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那就让银河燃烧吧！

    帝皇有很多计划。


    即使是网道计划失败，与荷鲁斯决斗被迫登神，现实宇宙的身躯被打得半身不遂，坐上了黄金王座，他仍然在不断的挣扎。


    在登神不可避免之后，他拿出了国教，用信仰之力与黑暗之王毁灭一切的欲望对抗；


    他派出了自己的老朋友康斯坦丁·瓦尔多，手持日神之矛进入亚空间深处，去找寻黑暗之王的真名；


    他默认国教做大，依靠信仰维持着庞大的帝国，增强自己的力量，介入诸神对阿巴顿这一混沌战帅的布局，直到自己有能力再度保护那些忠诚的子嗣那一天，让自己的子嗣在前所未有之大变局中能够有挣扎的机会。


    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在黄金王座上坐上一个又一个千年。


    亚空间、异形、系外威胁、注定登神的未来


    踏马的，这个世界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每一个了解到世界真相的人都清楚一件事，如果他们不尝试去做些什么的话，人类是没有半点活路啊！


    然而，即使是形势到达了最为危急的时刻，未来一片惨淡模样，帝皇都没有选择放弃挣扎。


    他依旧坚定地推动着一个个计划，妄图将人类从一个死局之中拖出来。


    如今，他又看到了更多希望。


    不知从何而来的存在，似乎是来自那个古老时代的四人就这么神奇的出现在亚空间之中，要和他再组一次人类帝国。


    帝皇再度拥有了更多的计划，过去因为种种限制而无法推动的计划。


    而想要真正达成这一切，想要将风险降低到最低，那就必须需要有永远不能疲倦的，永远不能屈服的，永远不能漠视感情的人来看守这一切。


    帝皇已经深刻体会到放任的代价了。


    “我是泰拉的帝皇，是全人类的帝皇——”


    将目光从亚瑟的身上收回，帝皇稍稍收敛了自己的欣喜之意。


    “不要说谜语，用白话。”


    见帝皇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非常担心这位常年谜语把马卡多都带沟里的究极谜语人又开始拽那些难以理解的抽象话的拉美西斯在帝皇开口之前先一步开口，打断了对方的谜语风暴。


    说白了，他们这一大帮子人聚在这里还能让四神把计划听了过去，那也别打了，早点往网道一钻带着人类跑了得了，就打不了。


    “.”


    微微沉默，帝皇斟酌了一番在场众人的含人量，最终选择直白的说道。


    “我需要你们掌握网道的控制权，完成对灵族的同化，你们需要在网道之中建立属于人类的聚居地，对人类的信仰完成重构，将之纳入把我独立在外的信仰体系中。”


    “其次，你们需要利用实体宇宙的一切力量进行发展，收拢失落原体，发展科技，争取更多力量的支持，就像大远征时期那般，组建一支前所未有的军团，我将协助你们，帝国的掌权者不会是你们的威胁。”


    “最后，当那个不可避免的时刻到来，我需要你们集结起足够的力量，冲破四神的封锁，杀死黑暗之王，结束属于人类的悲惨命运，人类不应该再为天堂之战所造成的一切买单了。”


    帝皇说。


    “这就是我对你们的期待，也是你们必须要完成的事。”


    “如果说我发动大远征是为了让人类在一颗不定时也不知道在哪的炸弹下活下来，那么现在，你们就需要拆除这颗已经开始滚动时计，并仍然在不断增添炸药的定时炸弹。”


    他着重注视着莱恩与基里曼。


    破晓之翼不需要他来提醒，这帮人知道的东西有一部分比他还要清楚。


    他的唇上仍挂着那般真挚的喜悦之容，将这具化身衬托得异常温和，这般神情，即使是基里曼也从未在过去属于帝皇那张威严的脸上看到过，没有任何言词从他唇上吐出，但他仍在说话。


    过去的帝皇总是会用那充满了无尽智慧的视线注视他的子嗣，基里曼为这样的魅力心悦诚服，莱恩曾经敏锐地在他眼睛的深处察觉到潜藏着悲伤，最终将之当作幻觉，并为自己把这种感情归于这样完美的存在而感到惭愧。


    而现在，帝皇似乎不打算再掩饰。


    已老实。


    我承认即使我是全人类帝皇，是人类最强的灵能者，是黑暗之王的预备役，但对于全人类来说我的力量还是太少了。


    所以还请各位再给我力量，让我再梭哈一把吧！


    目标很清晰，路线很美好。


    每一步对于过去的帝国来说都异常艰难，但帝皇好像就笃定了破晓之翼能够做到一般。


    不过可惜的是，在场的众人，包括三位忠诚原体在内都已经不是帝皇能够轻易魅惑住的了。


    “如果做不到怎么办？”


    基里曼率先唱反调。


    深刻吸取了大远征教训的他下意识就想要说服帝皇放弃这不切实际的构想。


    建设一个以大远征时期为标准的帝国，并用另一种全新思想来替代国教领导他们，以基里曼的经验来看的确能够做到。


    但问题是，这一过程需要多少时间，多少人力，多少资源？


    最重要的是，哪怕在帝皇的发力下真达成了上述条件，又怎么确保他们能赢呢？


    基里曼陷入追忆，驰援泰拉的他可是清清楚楚的记得那亚空间里宛若天堑的六千艘复仇之魂。


    不求胜先思败，极限战士的原体真是一个合格的战略家。


    帝皇瞥视了对方一眼。


    现在知道质疑你爹了。


    怎么每到基里曼个人面对这些抉择的时候，你就莽上去呢？


    当年他登上王座后选择给予基里曼帝皇之剑，就是希望能在后大叛乱时代最大限度的保全基里曼这位唯一能够稳定住帝国局势的原体。


    结果搞笑的来了，除了莱恩这个论外的奇葩，基里曼是后大叛乱时代第一个躺的，第三次建军还是崩溃的多恩顶着求死之心完成的，然后原体们都跑路了。


    得亏那时候的审判庭还不够极端，他与荷鲁斯决斗之前抛弃散落在银河各处的人性面还未因为被杀害而回归，帝皇觉得那时候的他要真有人性真得被气笑了。


    一个两个，就这么着急跟着圣洁列斯去亚空间组第二帝国是吧？


    面对帝皇那毫不掩饰的视线，基里曼尴尬的扯住面部肌肉，努力保持着平淡的表情。


    “那就让银河燃烧吧。”


    亚瑟淡然一笑，目光平静却如炬火，直直望向帝皇。


    “人类只有一次解放的机会，我们必须抓住，若不能——”


    他话音一顿，转而斩钉截铁：“那就让银河燃烧。”


    罗穆路斯悠然抬手，探向星图中那片璀璨的星河，仿佛在触碰一件熟悉的旧物。


    “从泰拉的天空到银河的边际；从网道的间隙到亚空间的深渊。”


    “让银河沸腾，让群星陨落。”


    拉美西斯昂首张臂，声音中压抑的热忱如暗火奔流。


    “即使流尽我生命的最后一滴血，我也要将人类拖出深渊——”


    迦尔纳敛起了平日所有的散漫，此刻，他眉宇间是毫无杂质的专注与决绝。


    “若我无力救赎他们。”


    他一字一顿：“那就将一切，都烧成灰。”


    话音落下，周遭陷入一片沉寂。


    唯有战术桌台内部的机械结构在精密运转，发出规律的微弱咯哒声。


    疯狂，决绝。


    宣言的字里行间，无不透出一股孤注一掷的狂热。


    莱恩与基里曼清晰地感受到，那宣言主人的理性，恐怕早已为某个偏执的信念彻底燃尽，徒留一副癫狂的空壳。


    那可不，想让自己爹给自己生一个万神殿这种事情不管是放在哪一部神话传说里都很炸裂，更别提这对于这个宇宙来说是真实发生的事情了。


    甚至最恐怖的是黄老汉说不定真能做到。


    拉美西斯看着帝皇，瞥见了莱恩和基里曼的心思，不由得腹诽一句。


    四人宣言余音未落，目光便已不约而同地聚焦于帝皇身上，眼中闪烁着探究之色。


    很显然，他们是在试探。


    如果帝皇如今的人性面也跟着认了，那以后大伙就没必要带他玩了，当工具人用着吧，毕竟谁也不希望与一位精神状态极其不稳定，偏偏掌握了恐怖力量的存在站在一起。


    当然，这也是真话。


    只不过大家都很清楚，局势还未严峻到那个程度。


    不是？


    一直处在状况外的基里曼一直觉得破晓之翼都是和自己一样的正常人来着。


    原来真正的疯子都是这么不显山不漏水的啊？


    他有些骇然的看着这些兄弟们。


    你们疑似有些太极端了。


    “.大可不必。”


    在场唯一能接梗的也就帝皇了。


    他看着就在马库拉格之耀旁边，正在被逐步拆解回收的几段复仇之魂号残骸，面上露出微妙的尴尬之色，连忙出声劝说。


    “就算失败了也无妨，大不了带领人类躲入网道，最大限度的屏蔽黑暗之王影响，发展社会，提升科技，对遗留人类进行道德规范”


    他提出一堆自认为很有诱惑力的追求，强调他现在其实也不是很希望来一场天地同寿的。


    “有你们在，大可等待下一个银河霸主的崛起，然后再吹响向亚空间反攻的号角。”


    都有活路了，大丈夫屈身守分，以待天时有啥丢人的？


    帝皇现在又敢赌了也是这个原因，以前是连灵族都不如，人类永生者死的死隐退的隐退，原体这些问题儿童除了基里曼好像没一个能指望，偏偏基里曼又是个不相信亚空间的力量的亚空间绝缘体，他要真炸成黑王那人类可有得是机会好好品鉴亚空间的滋味了。


    现在可不一样啊，破晓之翼这几个连莱恩都能哄好，连什么灵族、死灵、钛什么的都能统战，就更别说其他几个了，到时候班子搭起来再烂都不至于比灵族烂的。


    只要完成了信仰更迭，破晓之翼建设的五大特区基本盘就能保住，足以应对未来的威胁。


    “同归于尽的说法不好，不能再提了。”


    矮小的身躯在一众巨人面前比划着，双手不断下压，此刻的帝皇认真地劝道：“只要你们还在，一切都能重来。”


    这样子丝毫没有半点曾带着全人类梭哈的冷酷，为了能让破晓之翼不那么极端，整个人都显得人性爆棚。


    同时也有点尴尬。


    毕竟荷鲁斯的贯口真的很炸裂，当年丢弃全部人性再与荷鲁斯决斗也很难不沾点这方面的原因，他真的怀疑破晓之翼这帮已经开始着手编写《终结与死亡》这部详细描绘泰拉围城战末尾故事的人是不是还知道更加具体的。


    要是他和过去一样孑然一身还好，以他的脸皮才不会在意这种事，但现在的他可是21个孩子的爹啊。


    “那就再好不过了。”


    拉美西斯看着帝皇，露出一抹笑容。


    黄老汉现在状态不错啊，起码人性面居然还知道要脸了。


    那挺好，大伙未来又能少抽点防备黄老汉的精力。


    “不过也不能光我们干活。”


    罗穆路斯提醒道。


    趁着这个机会他也想对帝皇提一些要求。


    “对的对的。”


    迦尔纳连忙点头附和。


    总不能他们搁这忙前忙后帝皇啥也不干吧？


    “说吧，需要我做些什么。”


    帝皇也知道现在双方已经度过互相试探的时候，破晓之翼对他知根知底的，当年的试探也基本上确认了破晓之翼的爱人程度，他犯不着把大爹逼得撂挑子不干了。


    “首先，你需要尽可能的限制自己，不要在某些事情上发挥主观能动性，即使打算发挥了，也要知会我们一声。”


    亚瑟率先开口。


    莱恩的事情大伙都知道的，要不是他们态度坚决，帝皇恨不得把人家当场干掉。


    “没问题。”


    帝皇干脆地点头。


    “.”


    回过神的基里曼看着帝皇对破晓之翼的四人如此干脆的态度，不由得露出了微妙的嫉妒之色。


    这也太区别对待了。


    将众人护至身前的护国公莱恩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习惯就好，以后区别对待更多。


    “其次，我们需要你帮助我们寻找多恩、黎曼鲁斯、可汗、沃坎的下落，还有圣洁列斯的灵魂碎片。”


    拉美西斯接着道，身后悬浮的灵魂回路中便飘荡着几枚淡金色的碎屑。


    大天使在复仇之魂不只是肉体粉末性骨折，灵魂也成碎屑了，目前五个神一人一把，还有些流落在世界各地，破晓之翼并没有那些精力去收集。


    “没问题。”


    帝皇依旧干脆。


    这些逆子都是要抓回来给破晓之翼干活的，万神殿的填充也需要他们，即使没有破解古圣能够让灵族众神不受影响的秘密，短时间内有破晓之翼这个过滤器撑着也不是问题。


    “康拉德需要吗？他的灵魂在我的麾下。”


    科拉克斯的面色一黑，本就阴郁的脸宛如进入了深渊一般。


    不会接话就别接。


    众人皆是以默认拒绝。


    你还不如把费努斯差过来呢。


    “还有我需要对你麾下的咒缚军团资质进行持续性的转让，那些灵魂不能再留在你手里。”


    既然确认了要对帝皇下手，那么就要开始限制对方在亚空间的力量了，麾下e魔军需要逐步迁入恒灼天与无相天，罗穆路斯麾下的机械权柄也在整合，科拉克斯和莱恩这边的领域也在围绕母星开始构建，到时候都迁过去。


    “没问题。”


    “还有你的那些留在银河各地技术资料也需要进行共享.”


    罗穆路斯举手。


    “没问题。”


    “还有你要召回比如瓦尔多那些一直为你办事的成员，闭门造车不可取，我们当下目的一致，也需要达成共识。”


    亚瑟又说道。


    “没问题。”


    “还有一件事”


    众人接二连三地提出意见，就是基里曼和莱恩在破晓之翼的纵容下也提出了几句。


    他们对使唤起帝皇来没有半点压力。


    当年刚刚落地亚空间的时候他们可是被帝皇坑了波大的，现在指定是要坑回来。


    而且都是为了人类，说那些有的没的作甚？反正生命都进入倒计时了，在那之前就给我狠狠地干活吧。


    这些要求迅速被记录汇总，分别以灵能书面、正常书面、由亚瑟保管的书面分别落入了不同负责人的手中，随着时间推移逐渐形成了厚重的书页。


    “差不多了吧？”


    随着复仇之魂号的又一段残骸彻底完成了拆解，见拉美西斯不再掏出新的页面，帝皇看着已经跟自己这具借用的躯壳一样高的文档问道。


    这些只是目录，细化要求是共识结束后需要破晓之翼再具体讨论的。


    帝皇还能怎么说呢。


    受着。


    还不是他提的这些要求。


    “还有一件事。”


    罗穆路斯最后说道。


    “请说。”


    帝皇额角流下一丝冷汗。


    “能够承载你灵能的化身还有多少？”


    注视着能够承载帝皇力量的‘学徒’，罗穆路斯一直觉得这些化身的作用远不止于此。


    “有很多，但是只有很少一部分能够承载我的力量而不死，而且心智大都浑浑噩噩，需要我的影响才能够发挥作用。”


    “既然能够让你附身显灵，那么这些成员应该都不会被混沌腐化吧？”


    罗穆路斯又问，他看着自己脑海中经过常年累月对帝国的治理，已然和当年大不一样的面板。


    帝皇的要求很多，尤其是发展，单单只是依靠原体治理不行，很多方面，包括重要部门的传讯，重要设备的操作，重要区域的治理，都需要值得信任，不会被四神强制腐化的存在进行接手，以最大限度的降低风险，提高效率。


    这样的存在对于帝国一直以来都是极为短缺的。


    “没错。”


    帝皇显得很是镇定。


    “我需要他们在我们进行‘大革命’计划之前，协助我们的工作，有多少我们收多少，必须要保证效率与安全性。”


    “.”


    帝皇微微沉默，看着前方厚重的文件，仿佛就像是在见证地狱。


    如今的他可没有马卡多了。


    “怎么，有什么困难吗？”


    罗穆路斯的眼神一下子犀利起来。


    “.没有。”


    帝皇有些僵硬地摇了摇头。


    为了人类，黄金王座的苦都扛过来了，区区分身治理帝国罢了，有什么难的！


    “没有。”


    他重复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