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5章 战事将起！

　　“什么？三十万羌氐联军进犯，八月十七日越过吴岳山，正在围攻汧县、渝麋和陈仓？这是怎么回事？”张辽拿到张新送来的军报心中十分震惊。

　　荀谌此时也没有了适才的轻松，他同样紧锁双眉，在思考着羌氐联军的进攻将会给曹军带来什么样的结果。要知道，还有四天就是九月初一，那一天也正是曹军准备进攻江东的日期。但是这个时间并没有公开，除了曹军的高层之外，根本就没有人知道。如今羌氐联军不但集结了三十万大军进攻右扶风，时间更是掐的如此准确，正好可以再曹军南方集团发动攻击之前将消息送到曹操手中。

　　“呼！”荀谌长出一口气，心中不觉感到一阵阴冷。若此事不是曹军高层走漏了消息，那边说明诸侯之中有人将曹操的一举一动都推算的极为准确。有这样的人在诸侯手下，曹军将会付出更大的代价才能获取胜利了。但至始至终荀谌都没有对曹军的结果产生疑问，这也是曹军这些年无数次胜绩给曹军上下带来的自信。

　　“张新！”张辽收起军报，大声叫道。

　　“将军有何吩咐！”在荀谌面前，张新便将称呼换掉了。

　　“去看一下并州方面最新的有关越骑中郎将的报告，再推算一下他如今的大致方位。”

　　张辽这是要张新立刻查出正在并州做武装游行的曹彰的位置，这两万精骑此时可是一个稳定西北的大筹码。

　　在张新领命而去后，荀谌说道：“文远，你是担心韩遂？”

　　“对！”张辽点头道：“此次旱灾虽然会导致西北一带的胡人不稳，但是若无人组织，羌氐两族绝不会联合，更不会组成三十万联军！这背后一定有人！韩遂已经老了，他没那个心思，否则他几年前就有数次极好的机会。但是若此事是南方诸侯所为，我就对韩遂不放心了，让子文有意识的向凉州方向动一动，也好震慑一下韩文约的手下。幸好叔至、子龙如今都在长安，关中也有七万精锐和三万地方守备军，再加上子廉、令明二人，至少防御起来不会太麻烦。而且雒阳不会坐视不管，荆州也可以随时从武关增援。但是……”

　　“但是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若真是南方诸侯谋划，必然脱不了孙权、刘备，如此一来，别的地方不敢说，汉中、荆州恐怕未必就能抽调多少援军北上啊！”荀谌点出了张辽的忧虑。

　　“嗯……友若先生，准备发布北疆军队总动员令吧！”张辽昂起头看着天空中的浮云。

　　“文远！这是否有些操之过急！”荀谌虽然明白局势绝不可能仅仅是西北一处出事，但北疆总动员依旧让荀谌有些吃惊。“文远，匈奴、乌桓式微，鲜卑也因为内部纷乱而无力外顾，公孙康那里有高句丽牵制，北疆总动员是否会震动过大？”

　　“总动员，不变！但是动员令发出去后，全军在驻地以一级警戒的战备做好准备就是。我也不想此时在北疆开战，但是这种不惧战争的态度我是要表明的。”张辽坚持自己的意见。

　　“明白了。”荀谌点点头。

　　北疆除了公孙康之外都是胡人，天性就是欺软怕硬。若是局势真如荀谌所料，西北、西南和东南一起折腾起来，北疆的胡人未必就不会放下内部纠纷而南下劫掠。所以张辽在命令全军一级战备时对外发布军队总动员令就能够理解了。

　　“南方……但愿主公那里不要受到影响。”张辽背着双手，摇着头向书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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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谯县。

　　“丞相，这一次的事情绝非偶然。西北、荆州皆受到攻击。虽然如今江东这里依然安静，可是这种安静更让人感到压抑。”荀攸说道。

　　“西北那边孤早有准备，七万精锐虽然兵力对比上处于劣势，但防守上却不会有兵力不足之虞。赵云、陈到去年便调到关中，这两员大将的加入，再加上子廉、庞德，长安城中还有钟繇、张既、杜畿，并州又有文远支持大局，田国让、徐文向和子文镇守，西北无忧。幽州那边文远亲自坐镇，还有马孟起和荀谌在，孤也无需担忧。倒是荆州这里……”

　　曹操说到这里，目光又想外望去，主持曹军情报的郭嘉此时正在整理各方汇集的情报。

　　“丞相，羌氐联军既然敢于进攻扶风郡，那汉中……”程昱担忧的说道。

　　“汉中有妙才、满宠主持大局，还有张颌、高览二将领军，便是益州与羌氐联军同时进攻，也绝不可能进入汉中一步。”曹操对于汉中的稳定毫无怀疑。

　　“现在我们要认定的应该是此次战时的主持者究竟是那一家诸侯？”贾诩在一旁说道。

　　“文和，你有何见解？”荀攸转身问道。

　　“虽然奉孝那边的情报尚未汇总，但就巫县以西益州军的动静和九嶷山南麓交州军的活动来看，此次不但羌氐两族被拉拢进来，益州、交州同样掺和其中。以如此局面看，孙权没有那么大的号召力，若是换成那位新晋的皇叔，倒是可能性极大！”贾诩冷然道。

　　“刘备……”包括曹操在内的众人心中都不由得将这个名字又恨恨的念叨了一遍。

　　“如今最令人放心的反倒是北疆。”程昱说道：“文远七月初命越骑中郎将率两万精骑在并州做武装游行，算算时间，此时大队正好应该在朔方郡和五原郡一带，如此一来，韩遂、匈奴、鲜卑皆不敢轻易生事。幽州那边文远之前也曾大张旗鼓的要求扩军，并在丞相同意后已经搭起了两个山地步兵旅的架子。又派遣马岱在远征扶余，击退高句丽人的攻击，也算震慑了北疆各部。是否可命文远向关中调动一部分兵力，也可让曹镇西麾下兵力富裕一些，不至于无力反击。”

　　曹操摇摇头，说道：“北疆有文远在，孤绝无忧虑。但北疆之兵绝不能动，孤宁愿从冀州、洛阳、兖州、青州向关中调兵，也绝不会动北疆的兵力。鲜卑人虽然暂时无力南顾，但孤却绝不会小看鲜卑人。虽然没有了檀石槐，可是鲜卑人中不缺少英雄。孤决不能在此时拉空北疆的防御，更不能允许鲜卑人借着这个机会再打出一个类似檀石槐那样的领袖。”

　　曹操的意见得到了在场众人的赞同，当年的檀石槐给汉朝带来的伤害实在太大，而曹操这一批人全都听闻过檀石槐的强盛，更是对强大而统一的鲜卑族充满着戒心。与其冒险而导致鲜卑人通过战争历练出一个檀石槐那样的领袖，倒不如保持北疆如今的局面。这不是曹操等人的保守，而是他们睿智的选择。

　　“主公！”随着一声清亮的叫声，在众人一致转向门口的目光中，郭嘉快步走了进来。

　　“参见主公。各位有礼了。”郭嘉笑着向众人一一行礼。

　　曹操皱了皱眉头，说道：“奉孝，不必如此拘礼，说说汇总的情报吧。”

　　郭嘉眉头一挑，看到荀攸等人也是如此眼神，微微一笑道：“西北的情况大家都知道了，不过刚才军情司又送来西北战报，曹镇西亲自镇守陈仓，麾下猛将王双出城迎敌，连续击杀羌氐联军十余名将领，敌军被迫后退三十里。陈到将军坐镇汧县，也挡住了当面敌军的攻击，并给予围城敌军重大杀伤。而赵镇北与庞德将军则各率一个骑兵旅在城外游击，据长安钟元常统计的战报，骑兵在敌军粮道上的手数次，杀伤敌人逾万。关中如今稳若泰山。”

　　“好！”曹操立刻为关中的战局喝彩。虽然当初曹操将赵云、陈到调离北疆有削弱北疆张辽影响力的意图，但是他将这两员大将调到西北的举动如今看来却是神来之笔。赵云、陈到皆是能攻善守之将，再加上曹洪和猛将庞德，即便是韩遂此时也加入进来，曹操也无忧了。

　　“荆州方面如今却是僵持之局。”郭嘉继续说道：“汉中方面来报，阳平关有益州军冷苞所部出没，但斥候并未发现大队益州兵马。至于散关故道方向也有羌氐联军出现，夏侯征西命扬武将军高览率三部山地步兵出击，将有意进犯汉中的三万羌氐联军击溃，随即收兵。荆州方面，七月初巫县就发现益州军的异常举动，曹征南提前将郝昭将军派往巫县并就爱那个巫县守军增加到了一个整旅，一万余精锐。如今郝昭将军正与益州老将军严颜在巫县以西互有攻守。不过此时曹征南也无法再给巫县更大的支援，交州士燮麾下的苍梧太守吴巨已经率兵越过九嶷山，向桂阳郡进犯。曹征南已命折冲将军文聘率魏延、曹泰二校尉，带一旅步兵南下桂阳。同时命扬威中郎将刘磐前往零陵加强防守，命昭武将军黄忠整顿长沙兵马，严防孙权进犯。”郭嘉说到这里，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卷宗后抬起头道：“目前战局就是如此，除了北疆和江东尚未出现战事，各处与诸侯接壤之地皆有战事发生，但我军兵力调配毫无问题，各地也没有再出现坏消息。”

　　“如此甚好！”程昱开口说道：“只要各地能挡住当面之敌，确保江东这里不被影响就行。是否能像关中那样发动反击到无须苛求，毕竟不是哪里都有赵子龙、庞令明这样的猛将的。”

　　“丞相，昭有一想法，是否可命正在洛阳的卫尉马腾马寿成老将军去一趟关中。以马家在羌人中的威望，似乎可以及早使关中、汉中摆脱羌氐联军的威胁。此议不知丞相与诸位以为如何？”董昭在一旁插了一句。

　　“马腾？”曹操扭头看向贾诩道：“文和，你乃武威人氏，对西北局势比我等更加清楚，公仁此议你看如何？”

　　贾诩想了想，说道：“可行，但也有危险。”

　　“此话怎讲？”曹操问道。

　　“马家在羌人之中却是威望极高，马腾之母便是羌人，他们是有血亲的。但是随着马腾败于韩遂，随后马家有整体归附了主公。虽然这是马家一次极为高明的决断，但在崇拜强者的羌人心中，马家早年的威望已经随着马腾的败绩和马家的归附中枢而丧失大半。如今马家能够影响到的除了姻亲部落之外，也就是少数当年交情最好的部落。除非丞相将马孟起调回关中，再让马超在战场上给羌人狠狠地一击，重新打响马超神威天将军的名声。如此方可震慑羌氐联军。但如此一来，便意味着马家有意再度介入西北，如今还保持着中立的韩文约会如何反应就很难预料了。”贾诩不急不缓的说道。

　　“韩遂！这老家伙如今倒是越老越狡猾。”曹操有些无奈。

　　虽然扫平诸侯是曹操定下的大政方针，但是西北韩遂却并非曹操的首要目标。这其中便有韩遂年迈，继承人平庸的缘故。还有几年前通过法正联络上的阎行，曹操根本不担心韩遂出兵。但是韩遂不出兵反而比出兵更让曹操头疼，毕竟那几十万西凉兵，其中还有十万骑兵，如此强大的战斗力就是摆在那边不动，曹军也不得不放上几万精锐来防御。无形之中曹军的兵力就这样被分散了，否则以关中四名悍将，三十万羌氐联军又如何能让他们委屈的处于防守态势呢？可是曹操还不能就此指责韩遂，人家毕竟没有跟着羌氐联军一同进犯，曹操也不想此时就将西凉逼反，于是也只能捏着鼻子忍受着目前的局面了。

　　“主公，攸还是对江东不太放心。羌氐联军不说，刘璋、士燮都不是什么强人，若无极大之诱惑绝不可能出兵与我军正面冲突。否则去年我军南征，士燮也不至于按兵不动，刘璋也不会将巫县战事解释为误会。据军情司所报，成都方面的我军内线虽然未能得到具体的情报，但是刘备那边有人进入刘璋府中密会的消息却是不假。如今各方都已经行动起来，江东这里绝不会平静下去。”荀攸说道。

　　“主公，嘉倒是不担心江东，无非就是大打出手，反正我军也早有准备。但羌氐联军、益州刘璋、交州士燮发动攻击的时间正好卡在我军准备渡江攻击江东之前，这让嘉不免有些担忧。那诸葛亮或许真是天才，却也不可能天才到能算出我军攻击时间的地步。”郭嘉的话说到此处戛然而止，他不能再说下去，再说下去就要得罪人了。

　　郭嘉的话让屋内暂时处于沉寂状态，若是郭嘉的猜测成为事实，那屋内之人中除了曹操之外全都将成为怀疑对象。而出于各人身后的立场，荀攸、董昭、许攸等人身上的嫌疑将会更大。可是攻击时间在即，各地的进攻并没有让针对江东的攻击有所停滞，曹操也没有任何准备推迟或者终止进攻江东的意图，此时便不适宜挑起内部斗争。

　　“奉孝，立即传令江东细作，命他们加紧打探孙刘联军的各种情报。同时也要加强对江东世家的拉拢，能拉过来一家，便能让孙刘联军减弱一分。”曹操显然很清楚此时不是内部斗争的时机，他立刻将话题转到别处。

　　“喏！”郭嘉刚才不过是给曹操提个醒，同时也是警告一下屋子里某些别有用心的人。目的达到了，郭嘉又怎会继续纠缠？

　　“元让，各部兵马准备如何？”曹操没有在阻止郭嘉后顺势安抚众人，却转向在一旁沉默多时的军方将领。

　　“各部兵马、粮草皆准备妥当，粮草军械足够一月的消耗。水军那边也准备就绪，三十艘巨舰已经全部修整完毕，正式下水归队。运输船也准备停当，为此还征集了糜家的大型海船，一艘船一次便能装载一千名全副武装的士兵以及他们的军械。五十艘海船一次性便能将五万人的大军运过长江。还有大批各类船只，只要各处登陆点被水军战舰控制住，一次性便能将十万大军运过去。”夏侯惇刚才一直昏昏欲睡，虽然那时候也谈战事，但却与他无关。如今曹操一开口，夏侯惇的精神立刻回复，整个人也兴奋起来。

　　“还有七天就是九月初一，作战计划不变，各部要立刻运动到各自位置，免得到时候让空船等人。”曹操说道。

　　“末将遵命。末将立刻亲自检查各部情况，绝不会让水军找到话题？”

　　于后世各国陆海军一样，曹军中虽然没有明确的陆海军分别，但是步军与水军之间也依旧产生了矛盾。而且军中将领大都是热血中人，真正像张辽这样圆滑的将军确实不多。虽然夏侯惇的级别高于甘宁，但在平时的酒宴上、校场上，两人也是各不服气。

　　“诸位！战事迫在眉睫，诸位当同心协力，随孤击破江东割据势力，为天下统一打下最坚实的一根基石。”曹操此时兴致高昂的高声说道。

　　“愿随丞相（主公）共建大业！”众人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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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县。

　　“主公，战事将至。”诸葛亮笑着说道。

　　“有军师为备运筹，备又有何惧！让曹军来吧，备与众将士在江东练兵数载，也该让曹贼看看我江东健儿的勇烈啦！”刘备沉声说道。

　　“兄长请放心，并不是只有孙策才能被称为江东霸王的。羽与三弟、子义必要让曹贼看看我等的实力！”关羽、张飞这几年早就憋坏了，虽然张辽对他们的评价极高，但他们依旧希望能在战场上展示实力。

　　“好！备自征讨黄巾起兵以来，于今以历时二十余年，虽小有成就，但却始终与心中理想相距极远。如今便是一次机会，无论胜负……备亦可无悔矣！”

　　“愿为兄长（主公）效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