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余的琥珀一把抱起了同样多余的猫,步履无声地退了出去。


    书房里只剩下了顾玦和楚千尘。


    顾玦忙了好几天,终于制好了丝弦,今天他正在给那架断了弦的箜篌重新上弦。


    他特意在左手戴了一只鹿皮手套,以防手指在拉弦时被划伤。


    楚千尘的目光愉快地在顾玦那戴着鹿皮手套的左手上转了转。


    这只手套是楚千尘亲手所制,比常规的鹿皮手套更薄,也更柔软,鹿皮手套的形状也更贴合他修长的手指。


    顾玦现在正在给刚上好的弦调音,右手看似随意地在丝弦上拨动着,拨弦时,手指勾出一个漂亮的弧度,既随性,而又优雅。


    一阵阵断断续续地的弦音时不时地响起。


    楚千尘看着顾玦调弦,唇角弯弯,一只手慵懒地撑着面颊,嘴里随意地说着家中的一些琐事:“这个冬天太冷了,隋大管事家里有老人,我让人多送了一些炭火过去。”


    “这几天,府里不少人都感染了风寒,我就调配了一种药茶,让所有人每天都喝一杯。王爷你也得喝。”


    “陈侍卫的长子今年快七岁的,我让隋大管事去问了问是想习文还是习武,我琢磨着无论是哪个,都得先去私塾读上几年。”


    王府的侍卫们都是北地军中退下来的,他们在王府当差,楚千尘自然希望他们对王府有归属感。


    “马上要过年了,府里一些侍卫回不了老家,干脆就把父母接来了京城,人过些天应该就要到了。侍卫们平日里是住在倒座房的,我琢磨着让老人家住在那不太方便,就和隋大管事商量了一下,把石章胡同的屋子收拾一下给他们住。”


    石章胡同的屋子其实是给家生子住的,可是王府的人手不多,石章胡同基本上空着没人住。


    楚千尘完全是想到什么说什么,说得全是些府里的杂事,笑容璀璨。


    顾玦也丝毫没觉得厌烦,眸子里荡漾着柔软的笑意。


    王府里都是些大老爷们,从前谁都没有注意到这些细微的琐事,直到楚千尘接手了王府的中馈。


    顾玦能清晰地感受到这个宸王府在一点点地发生变化,如细水长流般,让他没有任何的后顾之忧。


    其实顾玦也知道楚千尘最不耐烦这些琐事了。


    他的小丫头做这些仅仅是为了他而已。


    顾玦解下了左手的鹿皮手套,对着她招了招手。


    楚千尘以为他是又要教她学弹箜篌了,愉快地凑了过去,不想,他一把揽住了她纤细的腰身,让她靠在他的胸膛上。


    顾玦轻轻地吻了吻她的柔软的发顶,再吻了吻她白皙光洁的额头。


    楚千尘乖乖地任由他亲,不似他第一次亲她额头时那般僵硬,很放松地靠在他身上,就像是一只撒娇的猫儿似的,用一侧面颊蹭了蹭顾玦的胸膛。


    顾玦愉快地笑,略一勾眼,把他的小丫头抱得更紧了。


    他又在她小巧的耳廓上亲了一下,在她耳边低语着:“我们千尘真是细心又能干!”


    说话时,他温热的气息吹上她的耳廓,她觉得耳朵痒痒的,耳朵动了动。


    楚千尘听着他强健有力的心跳,一颗心像是浸泡在蜜罐子里似的,甜滋滋的,眉目温柔似水,面颊微酡。


    就在这时,门帘再次被打起,琥珀又进来了,映入眼前的这一幕让她霎时僵住了,她的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喵呜?”


    小黑猫也跟着进来了,疑惑地叫了一声,不解琥珀怎么不动了。


    琥珀垂下了眸子,略显局促地说道:“王爷,王妃,礼亲王来了。”


    “……”楚千尘从顾玦的怀中抬起头来,仿佛被人侵犯了领域似的不太痛快。


    真讨厌!楚千尘皱了皱眉头,小嘴紧抿。


    礼亲王是宗令,是皇帝和顾玦的亲叔父。


    他向来脾气好,又德高望重,对宗室中的那些孤儿寡母的门户多有帮衬,比如前庆郡王因为打死了永安伯之子,被夺了爵位,流放三千里,只留下他的妻室王氏与一个独女,日子艰难。这些年一直是礼亲王对她们母女多有照顾。


    这种类似的事情不胜枚举,在宗室中口碑颇好,也正因为此,先帝才会择了他为宗令。


    顾玦对这位三叔也颇为敬重,淡淡道:“把人请进来吧。”


    琥珀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转过了身,再次退出了外书房。


    这一次,琥珀把猫给留下了。


    于是,小猫愉快地跑向了自己的主人。


    等到礼亲王随琥珀来到外书房时,顾玦与楚千尘已经各自坐好了,小黑猫乖巧地蹲在了楚千尘的膝头,由着她给它撸毛。


    夫妻俩纷纷给礼亲王见了礼,“皇叔父。”


    礼亲王没想到楚千尘竟然也在,目光微转看了她一眼,跟夫妻俩都打了招呼后,礼亲王在一把紫檀木圈椅左了下来。


    琥珀给三人都上了滚烫的大红袍。


    礼亲王先浅啜了一口热茶,接着开门见山地问顾玦道:“阿玦,你知不知道顾锦辞爵的事?”


    “知道。”顾玦点了下头。


    这两个字就等于打开了礼亲王的话匣子。


    礼亲王口沫横飞地说了起来:“顾锦那小子啊,平白长了那些年岁,都快三十岁的人做事还这么冲动!”


    “这小子啊,从小就性子跳脱,我从来还以为他长大后,等成家立业、生儿育女了,他就懂事了,没想到他还是跟小时候一个样子,十岁那年还跟一伙人打赌去大冬天去跳什么冰湖,现在是说辞爵就辞爵。”


    想起这些往事,礼亲王也是感慨,然后抬手揉了揉眉心。


    这几天,礼亲王被这件事烦得头疼不已,又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靖郡王太妃也真是的,怎么就能这么偏心!也怪我,没好好盯着……这些年也是委屈他了。”


    礼亲王苦笑着地叹了口气,头更痛了。


    顾玦在一旁含笑听着,一边喝着茶,姿态是那么优雅。


    楚千尘漫不经心地摸着膝头的猫,摸得小黑猫的喉咙间发出“呼噜呼噜”的声响,猫眼睛眯成了两道细细的缝儿。


    礼亲王也喝了一口大红袍,润了润嗓子,才真正地开始进入正题:“现在顾锦说是要分家。”


    礼亲王简直要唉声叹气了。


    古语有云,父母在,不分家。


    靖郡王太妃毕竟还健在呢,继母也是母。


    现在分家等于是在告诉外人,郡王府家宅不宁。这是丑事。


    通常情况下,为了宗室的名声,做为宗令也要劝阻一二,因此在大齐历史上,这种提前分家的事可谓屈指可数。


    但是,这些日子以来,礼亲王也仔细考虑过了,再加上那日他亲自去靖郡王府见过杨太妃,见识了杨太妃的为人,也觉得过去这些年也是苦了顾锦夫妇俩了。


    顾锦这都被逼得连郡王爵位都不要了,可想而知,这个郡王府他是真不想待了。


    这一家人都已经成了仇人了,还是分家得好,总不能真弄到双方你死我活吧。


    礼亲王面色凝重,这才道出了今天的来意:“我今天来,是想请你当日一同去靖郡王府做个见证。”


    宗室分家,当然不可能私底下悄悄分,自有宗室的规矩与礼数。


    礼亲王作为宗令,将主持分家的事,另外还需要几个出身尊贵、德高望重的宗室王爷在场见证。顾玦是先帝的嫡子,又为大齐立下了不世功勋,得封宸亲王,他肯定是除了皇帝以外最尊贵的顾氏子弟了。


    礼亲王也知道顾玦自从冬猎后就没再出过王府,生怕他不肯去,就绞尽脑汁地开始劝了起来:


    “阿玦,我看你自北地回京后,总闷在府里,你才二十几的人,年纪轻轻地,别活得比我这老头子还乏味,总要到处走走,散散心,透透气。”


    “靖郡王府也是自家亲戚,这亲戚之间也该时常走动走动。”


    “要是你肯答应,我前些日子新得的一把宝刀就送给你了,这可是罕见的波斯宝刀,吹毛断发,削铁如泥。”


    “你不是喜欢刻印吗?我那里还有几块收藏了好些年都舍不得动的鸡血石,也给你了……”


    礼亲王起初是劝,到后来就开始诱了,心疼地连他的宝贝鸡血石都拿了出来。


    楚千尘闻言轻笑出声,笑声像清脆的银铃,她的猫也恰如其分地“喵”了一声。


    少女与猫的声音让书房里沉闷的气氛变得温馨活跃了几分。


    楚千尘的眉眼笑得弯成了月牙儿,从礼亲王最后两句话听出了几分熟稔的味道。


    唔,听礼亲王这驾轻就熟的调调,她估摸着,从前王爷年少的时候,礼亲王怕是没少这样哄王爷听话吧。


    对于顾玦年少时,她来不及参与,因此每每听殷太后、礼亲王这些长辈说起这些个趣事,就觉得分外的有意思,就仿佛从另一个角度了解了顾玦。


    想着,楚千尘笑容又深了三分,像是含着蜜糖似的,眼角眉梢似是要溢出蜜来,连摸着猫儿的手都变得更温柔了。


    顾玦朝楚千尘看了一眼,眉眼柔化,干脆地颔首应了:“好。”


    “阿玦……”礼亲王本欲再劝,慢了两拍才反应过来顾玦这是答应了。


    礼亲王也朝楚千尘看了看,心中莫名地觉得顾玦会答应得这么痛快似乎与他媳妇有关。


    夫妻和美是家宅兴旺之相!


    礼亲王欣慰地想着,硬生生地把话锋转了过来:“那我们就一言为定了。”


    “等分家的日子定了,我派人来跟你说。那天,你就带上你媳妇一起去,到时候能帮就帮一把。”


    礼亲王的最后一句说得意味深长,点到为止,提醒顾玦届时能帮就帮顾锦一把。


    顾锦连郡王爵位都已经不要了,等于已经让出了最大的一份家产,他都委屈退让到这份上了,他们这些叔伯兄弟也不能再由着杨太妃胡来了,他们顾家人也不会由着一个妇人随意摆布。


    说完了正事,礼亲王也就不再久留,当下出声告辞:“我还得再走几户人家,今天就不叨扰了,改日你们两个来我府中玩。”


    礼亲王要请的见证人可不仅仅是顾玦,还有其他几户老牌的宗室,今天至少还得再造访五六户人家。


    他从椅子上站起身时,微微蹙眉,右腿有些僵硬。


    顾玦也起了身,含笑道:“皇叔,我送送你。”


    楚千尘也跟在后方,默默地陪着相送。


    外面的寒风刺骨,让人觉得手脚像插在了雪地里似的,冷到骨髓里,猫爪子一碰到地上的积雪就像是碰到火似的弹了起来,倒回了书房间里。


    天气冷,迎面而来的寒风像在推着人往回走似的,三人走得极慢。


    把礼亲王送上了他的马车后,他深怕顾玦会反悔似的,又挑开窗帘补充了一句:“日子大概就在这几天。”


    之后,马车就慢慢地从宸王府的一侧角门驶了出去。


    看着马车的方向,楚千尘伸出一只手,捏住了顾玦的袖子,扯了扯。


    楚千尘愉快地笑,笑得像是一只偷了腥的小狐狸似的,调侃他:“王爷,你是不是从前从皇叔那里哄了不少好东西?”


    她还故意压低了声音,其实在这空旷的环境中,后面的琥珀与江沅两人听得一清二楚。


    楚千尘说话的同时,已经和顾玦开始往回走,于是两个丫鬟特意放缓了脚步,默默地跟主子们拉开了距离。


    顾玦唇角翘了翘,但笑不语。只是听她自然地随他唤皇叔,就觉得心情很好。


    楚千尘沿着他的袖口再往上捏了两寸,两个纤白的手指爬啊爬的,撒娇着问:“肯定有对不对?”


    “猜猜看。”顾玦终于说了三个字。


    这三个字听在楚千尘耳里,已经是很大的提示。


    既然是让她猜,那肯定不是凭空猜啊,也就是说外书房里应该就有一些东西是礼亲王“送”的。


    楚千尘想了想,第一个想到的是挂在书房里的那把犀角弓,“那把弓?”


    那把弓的大小对于顾玦如今的身量明显是小了点,楚千尘从前只知道那是他少年时用的弓,此刻她也只是灵机一动。


    顾玦点了下头,肯定她的猜测。


    他眯了眯眼睛,似在回忆往事:“我书房里有几幅字画、一套白瑶玄玉的棋子,还有那个翡翠雕卧豹的镇纸也是皇叔‘送’的。”


    礼亲王一向与人为善,对宗室的小辈们都很好,顾玦年少轻狂时,没少仗着这点去找这位皇叔讹些好东西。


    楚千尘又噗嗤地笑了出来,欢快的笑声似乎驱散了周围的寒气。


    她的两根手指已经爬到了他的手肘,然后顺势挽上了他的胳膊,扬起了线条柔美的下巴,娇滴滴地问道:“王爷,你有什么好东西?”


    她的眼睛笑眯眯地眨巴了两下,就差只说,我也想讹。


    顾玦笑了,这一次,明快的笑声自他喉底逸出,面庞上多了几分鲜活的少年气。


    他停下了脚步,另一只手的手指轻轻地在她鼻尖刮了一下,“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意思是,只要你有本事,尽管讹!


    楚千尘睁大了眼,看着他的眼睛,正色道:“我很有本事的!”


    顾玦:“可不就是吗?”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说说笑笑地回到了外书房。


    不愿意出门的猫已经等着望眼欲穿了,见他们回来了,就黏黏糊糊地去缠着楚千尘,绕着她的裙裾蹭来蹭去。


    楚千尘一进屋,先把那架刚上好了弦的箜篌给“讹”了过来。


    顾玦笑着应了,还附上了自己作为赠品。


    “先生,我们今天就学《梅花三弄》吧,应景。”楚千尘对着眼前刚上任的“先生”撒娇地笑,“你先弹一遍。“


    没一会儿,外书房里就响起了箜篌那清雅空灵的声响,在庭院里回旋着。


    至于琥珀,没一会儿,就从外书房里匆匆出来了,回了一趟正院。楚千尘吩咐她从药房里拿了一匣子黑乎乎的狗皮膏药,让隋大管事送去礼亲王府。


    等礼亲王拖着他的老胳膊老腿在各王府跑了一遍,再回到礼亲王府,已经是下午了。


    他在半天内几乎跑了半个京城,回到正院坐下时,不由疲惫地叹了口气。一个小丫鬟在礼亲王妃的吩咐下给他捶腿。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嬷嬷捧着一个匣子,禀道:“王爷,这是宸王府那边派人送来的……狗皮膏药,说是把膏药糊在油纸上,然后贴上就行。”


    老嬷嬷说到“狗皮膏药”这四个字时,表情有些古怪,但大管事说,这四个字确实是宸王府送药膏的人亲口说的。


    狗皮膏药?!礼亲王惊讶地挑眉,还颇有几分欣慰地对礼亲王妃道:“阿玦这孩子长大了,还真是挺细心的,居然能瞧出我腿脚不好。不似顾锦这小子,平白比他长了些年岁。”


    老嬷嬷早就备好了油纸,等礼亲王一吩咐,就打开了匣子,一股浓浓的药味霎时弥漫开来。


    那老嬷嬷把黑乎乎的药膏往巴掌大小的油纸上一糊,然后就贴在了礼亲王右腿的膝关节上。


    礼亲王觉得贴药膏的地方一凉,皮肤与肌肉都反射性地收缩了一下。


    礼亲王这老寒腿也有十几年了,逢雨天、风雪天,就犯病,酸胀、疼痛、麻木,严重起来,不仅揍不了路,一晚上睡不着觉,那也是常有的事。


    礼亲王妃看着那一匣子好似泥巴似的药膏,皱了皱眉头,叹息道:“王爷,你这腿这些年来也不知道看了多少太医和名医了,吃药、针灸、药酒、敷药膏,能用的法子也都用了,一点用都没有。”


    “也不知道顾玦这药膏是从哪里弄来的。”


    “狗皮膏药”这名字听着就像是那市井中游方郎中开的方子,要是给礼亲王整得病上加病,只会更麻烦。


    礼亲王妃其实想劝礼亲王别用了,但礼亲王挥了挥手,豁达地笑道:“你就少啰嗦几句,不管有用没用,都是阿玦的一片心意,随便用用就是了。”


    礼亲王妃倒也不恼,又嘀咕了几句:“你老说我啰嗦,啰嗦还不是为了你好……”


    “诶?”礼亲王打断了礼亲王妃的唠叨,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药膏开始发热了,暖暖的,热热的……”


    礼亲王仔细体会着贴着狗皮药膏的右膝关节传来的热感,热感越来越清晰。


    当热感开始强烈,原本疼痛与麻痹感似乎就被压下去了一些……


    “对了,大管事说,宸王府的人说了这药膏贴了后会发热,是正常现象。”老嬷嬷想了起来,一拍大腿,激动地说道。


    礼亲王妃却是皱起了眉头,“王爷,你还是把药膏撕下来吧……”


    礼亲王妃觉得他就是感念顾玦的好心,也可以先让府里有老寒腿的老人先试一试这药膏再说。


    “撕?为什么要撕?”礼亲王一脸莫名地看着礼亲王妃。


    随着右膝关节上那股热感逐渐扩散,他觉得右腿上原本那种僵直麻木感一点点地消退了,如同温暖的阳光驱散了浓重的阴霾似的。


    礼亲王有些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不痛了!”


    他又摸了摸膝关节下方,像是不相信似的捏了自己一把,露出吃痛的表情。


    接着,他又尝试着下炕站了起来,旁边的老嬷嬷下意识地要去扶他,却见他嫌弃地挥了挥手,示意她不必。


    礼亲王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还试着动了动右脚,确信右膝盖确实是不痛了,只剩下那种暖暖的感觉沿着经络流淌着。


    他又慢慢地来回走了几步,越走越快……


    “……”礼亲王妃嘴巴微张,简直是目瞪口呆,下巴都差点没掉下来。


    老头子的老寒腿有多严重,她这个老伴自然最清楚不过了,最近这几天老头子走路一直是一拐一拐的。


    可现在看他这行动自如的样子,就像是换了条腿似的。


    礼亲王忍不住就来回走了几趟,他切身的感觉是最深的。


    比起前些日子,他现在别提有多舒服了,腿脚是这个冬天从未有过的轻松,宛若新生。


    礼亲王再看向那个匣子时,他那灼灼发亮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什么稀世珍宝似的,只恨不得把这木匣子给供奉起来。


    他连忙对着老嬷嬷道:“快,快把这药膏给我拿来!”


    礼亲王已经被这药膏的效果彻底折服了,小心翼翼地接过老嬷嬷递来的匣子,之后就不肯松手了。


    他如获至宝地叹道:“好东西啊,这可真是好东西啊!”


    “这么个好东西,怎么不取个神仙膏之类的名字,偏要叫什么狗皮膏药啊。”


    礼亲王笑得是合不拢嘴,脸上的一条条皱纹挤在一起,好似菊花似的。


    他的老寒腿痛了这么多年,什么太医、什么奇药都对他没用,下雨疼,刮风疼,天冷时更疼,前几天风雪最厉害的时候,他差点连早朝也去不了。


    “这简直就是救命的神药!”礼亲王爱怜地用手摩挲着木匣子,很得瑟地跟礼亲王妃说道,“我就说了吧,阿玦就是个好孩子,送的东西肯定好。”


    他完全忘了他刚刚也只是说随便用用。


    礼亲王妃此刻也忘了自己方才说得话了,清清嗓子道:“也是,阿玦在军中那么多年,这北地军中那么多伤兵,肯定是有治疗外伤、老寒腿什么的奇药!”


    礼亲王妃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礼亲王笑得更开坏了,忙吩咐老嬷嬷道:“去,去把大管事给我叫来。”


    于是,老嬷嬷就赶紧唤了一个小丫鬟去请人,不一会儿,大管事就气喘吁吁地来了。


    礼亲王正色问道:“关于这药膏,宸王府的人可还有说什么?”


    其实该说的大管事都已经告诉了老嬷嬷,但是既然礼亲王问了,他自然是耐心地又说了一遍,从药膏要糊在油纸上说起,说一天用一次就够了,一次贴上一个时辰,说老寒腿的根本是累积在体内的寒、湿、热毒代谢不出去,平日里要忌这些吃食。


    最后大管事又补充了一句:“隋大管事还说若是王爷用得好,过几日他就再送些药膏来。”


    礼亲王听得全神贯注,牢牢地记住了,恨不得把每个字都仔仔细细地咀嚼三四遍。


    尤其是大管事的最后一句话更是听得他喜笑颜开。


    礼亲王把自家大管事挥退后,笑呵呵地对着礼亲王妃叹道:“这三岁看到老,阿玦从小就是个好孩子,心里想着我这皇叔啊。”


    礼亲王妃已经从狂喜中缓过来一些,习惯性地与老头子斗嘴:“比如哄了你那套白瑶玄玉的棋子?”


    她可还记得当初被顾玦哄走了那套白瑶玄玉的棋子,老头子足足嘀咕了半个月,连下棋的心思都没了。


    礼亲王:“……”


    礼亲王妃噗嗤一声,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


    他们这样的人家当然不会因为区区一套棋子心生什么芥蒂,也不过是觉得这些男孩子年少时就是调皮,干出的那些个荒唐事没一筐,也至少有一箩。


    以顾玦的年纪,也没比他们的长孙大几岁,老两口对少年时的顾玦自然也多了几分宽容。


    那个时候,谁又能想到那个“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九皇子可以成长为现在天下闻名的宸王顾玦呢。


    礼亲王笑容满面地又说了一句:“我那叫放长线钓大鱼,现在总算轮到我收利息的时候了。”


    礼亲王妃被他逗笑,笑得前俯后仰,眼角都笑出了泪花。


    老夫妇俩正说笑着,这时,礼亲王世子打帘进来了。


    礼亲王世子约莫四十来岁,中等身材,穿着一件玄色狐皮袄子,显得身形有些臃肿。


    他显然是刚才外面回来,脸上犹带风霜,表情十分凝重。


    礼亲王一看他的表情,就觉得出了什么事,便问了。


    屋子里的笑声倏然而至,方才轻松的气氛也随之凝滞。


    礼亲王世子在一把圈椅上坐了下来,整个人有种身心俱疲的无力。


    他叹了口气,头疼地说道:“刚刚昊国的安达曼郡王进宫去见了皇上,他走后,皇上又大发雷霆,砸了不少东西,连倪公公出来时手背上都被烫了一块。”


    “我找人打听了一下,听说安达曼郡王提出,大齐有陪嫁滕妾的传统,特意去问皇上,大齐会由谁为三公主的滕妾,需要什么仪制。”


    礼亲王与礼亲王妃面面相看,前朝是有公主和亲,陪嫁滕妾的习惯,但大齐朝可没这个习惯。


    礼亲王妃不解地蹙眉道:“皇上这又有什么好生气的?”


    礼亲王世子叹了口气,“皇上一向爱面子。”


    他这么一说,礼亲王妃也想明白皇帝到底在气什么。皇帝这是觉得南昊低看了大齐,两国联姻本来应该是双方平等的,可是南昊人居然不但要娶大齐公主,还要大齐送贵女作为滕妾。


    这又不是去菜市场,买了蔬菜还要菜贩再送几根葱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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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护国公府的 “大少爷”,一个纨绔,她只是一不小心撩了他一下,然后就要对他负责? “哼,爷撩的人没有一千也有九百九十九了,要是都让我负责,我忙的过来吗?” “不管,你就要对我负责!”重活一世,她就想安安分分的做个纨绔,和一群 “狐朋狗友”们吃喝玩乐,可是形势所迫,她只能变更强……宠文无虐好叭,这是个日常摆烂文,主要是作者摆烂

我有一柄打野刀

研究员顾判穿越到某个古代低武世界,成了一个普通镖师,原本只想辞职攒钱买地做个财主的他,却随着时间的推移惊讶发现,这里似乎正在开始灵气复苏。 当面对普通人几乎束手无策的各种诡异时,顾判心中却没有丝毫慌张,只因为,他在穿越前刚刚预购了一把打野刀。

女巫塔成长指南

《女巫塔成长指南》 无cp 残缺不全的记忆,暗潮涌动的杀机。 在整个大陆的危机时刻,她应该如何保住自己付出了一片心血的土地? 女主是个建筑,最终目标是发展成全方位多功能生存力点满的女巫塔。 背景接近工业革命之后的英国,基建风格,包含克苏鲁改编元素,scp改编元素。

团宠王妃美又飒

继承家产一夜暴富是什么感觉? 冷明月:谢邀,人在乡下刚重生,第一感觉是拒绝,毕竟上辈子贵为神女,圈里熟人太多,匿了。 --- 威震风息大陆九万年的神女冷明月,因修为圆满遁入轮回,在象牙村当了十八年的村姑。 炼丹?御兽?学武?锻器? 对不起,她统统不会。 以前她没得选,现在她只想当个的普通人—— 直到她得知自己是燕国首富的女儿,必须要去帝京继承家业! 某日宴会,她无所顾忌: “在座的各位不用紧张,我除了有钱,一无是处,看我不爽的,请放心大胆的来。”

玉虚天尊

道之极,谓之天尊。持昆仑至宝,传玉清衣钵,掌玉虚天宫,是为大天尊。

最强女帝在校园

她是修仙界第一女帝,却没想到新婚夜被人毒死。一朝重生到地球的高中生身上,亲父不爱,继母恶毒,任谁都要踩她一脚只因她是顾家的白痴女。 当白痴变为天才,重新绽放光芒,左手修仙右手医术,尔等全部跪下! 当那个最最腹黑的男人,宠溺笑道: “女人,玩够了咱就回家。”

废灵根的我成了修仙界大佬

【凡人流】一个渔村小子,偶然间得到一个内部有着一方独立天地的神奇贝壳,原本资质平凡的他,从此走上了一条平凡而不平庸的通天仙路。 栽种灵药,豢养妖兽,培育妖虫,凝聚灵脉……王平手持 “天地贝”,以废灵根之身,一步步开创一段属于自己的传说。ps:书名看起来不正经,内容却很正经,绝对是正统凡人流,有种田,有冒险。

清微天尊

《清微天尊》 十洲之地,广袤无边。 三岛隐觅,仙神难寻。 浩渺碧落之上,无尽黄泉之下,又是何等所在? 本书又名《清微道长平淡而又幸福的成道生涯》、《清微那碌碌无为金手指蹉跎的一生》

我一生经历三千主角

王青是一个配角,他想要成仙,打算找到真正的主角,搭个便车,至于他判断对方是主角与否的真正标准,只有两条:第一条:肯不肯给他好处,让他成仙。 第二条:能不能打的死。 “我打不死的,还能给我好处送我成仙的,才是气运之所钟,纪元之决选,此世之主角!我必成为他最坚定的伙伴,最可靠的道友!携手飞仙,相伴久久!”——王青。 ……已完本《恶人大明星》《我成了一条锦鲤》等多部精品作品,请大家收藏推荐支持,万分感激。

洪荒:冥河老祖,求求你出血海吧

网文填坑节来袭,独家番外连载爆更,大佬包场免费看。穿越到了洪荒,成为冥河,血海不枯,冥河不死,首先就要稳住,稳住就有一切。 毕竟,咱也是有系统的男人,这辈子只要苟一苟,证道岂不是简简单单的事? “叮,检测到宿主已经化形,神级选择系统正式启动,请做出以下选择。” “选择一:走出血海,前往洪荒大地游历,可获得奖励先天五方旗之一,玄元控水旗。” “选择二:留在血海,闭关修炼,可获得奖励后天功德至宝鸿蒙量天尺。”本书又名《洪荒:成为冥河,稳住别浪》《洪荒:吾冥河,打死也不出血海》《洪荒:苟在血海修炼,直到无敌》等等。

太丘之上

这是一个普通修士,扛着整个家族,顺便带着几具炼尸闯荡修真界的故事。 太丘山,终究还是我们李家的太丘山。欢迎加入太丘之上书友群,群聊号码:761741256

全网黑后,星际大佬爆红娱乐圈

《全网黑后,星际大佬爆红娱乐圈》 陆暖汐在一次执行任务时,被人推进即将爆炸的时空裂缝中,带着军用私人特制手镯,一块儿穿越到了700年前蓝星1号上同名同姓的娱乐圈糊咖陆暖汐身上。 黑子1号:天天诅咒作精赶紧去死,就骂你,有本事顺着网线过来打我啊! 陆暖汐:开门,我到了哦。 黑子2号:都是炒作,她能拍武打戏我直播倒立吃屎! 国际名导:这就是我心中的完美女主角陆暖汐女士。 陆暖汐:请开始你的表演。 黑子3号:一切都是剪辑,是人设,你们

八零福运小农女

【【2019云起华语文学征文大赛】参赛作品】 被流星雨砸回八十年代,原以为重生就是自己最大的金手指,没想到还附带一个系统。 只是,别人家的系统就是高大上的,自己家的怎么就是个二货? 可不可以七天无理由退换? 小小山村真神奇: 蚕王一年四季想罢工,小鲤鱼每天琢磨着跳龙门,蜂后不给灵泉水就率大军来袭,二师兄总喜欢抢野猪王的后妃…… 林清荷头都大了!你们就不能消停点么? 还有晋二少,小小农女高攀不起,求放过! 那个柳同学,我视你为手足,你竟然把我当衣服? 至于魏大哥,不就是帮了你几个小忙吗,至于以身相许吗? **

西游:我为唐僧,只求速死!

陈玄奘,穿越者,随身带着一个不正经的系统,穿到了西游世界。 系统有一个终极任务,只要他能在40岁前被妖魔、或仙佛杀死九次,便可成就达到圣人,鸿蒙不灭,本我不灭! 而且,每死一次,境界就能提升一波…… 于是乎,西游劫难里各种骚操作出现了…… 地点—五行山下:“孙悟空,只要你杀了我,就能破了佛门算计!” 地点—福陵山云栈洞:“惊不惊喜,意不意外?!贫僧姓高,名翠兰哦!” 地点—流沙河:“沙僧,有本事你就吃我第十次!” 最后,在抵达西天灵山之时,陈玄奘率领三个弟子打上了大雄宝殿!杀得灵山血流遍地,尸横遍野! “如来,我为唐僧,只求速死!今日若我不死,明年今天便是你的祭日!”

九品仙路

八千年前,晋阳帝联合诸多修行家族建立大晋仙朝,以九品中正制将诸修行家族划分九品。 自此,诸修行家族几乎垄断了修行之路!这是一个寒门步步崛起的修仙故事。

侠徒幻世录

侠徒之所以为侠,穷其本原,则既不能勤事生产,又不能淡泊自甘,乃不能不以犯法以求食也——吕思勉《两晋南北朝史》 命运的相遇?还是事在人为? 少年的壮志?还是只为红颜? 如果路途的终点已被注定,那又该作何打算? 虚无缥缈的理想,像雪花一样抓不住,而“命运”却实实在在地左右着人生。如果这就是故事的抉择,那又该如何选。 “当我决定拿起那把剑,便已经做出了决定……” 这是一个半架空的世界,讲述了遥远时光以前的一行人,因缘际会而展开的一系列冒险、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