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2 大寒潮

　　是夜，天寒地冻，天马屿营地内人口暴增一倍，多出接近三十口子，不得不多安排两个人一起烧锅炉加上巡逻。

　　营地内几根烟囱在夜幕下呼呼冒着烟，暖气炉内丧尸尸体和劈柴熊熊燃烧，热水在管道中反复奔腾，为营地的众人提供着惬意温暖。

　　一夜时间很快过去，第二日无云无风，天依旧那么冷。

　　张肃睡醒，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关注能量槽的问题。

　　他先是把注意力放在备用能量槽上，非常开心第一条已经满了，而第二条也已经蓄积了超过百分之八十，也就是说一晚上过去，备用能量槽恢复了百分之一百五！

　　这个速度让他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如果睡觉能够恢复这么快，那基本上冷却时间就是一天，完全可以接受。

　　但当他把注意力挪到自身能量槽的时候，立马皱起了眉头。

　　睡觉之前他清楚记得，当时是百分之八十九，结果一觉睡醒，现在是百分之九十三，合着睡一晚上就恢复了百分之四？

　　张肃疑惑不已，昨天晚上睡觉之前既没有搞什么嘿咻嘿咻的体力运动，也没有做可怕的噩梦，暖烘烘的被子睡得老舒适了，身体的能量才恢复了百分之四？

　　不能理解……

　　一边思考一边收拾，紧接着更加不能理解的事情来了。

　　“昨天晚上小雪测气温，发现在第一轮骤降之后，并没有稳定，还在持续缓慢降温，昨天夜间的最低温度达到了零下三十度，已经突破秦城的极值了。”

　　钟筱珊从屋外走进来，带着一抹浓厚的寒气，有些凝重的说着，接着道：“你穿这些不够，再戴顶真正的帽子……”

　　说着便从衣柜拿出一顶厚厚的棉帽递给张肃。

　　零下三十度，放在能达到零下五十度的大东北并不算什么，但对于秦城来说，已经算是极寒灾难，当初建房子的时候都没考虑过这么低，御寒效果会开始打折扣。

　　加上现如今许多设施陷入瘫痪状态，更加考验人类的生存能力！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只干冷，没有下雪，不然情况会糟糕数倍……

　　他们不知道，并非只有秦城如此寒冷，整个星球都在经历相同的气候，在这一波极端气候之下，除了原本就处于极寒的南北两极，其余地区也都进入了速冻模式……

　　高纬度地区长期经历寒冷的人还好，虽然困难了一些，但并不至于因此而丧命，但那些常年温度处于零度以上，包括热带地区，那些幸存者甚至连应对寒冷的常识都不具备，在这波大降温之中，许多人永远被冰封。

　　能像天马屿这样舒适的营地，不能说没有，只能说在全球范围那也是极其罕有的存在，要是让更多的幸存者知道在秦城北边二十多公里的地方有这样一处安全营地，恐怕会冒着危险也要来探一探。

　　“这狗天气啊。”

　　张肃皱着眉，不明白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面临丧尸的危机，刚刚弄出一点门道，寒潮就紧随其后，就像深怕看到人类过上几天好日子，一個劲的往死路上赶。

　　“老公，我觉得……我们得把青龙兵团那边的丧尸尸体多拉一些回来才行！”

　　郑欣妤也在穿东西，她今天依然要跟着出去干活。

　　“对！”张肃郑重点头：“非常有必要！”

　　如今营地的取暖主要能源就是依靠丧尸尸体，之前气温环境一个炉子一晚上烧一头，最多再添个十多斤煤炭就足够了，但面对突破极值的寒灾，热水在管道的损耗会急剧上升，必须加大火力，只怕一晚上一个炉子要烧上两头丧尸！

　　一旦能源短缺，寒冷会比粮食匮乏更快拿走人们的性命，古时候的冬天，多少人在晚上进入梦乡就再也没有醒来，真到了零下三十多度，“冷死了”三个字不再是吐槽抱怨！

　　如今天马屿的丧尸尸体库存并不算多，幸好兵营那边成堆成堆的尸体，只嫌运载能力不足。

　　“今天所有车全部出动，走，先去吃饭！”

　　张肃决定了，今天除了把兵营剩余武器和粮食运回来，要尽可能多的运丧尸尸体，那可都是宝贵的燃料，同等重量的丧尸比煤炭还抗烧。

　　小幸运的餐厅已经无法容纳更多人一起用餐，因为考虑到即将分流到其他村落，没有必要启用新的餐厅，昨天加入到营地的众人静静等待着第二轮用餐，不仅没有任何怨言，还对没有干活就能吃饭感到深深不安。

　　“诸位。”

　　张肃吃完之后没有离开，等第二轮用餐的人走进餐厅朗声说道，见所有人都看向自己，接着道：“知道青龙兵团为什么会吸引十万级尸群吗？”

　　？？

　　好奇怪的问题，让在场人纷纷陷入了思索，绝大多数人在顺着张肃的思路想为什么，而像马昌寿、潘国梁等人则心中咯噔一下，暗道难不成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正在讲话那人？

　　“因为……”

　　“因为丧尸能感应到人。”

　　张肃正要直接宣布答案，没想到谢言山也说话了，他笑笑，抬手示意道：“谢先生来讲。”

　　“那我就献丑了……”

　　谢言山顺着张肃声音可以看到一个模糊人影，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接着站起身，道：“丧尸疑似进化出感应人类磁场的能力，大家都知道丧尸会慢慢的聚集，在丧尸聚集到一定规模的时候，感应能力就会触发，然后便会朝着幸存者营地移动，并吸引沿途的丧尸。”

　　“我们曾经做了很多次实验，非常幸运的得出了丧尸触发感应的临界数量，一百零一！你们肯定会对这个数字有疑问，我们当时也一样，分析了很多，可最后只知道，这是普普通通的质数，如果硬要说有什么独特的地方，那就是三位数质数的第一个，仅此而已。”

　　“当尸群聚集到一百零一的时候，它们就会触发感应，但并非每次都会在刚刚达到这个数字的时候就触发，最快的情况只用了不到半天，但缓慢的也有，之前有一个实验组，唔……十多天过去，直到尸群来袭，也没有触发感应，其中应该还有我们没有发现的秘密！”

　　谢言山娓娓道来。

　　现场绝大多数人处于完全懵逼状态，好多人其实连质数是什么都不懂，反正听着就行，感觉很牛逼。

　　张肃听得十分认真，他没想到青龙兵团的科学部门研究得这么深，虽说知道触发临界数量没有办法改变什么，但也是一种了解……

　　“人数呢？谢先生，多少人聚集会吸引丧尸，有数据吗？”

　　“很抱歉……人数一直上升到二十人，都没有成功引起丧尸的注意，后来我们停止了人数的实验，因为我们推断吸引现象主要发生在宏观层面，需要漫长的时间来形成，并非一朝一夕，所以很难得出结论。能够得出肯定的结论只有一点，那就是人口数量跟吸引尸群的规模成正相关。”

　　“我的话讲完了。”

　　谢言山最后还做了个结语，然后才坐下，就跟学术研讨会上发言似的，相当正式。

　　听完谢言山的话，众人面面相觑，尤其是西大营村的乡亲，他们绝大多数人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偶尔有几个人注意到，也理不出头绪，听到如此有条理的总结，很是惊讶。

　　没有人议论，大家都还是很拘谨，知道领导还有话没说完。

　　“我有个疑问。”

　　张肃蹙眉道：“既然人数方面没有得出结论，那你们是怎么确定丧尸数量达到一百零一的时候，会触发吸引？”

　　“噢，对，我忘了说！”谢言山再次站起身道：“当时我们选择了密闭的实验环境，在丧尸数量低于一百零一的时候各自分散，并没有形成整体，但当我们把第一百零一头丧尸放进仓库，尸群就发生了变化，丧尸开始聚拢，然后进入到触发等待期，也可以理解为它们在进行集体感应，等感应结束就开始朝某个方向移动！”

　　“我们当时以为尸群会朝着兵营内人口最密集的住宿区移动，结果在观察之后没有找到规律，后来又进行了测试，都无法成功吸引尸群，我说的是用特殊磁场来吸引，不是制造声音直接吸引，请大家不要误解，我说完了。”

　　谢言山再次坐下，非常的规范。

　　“原来是这样。”

　　张肃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接着道：“谢先生的研究方向跟我们的吸引说吻合，人越多，吸引的尸群规模越庞大。本来天寒地冻，我打算开春之后再让一部分人搬迁到马甸庄，但如今天马屿人满为患，我决定提前启动卫星村计划！”

　　众人在知道了人多会吸引更多丧尸之后，纷纷点头赞同张肃的计划。

　　张肃对马昌寿指了指，道：“马村长，今天……”

　　“没有马村长，张老板，你以后叫我一声老马就是抬举我，村长万万不敢当！”

　　马昌寿略显粗鲁的打断了张肃的话，表达的意思却让人很有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