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9章 南征荆州之出击！

　　黑夜中，魏延正躺在隐蔽处的草堆上休息，此时他已将张辽派给他的两部兵马全部都隐蔽在了潦浒河边韩当所部的必经之路上。此时在派出了警戒的哨兵之后，魏延命令全军将士立刻休息，以保证明日有足够的精力应付蜂拥而来的溃兵。

　　在魏延的心中，能面对赵虎和乐进这两员悍将的猛攻而保持不散的军队只有自家军队，孙吴军似乎还没有这种坚强的精神修为。同时老将黄忠在魏延心中也同样是一个必须翻越的高山，魏延至今还记得张颌、庞德曾说过的那段话：一旦黄忠毫无顾忌的放开了攻击，不算两边士兵的战斗力，我军除了文远将军、子龙将军、孟起将军、子孝将军、元让将军、妙才将军、公明将军之外几乎无人可挡。

　　有这样的认识，明日之战魏延根本就不担心韩当不从他面前通过。到那时，魏延自然会好好教训一下胆大妄为到敢于从曹军眼皮底下抢东西的孙吴军。

　　“魏司马，哨兵传来消息，西南方向有动静。”随同魏延伏兵潦浒河的步兵司马曾浣摸到魏延身边小声说道。

　　“哦？情况如何？”魏延见到曾浣，立刻一骨碌从草堆中站起身来。

　　对于曾浣和另一名步兵司马徐亮，魏延是不敢怠慢的，这两人一个出自兖州大营，一个则是青州老兵，都是曹军中老资格的中级军官。虽然他魏延的官职稍高于两人，也被张辽任命为这支临时部队的主将，但是在公事之外，魏延依旧对这些老资历的军官保持着尊敬。这并非魏延丢弃了他的傲骨，而是这些老兵每人都有值得他尊敬的战绩个伤痕。他魏延的傲针对的只是那些无能却依旧窃据高位的蛀虫，并非针对真正有实力的能人。

　　而且曾浣、徐亮都是张辽的旧部，两人出身微寒，就连表字都是张辽给起得。曾浣表字涤生，徐亮表字世昌。有这样的关系，又有令人信服的战绩，他魏延又怎会胡乱狂傲？

　　“据哨兵回报，来人数量不多，大约六百人不到。不过观其队列、气势，似乎应该是孙吴军中的精锐。队伍中有一辆轩车，其中应该有重要人物。”曾浣简单的将情况交待给魏延。

　　“重要人物。”魏延一听这四个字兴趣顿时大增，“拦下他们。”魏延做出了决定。

　　曾浣看了看魏延的表情，确定他并非玩笑，这才说道：“魏司马，我建议是否让他们再向东北走一段路。待彻底远离了孙吴军后，我们再动手不迟。同时还要及时将踪迹尽数消除，否则可能会影响到明日的伏击。”

　　魏延点点头，他虽然是别部司马，统领着两位司马率领的两部兵马，但是他的升迁是因为历次的战功和他本身的能力，而在细节上，这些老资格的军官比他魏延更熟练。这种事情交给他们处理，绝对没有问题。

　　“涤生老哥，你派人通知世昌兄，动作要猛，要快，速战速决。”魏延说道。

　　曾浣道了声“喏！”，转身离开。

　　张辽派给魏延的这两部步兵虽然只是常规步兵，可是对于山地移动和伏击皆是十分精通，只听到一阵阵轻微的响动之后，整个黑夜再度进入寂静之中。

　　第二日清晨，当红日跃上天空之时，只听到一阵“咚咚咚”的战鼓响声，临湘城内的曹军军营中，一队队士兵开出营门。

　　对孙吴军，张辽可不会搞什么后发制人这一套。没有孙策、太史慈和甘宁的孙吴军在张辽眼中根本就威胁不大。而且孙吴军最厉害的将领周瑜正被甘宁、陆逊牵制，另一位有威胁的鲁肃也被孙权当做谋士在使用，张辽面对的仅仅是一个老头，加上两个年轻人。即便其中有被后世成为东吴四英将之一的吕蒙，但一个尚未成熟的吕蒙又怎会让张辽有所顾忌？

　　张辽身边仅有一千六百人左右的山地步兵和七百重装步兵，以及三部兵马中合计近千人的辅兵。加上数百亲兵护卫，总计兵力三千五百余人。此次出战，张辽命人将所有的车辆全部用上，山地步兵的独轮车，常规步兵的偏厢车全部被推出军营。独轮车作为障碍物，而偏厢车则一辆辆的被连接成一个半圆阵，护卫着张辽的军营。而善射的山地步兵将依靠偏厢车和盾牌组成的防护屏障以弓弩御敌，掩护重装步兵战斗。

　　攻击兵力就是赵虎的七百重装步兵，如今他们正在赵虎的率领下检查着各自的装备。

　　除了赵虎之外，重装步兵每人都身着一套缀满了铁片的皮甲，这种鱼鳞甲虽然在链甲的出现后很快被将领淘汰，但却成为精锐步兵的最好防御铠甲，加上长长的裙裾，还能够给双腿提供保护。鱼鳞甲内还有一套织的细密厚实的麻布做成的衣服，这种近似于布甲的衣服可以给士兵提供额外的防护。在是士兵的左臂上还套着一个小圆盾，这种固定在手臂上的盾牌甚至不会影响士兵在战斗中使用长兵器。除此之外，每一名重装步兵还配有一柄缳首刀，背后插着五支投枪，右手上则是一支长戟。左手拎着的头盔上明显有一个可以活动的金属面罩，一旦带上头盔，放下面罩，这群士兵就是一群武装到牙齿的杀人机器。

　　张辽军中敲响战鼓后，不甘示弱的孙吴军也敲起军鼓，并针锋相对的派兵出营，与张辽相对列阵。与此同时，临湘城头和潦浒河北岸也响起了军鼓，长沙兵和乐进所部也各自列阵，等待着战机的出现。

　　“将军，韩当倒是精明，看来他们昨晚上的动静就是将围城的兵力全部集中起来了。”徐庶站在临时搭建的哨楼上对张辽说道。

　　“韩当也是老将，又在江夏吃了元让的大亏，又岂会不多加小心？可惜的是他依旧算错了一点，那就是赵虎所部的战斗力绝非他在江夏遇到了元让麾下步兵可比。当年的陷阵营能将十余万西凉军杀得不住后退，如今这战斗力直追陷阵营的重装步兵又岂会将三万孙吴军放在眼里？丹阳兵名头虽响，可依旧仰仗的是单兵实力，遇到训练有素、配合默契、装备精良的重装步兵，哼！我今日就要打破丹阳兵雄冠大汉步兵之首的名头！”张辽豪气十足。

　　丹阳兵的实力确实不俗，曹军之中也有丹阳兵的存在，当年曹仁率兵增援酸枣的曹操，带来的就是他用以纵横淮泗的丹阳精锐。然而这些南方士兵在体格和力量上与北方士兵相比依旧有不小的差距，遇上全副武装的重装步兵，那就更不是对手了。所以曹军中的丹阳精锐基本上不是各郡斥候就是山地精兵，常规步兵中甚少有丹阳兵的身影。加上张辽兵种划分和有针对性的训练，虽然曹军内部不同兵种之间也有矛盾和纷争，但是曹军内部的丹阳兵可没人看好对曹军体系以外的丹阳兵。就在赵虎身后，还有出身淮泗的山地步兵在打赌重装步兵能用多长时间击溃当面的孙吴军。

　　“将军，黄忠与韩玄此时就在临湘城头。”潘濬突然对张辽说道。

　　张辽拿起望远镜，向临湘城头看去，之见一个全副武装的老将和一名中等身材却配着宝剑的文士正站在临湘城头对着战场指指点点。张辽明白，这两人就是韩玄和黄忠。

　　“呵呵！”张辽轻笑道：“此战不但要击溃韩当，还要震慑韩玄，老虎的胆子不轻啊！”

　　“赵校尉乃是将军一手调教出来的，久经沙场，身经百战。今日出战，必会不负将军所望！”徐庶说道。

　　张辽眉头一挑，脸上露出笑容。徐庶果然会做人，不但才华不俗，就连恭维人也十分到位。这才是那个能做到右中郎将、御史中丞的徐元直。

　　“不急，先看看战斗过程再说吧！”张辽结束了谈话，将注意力再度集中到战场上。

　　此时孙吴军南面的营门处也有一群掌旗的骑士出现，“韩”字大旗充分说明来人就是韩当，看来张辽这里虽然兵力最少，但依旧被韩当当做主力方向。

　　张辽心中暗笑，他明白韩当的意图，无非就是想乘他兵少而提前将他击溃，然后再转向对付乐进、黄忠。“想的倒是不错，希望你的牙口不要被赵虎崩掉就行！”张辽心中暗想。

　　韩当麾下主要将领张辽也不陌生，吕蒙、徐盛都是史上有名的东吴大将，徐盛还在张辽奉命敕封孙策时有过数日交往。至于孙翊，伤势虽不致死，却暂时失去战斗力，而且今日凌晨，魏延已将孙翊被俘的消息送到张辽的案前，张辽正准备策划的搅乱孙吴的计划有了第一个重要人物。

　　看到韩当已经出现，孙吴军也列阵完毕，张辽也得到了斥候送回的乐进所部准备就绪的消息，他便不再准备和韩当玩下去了。虽说大战开始前主将相互交流一下也算是一种不成文的惯例，可是志在立威的张辽再次展示出他不循常理的一面。

　　“擂鼓！鸣号！命赵虎出击！”张辽对身旁准备听命发出信号的小校说道。

　　哨楼上，曹军的旗语兵向军营中的鼓手、号手打出旗号，只听得一阵阵响亮的号角声和鼓声再度响起，强烈的节奏感中蕴藏着森然的杀机。

　　这时候，曹军的偏厢车布置的半圆阵突然裂开一个缺口，全副武装的重装步兵在赵虎的带领下列队而出。他们身上的鱼鳞甲随着队列发出“哗哗”的声音，配合着沉重的脚步声，加上被面罩挡着脸部，显得格外阴森的士兵，让整个战场上的气温突然间有点降低。

　　“好强悍的士兵！”韩当、黄忠分别冒出了相同的想法。不过与黄忠的欣喜不同的是，韩当此时就要面对着这犹如鬼魅一般的曹军。此时的韩当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无奈，张辽的不守规矩和曹军出乎意料的强大让韩当突然间有了心力憔悴的感觉。

　　“将军……”韩当身后的偏将见韩当的身体似乎有些摇晃，担忧的叫了一声。

　　韩当抬起手臂，“无妨。擂鼓，准备迎战！”

　　韩当已经明白，张辽没心思和他说话，一切都必须以战场上的实力来说话了。

　　在震天的鼓声中，孙吴军也分出一支步兵向重装步兵迎了上去，这是韩当麾下步战实力最强的丹阳兵，也是韩当此时唯一能拿出来对抗重装步兵的队伍。

　　虽然孙吴军中也有骑兵，但是韩当却不敢轻易让他们出动，不说张辽的军营中还有三百骑术精湛的亲兵护卫，临湘城和潦浒河这两个方向也需要韩当保留骑兵随时接应。

　　“杀！！！”

　　孙吴军步兵在距离重装步兵还有二十步时突然齐声大喝，开始缓步向重步兵跑去。他们手中的兵器也已经扬起，准备在接近重步兵后便开始厮杀。

　　然而他们面对的并不是同他们一样展开浪战的曹军格斗兵，而是一直以来就严格遵守团队作战的重装步兵。

　　只看到站在队首的赵虎举起手中的长戟，重步兵全部停止了前进。赵虎一声大吼，“第一排，挺戟！其余人，投枪准备！”

　　重步兵是一个以百人为一排，两排士兵相距一步半，一共七排的方阵。只见第一排士兵挺起长戟，他们身后的六排士兵却将长戟向地上一插，随后将前方战友身后的投枪取了下来。

　　“投射！”赵虎见敌军接近，大吼道。

　　只见六百名重步兵拉开架势，将手中的投枪奋力向前方扔出去，六百支投枪向全力冲锋的孙吴军士兵飞射过去。

　　和箭矢不同，投枪射程短，但是威力更大，铁制枪头本身具有自重，加上力士的抛掷，即便是防御力最强的橹盾在近距离也会被击破。

　　只看见六百支投枪呼啸而下，孙吴军冲锋的士兵顿时减少了三百余人，而且这三百余人全都被投枪钉在了地上。

　　已经死去的还好说，还活着的孙吴军士兵就显得凄惨了。动又动不了，向拔掉钉住自己的投枪却有无力动手，一声声惨叫让孙吴军士兵和韩当心中颤抖。

　　“第二发，投射！”赵虎才不会管孙吴军心情如何，他们最晚上被张辽蛊惑的战意盎然，今日就要将这股战意在战场上尽数发泄出来。

　　随着重装步兵的第二波投枪打击，孙吴军出击队伍已经伤亡过半，一千人的队伍，仅剩下四百余人进退两难。

　　“前进！”对于这些残兵，已经无需浪费投枪，赵虎命令部下整队前进。

　　收起投枪，举起长戟，这时的重装步兵在展示出他们的远程攻击力之后，向众人展示出他们的近身战。

　　一百支长戟同时挥动，随后第二排士兵从前排预留的空隙中穿过，继续挥动长戟。紧接着是第三排、第四排，直到第一排重新走到前方。长戟轮番挥舞，片刻间就将剩余的孙吴军士兵杀了个干净，仅剩下三人及时逃脱。

　　“投枪准备！三发连射！”下面就是要面对韩当的本阵，张辽的鼓声没有变化，赵虎便需要一往无前的继续进攻。

　　“盾牌准备！”韩当急了，他没想到曹军竟然在歼灭了对阵的士兵后还要继续进攻。

　　然而仓促间孙吴军哪里能有妥当的防备，他们那些盾牌也挡不住力量强劲的投枪。

　　“出击！”回过神后的韩当这时才想起应该与曹军拉进距离，避免曹军投枪的威力。

　　但是这次赵虎却是命令将剩下的三支投枪全部射出，一千八百支投枪立刻让韩当的本阵出现了一个大窟窿，就连韩当本人也遭到了投枪的攻击。若非韩当和他的护卫及时将十余支投枪挡下，韩当就要成为今年孙吴军第一个阵亡的大将了。

　　“变圆阵！进攻！”没有了投枪的重装步兵可没有失去战斗力，在赵虎的命令下，他们的长戟再度挥动起来。

　　赵虎的重装步兵时张辽以陷阵营为榜样打造的精锐，在张辽不计成本的装备、训练之下，他们的实战能力同样一毫不逊于当年的陷阵营。七百人在孙吴军阵中纵横厮杀，无人能挡，虽然被数倍于己的敌军包围着，可是结成防御力最强的圆阵后，挥动的长戟顿时变成收割性命的凶器，圆阵所过之处，孙吴军遗尸遍野。

　　看到赵虎的进展，张辽扭头说道：“鸣号，通知乐进出击！”说完，张辽下了哨楼，带着亲兵护卫，准备随时出击。

　　嘹亮的号角声从张辽的军营中响起，听到命令的乐进大喜，高声吼道：“箭阵掩护！架浮桥！全军出击！”

　　潦浒河北岸的曹军随着命令变动，两个长弓兵组成的箭阵在橹盾的掩护下排列在河边。军阵中裂开十余道缺口，数百名士兵将扎好的浮桥抬到河边推下河去。随即便有身体轻捷的士兵踩着浮桥过河，他们要将浮桥的那一头固定在河岸上。

　　孙吴军哪里能让曹军轻松过河，负责北方防守的徐盛立刻命令士兵上前阻拦。但是曹军的箭阵挡住了向冲到河岸边的孙吴军，徐盛也只能命令自家弓弩兵射杀过河的曹兵。

　　临湘城头，看到曹军已经杀入敌阵的黄忠也心潮澎湃。当曹军嘹亮的号角声响起后潦浒河的曹军也行动起来，此时黄忠明白，自己出击的时机也到了。

　　“太守，时机已到，末将这便率兵出击。”

　　韩玄点道：“汉升小心些。”

　　黄忠向韩玄一拱手，转身走下城墙。城门处，早已经有五千长沙兵准备完毕，随时听候命令。

　　黄忠跨上战马，拿起长矛，高声喝道：“大开城门，全军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