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璇玑道州 第二十章萧玄是圣子？
“师弟！”赵凡尘的身影如流光般闪现，落在陆青山和气息萎靡的陆云身旁，神色担忧。“云儿伤势如何？”
“师兄，你看他这副模样，能无事吗？！”陆青山悲愤交加，猛地抬头，恶毒地看向萧玄。
赵凡尘急忙取出一粒散发着柔和金光的丹药，递给陆青山。“快，让云儿服下。”
“地阶一品，归元丹！”陆青山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地阶归元丹，只要尚有一口气在，便能肉白骨、活死人，且绝无后患！他急忙将丹药送入陆云口中。
丹药入腹，化作一股暖流滋养着陆云千疮百孔的身体，他苍白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一丝红润。
“我……输了？”陆云挣扎着坐起身，眼神空洞，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我居然输给了炼气！
见儿子道心受挫，陆青山连忙低声安慰：“云儿，一时胜败何足挂齿！你身负妖族血脉，前途不可限量！而那萧玄，不过是十行杂灵根的废体，此生成就注定止步于炼气！今日之辱，暂且记下，来日方长，何愁没有雪耻之时！”
陆云闻言，眼中重新燃起一丝狠厉的光芒。他深吸一口气，周围灵气波动，隐隐有突破的趋势。
跟随而来的柳淮落在浩然书画台上，听到周围弟子的议论，心中惊疑不定。炼气逆伐筑基？这等壮举，他只在天清门的前圣子身上见过。
他不由看向气息虚浮但难掩不凡的陆云，心中暗忖：此子观其气韵，确是天才之姿，竟也败了？那获胜的炼气修士……
柳淮顺着众人目光望去，落在那个背对着他的身影上……这背影，为何如此熟悉？
萧玄似有所感，缓缓转过身来。
四目相对！
柳淮浑身剧震，瞳孔骤然收缩！萧玄！
他几乎是踉跄着快步走到萧玄面前，在无数道惊愕的目光注视下，无比郑重地躬身行了一个大礼，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柳淮，拜见圣子！”
“圣子？”
“柳淮？是天清门的那位执法长老柳淮？”
“他叫萧玄圣子？！”
周围瞬间炸开了锅，议论声如同潮水般涌起。
“柳长老，许久未见，修为精进许多。”萧玄轻笑，像是见到许久不见的老友一般。
“全赖圣子当年指点迷津，否则柳某恐怕至今仍被心魔所困，难以寸进。”柳淮长叹一声，脸上满是复杂之色，“林庭之事……”
他停顿片刻，再次深深一拜。“是宗门……对不起您！”
萧玄伸手虚扶，神色平静。“我与天清门，可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揭过的事。”
赵凡尘看到这一幕也走了过来，“柳长老，你们这是……认识？”
柳淮直起身，郑重地点了点头：“赵宗主，实不相瞒，萧玄……曾是我天清门圣子。”
“什么？！”
“天清门圣子？！是那个传说中十七岁结丹、剑压同代的天清门圣子？”
“萧玄就是他？！这怎么可能！”
惊呼声此起彼伏。
赵凡尘看着萧玄，内心亦是翻江倒海，干笑两声道：“柳长老，你这玩笑可开大了。萧玄他……只是炼气期，更是十行杂灵根，怎会是贵门那位惊才绝艳的圣子？”
柳淮摆了摆手，脸上露出几分无奈和苦涩：“赵宗主，此乃家丑，本不该外扬……”
他转向萧玄，眼神中充满了愧疚：“我此前在外云游数年，听闻您修为尽失的消息后，星夜兼程赶回宗门，却得知您已离去。关于您残害同门的流言，我自是不信！暗中调查许久，才知晓其中龌龊。今日见您道途未绝，柳某……心中稍安。”
说着，他将那份烫金喜帖双手递到萧玄面前，目光坚定，压低声音道：“圣子，您若愿回天清门，柳某必倾尽全力，为您讨还公道！”
看着手中刺眼的喜帖，萧玄神情一阵恍惚。“林庭！姚安若……”自己离开才多久？他们便要结成道侣了？这一刻，他忽然对陆云生出几分荒谬的“理解”。十年悉心相伴，终究抵不过实力与地位的诱惑么？
他默默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卷略显陈旧的婚书，上面赫然是他与姚安若的名字。“无论如何，总该有个了断。柳长老，我在此地的消息，还望保密。”
“圣子放心！您在此处之事，柳某回到天清门，必定守口如瓶，只字不提！”柳淮郑重承诺，又深深看了萧玄一眼，这才化作一道流光离去。
柳淮走后，乔玥儿望着萧玄的背影，眼神恍惚，仿佛置身梦中，轻声喃道：“原来……你就是他……”
萧玄转身，自然地握住她的手，笑道：“什么叫‘我就是他’？”
乔玥儿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手微微颤抖，不禁失笑摇头：“那个曾经让我们这些所谓天之骄子只能仰望背影、高不可攀的存在，如今……竟然就在我身边。”她抬起眼眸，带着几分自嘲，“当年我们在你眼里，是不是就像孩子？”
萧玄微微一笑，带着几分昔日的傲然：“差不多吧，一个能打的都没有。怎么，你当年也曾倾慕于我？”
乔玥儿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少自恋了！只是将你视为必须超越的目标而已。”
一旁的乔瑆儿早已知晓萧玄身份，此刻只是安静地站在身后，嘴角带着笑意。
就在这时，几十名浩然学宗的弟子自发地走上前来，神情激动。
萧玄微微一愣，不知他们意欲何为。
只见这些弟子齐齐躬身，声音诚挚：“多谢萧玄师兄，当年天渊秘境救命之恩！”
“各位师弟师妹，快快请起，不必多礼。”萧玄恍然，连忙虚扶。当年天渊秘境突发兽潮，若非他一人一剑独守隘口，这批弟子恐怕无一生还。
“原来他就是天清门圣子！”
“这才是萧玄吗？”
惊叹与敬佩之声在人群中回荡。
被众人遗忘在角落的陆云，看着被簇拥的萧玄，眼中的恨意几乎要凝成实质，心中疯狂咆哮：“萧玄！待我凝聚金丹之日，必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待人群逐渐散去，萧玄被赵凡尘唤至浩然宫。
殿内，赵凡尘看着萧玄，心情复杂，喜忧参半。他示意萧玄坐下，感叹道：“真是没想到，鼎鼎大名的天清门圣子，竟成了我浩然学宗的弟子，倒是老夫眼拙了。”
萧玄苦笑摇头：“宗主言重了，往事如烟。如今修为尽失，从头再来，哪还有半分当年风采。”
赵凡尘捋着胡须，眼中欣赏之色愈浓：“你能加入浩然学宗，老夫甚是欣慰。只是……能否看在老夫的薄面上，你与陆云之间的恩怨，暂且揭过？”
萧玄神色一正，语气平和。“宗主明鉴，我与陆云本无深仇大恨，一直以来，都是他步步紧逼，欲置我于死地。”
“陆云那边，老夫自会严加管教，绝不让他再寻衅生事。”赵凡尘保证道。
萧玄点了点头，趁此机会，提出了一个请求：“宗主，弟子有一不情之请。我想在宗内，开辟一座新院。”
若换做旁人，一个炼气期弟子敢提开辟新院，赵凡尘定然嗤之以鼻。但眼前之人是萧玄！是曾站在年轻一代巅峰的存在！他压下心中波澜，沉声问道：“哦？你想开辟何院？”
萧玄目光灼灼，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人道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