米左右停下，很有礼貌的说：“小姐，对不起，我知道这很冒昧，但是你能留个电话给我吗？”说话间并没瞟其他人一眼，而是一直看着廖姗的眼睛。

　　廖姗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看着刘步阳说：“我男朋友，你问他。”

　　男人也是微微一愣，转眼看着刘步阳说：“对不起。”又看回廖姗说：“只留个电话，交个普通朋友。如果你不欢迎，我绝对不骚扰你，可以吗？”

　　其他人都在发愣的时候，刘步阳说话了：“不行！”

　　男人再度对刘步阳说：“对不起，你应该尊重你女朋友，她有权自己决定。”又看着廖姗说：“我用了很大的勇气，只想要一个电话。哦，对不起，我应该先自我介绍，我叫白严，是源煤矿业集团有限公司的副总经理，董事长是我父亲，车里坐的是我妹妹白苹。”

　　兰博基尼车里的女人这时候也下来了，二十四五岁，一米六五左右的苗条身材，穿着打扮很好，但不怎么漂亮。她看着廖姗似笑非笑的说：“我哥还没女朋友，他说对你一见钟情，在这里等两小时了。”

　　另外几个姑娘看看男人，看看廖姗，再看看刘步阳，都觉得事情怕是要严重了。

　　白严却继续对廖姗说：“我之前不知道他是你男朋友，对不起。我只想要一个认识你的机会，没有不尊重你男朋友的意思。你现在可以拒绝我，但我会努力再找到你。”

　　事情超出廖姗的想象，她着急了，对刘步阳说：“我们走。”就急忙上了宝马的副驾驶。另外几个姑娘也上了车。

　　刘步阳没什么话，只快速看了那对男女一眼就上车了。车子开走的时候，白严居然还在挥手再见。

　　车子开出福隆园后都没人开腔。刘步阳回头看一眼后座，笑说：“你们不平衡了？”没人笑得出来。刘步阳又说：“都见识了吧，世界上不是我脸皮最厚。”可还是没人反应。

　　又沉默了一会，廖姗低声说：“对不起，我说错话了。”她觉得要是自己一开始就一口回绝的话就不会给那个白严说那么多话的机会了，而刘步阳也不会受到挑衅。

　　刘步阳说：“你没说错。如果是那个女人来找我要电话，我还不知道说些什么呢，说不定家里的公司里的都给了。”

　　韩淑雯说：“他的车刘步阳也买得起！”

　　曾车旭说：“我应该一起抱住萝卜，气死那鸟蛋。”

　　宋云雅说：“别说了，我们过我们的情人节。”

　　看来四个女生都把这个问题看得比较严重。刘步阳说：“唉，要是我的车比他的高级就好了。不过还是谢谢他，让我又一次体会了四朵花对萝卜的爱。”

　　曾车旭配合：“又开始了！”

　　刘步阳说：“最好再一人亲个嘴安慰，我就更高兴了。”

　　韩淑雯居然说：“那你停车。”

　　刘步阳还真停了，借此良机完成了当面亲每个姑娘嘴唇的重大突破，虽然只是那么轻轻一下。他又说：“今天是姗姗遇见，下次说不定就是雅雅，再下次可能就是旭旭，……谁让我女朋友个个惹人爱呢，不过我会努力把你们每个人握紧，不让任何人有机会抢走的。”

　　韩淑雯说：“我们不会给别人机会的。”

　　虽然刘步阳这么说了，姑娘们也稍微轻松了一些，可问题的严重性依然存在。每个姑娘都不由得想，假如遇见一个很好的男人愿意来专一的爱自己，自己会怎么选择？或者不是自己，而是四个人中的其他人被别的男人抢走，会对刘步阳有什么冲击？他的爱会多出来吗？如果其他三个人都走了，只剩下自己一个了，会是完美的二人世界吗？

　　虽然思路各不同，想问题的深度也不一样，但姑娘们的心事确实多了起来。可悲的是最终也没个答案。但是，她们居然都不约而同的同情起刘步阳来。是啊，他是花，但是毕竟也付出了那么多。如果他的一段感情破裂了或者说被破坏了，他还真的能像他说的那样把每个人都当成最特殊的来爱吗？退最后一步来说，如果刘步阳的其他女人被抢走了，对自己会不会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呢？如果不是，那么为什么自己的感情还要仰仗情敌呢？会不会因为廖姗被搭讪了，她就变得和其他三个人不同起来？

　　其实最难受的还是廖姗。如果刘步阳只有她一个女朋友，那么被搭讪的结果肯定是她在刘步阳怀中撒娇的小小骄傲一下。可是，她现在却感觉自己像做了一件的多大的错事一样。不该当着其他女孩子的面被搭讪？不该让刘步阳的一部分男朋友地位受到一个陌生男人的挑衅？不该因为为自己而让其他三个女朋友的情人节受到打搅？更不该在那短暂的一刻炫耀刘步阳就是自己的男朋友！？

　　姑娘们的这一切困扰，都他妈的怪刘步阳！

　　刘步阳边开车边摸摸廖姗的手，说：“被搭讪了应该高兴嘛，闷闷不乐的干什么？”

　　曾车旭也说：“就是，那人不要脸，又不是你的错。一来就说自己是什么什么经理，好像没钱就没脸见女人了。”

　　廖姗叹气，轻松化的说：“主要是节日气氛被破坏了，倒胃口了。”

　　刘步阳拍胸脯：“我来负责找回节日气氛。”

　　刘步阳本想带姑娘们去蹦极的，可居然还没开始营业。廖姗主动提议：“我们去唱歌。”当然都说好。

　　廖姗没有平时的谦让，第一个先点了一首《约定》。她唱得很投入：“……一路泥泞走到了美景……累到无力总想吻你，才能忘记情路艰辛……我们约定，难过的往事不许提……我会好好的爱你，傻傻爱你，不去计较公平不公平……”

　　其他几个人都安静的坐着，听着廖姗泪光闪闪的唱得那么动情。就像蝴蝶效应一样，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因为复杂的关系而演变成了现在的伤悲和凝重。尽管每个人都想让气氛轻松愉快起来，但似乎谁都无法做点什么有用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