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四章 无论是幻术还是现实，你都已经输了！
“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一望无际，由真红色的蔷薇花瓣铸造的世界中，回荡起宛如孩童般打从心底感到愉快的笑声。
可或许是这份色采过于令人目眩神迷，那份浓烈的香气过于令人窒息。
那美好的笑声中，逐渐掺杂了几分扭曲而邪恶的色彩。
但尽管如此，有着比花朵更加艳丽的容貌，堪称尤物一般的吸血鬼少女还是止不住的狂笑着。
“成功了！果然如此，只要还心存欲望，无法认清现实，都会沉浸在蔷薇之魔眼的幻术中！”
莉塔的唇边已经露出了锐利的犬齿，她以心荡神驰的心境，让喃喃自语响彻在这片异界中。
“这下子，无论是幻术还是现实，他们都已经输了！”
在她妖艳的脸庞上，那双如宝石般晶莹剔透的瞳眸中，已然绽放出了如海啸一样无处可避的深红之光。
——蔷薇之魔眼。
这双魔眼可能并没有直死之魔眼那样，带着只要听到就会不自觉心生憧憬，童话一般的梦幻感。
但要论姿态之美丽，能力之凶恶，在已知的魔眼中，无人出其左右。
它有着令使用者与中招的目标之间强制进行心灵连接，令其陷入幻境的力量。
而且，与某位宇智波知名孝子那名为月读的瞳术不同。
由于本质上是心灵链接的缘故，在自由编织幻境世界的同时，蔷薇之魔眼的主人还可以做到更进一步的事情。
比如将自己的记忆投射到目标的意识中，创造出最适合自己的战场。
又或者，像从者与御主一样，凭借类似梦境的形式，读取并重现对方曾经的思念，记忆与过去，令敌人的精神陷入永无止尽的噩梦中。
当然，如果是这样，远远称不上究极的幻术。
毕竟这种强控固然厉害，甚至在高端局的战场中，也可以起到一锤定音的关键作用，但终究也只是魔眼的级别而已。
在发展至今的里世界中，对于这古老的魔术现象，早就衍生出了千奇百怪的对抗政策。
更何况，因为同样是踏着诅咒前行的人物，即使经历了上百年的时光，执念也不会有丝毫消减的偏执者也比比皆是，对于这些人，幻术的效果着实有限。
可……蔷薇之魔眼，从来都不是单纯的魔眼，而是足以改变世界法则的原理血戒。
这意味着在莉塔·萝洁安全力使用时，不仅根本不需要对视，可以强制捕捉目标，保证效果必中，而且，中招者所陷入的幻境也不再是虚假的存在。
而是她用能力具现化出来，集结了过去与未来的状态构成的异界。
无论是记忆中的相关者持有的力量和原有人格，都能在这里做到一比一的复刻。
因此，在这个异界中，就算是已经消退的神代环境，也可以复现，就连已经逝去的人，也可以重生。
它们都是真实无虚的‘过去’。
而当这些真实的过去成千上百遍的重现，变成现实的时候，中招者原本的回忆反而会被冲淡，忘却。
如果不是超脱尘世，在顿悟中从欲望里解脱的佛陀，就算是持有钢铁之心的圣人，也只能在这样的试炼中不断与自己的过去和窥伺的死徒之祖不断纠缠。
直到他们彻底认清自我，摆脱欲望，又或者永远沉沦的其中，才能结束这一切。
依靠着这样麻烦且恶心的能力，虽然在纯粹的物理战斗力上，比不上最强的那一批，但不管遭遇怎样的情况，莉塔·萝洁安都有着自己最多只会落入下风，而不是陷入绝境的底气。
如果目标比自己弱，她就会选择投射自身的记忆来肆意玩弄对方。
如果目标比自己强，她就会选择照出敌人过去的记忆，把对方过去遇见的强敌和困境变成射向他们自身的子弹。
刚刚的莉塔，就是以罗兰为目标，用蔷薇之魔眼构成的异界把那二人一兽全部困住了。
“不过，没想到作为与那位黑姬和白之兽同行的圣人，在精神上的防御居然会如此不堪，那么轻易的就让我入侵到了他的过去中。”
在发泄完情绪，稍稍冷静了一点后，莉塔还是感觉到了一丝困惑。
活圣人这种由天启而得到力量的存在，在这方面的抗性应该相当高才对。
可在用异界将它们吞进去的时候，身为心灵链接的主体，她所感受到的阻力还没有只是附带的爱尔特璐琪和芙芙大。
这已经不是脆弱的级别了，简直像根本就没有防御一样。
这蹊跷到有些顺利的过程让少女有些不太确信，自己是不是侵蚀了对方的精神。
莉塔试探性的挥了一下手，让随风挥舞的花瓣如同高速滚动的胶片一样运转起来。
在花瓣的间隙中，一道道模糊而陌生的画面如同莲叶下鱼儿一样，缓缓浮现。
“没有感觉到精神上的链接有所异常，也能进行操控……”
呆立了几分钟，也没有看到某条大白狗突然出现在面前，把自己像人偶一样撕碎的莉塔松了一口气。
果然是我的错觉吗？
虽然很少见，但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毕竟就算力量和精神强大无匹，但并不代表心灵就无懈可击。
哪怕是神代的神灵，也会有感到后悔，想要挽回的遗憾。
甚至因为有着过于漫长的生命，他们所感受到的压力和不安反而比脆弱的人类更加有机可乘。
圣人也是如此，作为被神规定好了道路的使者，一旦他们属于身上残留着人类部分被激发出来，就算在破防后直接坏掉也不奇怪。
这也是她选择罗兰的初衷，比起出身于月之王时代的黑姬，和古老到连起源都无法捕捉的盖亚魔犬，怎么看都是诞生于现代的圣人好欺负一些。
理清了思绪后，莉塔露出了愉悦的笑容，手掌轻轻一捏，周围美轮美奂的蔷薇天幕顿时炸裂，让耀眼的光芒炸裂开来。
“那么，接下来，开始篡改这位圣人过去的人生吧。”
不过，虽说是篡改，但可供莉塔选择的部分也不多就是了。
毕竟外来者不止她一个人，有黑姬和芙芙在，哪怕身为主导者，可供她插手的机会也并不多。
这里还是优先以逃跑为打算，创造出一个让他们都无暇顾及的场景吧。
“我想想……就这个吧。”
莉塔眼睛一亮，抬起苍白的手臂打了个响指。
“有着深刻印象的艰难战斗——”
霎那间，少女周围的景色开始摇晃，世界如同搏动的心脏一般愈发强烈的跳动着。
随风飞舞的花瓣也像融化一般，化作灼热的光辉。
当光芒开始消退的时候，莉塔兴致勃勃的打量起了周围的景象，眼瞳中满是孩童般纯粹的好奇。
然而，在像是地震一般晃动感停止的时候，她却惊愕的睁大了眼睛。
“这是哪？”
——寸草不生的荒凉大地，仿佛正在燃烧一般，如灰烬一样苍白而沉重的天空。
放眼望去，除了坑坑洼洼，好像死寂的火山口一样蔓延到地平线的尽头的裂痕与陷坑外，什么都没有。
伫立在这片地表之上的莉塔，唯一能感觉到的，只有充斥在天地间，难以言喻的压抑感。
那是浓郁到布满每一寸大气，仿佛连钢铁都能融化一般的真以太带来的错觉。
“难道这里是神代被终结时的景象……还是说，盖亚死亡时的未来？”
莉塔·萝洁安嘟哝了一声。
传说圣人都是在天启之后，在如同梦境一样的夹缝中习得自己擅长的力量，磨炼智慧与经验。
如果这是罗兰天启时的记忆，会出现这个时间点也不奇怪。
但下一刻，从喉咙传来的瘙痒感令少女主动否定了这个可能。
“呼呼……”
肺部好像要坏掉了一样。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如破烂的风箱一般呜呜作响的声音。
宛如中毒了一般的酥麻感正随着血液流动到四肢百骸。
这种奇怪的反应，违背了常理。
就算是神代的真以太，或者星球枯竭时，那带有毒素的灵骸，以她的资质也不可能无法适应。
更何况，如果是异常到那种程度的魔力，在呼吸第一口的时候，她就会反应过来，根本不需要身体的反应来后知后觉的提醒。
莉塔可以用祖的名誉来保证，这里的魔力十分正常，在浓度上完全没有问题。
可不知为何，她就是无法适应。
仿佛周围的以太只是一些在外表上接近的伪物一般，就像真金与愚人金的差别。
简直就是另一套法则下的产物……
“……？！”
忽的，莉塔表情一滞，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
少女抬起头，再度仔细观察着前方。
目之所及，依旧是那是大旱一般枯寂的场景，但由于找到了思路，她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看不到生命的存在，也看不到文明的痕迹。
莉塔轻轻的挥了一下手臂，编织了一个低级魔术。
果不其然，没有任何效果。
虽然魔力依然能生效，但构成术式的原理和基盘却像不兼容的硬盘一样卡住了。
“异星的法则……我来到了其他的行星？”
但这怎么可能？
如果这是未来的也就罢了，她还可以往这位圣人的使命可能是对抗世界外侧的入侵者这个方向思考。
但她的魔眼所能观测到的，只有记忆中的‘过去’才对！
罗兰所经历的过去，为什么会有其他星球的场景？
“不对劲……”
十分甚至有九分的不对劲。
莉塔的身体不自觉颤抖起来。
既有着感觉被戏耍了一般的愤怒，也有着对于超乎想象的未知产生的惶恐。
“必须冷静下来，我才是这里的主人。”
莉塔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恐惧。
如果是来自异星，持有另一套法则的入侵者，以她的力量，是不可能看到赢面的。
不，应该说连抵抗的资格都不具备。
上一个来自天外的终焉，哪怕是神代的众神都被无能为力的击破了。
最后甚至要依靠从星之内海诞生的最终幻想，那名为Excalibur的圣剑才成功解除了危机。
不过，虽然没有参与进去的资格，但说到底，这里也只是罗兰的回忆而已。
自己才是这片异界的制造者，依靠着蔷薇之魔眼的特性，完全可以在这片万象中。找到一定程度的后门的权限，从而做到重生。
等等——
说起来，罗兰去哪里了？
莉塔萝洁安微微一怔。
明明是他的记忆，为什么作为主角的他却不见踪影了？
还有爱尔特璐琪和白之兽，为什么也没看到她们？
少女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刚想要去寻找罗兰，就猛然转过了头，看向上空。
在那里，一轮虚幻而凝实，如煌煌大日一般的存在，正在疯狂膨胀。
在骇然的呼啸声中，就连这片异星的法则变身都在扭曲变形。
在过于庞大的质量面前，莉塔连逃跑都忘掉了，只是呆呆的望着这一幕。
就算是她曾经专门了解过的末日，也未曾有如此浩瀚的表现。
“真是令人怀念的场面啊……”
蓦然间，当纯白覆盖了视野中的一切后，一道熟悉的声音在不知所措的莉塔耳边响起了。
虽然感知已经模糊，但耳垂都能感受到那温热的吐息，少女本能的转过头，一把伸出手，抓住了来者的手臂。
“罗兰！你竟然主动送上门来了吗？”
感受着那潜藏着力量感的肌肉，以及那份周围沸腾的能量也无法动摇的美感，她不由露出了欢喜的笑容。
虽然有很多地方超出了她的预料，逐渐脱轨。
但只要找到了正主，利用自身的权限，她依然能抓住这片回忆的掌控权。
“当然了，这么难得的舞台，我怎么会错过呢？这种有人陪着复盘的机会可不多。”
“但因为不能确定你的魔眼，以及自身精神能承受的上限的是多少，所以我就先去安置爱尔特璐琪和芙芙的特等席了，这才稍微迟到了一会儿。”
面对莉塔因为激动主动拉住自己的动作，罗兰非但没有拒绝，反而主动将少女拥入怀中，一只手还不安分攀附上她胸襟露出的丰满，像是耳鬓厮磨的情人一般低语着。
“幸好这没浪费多少时间，虽然很短暂，但看来我们没有错过这一幕的高潮。”
罗兰竟然知道蔷薇之魔眼的能力？
根本顾不上在对方不怀好意的动作中感到羞涩，莉塔残存的理智很快抓住了问题的重点。
“你刚刚说，这一幕的高潮？那是什么……”
话音未落，昂然的笑声就已经揭示了答案。
比整颗星球庞大，恐怖，并且还在疯狂膨胀的存在正在大笑着。
“没错，就让你我通过这次战斗，将战争的真髓，将何谓最强，彻底昭告于世吧！”
“来吧，挑战者！”
那是狰狞的，狂暴的笑声。
那是兴奋的，愉悦的笑声。
那个笑声如此宣言着——
“神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