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 清理余孽

　　“握草。”

　　王辛贵忍不住心中惊诧，按照张肃刚才所说的那些罪证，这特么灭掉北塔子营都不过分，就是刚才那个爆炸太吓人了，到现在还感觉心有余悸。

　　“我是北塔子营的村长，赵贵水，兄弟，害你们的人已经被炸死了，剩下的都是无辜的人啊，别多造杀孽，千万别让你的手下多造杀孽了！”

　　赵贵水痛心疾首的语调回荡在天空。

　　“无辜？多造杀孽？”

　　张肃目光一冷，当争斗爆发，双方将不再有任何无辜的人，而且他还听到了一些跟赵贵水意见相左的声音。

　　比如：老赵别废话了，干吧，为兄弟报仇；鱼死网破了；我要为大哥报仇……

　　最可气，哪怕到了这种时候，对方居然还试图挑拨离间，什么叫别让手下多造杀孽，显然是想要激起手下人对首领的不满。

　　“进攻！”

　　张肃没有再回应赵贵水的话，而是直接下达了进攻命令，他倒要看看有没有人敢违抗！

　　“不，别别，兄弟，你听我……”

　　赵贵水没有放弃，但声音却嘎然而止，张肃知道有人给夺了过去，院子里面已经准备好了应战。

　　轰。

　　砰，砰。

　　哒哒哒哒，哒哒哒……

　　第二次交锋不仅有火铳，连土雷都用上了，可惜失了准头，而且威力差劲，跟大雷子一比，相去甚远，飞射物打在人身上无关紧要，最多也就是划破皮。

　　不到五分钟，赵贵水所在的院子被自动步枪扫得乱七八糟，水缸瓦片和窗户玻璃碎了一地，塑钢门窗上布满弹孔，堆在墙头的木炭和玉米到处都是，几具尸体倒在血泊之中，无一活口。

　　张肃来到硝烟弥漫的院门口，道：“老于，贾师傅，你们去塌房的院子补刀，别等那些家伙尸变出来害人！小帅，大超，你们去守着那个院子，别让人跑了！”

　　“这……院子里有人？”

　　郭大超有些诧异的看着大门紧闭安安静静的院子。

　　“走走走，肃哥说有人就肯定有。”

　　齐小帅比郭大超了解张肃，招手便把他带走了。

　　第三个院子里面当然有人，发出的声音瑟瑟发抖，充满了惊恐与畏惧，张肃也摸不准什么情况，打算处理完眼前的事情之后再说。

　　张肃带着身边几人走进院子，手电直接照向储物间，冷笑一声：“滚出来！”

　　“还有人？”

　　陆羽博吓一跳，连忙举枪瞄准。

　　“别，别，别，别开枪，我出来！”

　　或许是被拉动枪栓的声音给吓到了，赵贵水从一块铁皮后面畏畏缩缩的走了出来，双手举过头顶，脸上带着鼻涕眼泪和惊恐，裤裆都湿了一片。

　　“赵贵水？”

　　张肃单手端枪瞄着赵贵水，走上前。

　　“诶，诶，是我，是我……”

　　此刻的赵贵水哪还有半点北塔子营村长的样子，两条腿发抖，就差没当场跪下了。

　　张肃看到赵贵水这个怂样，心中居然有几分相信他真的跟那些冲突没关系，不过这种念头一闪而过。

　　“挺能躲，行，既然你没死，先滚去隔壁院子集合！”

　　说完先是搜了搜他身上，把一把匕首给扔到地上，然后一脚将他踹出院子。

　　趁着赵贵水集合村民的时间，张肃一行人将这一战干掉的人清点了一番，总共歼灭二十八人，从中发现了当初在牛圈子镇上骗他的两個半大小子。

　　“张先生，废墟里面有还有一些制作炸弹的材料，不过我和老贾搬不动石头，一会麻烦大家帮帮忙。”

　　于文和贾世勤完成任务回到张肃身边。

　　被大雷子夷平的院子里无一活口，就算没有被当场炸死，也被水泥板给拍死了，于老师和贾师傅给能够得到的脑瓜子补上一刀，够不到的就来上一颗子弹，动作很麻利，还不忘搜索物资。

　　“行，等把事情处理完咱们去把东西带走，那可都是宝贝啊！”

　　张肃见识到大雷子的威力，觉得这玩意绝对是大杀器，不论是进攻还是防御都至关重要。

　　谈话之间，几人一起走进从开战到结束都安安静静的院子。

　　当张肃看到眼前一派人，顿时就皱起了眉头。

　　“小哥，这些都是我们村的苦劳力，以后就都是你的人了。”

　　赵贵水见张肃冷着脸走进院子，连忙点头哈腰。

　　而在他身后，则是站着十五名手脚被束缚的老人、小孩和妇女，大多数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犹如逃亡数百里的饥荒难民，眼中灰暗，充满了恐惧。

　　“你们什么情况？”

　　张肃指着老幼妇女问道。

　　“这些……”

　　“老子没问伱。”

　　张肃瞥了赵贵水一眼。

　　“这位小哥……”

　　人群之中一名年龄比较大的老人向张肃拱拱手，道：“我们……我们都是北塔子营干活的老农。”

　　“干活为什么要被限制？”

　　张肃追问。

　　“因为……唉，我们吃得少，干得多，他们怕我们跑了，所以……”

　　“我们就是奴隶！”

　　一名中年妇女开口了，眼中的恐惧被愤怒取代，瞪着一旁弯腰勾背的赵贵水，恶狠狠道：“他把我们当牛马，一天就吃一顿糠粥，剩下就是干活，根本不把我们当人！”

　　“诶，你不要乱说！”赵贵水看到张肃的脸色很冷，连忙舔着笑脸道：“小哥，不是你想……”

　　哒哒！

　　“去你么的吧！”

　　张肃拉动枪栓，抬手就是两枪，直接干掉了站在一旁满脸堆笑的赵贵水。

　　解释？

　　解释个基霸。

　　“啊……”

　　王辛贵被吓了一跳，这一幕让他想起那天打劫张肃车队时候的场景，同样是这样毫无征兆，同样是两枪，联合村之前的老大就死了。

　　阎罗王不愧是阎罗王，拿人性命根本不打招呼！

　　“作为村长，有敌来犯不跟村民一起拼，偷偷躲起来，还特么的挑拨离间，老子，呵tui！”

　　张肃瞥了赵贵水尸体一眼，接着看向面前众人，道：“你们都是被胁迫的？”

　　十五人缓缓点头，脸上带着难以言说的难过，有的人在不停抹眼泪，看得出这些日子的确遭了老罪。

　　“来，都把头抬起来看着我。”

　　末世之下，为了活命，什么戏都能演，张肃不会轻易相信，但他不希望真把被北塔子营奴役的奴隶给误杀，那不好。

　　老弱妇孺不知道张肃要做什么，但都很听话的照办，就算心中胆怯但还是哆哆嗦嗦的抬头看向对方。

　　张肃仗着异于常人的视力，加上这些年摸爬滚打的经验，即便没有掌握心理学，在看人识人方面也很有经验。

　　他的目光跟十五个人一一接触，老人的哀默心死，小孩的憧憬渴望，还有妇女的屈辱绝望，都被收入眼底，然而，从这些人的眼中，他发现几道目光之中有愤恨和仇视？

　　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还是混迹在奴隶当中试图蒙混过关的北塔子营村民？

　　张肃不得而知，也不想知道。

　　“你，你，还有你，站出来！”

　　被张肃点名的一老人，两妇女，均是身子一震，畏畏缩缩的往前走了几步，脸上浮现出惊惧，或许他们心中知道为什么会被点名。

　　“大超，这个是你的。贾师傅，这个是你的。”

　　张肃拽住两个妇女，分别推到郭大超和贾世勤面前。

　　郭大超表情尴尬，连连摆手：“不，不不，肃哥，我跟小洁已经……”

　　哒！

　　“啊！”

　　郭大超以为张肃给他送个暖床大姐，没等继续推迟，就看到张肃转身给剩下那名老者脑瓜上崩了一枪！

　　血花四溅，倒地不起，到死都没明白，他怎么就暴露了。

　　“想什么玩意呢？干活！”

　　张肃扭头看向满脸不可思议的郭大超和贾世勤。

　　“饶，饶命啊……”

　　“不要，不要杀我……”

　　两名妇女本来也以为逃过一劫，没想到地狱的大门已经打开，两人噗通跪倒在地，连连乞求。

　　另外的那些老弱妇孺被这一幕给吓呆了，站在原地双目圆睁，有的蹲下身子不敢睁眼，深怕下一刻就轮到自己。

　　“肃哥，这，这这……”

　　“我……”

　　郭大超和贾世勤两人也懵了，有点搞不清楚眼前的状况。

　　“快点啊！动手啊。”

　　郭大超还在发愣，齐小帅从后面杵了杵他，一个劲给他递眼色。

　　贾世勤这边情况差不多，于文甚至帮他取下肩头步枪，并且打开了保险……

　　绑，哒哒。

　　两人不笨，只是事发突然有点懵，当他们看到张肃冷冽坚定的目光，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举枪便扣动了扳机。

　　“很好。”

　　张肃点点头，再次看向噤若寒蝉的北塔子营奴隶。

　　“他们三个，你们知道什么情况吗？”

　　面对张肃笼统的问题，十二名奴隶机械的摇摇头，显然并不了解。

　　张肃也没继续纠结，暗无天日的生活让他们心如死灰，怕是也没精力注意别的事情。

　　“余孽已经清理干净，现在给你们三条路，第一，每个人带上一天的口粮，离开北董镇和牛圈子镇范围。第二，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

　　说着话，张肃将王辛贵拉倒众人面前，道：“北董镇联合村的带头大哥，王辛贵，比赵贵水靠谱，你们可以全部加入到联合村，成为劳动力！注意，是劳动力，不是奴隶！”

　　“不是！”

　　王辛贵吓了一跳，苦着脸道：“张大哥，这……这我不要啊。”

　　“这些人能干活，能种地，为什么不要？你不要就不给你战利品！”

　　张肃直接威胁王辛贵。

　　“啧……”王辛贵愁眉苦脸道：“第三条路呢，还有第三条路，他们不一定想去联合村。”

　　“第三条路，集体送到联合村上吊自杀！”张肃十分敷衍的说道。

　　“噗……”

　　陆羽博忍不住笑出声，看到情况不对，连忙道歉：“不好意思，打了个喷嚏，我出去抽根烟……”

　　王辛贵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不扯犊子呢么？

　　“选吧！”

　　张肃看向十二人。

　　看似三条路，其实说起来不过一条路，那名之前说话的老人深吸一口气，躬身弯腰道：“小哥菩萨心肠，救我们于苦海，感激涕零，我们愿意加入联合村。”

　　“我们愿意加入联合村。”

　　说罢，十二人齐齐跪倒，对张肃一行人倒头便拜。

　　对于他们来说，今天得到了解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