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九章 杀一个魔神庆贺一下
——在大恶魔的阴谋酝酿之际，另一场战斗也陷入了白热化。
“……好大。”
巨量的魔力，已经异质化到对魔法侧接触不多的食蜂操祈都能清晰的感受到了。
少女抬起头，看着那比十几层楼还要高上不少的泥土巨人。
虽然这个时候或许应该吐槽为什么会有特摄片一样的场景乱入，可脱离了可以自由转换的视角和那层无法逾越的屏幕后，作为就位于它脚下城市中的一员，食蜂操祈根本提不起讲笑话的心思。
那是随意的移动就会掀起曳然的风暴的巨大之物。
那是挥动手臂就会撕裂空气发出一声声音爆的怪物。
它没有冒险故事里的怪物危险的爪牙，但那犹如钢铁一样闪烁着光芒的身躯足以弥补这份缺点。
哪怕在十里之外，少女的衣裙也被席卷而来的狂风吹得猎猎作响。
“有一位魔神正在窥伺。”
看着覆盖了自己整片视野的庞然大物，食蜂操祈心中的不祥预感愈发浓重起来。
虽然欧洲各地的亚飞监控圈都都出现了武备被摧毁一空的场景以及灾难。
可即使是连最高戒严的防卫都被摧毁的不列颠，也只是在留下一地残骸后，袭击者的身影就了无踪迹。
像学园都市这样，有着可以被明确称为敌人的角色，目前还是第一例。
而除了魔神或者接近魔神的魔法师之外，几乎没有人能与蓝梦公司的武备抗衡，所以，得出这个结论并不困难。
关键的是，这个情报背后的意义。
根据其他地方如出一辙的表现来判断……
食蜂操祈意识到，这位在幕后的魔神，除了罗兰本身外，似乎还另有目的的样子。
但事到如今，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那么。
“要在这里把这头怪物摧毁才行，如果让它摧毁了城市的防护，哪怕只是失效了一部份，这座城市的许多人都会因此而死亡。”
食蜂操祈开始调动脑中的创梦者。
尽管没有亚雷斯塔那样能将所有数据事无巨细的记住，再重新排列组合的能力。
可作为最强的心理系能力者，在熟悉的棋盘上调动合适的棋子这种工作，连负担都算不上。
磁场城市是这座强者的擂台上唯一能庇护弱者的乌托邦。
作为本部的学园都市更是核心中的核心，如果它失效，只会引起灾难的连锁。
更何况，和魔神比起来，这种简单难度的敌人都过不去，也不用谈其他了。
“如果连第一步的韧性都无法展现的话，就算是作为吸引注意力的幌子都有些不够格……必须加快第一位的进度！”
虽说从常理上来说，要对付这种巨型生物，用同等体型的怪物来与之对抗才是更加正统的做法。
毕竟除非只是用来唬人的聚合体，不然在体型增长的时候，力量与速度也会得到成倍的增加。
但是，这种情况也不是绝对。
看过对方训练报告的食蜂操祈可以笃定，现在的一方通行绝对能赢。
而在能够破防，有明显实力差别的情况下，巨大的体型虽然能有着排山倒海的威势，但离笨重的靶子，往往也只有一步之遥而已。
食蜂操祈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在天空中，用更加高调而恐怖的风啸声盖过了泥土巨人的气势的黑色双翼，打算为其再添一把火。
“将御坂网络的数据优先供给第一位，并通知神裂小姐，让禁书目录接入其中。”
而此时，像是被逐渐强盛起来的漆黑风暴激怒了一般。
头顶上，泥土巨人庞然的手腕也倏然砸落下来。
单是腕部的体积就超过一座校舍的巨手，在奋力的挥舞之下，重量和速度更是达到了巅峰状态。
被挤压的气流往被强迫着往两边呼啸着卷起，将周围大楼和盘旋而来的亚飞都直接炸飞，从那些轰然坠地的残骸中，外露的钢铁有如柳枝般垂在边缘。
在重压下来的巨手之下，只有着宛如硬质的水果糖被无情踩碎时那样喀拉喀拉的无情声音仍在回响。
当泥土做的巨手提起后，因为掌心下真空环境的回流，大气骤然升起了雷鸣与爆炸般的烟尘。
之前那个用双翼将它的胸口险些直接撕开的小人，已经不见踪迹。
可尽管如此，它仍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巨人一边吸取着尘埃中的物质充实自己的体型，一边再度奋力挥拳。
因为，那个幕后的操纵者根本无需用眼睛去确认，就可以肯定，对方并没有死。
更准确的说，他现在的状态根本就是死的反面——
“什么啊！本大爷还以为这又是什么需要去逆向解析其技术的弱点与魔法呢……”
根本不理会泥土巨人如狂风骤雨般的攻击，从烟尘中腾空而起的黑翼从涡流般的形状突然变化，好似一缕缕银白色丝线。
一方通行狞笑了一声，身上半点受伤的痕迹都没有。
论力量，他比面前这异质的泥土巨人只强不弱。
将一切发生的现象进行逆向计算，架设生成它的法则再进行控制，这就是一方通行的本质。
就像没有谁见证过身为宇宙起源的大爆炸本身，但物理学家还是通过逆向计算，不断在头脑中尽可能的构筑最初的爆炸，进而补充相关细节，将这无限接近真实的推论创造出来了一样。
集中操作力量的方向并将其转化为攻击力矢量操作，不过是附带的赠品罢了。
用修为与境界来驾驭物质的磁场转动和一方通行的搭配简直是天作之合，他接触这一能力的时间比蓝梦公司的大部分能力者都要晚，但超越他们却只用了一天不到的时间。
由于这种量级上的优势，让一方通行本可以用更快速，更暴力的方法结束战斗。
但他还是放弃了这种便利的方法，而是选择了更加复杂而稳妥的战术。
也就是用计算和数学来对抗使用魔法这套未知的法则的敌人，积攒解析的进度条，从而等到能直接完胜的时刻。
一方通行会这样做的原因也很简单。
周围就是城市，他决心守护的上条当麻也就在附近。
他的确无法挽回过去已经造成的破坏，但至少可以阻止新的悲剧出现。
更何况，一方通行有种强烈的预感。
如果他真的按照以往的风格去做，那个把他暴打了一顿却又自顾自的站在施恩者地位上的混蛋，一定会迫不及待的嘲笑自己的。
一方通行都能想象的到罗兰那时的嘴脸。
轻蔑的嘲弄，啧啧称奇的怜悯眼神，还有诛心的话语。
——你都保护了什么？
他绝对会这样说的。
所以，就算为了不看到那副得意的表情，一方通行也不会让面前的敌人得逞。
但幸好，抛开罗兰不谈，蓝梦公司还是很靠谱的。
在名为禁书目录的权限接入之后，几乎无穷无尽的知识与参考答案都摆在了面前。
瞬间，一方通行的庞大计算力就有了用武之地。
当名为魔法侧的面纱被撕开后，他眼中的泥土巨人所具有面貌也变的焕然一新起来。
在那看似夸张的外表下，这名庞大的敌人身上并不具有什么复杂的特性或是术式，它只是借助联系，用莫大的力量操纵泥土的魔法而已。
就像从太阳联系到火焰，从火焰联系到光明一样。
要用科学侧的能力者打比方，就是不用任何算法，全凭本能去使用能力一样。
这种单纯的操纵方式毫无技术含量可言，全靠力大砖飞。
“什么啊……与其说是武，倒更像是舞呢，也就是舞蹈。”
一方通行嗤笑了一声，眼神中烦躁也变回了原本不可一世的嚣张。
把原本困难的题目翻译成熟悉的语言和结构后，这种程度的解答能对他来说也就是动动手指就能做到。
好似剑芒一般的线条气势汹涌的冲天而起，化为月牙状的光，斩断了翻卷的云层。
在朦胧的光芒中，如同海啸般的能量波动，将巨人身上灰暗的土色全部涂满。
一方通行那渺小到看似不值一提的身躯里，展现出了令人惊骇到极点的力量。
眨眼间，散发着惊人威势，比一方通行本身要庞大百倍的怪物，就这样在绚丽而迅猛的光芒中一点点的撕裂，分解，乃至变成连尘土都算不上的齑粉。
“成功了！”
还有些不明所以的上条同学发出了欣喜的声音。
受到这种气氛感染，食蜂操祈的嘴角也微微翘起，但她还是没有放松，不断浏览着中央电脑实时的情报。
“学园都市的袭击仍然是孤例，除了残骸之外，其他魔神仍然没有露出明显的痕迹……有些奇怪。”
少女冷静理智的分析道。
统合了众多有资质的存在，并大幅推广磁场转动的蓝梦公司虽然有着惊人的实力。
但对于魔神来说，也不过是肚子里的细菌这样的程度而已。
欧提努斯曾经斩钉截铁的告知过她们这个无情的事实。
因此，就算在罗兰还未回归的时候战胜了她们，也没有任何意义。
魔神们的级别是等同的，他们唯一的优势就在于数量和情报上，在正主还没回来的时候在新世界找找乐子，打发一下时间食蜂操祈还可以理解，但如此大张旗鼓的暴露出来是为了什么？
想测试一下磁场力量的特性和实战能力，可亚飞作为资料已经绰绰有余了吧……又或是提前在擂台上预热？
无法理解。
“情报的未知是相互的，他们同样也不知道罗兰大人的真实，既然如此，不应该更加慎重一点吗？要知道，身处棋盘上，乍看之下无意义的一步都可能让局势逆转，欧提努斯的败北已经证明过这点了……”
食蜂操祈喃喃自语道。
她的声音很低，几乎只有自己能听到。
然而，一道干瘪而沙哑，属于老人的声音几乎无缝从前方传来了回答。
“因为我们和欧提努斯那种货色不一样，已经开始留心自己的位置，并明白了不愿意也得行动这个道理。虽然如此，也不能厚颜无耻的自称人畜无害就是了。”
听到这个陌生声音的瞬间，食蜂操祈豁然僵住了。
她像是齿轮卡住的机器人一样，一点点转过头，看着不偏不倚站在上条当麻和她的直线中间位置的老人。
“小鬼，你就是被罗兰选中的代言人吧，老朽就是你正在追寻的魔神众，也是刚刚那次袭击的幕后黑手，僧正。”
宛如木乃伊一样腐朽的老人冷漠的抬起头，凹陷的眼眸中凝聚着让人生畏的锐利光芒。
“虽然只是测试，但在知道危机与敌人级别的情况下仍能选择同时兼顾救助生命与责任两方面，以人类而言，的确是出色的才能，可惜，这也改变不了什么。”
僧正挥动着他那仿佛一弯曲就会断掉的干枯五指，冷笑了一声。
“从吾等魔神下界的那一刻开始，这场战斗的结果，就已经宣告结束了。”
————
漆黑的宇宙深处，银河系边缘的黑洞中心。
对于重生后的磁场宇宙来说，它有着如同海关一样的作用。
只不过海关分隔的是国与国，而这片分隔的，则是更加深邃的东西。
从强与弱。
从现世与外侧。
从个体的终极与宇宙的浩瀚。
而在这片空间的中心，负责为这最基础的秩序和规则下达裁决的，却是一个少年。
尽管身后的黑洞仍然在无时无刻的吞噬着宇宙的一切，但他身上堪称明媚的光芒却没有影响。
因为平庸者没有资格去触碰强者的力量。
尽管在被拉长的引力中，每一秒的时间都在以数十上百年的速度流逝，但他的身上却看不到任何衰老的迹象。
因为即使是无情的时间，也会对他的主人俯首。
尽管身上无时无刻都绽放出了庞大的力量，每一个呼吸都足以将世界压碎，可周围却没有任何破灭的征兆。
因为他已经不需要用宇宙的虚无来证明自己存在的重量。
在微微颤动的光芒中，罗兰重新睁开了双眼。
“欢迎回来。”
与他的动作同步响起的，是圣守护天使轻柔的呼唤。
“进一步成为磁场魔神的感觉如何呢？”
“有些奇妙……感觉什么都做不到，却又好像什么都做得到一样。”
罗兰眨了眨眼睛，缓缓的掰开周围已经实质化的翅膀，久违做出了呼吸的动作。
“明明脱离了有缺陷的全能，朝着真正的全能迈进了一步，我却感觉自己更渺小了。”
“这是好事吧，认清自己可是前进的第一要素。”
艾华斯用好像母亲一样温柔的视线笑吟吟的注视着罗兰。
“那么，作为对你重新回归世界的洗礼，要我帮你庆贺一下吗？”
“又用那像是预言一样的祝福？那还是算了吧，用注定会实现的事情来庆贺，总感觉被人在暗地里上压力一样。”
罗兰耸了耸肩。
“而且，比起空洞的话语，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行动本身更能证明庆贺的意义。”
“哦？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那还用说吗？事不宜迟，”
罗兰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残酷的笑意。
“现在就去杀个魔神庆贺一下我的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