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和杂鱼可不一样啊，和杂鱼！

　　格里菲斯站起身，指点着瑞文地图说道：

　　“这个城市的城区并不靠海，城区和村镇都位于丘陵包围的开阔平原上。几条较长的道路连接着城区和西南面的海港，以及北面的临近郡县和城镇。

　　“我们目前的位置在这，西南面的海港。这里两面临海，东面和北面被丘陵包围，只有少量道路可以通往城区。

　　“驻防骑士先生已经着手在港区与市区之间建立了一道防线，不死生物被封锁在这里，后续的调查和清剿由部队接手。

　　“少量的军队已经足以完成封锁，感染难以向市区方向扩散。我的想法是请驻防骑士带领少数非凡者和军团兵进行救援。”

　　“那我们去哪里？”其他人都很好奇，连萨菲里昂骑士也一起问道。

　　“去瑞文市区，在那里监督市政厅动员本地武装，然后和其他的非凡者小队一起组成机动力量，”格里菲斯说道，“和艾露莎队长一起来的还有好几位超凡者，我们应该和他们汇合，建立前敌指挥部和情报中心。

　　“然后是最主要的工作——展开全城戒严和宵禁。”

　　“你是要对港口里的幸存者见死不救吗？”乌洛斯、哈坎和佩拉一起问道。

　　安柏已经有点熟悉格里菲斯的风格了，虽然还有些不理解，但是没有出声反对。

　　艾露莎颇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格里菲斯，你是担心我们陷在港区营救行动里，而邪教徒另有袭击目标和计划，是么？”

　　“没错。”

　　格里菲斯点头应道：

　　“从奈奥珀利斯的经验来看，邪教徒行动隐蔽而果断，封印物的携带和启动也很便捷。他们甚至拥有强大的战力，可以对少数非凡者构成生命威胁。奈奥珀利斯的驻守法师就是落单遇害的。

　　“我怀疑瑞文港的袭击只是佯攻，亡语教团知道官方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而且根据我之前收到的情报，黑魔法信徒可能早就已经在市区活动了。他们有封印物‘始祖的呼唤’，能力不止于此。

　　“瓦尔基里阁下是强大的超凡者，威力胜过一个大队的攻城投石机。我认为这样强大的力量被牵制在港口是不明智的。

　　“既然我们有还算充足的人力和战斗力，就没有必要分散非凡者，应该集中起来，等邪教徒暴露踪迹时雷霆一击，彻底解决问题。

　　“为此，我们迫切需要建立高效的情报网，需要阻止污染在瑞文的进一步蔓延，需要戒严和宵禁。”

　　“……”现场一片沉默。

　　“如果港口的兵力无法应付活尸，我们怎么办？再回来增援吗？”乌洛斯质疑道，“这些怪物可能会躲在角落和阴暗中伏击我们的士兵，非凡者越多，清理的越快。”

　　“损失是不可避免的。我之所以做出这个计划，是基于我对于敌人另有主攻方向的判断，强大的机动力量一定要集中起来作为预备队，”格里菲斯说道，“瑞文港封锁以后，如果军队清理不了隐藏的活尸，我们就请超凡巫师和施法者过来，最好是调集炮兵，一栋楼一栋楼的拆过去。”

　　“你又来了！”安柏捂了捂脸。

　　对，这次总没有人能拦着我了吧。我现在是军官，是特派调查员，是话事人之一，和之前是不一样的。格里菲斯坚定的看了安柏一样，强调了自己的意志。

　　“驻防骑士的意见呢？”瓦尔基里没有直接表态，“我听说驻守法师在各个城区都检测到了黑魔法的残留痕迹或者接到了报告，她已经派出了几位非凡者前去调查，现在情况如何？”

　　在场的驻防骑士萨菲里昂一直沉默着，这时才开口说道：“蕾哈娜女士是位细致严谨的博学者，我认识她很多年了，她在收到黑魔法嫌疑报告以后就立刻展开了行动。

　　“这几天来我们本地的力量也没有松懈，我们已经动员了本地的驻军防御邪教团的袭击，黑魔法的污染是可控的。我认为营救港口里的幸存者是当务之急。”

　　格里菲斯摇着头：“萨菲里昂阁下，我想你已经看到了，污染在无防护的人群中扩散极快。以刚才的袭击为例，一船活尸在极短时间里就席卷了整个港口，死者近千。这是极其危险的黑魔法污染，我们必须封锁城市的路口，避免污染扩散到人口密集的城区，直到我们剿灭邪教徒为止。”

　　“这很困难，”骑士遗憾的说道，“戒严令牵扯很多问题。贸易的往来，市民的生活都会收到极大影响，还会造成巨大损失。”

　　“不戒严的损失会更大。我再次提醒你注意活尸在港区内的扩散速度。”格里菲斯有些恼火了。他们在这里耽搁的越久，戒严越晚，邪教徒可能带来的损失就越大。

　　“这需要几个部门的协同，市政厅那边也有程序……”萨菲里昂语气平和，但就是不给明确的答复。他开始列举各种各样的困难。

　　这些人怎么到了哪都一个样？格里菲斯想起了被自己记在笔记本上的奈奥珀利斯市长和温斯顿法师。

　　如果不是这帮没用的东西，说不定我能救下伊洛蒂。

　　愤怒、急躁和懊悔在他的头脑中旋转。他越想越恼怒，不满的情绪和激动转变成蒸腾的炙热血气，把敏感的佩拉都惊得退了一步。

　　艾露莎站在一边看着他们。安柏和非凡者们都惊呆了。他们头一次看到有人这样和驻防骑士级别的人物争吵。

　　格里菲斯抬手打断了驻防骑士的发言：“好吧，这个问题我们不讨论了。我以特派调查员的身份做出决定，如果有谁不同意可以保留意见。驻防骑士阁下，你可以在你的权限做你的工作，我会立刻赶往法师塔。”

　　艾露莎扬了扬眉毛。她熟悉的二级小队长已经可以无视她的意见独自决断了。她还没有发言，格里菲斯又补充了一句：

　　“驻防骑士阁下和各位信标的非凡者可以根据你们得到的命令行动，但是，艾露莎·瓦尔基里阁下必须和我离开。”

　　他的语气坚定，带着让人不可抗拒的气势注视艾露莎。超凡者小姐歪了歪头，点头答应：

　　“好的，大家都听到预备突击中队长的意见了。我同意。

　　“萨菲里昂阁下，港区的处置和防线交给你了，本地的非凡者留给你，注意安全，不要冒进。信标的各位先生、小姐，跟我去法师塔吧。”

　　……

　　瑞文市的城北是一片连绵的丘陵，丘陵间有几条通往北方城镇的道路。

　　格里菲斯和猎魔人小队一起搭乘快速马车，向着城北移动，准备在那里和驻守法师及其他援军汇合。

　　一小队城防军已经聚集在蕾哈娜的法师塔前。盛开的红白蔷薇和平整的草坪环绕在白石搭建的高塔前。在净白的高塔尖顶，一块蓝色的水晶正在缓缓旋转，散发平和的波动和淡淡凉意。

　　这座法师塔矗立在城北，聚集城墙只有几里地远，既是瑞文驻守法师的驻地，也是北部很大一片区域的魔法和非凡事件管理中心。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超凡突击队和各非凡者小队都要聚集在这里行动。

　　一个穿着的黑白色连衣裙的年轻女孩正站在法师塔下，向赶来的增援小队行礼：“你们好，我是蕾哈娜大人的助手兼学徒蕾拉，驻守法师大人已经接到了通知，请随我来。”

　　艾露莎落在后面，她轻轻拍了一下格里菲斯的肩甲，凑近他的耳边问道：

　　“你还有什么事没有告诉大家吗？”

　　真是敏锐。

　　格里菲斯微微点头：“奈奥珀利斯的驻守法师叛变了，他以成为不死的巫妖为目的加入到邪教徒那边。我消灭了他，取得了非凡特性，还没有办法进行净化和调取记忆。

　　“邪教团的永生对于施法者很有诱惑力，哪怕是成为巫妖都在所不惜。另一方面，亡语教团已经东躲西藏有一段时间了，他们选择在这里行动，没有本地力量的支持是不可能的。

　　“这里是法师塔，是传送法阵的所在地，如果出现极端情况，这里是获取快速增援的唯一渠道。本地非凡者的首领——驻守法师也在这里。我必须掌握这里的情况。超凡者也要尽快取得对本地力量的指挥权，由前敌委员会来接管下一步的工作。”

　　艾露莎扬了一下眉毛：“如果我不问你，你是不是就不准备说了？”

　　格里菲斯摇了摇头：“我尽量不在外来非凡者和本地非凡者之间制造不信任。虽然我确实不信任本地非凡者，但也需要他们完成大量的营救和战斗任务。

　　“我本来打算在合适的告诉你的。”

　　“嗯哼，明白了，”艾露莎拍拍他的肩膀，“你的意思是，我们应该多一些独处的时间，姐姐知道了！”

　　我不是，并没有，别瞎想！格里菲斯非常认真的看了她一眼。

　　“你们在那说什么呢？”安柏停下脚步，转身来看落在后面的两人。

　　格里菲斯和艾露莎来到她的身边，一起用小声悄悄说道：

　　“本地的非凡者不能完全信任。（格里菲斯抱怨我不多给他一些和我独处的时间！）”

　　“什么！”安柏大吃一惊。

　　“什么什么？”艾露莎微笑着问道，“你想知道哪一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