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春之祭

春天确实是能力令人清晰的感觉到了。仿佛一夜间，寒风蜕变得温润起来，路边行道树僵硬的干枝，虽然早已经被星星的绿色所点缀。但是城内行人们直到现场才脱下那略显的有些臃肿的外套，看上去精神起来。

原本就繁忙的普瓦图城内顷刻之间就变得热闹非凡。就好像是冬日里积累的沉闷与影音，在几天之内被赶出了屋子，赶出了城市。这一座终年无雪的城市，就像是刚刚卸下了重担轻装上阵的年轻人。

所谓的春寒料峭这是这样，博勒姆领刚刚经历了数年难得一见的寒潮的洗礼。虽然还不至于影响春耕，但是对于市民特别是孩子而言，这种天气可不是什么出门的好日子。而在缺少了孩子们那铜铃般的欢笑声之后，城市给人的感觉自然就有些缺乏生机，不够活泛了。好在那一切都已经过去。

路面整洁亮堂，店铺门在大门口拉起了各具色彩的显眼横幅。商家们使劲吆喝着，各种久违的稀罕物摆满柜台。开春之后才从北方刚运来的雪兔毛品、从深海打捞的冷水珍珠还有来自南部诸国那色彩斑斓的玻璃器具，琳琅的商品叫人目不暇接。

当然，卖得最好的，还是彩球、滑稽面具等庆典用品。不管贫穷还是富有，所有人都翘首以待新一年的等一场节日：春之祭青草节的到来。

同时大量的马戏团、流浪诗人、巡回舞蹈团还有剧团汇集而来，携带着行装在进入博勒姆领的关隘前排起了长队。

正在市政厅的乔吉敲着自己面前的桌子说到：“不，我们今年不能够让那些人进到普瓦图城里来。即便是莫尔比韩港也最好不要像他们开放。”

“可是勋爵大人，去年的春之祭可是举行的相当隆重啊！如果今年出现这么大的转变，不让那些娱乐团体进城的话，会不会引发什么不好的流言呢！”凯特尔韦尔一边为难的向乔吉进行着解释，一边用手绢擦着额头上的汗水。

随着这几年经济的不断增长，博勒姆领的平民当中，相当一大部分手中都有了闲钱。正所谓是饱暖思淫欲。不！应该是在物质生活得到一定的保证之后，人们开始向往起精神方面的享受。

同样的就像是鲜肉会吸引恶犬一样，这样一个聚宝盆当然也会吸引着大量的娱乐工作者蜂拥而至。对于他们而言普瓦图城可是都城卡拉达之外的最大的金矿。

当然去年的春之祭就显得特别隆重热闹，为了增添节日气氛，吸引那些巡回剧团到博勒姆领来。乔吉当时不仅免除了进入普瓦图城所需要缴纳的进城税。同时这位在很多人口中慷慨大方的代理领主大人为了装点这盛大的节日，宣布将给每一辆让他满意的彩车十五金币的奖赏。这绝对是一笔巨款。所有剧团的每一个人都非常渴望，这笔奖赏能够落在他们的手里。

虽然这一个宣传当中并没有限定奖励的数量，但是这样一来反而令那些人担忧，这不仅意味着有很多竞争对手也盯着这笔钱。也同样表现代表着如果没有人令乔吉这位大金主满意的话，所有的人都有可能一无所获。所以有道而来准备大赚一笔的团体们都在那里鼓足了一把劲。

春之祭第一天正式开始是在下午两点，可是在还要早不少的时间里，人们早就聚拢到一起来了。在艳丽的阳光普照之下，人们心中热情的闸门被轻易的打开。那些花车的周围，搁着自己带来的桌椅板凳。一时之间，宽敞的街道成为了欢闹非常的聚会场所。难得有一天空闲的博勒姆领的居民们，将这露天的街道当作了任何人都能够参加的俱乐部和沙龙。

同时在大道两边的街道中，塞满了正准备参加游行的人们。事实上虽然花车众多，但是往往是那些剧团的花车给人的印象更深。因为是专业人士，这些花车和旁边其它的花车比起来显得高贵典雅。

当去年乔吉在上市政厅上，看着这些花车通过门前的广场时。他可以感觉的出那些剧团的团长们，为了布置自己的花车花了不少心思。当然在钱方面倒是不会花费太多，毕竟他们的日常还是比较艰难的。

事实上那样的花车附近是都显得比较热闹。因为作为巡回剧团，他们当然懂得怎么不失时机的用他们的表演来招揽观众。

这种事情是显得那么的司空见惯，因为乔吉知道在远处街道旁边的小巷子里，从那被临时布置成更换服装的化妆室开始——他们就用着自己那独特的本钱，来填饱自己今后很长一段时间的荷包。

在小巷子外面，很多人在那里津津有味的围观着，他们都是来看巡回剧团的女演员们换衣服的——这对于他们来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不仅仅是在看，那些人还在一边评头论足。而那些女演员们早已经对这一切司空见惯了，她们根本不在乎有什么人围观，事实上，那也是一种招揽生意的手段。

而一旦有男演员挤进人群，女演员们立刻和他调笑起来。当然，其中作戏的成份占了一大半，因为，让那些围观者看着眼馋，比主动去勾引他们要有效得多，女演员们深通其中的窍门。

因为在巡回剧团，光靠演出是绝对填不饱肚子的。因此，私下里巡回剧团为那些有钱同时又欲求不满的先生和夫人们服务，如果能够让这些人满意，这些人倒是相当慷慨的。

对于那样的生活，剧团当中的女演员们或许有着这样那样的顾虑，也各自为自己准备着今后的退路。但是男演员们倒并没有什么不满，毕竟在大多数人看来，他们的职业是任何一个男人梦寐以求的。

毕竟能够和众多女人缠绵一度，做了这样让任何一个男人感到舒心愉快的事情，还能够从女人那里拿到报酬，这无疑是天堂中才拥有的享受。

好吧这也和这个世界的风俗习惯有着或多或少的关系。因为帝国解体之前的习惯的影响，最起码这个时候在平民阶层，他们的贞操观念还不强。

而某些骑士小说当中主人公与贵妇人之间的关系，也使得吃软饭和小白脸这种行为并不受人鄙夷。虽然领地内的骑士们都明显的对那一套说法嗤之以鼻。

那些花车上最为显眼的便是其中堆积的一蓬蓬雪白的棉花，看起来确实像是飘浮在空中的云朵。在他们当中穿梭着的是有着洁白羽翼的天使和那有如蜻蜓翅膀的小灵。如果说天堂山中确实有这么多美丽动人的女人的话，也许对于大多数男人来说，天堂确实是值得常住的地方。

而乔伊更为感兴趣的是对方怎么制作出那种晶莹剔透的妖精翅膀的。后来的了解使得乔吉有些恍然大悟——原来细铁丝还有麦芽糖稀居然还能够这么用。金灿灿的阳光穿过那淡琥珀色的翅膀之时真的是美的令人炫目。反倒是其中的女性在乔吉他们这些人的眼中，算不上出挑。不过这支叫做“森林妖精”的团队，他们凭借自己那精巧的工艺，赢得了乔吉口袋里的那十五枚金币。

当然在这些花车当中并不是没有令人眼前一亮的女性。其中一位头上戴着一顶金属管理者的头冠，身上披着一件少见而昂贵的血色战袍，胸前系着漆成金色的战甲。手持金色长枪英姿飒爽的站立在那里，她独特的美貌吸引着围观的人们。

明显的作为女性，她有着鹤立鸡群的高大个头。一头的褐色不安分的头发打着波浪卷披散在脑后，发鬓被修剪的很短，完全露出耳朵。鼻梁显得过于刚挺，有些不太柔和，尖削的下巴和偏男性化、棱角分明的嘴巴并不十分相配，只有那双眼睛，稍稍能够让人感觉到一丝女性的温柔。但是这一副充满阳刚之气的美貌，这在女性中是相当少见的，确实很适合扮演女战士的角色。

合理利用自身条件是每一位女性的手段。所以这一支似乎是名叫“塔芭莎夜莺”的剧团不仅仅得到了乔吉的奖赏，而且在接下来几天的庆典当中也为自己赚取了丰厚的利润。据小道说当时的希伦似乎才刚刚伤好不久，就去与花车上的那位女主角进行了双人的单独表演。

当然这些花车当中最为热闹的反而是那些马戏团组成的。他们不仅仅有着惊险的杂耍。同时那些穿上宽松而又滑稽可笑的小丑服装的艺人。作为小丑所做的各种各样莫名其妙的愚蠢事情，正是在这狂欢的节日里人们最喜欢看到的表演。而且，小丑也是孩子们眼中的英雄，是最受孩子们欢迎的人物。

不过这样的队伍实在是太多了，乔吉也只能够从中选出自己最为满意的给予奖赏。

在这之后的是打扮得花枝招展、色彩纷呈的女子游行队伍。她们身着艳丽的宽摆衣裙，有的头戴羽头帽，也有的面戴假面具。

女子游行队伍两侧或前后是数百人的男子打击乐队，乐手们身着由平时难得一见的古怪衣裤，在灿烂的阳光下闪烁。他们兴高采烈地吹吹打打煞是热闹。

而伴随着节奏强烈的音乐，拿着舞者服饰各异，争芳斗艳，随着舞曲，边歌边舞，那是一种以腰、臀、腹剧烈抖动大幅度摇摆的舞蹈。

舞者神采飞扬，观者如痴似呆，不论是舞者还是观者，人们忘记一切烦恼，忘却了姓啥叫啥，忘却了吃喝，其热烈痴迷的程度几乎达到了疯狂。

回想了自己去年那做出的那打着与民同乐这一牌子的活动。乔吉并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的。既然有些事情是注定要发生的，那为什么不让他们处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呢！

而且就效果来说也称得上是相当的不错。不仅仅博勒姆领的名声能够通过商队，还有这些巡游的娱乐团地而进一步的传播开来！同时这样的狂欢本身，对于积累了众多压力的市民阶层而言也是一种很好的发泄渠道。最起码在在此之后的很长时间里，治安案件少了很多。

本来已经尝到甜头的乔吉是一个将这种活动继续下去，说不定之后就不仅仅是博勒姆领的传统。甚至会成为整个西大陆的新的通用的庆典活动。

不过今年乔吉可就没那方面的心情了。在知道很可能有人将会在暗中进行破坏活动之后，这些娱乐团体就成了他们最容易的藏身之处了。乔吉无论如何是不会放他们进城的。当然这发面还需要讲究策略，不能够让对方察觉到自己已经发现了他们。

引蛇出洞是乔吉这一次定下的计划，无论如何也要让那些潜藏在暗处的毒蛇暴露出来。只有彻底将他们打死打残，博勒姆领今后才有安生日子过。不然总被人这样在背后盯着的感觉真是不好。

“你们还记得今年冬天那些为了保护领地而牺牲的勇士吗？如果没有他们的话，你们难道还有机会去想这些娱乐？这是一个令人哀痛的年份，我们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伤亡。为了缅怀那些英勇的战士，我绝对不允许官方组织任何的娱乐性活动。当然也不会对民间的需求指手画脚。”乔吉以自身的强势，把这件事情给彻底的钉死了。借口也用的很充分有力。

可即便是将驻地定在了城外的野地里，但博勒姆领的富裕还是使得大批的团队留下。

“记得光顾我们妖精之森舞蹈团哦！乖乖听话，到时我在帐篷里给你留个位置。”穿着紧身衣，让丰满身材尽显无疑的女郎们。飞着媚眼，将手中画着漂亮图案和舞蹈团名字的宣传单塞进了男人怀里，顺便还挑逗地抚摩了一下。

就像之前的剧团一样。那些卖艺的舞娘，并不介意在演出结束后，将出得起价钱的观众带到自己的帐篷里加演一场，额外的收入当然是越多越好。

同时当中某些外族舞女所表现出来的异国风情，更是容易勾引起众人的欲望。比起欧罗巴人的雪白肌肤，很多人有时觉得，那些性感的小麦色小腹或许更能体现隐藏在女性内心中的野兽。那些舞娘如同蜂鸟翅膀般颤动的肚皮和乳房。足以撩拨得每一个正常男人口话燥。

马戏团们有意将猛兽笼子外的帆布拉开，凶猛强壮的野兽在笼子里来回打转，不时烦躁地朝着围观的人群低吼，引起好奇的人们，特别是小孩子的尖叫。

同时逗熊这种残忍的有游戏也相当受某些赌徒的欢迎。人们在付过钱之后，可以让自己的狗和拴着铁链的熊搏斗。只要狗能够把熊要到发出哀嚎。狗主人就能够赢得一笔奖金。

而独行的流浪诗人，当然没这么大的排场，穿着华丽奇装的他们，沉稳地行走着，只有看到漂亮的年轻姑娘时，才停下来弹奏几声，摆出忧郁放浪的神态。毕竟禁城令针对的还是团体与车辆，而不针对个人。

普瓦图城的女孩儿脸红的偷偷尾随在自己中意的诗人后面，想知道他住在哪家旅馆，相互交换着哪里又来了新美男子的情报。

无所忌惮，疯狂而快乐的连续狂欢将持续七天，除了坚守各自岗位的公务人员，人们每年最期盼的时光已经到来了。

不过对流莺街和拥有小房间的酒馆来说，狂欢节并不算好日子，他们的生意会萧条不少，宁愿这赔本的倒霉一周早早结束。

舞装的制服诱惑和长期练习歌舞形成的婀娜身姿，自然诱惑力要大上许多。最为重要的是，男人么总是喜新厌旧的。

“老杰克给我来一杯苹果酒！”完成了一天工作的驼背男子走进了普瓦图下城区的一间酒馆。

红色的屋顶，夸张的大招牌，酒徒高声的喧闹不断从窗户里传出来。无不显得它现在的那繁忙的气息，事实上这远要比往常要差得多。

“泡沫与香肠”这间名字粗俗的酒馆，大概是下城区大街上最热闹的地方了。那里有廉价美味的啤酒，热情放浪的吧女，以及最著名的小房间。虽然粗俗，但每个正常的男人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乐子。

片刻后，“泡沫与香肠”酒馆的某个角落，传来了桌子被掀倒的嘈杂与围观者的口哨，酒台里的老板，望着拥抱着跌倒在地的两名醉汉，转头大声嚷嚷，“昂纳森！你惊天怎么不去城外看表演了？是不是有想起我们可爱的小艾玛了？”

在场的人都知道，艾玛是“泡沫与香肠”酒馆最出名的招牌女郎，当她在酒桌上来上一支热辣的舞蹈时，男人们兴奋的嚎叫几乎能将屋顶掀翻。

然后就会有某个酒客，对着老板说上几句，再悄悄塞上几枚银角子，买来在酒吧楼上的小房间里，和她单独待上一段时间的权利。

一般两刻钟，有时更长点，艾玛的荷包里，也会同样多上一把“叮铛”做响的东西。

事实上再干上几年的话，艾玛就会像她的前辈那样。带着自己的存款去稍微远点的地方，找个本分点的男人嫁了。当然这也是她们最好的归宿。

“普瓦图城是我们的地盘，杂碎都应该下地狱。”对于这几天明显都下降的生意艾玛，在心中暗自诅咒着那些外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