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5章 远古之往事
贪婪魔神兴致高涨，失去了表意识的约束，他的运动速度更快了，就像是狼入羊群，疯狂冲向一扇扇青铜门，用粗暴的方式将它们打开！
不管是龟人还是仙宫中的异人，感觉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个画面，在无比严肃的大环境下，贪婪魔神居然开始暴露本。
那脸上的表情像极了一个场景——在沙漠探险了数年的淘金者，终于发现了大量的金沙，他往自己的麻袋中疯狂装金子，哪怕为了金子死去也在所不惜！
这场面太疯狂，没有了表意识的压制，潜意识中的贪婪无处安放，海量的光点从他的体表溢出——那全都是名为贪婪的欲念！
人们大受震撼，不知道是谁无意识地叫出了声。
“这……这可如何是好！”水晶人挠了挠头皮，“这家伙能成为【玉】吗？”
这场面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过于疯狂了，以至于大伙都不知道应该是惊讶还是咒骂这厮实在过于贪婪了。
但就算咒骂也没用，陆远的潜意识就是如此，完全不讲道理。
于是就在这愣神的功夫，贪婪魔神大杀四方，污秽的血液遍洒无界！
潜意识状态下的陆远，对于超凡能力的运用毫不吝啬，战斗能力反而大幅度提升。
【空间瞬移】、【钢】、【异空间】、【飓风】这四个战斗能力的有机结合，让他的身影就像鬼魅一样。
即便体型庞大如同山岳，可又有着无以伦比的灵巧与力量。
甚至那潜意识还能辨别出怪物那污秽的血液是不怎么美妙的东西，故而在每次杀戮的一瞬间，就会用瞬移能力远远地避开。
这一边倒的屠杀，让贪婪魔神看上去像是一台冰冷无情的杀戮机器。
仙宫的老异人们纷纷发出由衷的感叹：“对比起来，陆远的表意识就是个垃圾，抠抠搜搜的。”
“这潜意识也太猛了！”
“他是怎么把这么强大的身体，搞得那么菜鸡的？”
龟人群体虽然也震撼于贪婪魔神的恐怖性能，但其实在可承受范围内。
“还行吧……当初厚土文明的【社神】，性能比他还要强悍。”龟谷子说道，“【社神】走的可不是异象之路，而是正儿八经的战斗兵器……”
水晶人不由得吹嘘了一句：“那是因为贪婪魔神还没有彻底完成，还有提升的可能，特别是那个能力……还没有融合出来呢。”
又有龟人问道：“他神属性多少？”
“接近38了吧……”
龟谷子愣了愣，他们亀文明好像都没有38点神的个体，对比起来，真是天大的悲剧。
不由得给自己挽尊了一句：“难怪这潜意识的战斗能力这么优秀……”
龟人们之所以没有大惊小怪，是因为过去的很多经验表明，在纯粹的战斗中，表意识确实没什么大用。
而【鬼】这种异象虽然没有智力，却往往能表现出战斗智慧，皆是因为它们还残留着身体的潜意识。
…
不过好景不长，这种大肆屠戮的行为，引来了一些未知存在的窥视。
一个歪着脑袋的血人就像一朵云雾一样飘荡了过来，其周边猩红一片，那浓郁的红色就像红墨水不停地向四面八方扩散。
为了避免唯心规则污染过来，龟谷子连忙把监控视频的分辨率降低了：“这是血污……”
这个难以言喻的怪物，如果是正常人遇见，哪怕只是看一眼，必然是精神错乱，进一步陷入失忆的深渊当中。
但没有任何理智的贪婪魔神，不但没有任何害怕，反而兴奋地一拳打了过去，永恒火种的光芒亮得像太阳。
“他这一拳好像用上了‘运’……”水晶人喃喃自语。
半秒钟后，那血人被打成了一团碎肉。
贪婪魔神寻找了半天，没有找到任何宝藏，好像疑惑了那么一秒钟。
紧接着，狂怒的吼叫声，隔了老远都能够听到。
泄愤似的用永恒火种将这堆血肉灼烧地干干净净，然后还不满意，直接用嘴巴把那堆残渣吞了……
吞了……
众人直接冒冷汗了。
不夸张地说，不仅仅是龟人，就连对陆远很熟悉的老异人都觉得，这家伙是一个披着理智外表的精神病人。
他们心中十分怀疑，如果贪婪魔神真的变成了【鬼】，那么世间将会多出一个巨大的祸害——这厮不把盘古大陆的财富刨干净，那是压根不罢休啊！
“他没事吧？”
“应该……没事。只要他足够贪婪，无界的小怪物很难对他造成精神伤害。”龟谷子捏了一把汗，“毕竟无界距离纪元灾难，还是有相当大的差距的。”
“他身上还有【梦魇·鬼】的标记，那些游荡的【鬼】也不会为难他。”
“我们耐心等待就好。”
就如此，贪婪魔神在“无界”疯狂地挖宝，不过潜意识的催眠确实还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他一边挖宝一边朝着内环进军！
很快，联络器的信号消失了，屏幕变成了一片空白。
龟谷子心中有一些担忧。
这一次陆远的任务，其实不仅仅是捞取英雄遗骸。
还有更关键的一点，【玉】的资格……
无界，隐藏了很多。
包括……纪元灾难的真相！
……
……
……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从哪里来？”
陆远感觉自己陷入到了一片昏暗当中，四面八方皆为荒诞的虚无——而他本人从这虚无的状态缓慢成型。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脑海空白一片，想了老半天也没回想起自己究竟是谁。
在他前方有一层坚硬的外壳，下意识地戳了几下，发出“哒哒哒”的几声轻响。
黑暗中出现了一道微不可见的裂缝。
“咦？”
沿着裂缝不停地向外凿，“啪”的一声脆响，他破壳而出了。
阳光终于穿透外壳，照耀到了他的身上。
“我……变成了一个蛋？”陆远看了看自己粗糙的双手，石头般的皮肤。
又看了看沙滩、海洋，与高空中挥洒着光芒的太阳。
一个庞大而又伟岸的世界，展现在了眼前！
那太阳一直挂在正午时分，永远不会落下。
就在这时，更多“窸窸窣窣”的声音出现在耳边，大量的奇珍异兽从蛋壳中孵化了出来，其中有好多都是乌龟，水晶巨龟、赑屃、霸下等等，还有麒麟形状的、凤凰形态、白虎形态的小动物，居然全都从蛋里孵化出来了。
“难道我是一只乌龟？还是一头麒麟？等等，我为什么会知道麒麟这个名词？”
陆远效仿这些飞禽走兽，吞吃了自己的蛋壳。
一种微妙的饱腹感传来。他的身体不断吸收养分，然后，变得饥饿了。
“这一批次的神兽蛋，曾经受到无量光的洗礼，资质果然优秀，有不少是稀有种类，能成为我墨门的护山神兽。”
旁边有几个人在讲话，其中一个是龟人，看上去似曾相识，哪里见过。
还有一个是鸟人，长着一个仙鹤的头颅，姑且就叫鹤仙人好了。
“还有一些，体内蕴含着少量的玄黄气，估计未来能出好几个神话。”
“咦，这是什么？贪婪魔神？居然还有变异的异象，真是稀奇，不知道潜力究竟如何……”
那鹤仙人挥了挥手中的拂尘，详细看了看陆远。
陆远这才知道自己叫做【贪婪魔神·陆远】，心中想着，这个名字好像挺符合自己的口味。
紧接着，这位鹤仙人对着站在后方的徒弟们高声道：“诸位也看到了，这就是我宗门新一批的神兽，究竟能否培育成神话，也只能看各自的造化。”
“你们记住了，想要培养出神兽，先天血脉只占三分因素，后天的努力，占据了七分！”
“现在每个人都领取一只，好生养育！它代表着你们的未来。”
一群稀奇古怪的智慧种族，对着他们指指点点，观摩起来。有人类形态的，还有狮子人、穿山甲、蜥蜴人、蛇人等等，这些人正在讨论一些问题。
“唉，这世界越来越不太平，北方的战争已经蔓延到了我方地域。”
“人人都在使用‘无限之炁’，可谁又知道这究竟是什么？”
【无限之炁】，这个关键词，让陆远隐隐有些犯迷糊，他居然想要睡觉了。
强打着精神，听那鹤仙人又道：“我墨门虽大，送你们的礼物只有这些小崽子……”
“在这之后，你们各回各族，少去触碰那些种族争端，过自己的日子。只要把它们培养长大，你们在本族总归有一些地位。”
“若是未来战争结束了，倒也可以重新回来。”
“若是解决不了，我们墨门，也就缘尽了。”
另一边的龟仙人也幽幽叹了一口气。
陆远这才注意到，这里似乎有好多好多的工匠。
而那龟仙人和鹤仙人全都是神话大宗师，底下站着的那些自然是门徒了。
墨门，一个专门研究锻造学的宗门，不分种族，不分血脉，有教无类。
在这个年代，这种理念还是相当罕见。
但大难临头，血脉之间的抱团取暖总归更加可靠，墨门也承担不了太大的责任，还是让他们回家比较好。
一群门徒哭泣着，挑选自己的小动物。
没有人挑选陆远这个奇怪的存在，就好像他是凭空多出来的一样。
陆远：……
（你们好歹看一眼我啊！怎么这样？我感觉我很能打！）
“怎么多了一个？也是可怜，不知道是啥东西生育出来的，也搞不清血脉……没人要也正常。”
“多目，你把这个贪婪魔神一起养着吧。”鹤仙人指了指其中一个三眼人，“反正你也不回家。”
三眼人年纪不大，好像只有十四五岁，体态略显稚嫩，毕恭毕敬地弯腰：“诺！”
陆远这才发现，多目身边跟着一只小乌龟，名叫“不灭巨龟”，只有巴掌大小，能力是“不灭”。
不灭巨龟对着他“哇嘎嘎”地叫，一脸龟样。
“哇嘎！”陆远此刻和不灭巨龟差不多大，就是一个小石头人，和不灭巨龟打了起来。
……
接下来，便是墨门的解散日。
一大群工匠站在一个白玉广场上哭泣，那声音就像杀猪一样，隔了老半天都能够听到。
而陆远则跟着主人“多目”，极目远望，会发现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一座庞大的悬浮山——名为“昆仑山”，在那昆仑之巅，云海翻涌，如银浪拍空，时有白鹤破雾而出，翅声泠泠若击玉；十二玉楼倒悬于冰崖之间，檐角风铃摇曳，散出清商之音。
在上古年间，昆仑山上有先天灵宝，有一河流名为“白玉河”，喝下河水，便可以开启灵智。
不过时间过了太久太久，先天灵宝早就消失不见，白玉河水也失去了开灵的功能，但墨门最后的一道仪式，依然是在这里喝河水。
“太虚玄玄，紫府洞开；
一点灵光，自照神台。
天清地宁，慧魄归哉；
三魂聚顶，七窍通明！”
鹤仙人主持了整个仪式。
陆远也喝了一口河水，冰冰凉凉，有一点甘甜。
“草木有性，金石含精。”
“今承道韵，启尔真灵。”
人们不由得大哭起来。
“好了，别哭了。墨门就算解散了，我们这几个老家伙还是在这里的。”
“倘若以后有了难，也可以来避一避，师尊不会见死不救。”
“随时可以回来的啊。”
相对成年人的哭泣，小孩子反倒有一种欣喜之感，一个个眉飞色舞的。
这昆仑山，除了研究，就是研究，日子枯燥无聊。再加上这里的天才太多，每年都有惊才绝艳者，内卷过于严重。
现如今回到本族，当人上人，那才是爽快的日子啊。
不过“多目”和其他的孩子不一样，他是个孤儿，从小被墨门收养，也回不了所谓的本族了。
“今后可能要冷冷清清的了，不过你们刚刚出生，也不知道所谓的热闹吧。”
“给你们点吃的。”多目递过来两根金黄色的草，“以后啊，就陪着我，在这山上待着。外边一直在打仗，我们封山自保，倒也无虞，你们不用担心的”
陆远嘴巴一张，就把金黄色的草给吞掉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舒适感从内心深处传来，就像一股热流，传遍了全身，让他忍不住舒服地想要呻吟。
那不灭巨龟吃了一根还不够，“哇嘎嘎”想要陆远嘴里的，被陆远一拳打得四脚朝天。
【进化之草】
【传奇级·天然奇物】
【一种能够增强潜力、精纯血脉的植物，通常只在先天灵宝出现过的地方成长。】
不知为何，他有一点心痛，隐隐觉得应该把这根草珍藏起来的，直接吃掉也太不划算。
而其他的工匠，依然在痛哭流涕。
“师尊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吧。”鹤仙人忽然，“那无限之炁的来源，我已经有些眉目了。”
“你看，那是我精心打造的亿里镜，能看到混沌海中的世界！我怀疑啊，那无限之炁，来孕育混沌之海。”
陆远转过头，那“亿里镜”屹立在山巅，就像超大号的锅盖，品级居然达到了神话级别。
虽然制造的手法有一些粗糙，但又有一种大开大合、粗犷简约，符合自然之美。
“待我找到真相，阻断无限之炁来源，我们盘古大陆自然会恢复宁静！”鹤仙人自信满满。
任何一件神话杰作，都得耗费巨大的心力，功能也是极为强大。
“师尊，您如何阻断来源？咱的战斗力不够啊。”一位门徒质疑道。
“呵呵，龟师尊正在开发最为强大的战斗兵器，比那些被污染的神话还要强大！”鹤仙人道，“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不必焦虑。”
“龟师尊，咱墨门不是不开发那战争兵器吗？”
龟仙人拱了拱手，一脸臭屁的样子：“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此一时彼一时了。那些臭屁家伙天天觊觎我昆仑山，也别怪我们弄出更加恐怖的东西。”
“咱盘古大陆，能人志士无数，轮得到你们杞人忧天吗？”
说起这事儿，大伙的信心反倒足了起来。
龟、鹤两位师尊，实在太聪明太强大了，他们可是在远古时代最先喝下启灵泉水的人物，活的时间又久，其智慧可不是凡人能够比拟的。
而那龟人似乎发明了什么特别有趣的东西，一张龟脸不由得笑出了声：“诸位请看，此乃我最新创造的神话，盘古脑！”
“这东西能代替我们思考问题，堪比十亿人口的算力。”
陆远瞪大眼睛，看到了一个超大型的核桃，那灰白的沟壑盘踞成迷宫，看得人眼花缭乱。而这核桃仁上，还插着藤蔓以及昆虫的复眼，其丑陋的样貌让人隐隐有些不适。
这个年代，创造神话似乎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儿。
特别是对于这些站在顶点的大宗师来说，一辈子能创造出许多件“神话”。
神话，要求的不仅仅是制造工艺，还得有新的唯心规则——从这个角度，出生的时间早也是一种优势，最容易摘的果子总是会被前人摘下，而后人只能望着摘不到的果子望洋兴叹。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