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发作

　　囚牢暗无天日，令人不晓时日。

　　燕明盘坐在阴冷潮湿的地上，神色祥和，双眼紧闭。

　　观想之中，大树早已恢复如初，根茎深扎入土，枝叶繁茂。根繁叶茂，树干粗壮，甚至较之以往，犹有过之。

　　意念微微一动，一股股极为精纯的枯荣真力，从绿叶中摆渡而出，涌进燕明的体内。

　　枯荣真力入体，顺着经脉流动，连绵不绝，流动之声，竟宛如长江大河奔腾之声。

　　渐渐的，真力在体内流速越来越快，澎湃如龙。其声势，震动整个囚牢。

　　“出了什么事？”地牢之内，驻守的十余位九玄门高手，皆被惊动，纷纷奔至牢门外。

　　“燕明，你在搞什么鬼？”其中一人问道。

　　燕明瞟了这些人一眼，不予理会，自顾自地喃喃自语:“这观想树，也算是死而后生，应了枯荣之理，所以重修而来的真力，远较之前精纯，原来如此啊！

　　如此反复，待观想树枯荣无数次后，倘若还有此效果，也许，我就算这大秦世界真正的一流高手呢！但天地有规则，万物须遵循，终究不能无休无止。

　　终有一日，观想树不能再度重生，那时，便是进入了真正的寂灭，也就是枯荣神功的第二重境界了吧？”

　　“你在说什么？你究竟搞什么鬼？”

　　“刚才是什么声音？”

　　九玄门一众高手喝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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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力运转而已，诸位何须大惊小怪！”燕明懒洋洋地说道。

　　众人面面相觑，惊愕不已，心道:“这燕明，仅仅真力在体内流转，便犹如长江大河流水奔腾之声，这又该是何等磅礴的真力？”

　　“今日是何日？”燕明忽然想起一事，开口问道。

　　“都说山中不知年月，你是牢中不知年月，今十一月二十六日，明日冬至。”其中一位高瘦中年说道。

　　“明日冬至？日短昼长，难怪今日这般寒冷。”燕明嘀咕着说道，换作前世，应该是到了进补羊肉之时。

　　“今年冬天特别寒冷，听门中精通天文地理的人说，明日是千年来，白日最短，昼夜最是漫长的一天，也是千年来最为寒冷的一天。算了，你也算是本门人杰，等会给你拿两床被子……”其中一人说道。

　　“今年冬天特别冷？”燕明听到此话，不由得想起了前世的小冰河期，料想此时的大秦世界，也是天寒地枯，草木衰败。今冬，关外的胡人，怕是到了最难熬之时，似乎这也是胡人，入侵大秦的决定性因素之一。

　　燕明低声说道:“天地通过温度控制枯荣，反而加速了各文明的融合，虽一时倒退，可后期文明的进展，反而加速，也是掌控进化的手段之一吗？

　　当然，实际过程更为复杂，非现在的我所能理解……似乎，我对枯荣神功的理解，又精进了不少。”

　　“等等，千年来，明天的昼夜，最是漫长？”燕明心中一惊，一道奇异的灵光，从脑海中升腾闪现。

　　“属性栏！”燕明意念闪动，浮现出一段文字。

　　“天意从不具象化，从来都是加其意志于指定的世人，变相施展，若有若无。即便是古代的那些大能，也惟有猜测。这书中说，曾有太平道的真人和法相寺的菩萨推测，天意白日最盛，推行天地意志。黑夜时，天地半隐故而微弱，反而予万物精神自由，如此更利于进化。是以民间的传说中，往往妖魔鬼怪横行，便是天意微弱的原因。

　　冬至这天，昼夜最是漫长，为千年之最。那么也是天意最弱之时……”想到这里，燕明虚汗淋漓。

　　“秦弓，或是虚九空所谋，便是如此吗？可惜，我终究来大秦世界时日尚短，未能入太平道观其藏书，不能尽知虚九空的手段和图谋。”燕明心道。

　　“燕明，你自己好好呆在这里，别给咱们添乱。你老实本分，我们也不为难你！”

　　“别给咱哥几个添乱！更别妄想逃脱！”

　　“门主仅是下令囚禁你于此，本长老揣测，他老人家应是要留你一条性命，也许过些时日，便要放你出去，也未为可知。这手铐脚链是海中精铁所铸，任你本事通天，也挣脱不出。你还是本本分分呆着吧！”一驻守于此的长老说道。

　　“走吧！黑夜漫漫，无心睡眠，继续喝酒！”

　　待这些九玄门高手离开后，燕明盘坐于地，脑海极速思考。

　　“我所想的，尽是但愿只是荒谬的猜测，否则小牛危……”

　　“啊！”一股强烈的疼痛感，席卷全身神经，即便他意志坚韧，也因疼痛不由得惊叫了一声。

　　“猴儿酿的毒素，终于发作了吗？”燕明咬了咬牙，瞬间满身大汗淋漓，毒素极强，迅速破坏身体机能。

　　“生死仅在一线之间，惟有如此呢！”极度疼痛感之中，燕明头脑尚有一丝清明。

　　靠着这一丝清明，他催动一身雄浑的枯荣真力，极速在全身游走，再凭借内视之术，浩浩荡荡的枯荣真力，将毒素席卷于其中。

　　枯荣真力

　　本是观想树所生，故为木属，天性克制毒素。

　　稍后，燕明即刻入定观想。

　　“观想树，吸收！”燕明仅存的意念，微微一动。

　　观想树枝叶剧烈摇晃，吸力猛增。

　　他这一身枯荣真力，席卷着毒素，连带着一身生命力，尽数被吸入观想树之中。

　　他的身躯，失去所有的生机，再次变为一具干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