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三章全军撤退
显然，蓬莱已经开始为拿下凉州做准备，而调用于吉这等核心人物，正说明此事在蓬莱计划中的优先级，远高于帮他曹操攻打一座新都城！
没有于吉那神鬼莫测的布雾能力，面对城头这数十门蓄势待发的火炮，他这十几万大军，难道要用人命去填平那段死亡地带吗？
眼见童飞明确表示无法再施展那迷雾大阵，曹操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他望着新都城头那数十门如同洪荒巨兽般蹲伏的火炮，心中天人交战。
强攻，必然要付出极其惨重的代价；不攻，难道就此退兵，坐视顾如秉在新都站稳脚跟？
最终，枭雄的狠厉和攻破新都的渴望压倒了心中的忌惮。
他猛地一挥手，脸上露出破釜沉舟的决绝。
“既然仙法不可恃，那便以我大魏儿郎的血肉之躯，踏平此城！传令！全军进攻！先登城者，赏千金，封万户侯！”
“杀——！”
震天的战鼓声轰然响起，如同催命的符咒。
无数曹军士兵如同黑色的潮水，扛着云梯，推着冲车，发出野兽般的嚎叫，向着新都城墙发起了亡命冲锋。
而在那汹涌的人潮之中，一身黑衣的童飞，如同一个不起眼的幽灵，混在攻城部队里，他的目光冰冷地锁定了城头。
城墙上，顾如秉看着下方如同蚂蚁般涌来的曹军，脸上非但没有惧色，反而露出了一丝冷笑。
“曹孟德，看来你是黔驴技穷了，竟想用这等蛮勇之法攻城？也好，便让你再尝尝我火炮的利害！”
他猛地挥手下令。
“所有炮位，瞄准敌军最密集处，给本王狠狠地打！”
“得令！”
训练有素的炮手们迅速调整炮口，装填炮弹，点燃引信。
“轰！轰！轰！轰——！！！”
下一刻，新都城头仿佛有数十道惊雷同时炸响！炽烈的火光从炮口喷薄而出，浓密的硝烟瞬间弥漫开来！
数十枚沉重的铁质炮弹带着死亡的呼啸，划过一道道低平的弧线，狠狠地砸入了正在冲锋的曹军阵列之中！
“嘭！”
“轰隆！”
“咔嚓！”
剧烈的爆炸声接连不断地响起！
每一发炮弹落下，都在密集的人群中绽放出一朵由血肉、断肢和泥土混合而成的恐怖之花！
火光冲天，气浪翻滚，残破的盾牌、扭曲的兵器和人体碎片被高高抛起，然后又如同下雨般砸落！
炮弹犁过的地方，瞬间被清空，只留下焦黑的坑洞和一片狼藉的尸骸！
仅仅一轮齐射，就在曹军的冲锋阵型中制造出了数道触目惊心的“真空地带”，仿佛一道由火焰和死亡构筑的墙壁，硬生生阻断了后续部队的冲击！
惨叫声、哀嚎声、被点燃士兵的凄厉悲鸣，瞬间压过了冲锋的呐喊，整个战场仿佛化作了人间炼狱！
曹操在后方看得眼角抽搐，心都在滴血。
这些都是他精锐的士卒啊！
然而，就在这炮火连天、守军注意力都被正面惨烈战况吸引的刹那，城头上的顾如秉，以及护卫在他身旁的关羽、张飞等将领，几乎是同时脸色一变！
一股冰冷、纯粹、仿佛能冻结灵魂的恐怖杀气，如同实质的针尖，骤然从攻城部队中爆发，并且以一种超越常理的速度，无视了双方之间那炮火纷飞的死亡地带，朝着顾如秉所在的城墙段急速逼近！
“主公小心！”
关羽丹凤眼猛然睁开，赤兔马似乎也感受到了威胁，不安地刨动着蹄子。
他一把拉住顾如秉的胳膊，和张飞一左一右，几乎是拖着顾如秉向后急退！
赵云、马超、黄忠也瞬间反应过来，兵器出鞘，气机勃发，将顾如秉牢牢护在中心！
就在他们刚刚离开原地，退到内侧马道上的瞬间——
“轰隆隆——！！！”
一声远比火炮轰鸣更加沉闷、更加令人心悸的巨响传来！
顾如秉刚才所站立的那段城墙，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洪荒巨手握碎，猛地向内凹陷、崩塌！
巨大的条石和砖块如同泥捏般碎裂、垮塌，烟尘冲天而起！
布置在那一区域的数门火炮，连同上面来不及撤离的数十名炮手和守军，瞬间就被埋葬在了万吨巨石之下，连一声惨叫都未能发出！
“这……这是？！”
顾如秉被亲卫扶着，回头望去，看着那瞬间变成废墟的城墙段，瞳孔骤然收缩，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能够造成如此恐怖的破坏，绝非寻常人力可为！
这只能是……传奇武将！而且是全力出手的传奇武将！
可是，典韦、许褚等曹营已知的传奇武将，明明都在后方压阵，并未参与攻城！
那出手的是谁？
答案，几乎瞬间就浮现在顾如秉心头——蓬莱！是那个混在军中的童飞！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猜想，就在城墙崩塌的烟尘尚未散尽之际，一道黑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废墟烟尘中激射而出，跃上半空！正是童飞！
他手中不知何时，凝聚出了一柄完全由漆黑能量构成、散发着不祥与死亡气息的长枪！
“蝼蚁，受死！”
童飞冰冷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他手臂一挥，那柄黑色能量长枪如同拥有生命般，带着刺耳的尖啸，化作一道黑色闪电，并非射向顾如秉，而是射向了旁边一段城墙上方密集的守军！
“噗嗤！噗嗤！噗嗤！”
黑色长枪所过之处，仿佛死神的镰刀挥舞！被枪芒扫中的烈军士卒，无论是身着皮甲还是铁甲，身体都如同被高温熔解般瞬间汽化、或者诡异地干瘪枯萎，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成片成片地倒下！
那黑色能量似乎不仅能毁灭肉体，更能侵蚀灵魂！
“妖道！安敢如此！”
关羽看得目眦欲裂，青龙偃月刀发出一声激昂的龙吟，他第一个纵身跃起，刀光如青虹贯日，直斩童飞！
“三姓家奴！吃你张爷爷一矛！”
张飞怒吼如雷，丈八蛇矛带着撕裂一切的霸气，从侧面刺向童飞！
赵云、马超、黄忠、魏延也深知此刻已无退路，对方既然撕破脸皮直接下场，他们这些传奇武将便是唯一能与之抗衡的力量！五人各持兵刃，气机连成一片，从不同方向悍然攻向童飞！
六大传奇武将，围攻一人！
刹那间，新都城上空，劲气纵横，光芒爆闪！刀光、矛影、枪芒、箭矢交织成一幅绚烂而危险的死亡画卷！轰鸣声、兵刃碰撞声不绝于耳！
然而，即便是六大传奇武将联手，面对童飞这来自蓬莱的怪物，也仅仅只能勉强将他挡住，战局竟陷入了僵持，甚至隐隐落入下风！
童飞那柄黑色能量长枪诡异莫测，时而凝实如真兵，时而散开如黑雾，招式狠辣刁钻，蕴含的力量更是远超常人理解。
关羽等人的兵刃每次与之碰撞，都感觉一股阴寒刺骨的力量顺着手臂侵蚀而来，极难化解。照此下去，六人落败，恐怕只是时间问题！
而就在城头巅峰战力被童飞一人牵制的同时，下方曹军大将曹仁，抓住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将士们！城墙已破！随我杀进去！建功立业，就在今日！”
曹仁挥剑怒吼，身先士卒，率领着精锐的曹军步兵，如同决堤的洪水，从那段被童飞轰塌的城墙缺口处，汹涌地冲入了新都城内！
“挡住他们！绝不能让他们冲进来！”
张辽、邓艾等将领嘶声力竭地指挥着士兵上前堵口。城内守军也爆发出了最后的勇气，与冲入城内的曹军展开了惨烈无比的巷战。
可是，那段倒塌的城墙，砸死的不仅仅是士兵和火炮，更砸垮了烈军士卒的心理防线！
连坚固的城墙和无敌的火炮都无法阻挡敌人，连己方最强的六位将军联手都奈何不了对方一人……
绝望和恐惧如同瘟疫般在守军中蔓延。
尽管张辽等人拼死抵抗，防线还是在一步步地被压缩，崩溃似乎就在眼前。
顾如秉被亲卫层层保护着，看着眼前这混乱而绝望的战局，看着在空中与六大将激战、宛如魔神的童飞，他紧紧握住了拳头，指甲深陷肉中，渗出血丝。
他彻底明白了。
蓬莱，已经不再满足于幕后操纵。
他们开始亲自下场，用这种近乎无赖的、超越规则的力量，强行干涉天下大势！跟这样的敌人讲规矩、论兵法，毫无意义！
“传令……”
顾如秉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带着一种刻骨的冰冷。
“全军……撤退。”
他知道，新都守不住了。再坚持下去，只有全军覆没。
这道命令充满了不甘和屈辱，但也是目前最理智的选择。
在丢下了无数断后士卒的尸体后，顾如秉率领着残部，被迫放弃了新都城，再次向后撤退。
坐在颠簸的马背上，顾如秉回头望着那片战火纷飞、逐渐被曹军旗帜覆盖的城池，眼中燃烧着熊熊的火焰。
“蓬莱……蓬莱！”
他心中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一股前所未有的决心和杀意在他胸中凝聚。
“不将尔等连根拔起，这纷乱的天下，永无宁日！恢复大汉荣光？不，在那之前，必须先扫清你们这些盘踞在世间的毒瘤！”
顾如秉率领残部撤离新都城，身后是冲天而起的火光和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士气低落到了极点。
他心中充满了不甘与屈辱，正权衡着是继续后撤寻找新的据点，还是就地重整旗鼓，做最后一搏之时，后方尘头大起，一支规模不算庞大的军队正快速接近！
“戒备！”
亲卫立刻紧张起来，将顾如秉护在中心。
然而，当那支军队靠近，看清打头的旗帜和领军之人时，顾如秉和麾下将领都松了一口气，随即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
那旗帜是安罗帝国的吴王旗号，领军二人，一人羽扇纶巾，风度翩翩，乃是周瑜周公瑾；另一人年轻俊朗，目光沉静，正是陆逊陆伯言。
他们身后，跟着约莫五千精锐步卒。
“周都督？陆将军？你们怎么来了？”
顾如秉迎上前，脸上带着些许意外。按照约定，孙坚的援军主要是协防，并未要求他们直接上前线参与这种绞肉机般的攻城战。
周瑜跳下马来，对着顾如秉拱手一礼，神色凝重地扫过眼前这些浑身浴血、面带疲敝的烈军将士，沉声道。
“瑜与伯言奉命前来协防，听闻魏王主力猛攻新都，特率本部兵马前来助战，看看能否帮上忙。只是未曾想到……”
他顿了顿，看着远处还在激战的新都城，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战况竟已激烈至此。”
他原以为以顾如秉之能，据城而守，纵然不胜，也不至于如此狼狈。亲眼所见，才知曹操此番攻势之凶悍，远超想象。
他心中暗暗叫苦，这五千人投入进去，恐怕也是杯水车薪，能活着回去多少都未可知。
陆逊在一旁补充道。
“烈王殿下，我军虽少，但皆是敢战之士，愿听殿下调遣。”
这五千生力军的到来，如同在即将熄灭的炭火中投入了一捧新的干柴。虽然人数不多，但其代表的“援军已至”的信号，极大地安抚了烈军溃败边缘的军心。
原本惶惶不安的士卒们看到友军旗帜，听到周瑜、陆逊的声音，那濒临崩溃的斗志总算被强行稳住，开始在各级军官的呼喝下，重新集结列阵。
趁此机会，张郃、邓艾、钟会等将领也爆发出惊人的韧性，指挥着部下对着涌入城内的曹军发起了凶猛的反冲击。
他们利用对城内街道地形的熟悉，节节抵抗，逐屋争夺，竟然硬生生地将曹仁率领的魏军先锋，又重新逼退回了那段崩塌的城墙缺口附近，双方在废墟和残垣断壁间展开了极其惨烈的拉锯战。
然而，所有人都清楚，眼前的僵持只是暂时的。
整个战局最关键之处，并不在于地面的步兵厮杀，而在于空中那片区域——六大传奇武将联手，依旧只能勉强缠住童飞，甚至隐隐落入下风！
童飞那柄诡异的黑色能量长枪每一次挥动，都让关羽等人险象环生，照此下去，落败是迟早的事。
一旦童飞腾出手来，无论是对顾如秉实施斩首，还是对地面部队进行屠杀，都将导致彻底的崩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