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勃兰登堡保卫战——虎头蛇尾

次日，于北风的呼啸当中，战鼓再次响起。那一座大号的攻城锤依旧在雷霆蜥蜴的拉动之下，向着勃兰登堡的北门前行。在这连续十多天的战斗当中，作为唯一保存下来的攻城器械。这家伙总是在蛮族营地与勃兰登堡的城墙之间来来往往。

应该来说是难得见到这么牢靠的攻城器械，即便是费尔德骑士的铅球配与火球术的组合，在短时间之内也无法对其照成太大的影响。

当然在那内部负责挥舞着重锤的食人魔们倒是倒了大霉，被烧死烧残的不在少数。不过这些大型生物的恢复能力虽然比不上巨魔那么的变态，但是对于人类来说也算得上是恢复迅速了。加载上它们原本就强悍的体质与生命力，在充足的食物的补充之下。这些家伙第二天虽然说不上是生龙活虎，但是也能够正常的进行工作了。

至于食物的来源嘛！这次在露西亚王国的帮助下，蛮子们的粮草都称得上是充裕。实在没口粮的话，蛮子当中不是还有新鲜的尸体，与注定救不活的重伤员么。食人魔这种生物的名字可不像食人鲸那样是叫的好听的。

与前几次的景象完全不同。那巨大的攻城锤依旧是缓缓前行，可无论是城墙上射出的箭矢，还是高塔里投石车抛掷的石弹与火钵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好像全都无视了它的存在一般。那寒风穿过攻城锤的A字形护架，发出了刺耳的嘶鸣声，好像是在抗议着勃兰登堡守军们的轻视。

会出现这种情况并不是守军们无视了蛮子们的攻势，也不是什么友好的欢迎活动，而是外在条件的影响。

就像之前说过的那样，勃兰登堡的箭矢储备已经告急。现在就连面对这要塞前方的平原之上，密密麻麻有如霉菌一般人头攒动的蛮子们，都已经取消了覆盖射击的战法。更是没有多余的箭矢耗费在攻城锤这个铁壳乌龟的身上了。

而城楼上的投石车也在前天晚上至今的暴雪的积压之下，或多或少的出了一些故障。同样的弩炮方面也因为寒冷的天气而不在状态。这并不是守卫包养它们的将士们不用心，而是外在环境太过恶劣与器械自身材质所共同影响的。

每到了战斗结束之后，操作投石车的士兵们，都会将投石车上的紧绷部位全部放松，然后在传动部位上好油脂，最后盖上篷布。同样的，对于弩炮也有着类似的一些列保养工艺。

但是这突如其来的降温与暴风雪却是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投石车们虽然没有被积雪给压塌，但是木质的强度也并不是受到了影响。更为重要的是，两者上都在使用的作为弹性部件的动物筋腱，都因为气温的骤然变化而弹性大降。短时间内是难以发挥出过去应有的作用了。

如果再平时的话，这样的天气变化，虽然会对于守城器械有着一定的影响，但与绝不会像现在这么大。可是经理了十多天激烈的要塞攻防战之后，勃兰登堡当中的守城器械们基本上都可以说是快要寿终正寝了。

任何东西都是有着自己的使用寿命的。即便是进入了工业社会之后的火药兵器，也不能够摆脱这一天然的掣肘。就拿火炮来说吧！万炮齐发的场面非常的壮观，大面积炮火洗地的场面更是火力党的最爱。可就以二战的水平来说，每一根炮管的寿面基本上都在500-1000发的样子。主要是看炮弹类型和射程，射程越远寿命越短。

像是多炮塔神教的最爱——战列舰主炮更是只有300来发的寿命。按照一分钟大概两发的平均射速来看，几个小时不间断发射就差不多该换炮管了。当然这还只是理论寿命，而另外一个问题是连续射击火炮温度会很高，如果散热不好肯定不能达到理论寿命的。

由此可以想象，这个时代那些使用机械力量的军用器械，一样有着寿命上的限制。事实上用动能势能相互转化起效的器械，相对于火药武器来说，在寿命上更是有着先天上的缺陷。所以战斗打到了现在，勃兰登堡的这些器械所表现出来的韧劲也是会使人感到动容的了。

如果细心的人绝对会发现，现在勃兰登堡守军使用的守城器械，早已不是刚刚开战时候的那一批了。在这过程当中，不断有着投石车的承重轴承断裂，重臂杠杆崩毁。弩炮方面也有着弓弦失去力量，弓臂折断这样的事情发生。当然勃兰登堡当中也不是没有着修复用的零件，以及替换用的后备品。

但是因为从没有想到会发生这么大规模战斗的原因，这些守城器械也同样面临着与箭矢相同的尴尬。事先准备的数量严重的不足，这使得守军们只能够从原先那些坏了的器械上拆下可用的部件，再拼凑成新的工具。就之前的表现来看，勃兰登堡的专业士兵还有工匠们做的一直都不错。

但是这突如其来的暴风雪，却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正所谓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的做法到哪里都是可以通用的——只要是物资条件缺乏的话。当然你们不能够指望这这些东拼西凑起来的货色，能够和原装货的性能一模一样。所以平时遇到这种情况下，只不过是性能下降的守城器械们，在这次是彻底的趴窝了。

毕竟这个世界的标准化推行的不怎么样，零件的精度也达不到那种绝对可替换的要求。最起码在天气回暖之前，这些大家伙是发挥不出什么威力了。

当然即便是没了这些器械，勃兰登堡的守军们依旧有信心，将敌人牢牢地给挡在城墙之下。虽然这付出的代价来说，可能会大上一点，但是和放他们南下相比那就要小得多了。

按照乔吉的想法，实在不行的话，瓦尔骑士其实是可以使用与火焰有关的类法术的。来几个火焰印记还有焚云术，保准能够把城墙下面那些家伙，在短时间内清理的干干净净的。就连尸体都变得无公害化了。

不过按照骑士们的想法来说，现在还不是动用这些手段的时候。虽然敌方的人数众多，但是个体战斗力低下的他们甚至有着送人头的嫌疑。用来当靶子练兵那是相当的合适。

可惜的是，虽然没有了勃兰登堡守军们奋力的抵抗。但是那攻城锤行进的速度并没有原来快上多少，反而好像还要跟慢了。

那些拖拉的雷霆蜥蜴毕竟是比较接近于冷血动物，在这种天气之下虽然不至于去冬眠，但也绝对是睡着比醒着长——懒得动弹。

可以想象在睡眠严重不足的情况之下，雷霆蜥蜴们也会像是人类一样显得烦躁、懒惰起来。不仅仅是行动速度远不如从前，还经常因此陷入疯狂、胡乱的冲撞当中。对那些在四周一同布阵行进的蛮子们造成惨重的伤亡。

受到了驯兽师鞭打之后，甚至欺软怕硬的一口吞噬了在附近不远的几个蛮子。这一以外使得原本就松散且不协调的阵型，突然之间变得混乱起来。毕竟与之前的冲撞碾压不同，这活生生的吞噬自己身边战友的做法，给人的刺激也实在是太大了。

而蛮子们训练不足，协调性差的特点在这里也体现的淋漓尽致。混乱的扩散之快，范围之大不仅使得蛮子当中的领导者们感到措手不及。就连城墙上的勃兰登堡守军们也咂舌不已。如果不是顾及敌方的人数优势实在是太大的话，这时候派出骑兵队去进行一次冲锋，说不定就能够奠定胜局了。

大规模的混乱往往伴随着踩踏事件的发生。蛮子们在勃兰登堡之前，再次彰显了他们无与伦比的喜剧天赋。好在这次是在白天，在指挥官的协调之下，没有再像夜里一样闹出大规模减员的情况出现。

但是雪地本身的特性，却使得混乱的持续时间，要比估计的久上不少。同样的无论是蛮子还是雷霆蜥蜴的行进速度也因此再打折扣。特别是原先那些扛着云梯飞奔到墙角下的敢死队，现在离着城墙还有一段远远的距离。

在这种情况下攻城锤虽然继续前进，摇晃的重锤带动着上面铁索发出的声响也依旧的渗人。但是乔吉知道，今天这场战斗，如果蛮子们还是用过去的那种方式的话。那么即便是在缺乏弓箭的情况下，勃兰登堡守军们的压力也比过去要少得多。

战场上的鼓声依旧是狂乱地噪响着。但却并没有与那北风的呜呜声协调在一起，发到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好在在多名蛮子军官的通力协作之下，吗，蛮子们总算是稳住了阵脚。

某位挥舞着大棒的蛮子，踩着那没过他脚踝却又不到小腿肚的积雪。一点都不吃力的来到了队伍当中，捶打着胸部，发出了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吼叫。

配合着战鼓声的空隙，这效果果然拔群啊！那些蛮子们就像是肾上腺素大量分泌一样，加快了自己的步伐。随之何来的是架着战鼓的推车，在那些低矮的草原马的拉扯下，艰难的在雪地当中前行。紧随其后的还有蛮族巫师与萨满们在跳着古怪的舞蹈。

这着红超自然能力的催动之下，蛮子们的士气大振。整支军队的精气神都与过去不同，好像是焕然一新一样。这种近乎于脱胎换骨的变化，使得乔吉的脸色变得凝重了许多。

在过去的这十几天当中，勃兰登堡的守军们虽然是在藏拙。但是蛮子们也同样没有打出他们的底牌。看样子今天的战斗强度将要比以往激烈的多，希伦那家伙应该是再也不用抱怨着无处动手了。

想着想着，乔吉伸手抚摸着这一柄昨天刚刚领到的制式长剑。这是乔吉将自己的那一柄精制钢剑送去军需处维护之后，从那里领来的替代品。就以性能上来说与之前那一把有着一定的差距。毕竟谁也不能够指望这些批量打制的成品，能够与那些行会上层的名师打造的相媲美。

可就算是名师之作，在这段时间的战斗当中也不得不暂时的离开战场。由此可知，整个战斗当中武器的消耗情况，并不比箭矢这一类的消耗品与守城器械要好多少。

就以乔吉从军需处的了解来看，这十几天的战斗当中，包括长剑、轻型硬头锤、钉头锤、轻型战锤、手斧、战斧、弯刀、重型十字镐、巨剑、连枷等等在内的各式兵器加起来送修的就有至少2000把之巨。而从兵器库当中领出去的兵器也接近了大概3000把。这段中有一部分兵器是遗失了，有一部分失去了维修的价值。至于有没有人浑水摸鱼的骗领兵器，在这种紧要关头也没人会去顾及那么多啦！

当然从兵器库当中领出的武器也只有长剑、重剑、战斧、战锤、长枪、长戟等几种军队当中常用的制式兵器。与那些拿来维护的五花八门的相比，种类上要远远不如。虽然这些东西用起来或许不如原本的兵器那么顺手，但是在质量上还是有保证的。最为重要的还都是属于易于上手的类型。

而强弓劲弩更是拉坏了不知道凡几，乔唯一了解的是从军需处领走的新弓弦超过了700条。长弓和十字弩可不像是近战兵器那样能够修缮。弓弦没气力的可以换，一旦弓臂被拉断的话，那可就彻底的报废了。在这点上来说金属兵器的好处多多。不仅较为容易修补，如果修不了的话，还能够回炉再造，多多少少会挽回一点损失。

由此可见，勃兰登堡在这次的战斗当中的损耗也不可以说不大。再算上人员等方面的损失的话，可以说抵得上诺汗公国大半年的盈余了。当然相比之下，蛮子方面的损失肯定更大。不过看样子如果他们聪明一点的话，勃兰登堡的守军们是没办法从战利品上面弥补损失了。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这句话就是对于蛮子们这次进攻的最大讽刺。大雪与严寒对于进攻部队的影响远要比守军们大得多。而在攻城战的时候更是如此，结满了冰霜的城墙就像是一道天堑，阻挡着那些看起来士气高涨的蛮子们。

毕竟云梯与云梯车可不同，它们的下盘可算不得有多稳。在城墙上包裹的冰层与地面积雪的共同作用之下，打滑也在所难免了。而一旦把云梯顶端架到城头之上，虽然减轻了滑落的风险，但是却给叉棍以再次大显神威的机会。

与头一天相类似的情况在这里再一次的发生了，大量的蛮子与攻城的云梯一起，就像是摔到地上的冰糖葫芦一样——长杆则断、肢体破碎。而且洁白雪地使得那红花显得格外的鲜艳——就算是凛冬之中傲寒绽放的腊梅一般。

乘兴而至，败兴而归可以说是相当好的形容了希伦现在的心情。那位还未成年的兄贵在心中咆哮到，‘不带这样的啊！之前搞的那么大的战阵，怎么现在的表现这么的弱鸡啊。本来还以为不用弓箭之后，能好好地打上一场热血的战斗呢！没想到第一天遇到的居然是这种情况。’

‘老爹他不在这里，乔吉不在这里，阿华田骑士也不在。那我是不是可以下令，让这些士兵不要用叉棍了，把蛮子们放上来打。’想到这里的希伦开始动起了歪脑筋，可他立刻就感觉到有自己的好像是如芒在背。当他转过身去，结果是正好和瓦尔骑士四目相对。

“咣当——”一声，希伦手中的那一柄幽冥星铁长剑，随着他的手指一抖，就这样直接落地。

看着瓦尔骑士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希伦摇了摇脑袋，将自己之前那些荒唐的想法全都清理了出去。然后在手忙脚乱当中捡起了落在地上的长剑，在瓦尔骑士面前立正站好。从他的表现来看，瓦尔骑士这么多年来对他的积威甚深啊！希伦雄起的道路始终是不见踪影。

“父亲大人，您怎么、怎么会在这里。”希伦讲话的声音都变得不利索了。

瓦尔骑士玩味的摸着自己的下巴，盯的希伦在这样寒风刺骨当中，额头与后背上不断有汗水冒出。他的那双皮手套似乎都颜色变声了一点。

“在战场上你发生么呆啊！小心还像去年那样被打下城墙去。”瓦尔骑士的表现明显是不想深究了。

被放过一马的希伦，在松了一口气之后说到：“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了。”

“说到做到哦！不要让一个蛮子来到城头之上。”好像会读心术一般，瓦尔骑士给希伦下了死命令。这彻底的打死了希伦的那些小心思。

想到自己老爹可能动用的手段，希伦在打了个寒颤之后下了军令状：“我保证。”

这样的插曲好在只发生在一处。在发现战况远比之前还要严峻之后，蛮子们早早的就吹起了退兵的号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