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思铭:“!!!”


    退学?!自己好不容易才进的国子监,可楚云逸现在竟然退学了!!


    孟思铭被这个消息惊得目瞪口呆,一时没反应过来,等他回过神来时,国子监的大门口已经空荡荡的,楚云逸已经没影了。


    楚云逸一迈出国子监的大门,就看到云展正在等他,也不知道等了多久了。


    “小子,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要进去找你了。”云展热情地勾肩搭背,令楚云逸颇有几分受宠若惊,“走,跟我去王府,我跟你过过招。”


    楚云逸也知道云展、唐御初他们几人个个身手好,欣然应允:“展哥,你可别手下留情啊。”


    云展笑眯眯地应了。


    他这么说,也就真这么干了。


    十招内,详细点,就是第六招就把楚云逸给打趴下了,摔了个四脚朝天。


    楚云逸:“……”


    楚云逸傻乎乎地躺在地上看着上方的蓝天白云时,还有点懵。


    云展对着他伸出了一只手,笑眯眯地问道:“还来吗?”


    从前,楚云逸趁着国子监休沐来军营,只能算是“随便练练”,云展他们对他都没动真格的,现在,他既然决心从武,那就好好练着吧。


    就像王爷说得,平日里练得苦些,多摔几跤,总比在战场上丢了命强。


    楚云逸的回应是,一把抓住了云展的右手,然后借力从地上一跃而起,轻盈地如同一只猫儿。


    楚云逸来了王府,楚千尘身为王府的女主人,当然也知道,但她懒得搭理那小子,反正有云展他们管着呢。


    对于楚千尘来说,顾玦才是最重要的。


    此刻她正陪着顾玦在庭院中走动,今天是开刀后的第七天,顾玦是昨天才被允许下榻,在屋子里由楚千尘搀扶着走动。


    楚千尘观察了一夜,见他没什么不适,就准他今天出屋了。


    当然,出屋前,他必须“全副武装”,从帽子、袄子、斗篷、围脖,到袖炉、肩舆等等,一样也不能少。


    在楚千尘的精心照顾下,顾玦恢复得很好,他也不需要人搀扶,就可以自己慢慢地从正院走到怡安堂,至于肩舆纯粹是以防万一才备了。


    殷太后本来也打算出发去正院看望顾玦,可才刚披上斗篷,就听人说顾玦和楚千尘来了,按捺不住地出去迎他们。


    “阿玦!”


    殷太后看着顾玦缓步朝她走来时,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对于顾玦的恢复进度,楚千尘跟殷太后说得很细,殷太后昨天也亲眼看着楚千尘搀扶着顾玦在屋子里走动过,知道没意外的话,今明他就可以自行走动了。


    可知道归知道,永远抵不过亲眼目睹的喜悦。


    喜悦过后,担忧就涌了上来,化成了一句句训斥:


    “阿玦,你快坐下歇会儿!”


    “你这孩子,一口吃不成大胖子,万事都要一步步来,这么着急做什么?”


    殷太后就怕顾玦又硬撑,板着脸训了一顿。


    屋子里的下人们皆是低眉顺眼,实在不太适应:毕竟平日里也没人敢训堂堂宸王!


    唯有楚千尘在笑。


    顾玦一手搭着殷太后的手,就近在一把圈椅上坐下了,楚千尘从琥珀手里接过一个大迎枕,亲自给他垫在身后,听顾玦无奈讨饶:“娘,我都躺了七天了,腿脚都要生锈了。”


    他这么一说,殷太后想起往事,露出几分怀念之色:“我记得你上次躺这么久,大概是你六岁那年从树上摔下来时,摔得左腿都断了。”


    那时候的顾玦还那么小,但性子已经十分倔强,从头到尾没哭过,反倒是连累他摔下树的老八哭得眼泪鼻涕混一起。


    楚千尘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目光一亮,上下打量着顾玦,继续抿嘴笑。


    原来王爷小时候也有过上房揭瓦、狗也嫌的阶段。


    顾玦见楚千尘喜欢听,自揭疮疤:“我那时候为了养腿伤,在榻上足足躺了一个月。”


    “他还跟我保证以后不爬树,结果没几个月就破了誓,爬上屋顶去赏月,还非说这不是爬树。”殷太后继续说顾玦小时候的趣事,“我还记得那是一个元宵节。”


    楚千尘笑得乐不可支,在心里回味了好几遍,想象起顾玦六岁时的样子。


    嗯,肯定很可爱、很漂亮!


    听殷太后提起元宵节,楚千尘想起了一件事,就道:“母后,今年元宵是去不成灯会了,等明年元宵,我和王爷带您一起去看花灯好不好?”


    “好,我们明年再去。”殷太后笑眯眯地应了,也不一定要去元宵灯会,下半年还有中秋灯会呢。


    想着,她眼眉舒展,唇畔含笑,看着仿佛年轻了好几岁,神采奕奕。


    自殷太后搬到宸王府后,觉得是事事舒心,样样舒服,这里比冷冰冰的寿宁宫好多了。


    殷太后正想问他们要不要留在这里用午膳,这时,恰好有一个婆子来禀话:“太后娘娘,王爷,王妃,太子殿下带着三公主来给太后娘娘请安了。”


    如果是其他人,殷太后也就不见了,但她对太子与三公主没什么恶感,就吩咐去把人请进来。


    顾玦扶着楚千尘的手起了身,三人去了暖阁坐下,殷太后在炕上坐下时,顺口问了一句:“阿玦,顾琅是不是病得厉害?”


    那天皇帝吐血被人走后,殷太后也懒得打听皇帝的消息,她在宸王府住得舒坦极了,儿媳还叫来女先生给她说书弹曲,哪里还顾得上皇帝。


    反正只要宫里没响丧钟,就代表皇帝没死。


    既然殷太后问了,顾玦就随意地说了几句:“他昏迷了三天三夜,到大年初五才醒,这些天还在休养,但精神迟迟不见好。”


    “他不信太医,非要等那个玄净道长给他炼丹,说是丹药才能治好他的病。”


    顾玦的神色间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讥诮来,说得简明扼要,省略了皇帝与太子父子间的纠纷。


    “皇上中的应该是丹毒。”楚千尘补充了一句。


    殷太后一挑眉:“丹毒?”


    楚千尘就解释道:“凡丹药必含丹毒,丹药含有朱砂、砒霜等有毒物质,含量不多,只是短期服用,会觉得精神振奋,可长期服用,那些丹毒就会聚集在体内,导致热毒亢盛。”


    “道家有道医,自成一个流派,但是道医的‘道’,不是道教的‘道’,是《道德经》中的‘道’,道医以《黄帝内经》为基本理论,以阴阳五行学说为兼治手段,以医弘教、以医传道、以医济世,像是比如药王孙思邈。”


    “可惜啊,这世上多是挂羊头卖狗肉之辈,最后只会污了道医的名声。”


    “也不想想,历朝历代可不乏痴迷丹药的皇帝,认为丹药可以延年益寿,甚至长生不死,可是又有哪个皇帝真的长生不死了?”


    “要是皇上再不节制一点,怕是寿元无几了。”


    楚千尘说得漫不经意,在她口中,皇帝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天命之子,而是一个普通的凡人,甚至是拼命作死的凡人。


    琥珀和何嬷嬷等人听得心惊不已,勉强平复着心绪。


    楚千尘说得有些口干,端起了茶盅,一边浅啜着热茶,一边回想着前世。


    她的重生一定程度地影响了皇家,她救下了皇长孙的命,三公主安乐也不必远嫁昊国了,可皇帝却是眼看着要减寿的样子。


    上一世的这个时候,皇帝的龙体远没现在这么糟糕,一直到十年后,皇帝还活着,倒是把太子给折腾死了。


    楚千尘又喝了口茶,品味着口中的回甘。


    回过头来想想,她怀疑一切的关键还是在顾玦身上。


    上一世,顾玦因为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只想着怎么安顿好手底下的人,也包括她,那时候,顾玦行事没有这一世这么激进,也很少去和皇帝正面对峙,皇帝知道顾玦命垂一线,自然是舒心得很。


    不像这一世,顾玦一次次地主动挑衅皇帝,皇帝每次动怒,都在促使丹毒加速发作。


    偏偏皇帝不信太医,只信丹药,每次因为丹毒不适时,就会继续服食更多的丹药,于是体内又积累更多的丹毒,这就形成了一个恶性循坏。


    这一次,皇帝盛怒之下因为丹毒攻心而吐血,这事就算不发生大年初二,那也是早晚的事。


    殷太后冷声道:“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一切都是天注定的!”楚千尘笑眯眯地抚掌道。


    她最好皇帝气死,太子早点登基。


    太子这个人吧,宽厚,又仁心,可以是个守成之君,多少有点明君的风范,届时她和王爷带上太后一起去北地,大家各得其所,井水不犯河水,多好。


    之后,因为江沅来禀,说太子与三公主进了怡安堂的大门,他们三人也就暂时到此为止,不再说这个话题了。


    没一会儿,就传来了丫鬟打帘的声音,太子兄妹俩一前一后地进来了。


    顾南谨和安乐这对兄妹长得其实并不相似,外甥似舅,顾南谨更像他舅父,而安乐据说是有四五分像先帝的元后,加之顾南谨因为操劳,比实际年纪看着大几岁,安乐则因为天真烂漫,样貌瞧着比实际年纪要更小。


    有时候,这对兄妹反倒像是父女似的,顾南谨管束着安乐,宠溺着安乐,安乐在这位长兄跟前也很活泼。


    顾南谨看着殷太后与顾玦,心里其实略有些尴尬,与安乐一起先请了安。


    安乐根本就察觉不出她大皇兄的局促,一如往日的娇憨,笑得跟朵花似的,她不敢靠近顾玦,但是敢往殷太后身边凑。


    “皇祖母,我好想您。我前几天想去寿宁宫给您请安来着,可是母后说您来了九皇婶这里。我本来早就想出宫来看您的,可是母后不让我出宫,说父皇病了,不准我到处瞎跑。”


    安乐不懂政治,也不懂皇帝与顾玦之间的那些事,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听得顾南谨更尴尬了,也头疼,宫里的那些糟心事,他其实不想管,却又不得不管。


    有时候,顾南谨几乎是有些羡慕无忧无虑的安乐。


    哎!


    顾南谨在心中叹息,这几日,他时常暗暗庆幸:安乐实在不宜远嫁如今的昊国,现在这样,也好。


    殷太后招呼安乐到身边坐下,揉了揉她的头,笑眯眯地赞道:“安乐真乖。祖母给你准备了压岁钱。”


    殷太后从何嬷嬷手里接过一个红封,亲手塞给安乐,安乐就美滋滋地收下了。


    连顾南谨也有份,而且他拿的还是三份,他自己一份,第一份给太子妃,最后一份给皇长孙。


    兄妹俩一起谢过了殷太后,气氛也变得和乐融融。


    顾南谨放下心来了,总算没有那么尴尬了,解释道:“皇祖母,因为这些天父皇龙体不适,孙儿与安乐才没能早些来给您请安,还请您原谅则个。”


    殷太后客套地与他寒暄:“皇上的龙体怎么样了?可好些了没?”


    她这话根本就不带一点感情,很显然,只是在做表面功夫,没话找话而已。


    顾南谨虽然心知肚明,但也还是规规矩矩地答:“多谢皇祖母关爱,父皇这两天好多了。”


    说话间,顾南谨心头苦涩泛滥。


    他后来有问过钦天监,也知道在皇帝是怎么自己把自己气到怒气攻心的,皇帝到现在还下不了榻,拒绝服太医的汤药,可顾南谨却莫可奈何,他和皇后都劝了,徒劳无功。


    皇帝昏迷的那三天,顾南谨过得很累;皇帝苏醒后的这三天,顾南谨过得更累了。因此过年这么七八天,顾南谨就瘦得连身上的蟒袍都有些宽松了。


    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疲惫根本就不是靠他勉强振作精神,可以遮掩的。


    顾南谨压下心中的千头万绪,紧接着,才道出此行真正的目的:“皇祖母,九皇叔,九皇婶,孤这趟来除了给皇祖母请安,也是想邀请你们参加元宵的灯会。”


    正月十五看花灯,是皇帝与民同乐的日子,是大齐朝百年来的传统。


    每年的这个时候,不止是满城的百姓会在家门口点上花灯,而且,皇宫前的午门广场上会搭建起一个全城最大的灯棚,挂上花样繁多的灯笼,到了元宵当晚,皇帝会携皇后、皇子公主们一起到午门广场上与民共赏花灯。


    皇帝还病着,听太医的意思要好好休养,不能操劳,如果再次丹毒攻心,后果不堪设想。


    因此,顾南谨本想取消今年的元宵灯会,也跟皇帝建议了,但是皇帝不乐意;于是顾南谨又建议元宵灯会照旧,由他与皇后、太子妃等出席灯会,请皇帝好好休养龙体,结果皇帝更怒,还骂了他一通:


    “太子,你这是想让京城的百姓只知有太子,不知有朕这个皇帝吗!”


    “朕还好好地活着,朕没死呢!”


    皇帝的话一句比一句诛心,顾南谨也只能跪下指天指地指心地发誓他绝无此心,有那么一瞬,他都想请皇帝废了他这个太子,免得皇帝总觉得他有私心。


    在皇帝的坚持下,元宵当天的灯会一切照旧。


    不但一切照旧,今天也是皇帝非要让顾南谨亲自过来宸王府请太后。


    皇帝的意思是,等元宵赏完了灯后,他就会名正言顺地把太后接回宫去,又说之前他们是说好了太后只是出宫过年,正月十五也算是过完年了,太后也该回去了。


    到时候,那些宗室王爷们都在场,也能压住顾玦。


    总之,顾玦去不去灯会无所谓,关键是太后。


    这是皇帝千叮咛万嘱咐的。


    顾南谨也知道此行的差事没那么容易,所以才特意带上了三公主,也是想着有她的童言童语可以缓解一下气氛。


    “又有灯会了!”安乐快乐地抚掌,两眼亮晶晶的,卖弄道,“皇祖母,九皇婶,我会扎兔子灯,而且扎得可好了。”


    安乐还生怕她们不信,又补了一句:“等我扎好了,给你们送两盏过来。”


    顾南谨发现安乐有些说偏了,一边给她使眼色,一边说:“安乐,你想不想和你……”


    “不去。”


    顾玦淡声回绝。


    皇帝的那些心思,就算顾南谨没说出,顾玦也能猜个七七八八,心里冷笑:他都把母后接出宫了,皇帝还要想接回去,决不可能!


    “……”顾南谨看着顾玦,以为他会再说些什么,可是顾玦就说了这两个字,连什么理由也不说。


    安乐根本不敢跟顾玦说话,自顾自地对戳着两根食指。


    顾南谨:“……”


    顾南谨简直欲哭无泪,因为顾玦甚至没有找借口,让他连劝都没法劝。


    楚千尘一言不发,用白色的绢帕折了一只白生生的小兔子,然后送给安乐。


    安乐乐坏了,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只小兔子,一会儿碰碰它的长耳朵,一会儿又从头到脚地反复端详。


    殷太后见太子实在有点可怜,就给他找了一个借口,叹道:“太子,哀家就不去灯会了,当天哀家要和你九皇叔、九皇婶去太庙祭祀先帝。”


    顾南谨几乎是感激淋涕地看着殷太后,觉得还是太后体贴,也就不劝了,展颜一笑,接下了这个借口:“皇祖母有心了。”


    他微微笑着,其实心里多少有点愁,可想而知,父皇不会想听到这个回复的,等回宫后,他又要被父皇骂了。


    楚千尘心里默默地为太子掬了把同情泪,心想:要么,她给太子另备一份压岁钱压压惊?


    顾南谨是个识趣的人,之后就没再提灯会的事,话锋一转,郑重地问道:“九皇叔,你对现任的昊帝乌诃度罗怎么看?”


    顾南谨之所以问顾玦,是因为顾玦年少时曾出使过南昊,去岁还曾护送乌诃迦楼又去过一趟南昊,他对南昊的了解要比自己多得多。


    顾玦:“……”


    顾玦的眉梢动了动,润黑幽深的眼眸中看不出喜怒。


    顾南谨毫不避讳地看着顾玦,拱了拱手,很坦然地说道:“父皇觉得孤与九皇叔有所勾结,孤没有做过都被这样无端怀疑,那做一点又何妨?”


    顾南谨的语气中透着一抹毫不掩饰的苦涩与轻嘲,他心底的无奈与无力唯有他自己知道。


    他的意思当然也不是真要与顾玦“勾结”,只是想请顾玦指点一下政见。


    楚千尘闻言,扬了扬唇,觉得太子果然是个有趣的人。


    他的这份坦荡与磊落十分难得,也十分珍贵。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在楚千尘看来,其实先帝也算不上明君,最多也就是中庸之君,只是守成,却没有改革和开疆辟土的魄力,不过好歹给了大齐休养生息的时间。


    太子说不定可以成为一个比先帝略胜一筹的君主。


    楚千尘往屋外看了一眼,望向了皇宫的方向,盼着今上再使把劲,把他自己作死最好!


    她忽然感觉袖子一紧,转头看去,就见安乐伸出两根手指悄悄地捏着她的袖子拉了拉,做出“嘘”的手势,让她别出声,同时还欲盖弥彰地看了顾玦一眼,仿佛生怕被他发现似的。


    楚千尘有些好笑,弯唇笑,对着安乐歪了下小脸,以眼神问她,什么事?


    安乐把一方粉色的帕子递给楚千尘,一手指指那只白色帕子折的白兔子,眨眨眼,意思是,九皇婶,再给我折一个!


    楚千尘接过那方粉色的帕子,如了安乐的意,手指灵巧地又折一只兔子。


    安乐乐坏了,愉快地拍掌,却又不敢拍出声响,只是摆手势。


    她自小长在宫廷,就算不如姐妹们聪慧,却也是会看气氛的,父皇、皇兄们谈正事时,不会喧哗,不会玩闹。


    顾玦眼角的余光其实有留意楚千尘这边,只是不动声色。


    只要他愿意,可以把他自己武装得完美无瑕。


    “乌诃度罗这个人啊,为将,是个将才,”顾玦徐徐道,“可为君,却是个暴君。”


    “他刚愎自用,唯亲是举,对内穷奢极欲,赋税征敛繁多,对下施以酷刑。”


    顾玦右手成拳,在茶几上随意地叩动了两下,点到为止。


    照他看,乌诃度罗才刚刚登基,不想着安内,反而一味暴力镇压,有压迫,就必有反抗,他这个皇位怕是不长远。


    顾南谨一边专注地倾听,一边若有所思地思考着,再问道:“九皇叔,那你觉得这一次由谁来当送亲使比较好?”


    护亲使的人选最好从宗室中挑,现在顾锦没了靖郡王的爵位,是不适合当护亲使了,顾南谨思来想去,也没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


    顾玦没说话,只比了一个“四”。


    顾南谨怔了怔,率先想到了皇帝的四皇弟顾珅,可顾珅在三年前就因为一场急病仙逝。他怔了怔后,就知道了,顾玦在说的人是他与皇帝的四皇叔——睿亲王。


    睿亲王这个人素来没什么野心,先帝在位期间,他就是一个闲散王爷,每天逗狗遛鸟,他养的猎犬与鸟在京城中那都是赫赫有名的。


    他为人八面玲珑,素来人缘好。


    顾南谨心念一动,睿亲王确实是一个很合适的人选。当年,顾玦十四岁出使昊国,年纪太轻,当时就是让睿亲王随行,免得让昊帝觉得大齐轻慢。


    “多谢九皇叔提点。”顾南谨郑重地对着顾玦作揖,眸露异彩,一时只觉得豁然开朗。


    顾玦提睿亲王,并没有什么私心,只是因为顾南谨问了,而顾玦觉得睿亲王合适而已,反正听不听在于顾南谨,在于皇帝。


    见他们谈完了正事,殷太后笑着道:“太子,安乐,你们留在这里用了午膳再走吧。”


    不等顾南谨答应,安乐已经欢快地抚掌道:“好好好!皇祖母,我和大皇兄陪您和九皇婶一起用膳。”她又自动把顾玦给漏掉了。


    殷太后不由失笑。


    这一天,兄妹俩是用了午膳才离开宸王府的。


    接下来的日子,宸王府继续闭门谢客,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任由外界各种揣测纷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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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成了俏寡妇,苏嫣撩起袖子赚钱报答救她的糙汉。从破烂的草屋到村里唯一的砖瓦房,良田数亩,眼看救命之恩已经报完,苏嫣就想当个自在逍遥的俏寡妇了。 前脚刚踏出门,后脚就被糙汉抱着进屋了,低沉道: “别走,我娶你。”苏嫣傻眼了,脱口而出道: “我不以身相许。”糙汉盯着她道: “不用,我以身相许。”……离谱了,流落民间的太子要娶寡妇为太子妃,全京城都说那俏寡妇是狐媚妖子变的,专门勾引太子。 苏嫣真是冤枉了,不是她勾引他,是那个糙汉太子勾引她,现在还在她肚里揣了娃。

惊春阙

沙城的沈玉阙是养在深闺的娇娇女,一朝变故,父母双亡,她先是被大伯吃绝户,又被首富公子无礼轻薄。 尚来不及流泪的她被迫学着自立,人人都嘲她是女子难当大任,人人都在等着看她撞破脑门的笑话,但她却从容不迫的步步登高。 沈家的造船厂,她要,精湛的造船工艺,她会,父母之死的真相,她将查明! 谁说这些事天生只能男人来做,小到保家,大到护国,男人能做的她也能做! 如果说,她缜密的筹谋中还有什么出格的变故,那一定是那个被她气到离家出走的首富公子吧。

福孕娇娘嫁到,病娇太子三年抱俩

重生归来,盛苓做了两件事。第一,抱上金大腿,把恩将仇报的白眼狼一家踩进了地下十八层。 第二,捡了一个弟弟。弟弟有三宝,脸俊嘴甜身材好,虽然这个弟弟时不时还要犯点病,但盛苓觉得这都不是事儿! 弟弟的脸真嫩啊……掐一掐。弟弟的嘴真甜啊……尝一尝。弟弟的腰……呃,打住打住! 就在盛苓觉得自己快要顶不住的时候,却发现,她以为的弟弟,竟然就是她的金大腿? 盛苓包袱款款准备火速跑路,却被金大腿病娇太子堵上了门。病娇太子:姐姐,你都对我这样那样了,要负责的! 病娇太子:姐姐你放心,我生来体弱,就算成了亲,也只能跟姐姐盖着棉被纯聊天儿! 咦?盛苓:这样的话,我可以啊!但是……谁能告诉她,不是说盖着棉被纯聊天儿的吗,为什么她三年抱了俩!

东宫媚

《东宫媚》 家族陷入危难,赵昔微成了一颗棋子,被迫嫁给了爱江山不爱美人的太子。传言太子他性情冷酷、手腕铁血,治得满朝文武服服帖帖…… 面对这炮灰的命运,赵昔微做好了远离太子保小命的准备。却没想到,婚后太子忽然转了性,夜夜低声诱哄:给孤生个孩子,好不好? 赵昔微挣扎不从:臣妾体弱,太医说要静养。 太子俯身下来,在她耳边低声而笑:既是体弱,就更需要贴身照顾了。 转头却吩咐左右:传令下去,太子妃身体不适,任何人等

救世主她才三岁半

三岁半的江怀鹿穿到了砍头现场! 睁开眼,闪着寒光的鬼头刀正悬在她头顶,摇摇欲坠。 爹娘正穿着囚服,伸长了脖颈,露出光洁的脖子,等待鬼头刀落下。 她爹正一脸严肃的看着她:“脖子不要缩,一刀没斩断,痛不欲生。” ………… 这是一个邪祟盛行的世界。 这里阴气肆虐,百姓入夜闭户,天明而出。 王朝动荡,世界崩坏,国君残暴无度。 战火四起,百姓怨声载道,民不聊生。 国师预言,灾难将至,邪祟灭世,传说中的救世主降世,才可拯救世人。 救世主身怀异宝除邪祟,通阴阳,断公道,判生死,诛妖邪,能还人间清平! 全王朝都盼着,寻着…… 可救世主,她才三岁半! 救世主能给灭世的邪祟表演个嚎啕大哭吗? 三岁的江怀鹿表示,她真的不想当救世主啊! ………… 阻止邪祟为祸苍生,只为祸我一人,不就行了? 曲线救世,那也是救世!

长公主娇养了美强惨质子后

“既生天家,如不能执刀斩鹿,就要砧上待宰。” 她是南朝最尊贵的长公主,以扶光为名,意扶光之光,日华也,睥睨众生。 后来她遇到了,那个从北朝来的质子—— 姬如玄! 一个彻头彻尾的大疯批。 他们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南国公主,一个卑微如泥的北朝质子,命运注定,永无交汇。 怎料一夜之间,风雨骤来, 外家戚氏以谋逆之名,被抄家灭族,宠冠后宫的母妃,鸩杀于甘露宫内。 她被新皇幽禁摘星楼。 混身是血的质子,声音低哑:“我说过,不论多少次,我都会来救你。”

夫人今生不从善

[疯批美人×玉面狐狸]镇国公府一朝倾覆,鲜血浸染了百年门楣。容辞枝一睁眼竟成了盛京名门养在乡下的庶女关月。 宫中赐婚,关月被接回盛京代替嫡姐出嫁,而入京前,她借几两药钱上了小侯爷的船。 开始,他说, “这婚你要怎么退,我且看着。”后来,他说, “这婚,我帮你退。”权势如波涛,懦者畏之如虎,勇者踏浪而往。良善既被欺,此生便只管兴风作浪。 为接近真相,手刃仇敌,她督促关父努力升迁,指导景夫人奋力搞钱,而早早入了阵营的小侯爷助她拨开迷雾,看清前路。 感君一回顾,思君朝与暮。他说, “关月,你既拉我上了贼船,就要负责到底。”一句话简介:一个从平反到谋反的故事。

搬空侯府后,揣着孕肚去逃荒

(排雷:本文架空,不是单纯的基建种田文,有江湖,有武道传承。不喜勿入!) 风九幽穿书了,她穿成了真假千金文里的假千金。 没想到开局就怀孕,可是风九幽只想要崽崽,不想要崽他爹。 —— 真千金?假千金?气运被夺? 原主还是被侯府恶意掉包的? 三个月后,天灾人祸接踵而来。 还好她的空间和异能也跟着来了。 那还等什么? 还不赶紧搬空侯府跑路去?

换亲入宫,暴戾帝王偏宠入骨

上一世陆舒瑶被丈夫推搡撞到桌角意外而死,这一世重生之后得知同样重生过的嫡姐陆悦榕要与她换亲。 陆舒瑶顺水推舟,代替嫡姐入了宫中。 她不求无情帝王的宠爱,只求在宫中能有一席立锥之地,能够让她平安顺遂的过完此生。 她不怕暴戾的皇帝,侍寝之夜主动献上红唇。 帝王以手作托,捏住她尖翘的下巴:“不怕?” 陆舒瑶伸手从他宽厚的腰侧穿过,环抱住他:“盼望陛下垂怜。” 从此,她被帝王捧入掌心,无上的荣耀被捧至她面前。 陆舒瑶:我本来只是想进宫混个平安日子罢了。 …… 陆悦榕成亲回门之日,宫中传来圣旨,与她换亲的庶妹陆舒瑶进宫不过月余,已经破格晋升三次,已是正四品的美人。 陆悦榕不信那无情决绝的皇帝真的会宠爱陆舒瑶,她托传旨的太监递了一封信进宫。 几日之后,陆悦榕进宫探望二妹。 她亲眼看见上一世清冷无情的君王拥着她,脸上带着罕见的笑,喂了荔枝给陆舒瑶。 —— 白切黑小汤圆吃货女主 X 暴戾无情冷淡皇帝

娇软宠妾死遁后,禁欲权臣急疯了

【真假千金+追妻火葬场+全员后悔流】 沈鸢幼时丢失,受尽欺辱,做了别人的侍妾。 脱身回到沈府以后,竟发现自己成了假千金! 此后,将她捧在掌心的爹娘,高高在上的冷漠无视她的凄惨过往,斥责她脏污了沈府门楣! 溺爱呵护她的两位哥哥,将沈婉宁视若明珠,即便在火海中,都要绕过她先去救沈婉宁! 然而真相披露的那一刻。 爹娘泪流纵横:“阿鸢,是我们错了,回来好不好?” 大哥沈逸丢下尊贵的面子:“可以原谅兄长吗?哪怕就一次?” 二哥沈琅跪在她面前温声求道:“怪我,都怪我!阿鸢,求求你了!” 沈鸢不为所动。 没想到,那位自恃清贵的裴都督竟也低首讨好? ****** 少年时的裴忌动了情。 情意错根盘节,肆意疯长。 他想将娇软的侍妾娶为正妻。 母亲却告诉他,侍妾随其他男人私奔了! 裴忌急得红了眼。 京城再遇,听到她要成亲的消息时,掩藏的爱意终于如山倾覆!

穿侯府短命长嫂,她带飞反派全家

【熊孩子+主母日常】谢芷柔在打了自家上司三巴掌后穿越了,成了长平侯府的当家主母,看着眼前的金丝楠木锦塌,衷心剔透的奴仆婢女,她笑了。 早知如此,她的三巴掌应该在狠些。上没有婆母,下没有子嗣,至于男的……据说尸骨未存,这日子摆烂着也就过去了。 岂料一朝落水,她恍惚发觉她不仅是穿越了,还穿书了,而她是书中恶毒女配的早死寡嫂! 三个萝卜头一一站在谢芷柔面前喊嫂子时,她两眼一黑。要是没记错的话———这头上叮叮当当,身上花红柳绿的便是恶毒女配,妥妥恋爱脑被人利用而不自知,落得个五马分尸的下场。 中间那个看着人模人样温润雅致的便是绿茶大弟,利用所有女孩对他的喜欢行事,落得个百年凄苦的下场。 最矮那个圆圆呼呼看着人畜无害的便是纨绔小弟,做事不过脑子能动手绝不逼逼,落得个手脚尽断的下场。 至于百年侯府,全族流放,奸臣娘家,全族斩杀。想到这,谢芷柔攥紧了拳,摆烂个鬼,一二三,都给老娘看过来! 至于肚子里的娃……多一个不多!

娇养清冷首辅后,炮灰被宠懵了

姜念穿了,路人甲的名,领盒饭的命。 她极力远离癫男疯女,一心只想保命,好在无论外面如何腥风血雨,家里还有个又欲又野的男人等她吃饭。 日子还能过! 直到有一日,姜念看见了男女主和大反派都对着自家夫君恭敬行礼。 “夫君……到底是何人?” “夫人昨晚不是说我是夫人的狗吗?” “好了,闭嘴!”

说好的柔弱炮灰,拿刀的是谁?

传闻,周家新妇没福气,短短两年就克死了丈夫,又死于失足落水。战乱蔓延动荡,而那个死于落水的人也趁机逃了出来,脱离险境她却再无亲人。 浑噩漂泊于乱世,为求生选择自毁容颜,又一濒死,她被一公子所救,后来她成了他的下属。 世人只知鬼娘子,世间再无‘颜娘子’。她死了,死于乱箭之下,与恩人共赴黄泉。 直到死后,她才得知,自己竟是话本中人人喊打的恶毒炮灰对照组。颜笙不明,她只想活着,何错之有? ……重生归来。颜笙避开剧情转折点,虐恶人,保亲友。文能演戏装绿茶,武能一刀灭渣渣。 读者懵了,说好的柔弱恶毒炮灰,怎么拿上大刀了?还有,反派你怎么回事? 崩人设了喂!……某日宴会。颜笙众目睽睽之下,一脚将人踹进池水中。 转头就窝在男人怀里恶人先告状。传闻男人最为公正,又不喜他这平民出身挟恩图报的妻子。 却见他正起神色, “我家夫人如此柔弱,怎能踹动八尺大汉呢?你们应是看错了。”众人:……传言误我!

五岁小萌宝:穿到古代当姑奶奶

穿越到古代的第二天就带着一个村的人逃亡,五岁的白桃表示压力很大。 什么? 花花草草,飞虫走兽都能卖钱?你这样搞,我就一点也不困了。 于是逃亡路上,时不时能见村民们给白桃找来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东西。 白桃小脸上的婴儿肥都要笑没了:”好好好,你们都是好孩子,记一功,必须要记一功大的。“ 不仅如此,白桃还把末世那一套强则为尊,打不过就跑的做法带来。 桃花村的人一开始战战兢兢、诚惶诚恐,到后面越来越大胆,都离不开白桃这个五岁的姑奶奶的纵容。 怕什么,姑奶奶说啦,只要不死,其他都是弟弟。

昭娇

她原是名动京都的和昭郡主。及笄那天,视她为掌上明珠的爹成了谋逆犯。 一夕之间天翻地覆,她娘‘大义’灭亲,杀了她爹,烧死了她。死后重生她成了徐府的庶女。 要她嫁给一个老头?想多了!宅斗?她奉陪,左右不耽误她替阿爹报仇雪恨! 她是踏着血雨腥风从地狱里来的讨债人,那些欠她的、欠她爹的,都给她等着! !为此!便是覆了这天下也在所不惜!没成想,复仇路上,却生出了个意外,让她这朵来自地狱的彼岸花在骄阳下悄然绽放。 殷夙默从没见过像徐昭娇这样狡诈多变又聪明过人的女人。一次次的拉扯中。 他心甘情愿沦为她棋盘上的子,做她手里的刀。给她倾尽所有的娇宠,只为她展颜一笑。

榷香令

徽州府巨贾商家无男丁,家族想过嗣,府内表侄想吃绝户,府外对手想分杯羹。 商名姝:你们想吃屁。 商家三朵金花,长女商文姝自小拨得一手好算盘,无人的账目能在她眼皮底下私吞一文钱,一心招赘顶立门户,不让偌大家业旁落于人。 次女商梓姝十岁就能将传世茶经倒背如流,一手泡茶技艺,引得整个徽州府文人墨客交手称赞,自认掌握家族生意精髓,继承家业,舍她其谁? 幼女商名姝循规蹈矩,琴棋书画,厨艺女红样样精,是父亲心里最引以为傲的女儿,是姐姐眼里最乖巧的妹妹,实则她既要也要还要! 父亲是她结交达官显贵的人脉,长姐是她激励出来的掌柜,二姐是她吹捧出来的顾问! 唔,她还缺个跑腿。 某人极力自荐:“我我我,三姑娘,我腿长,能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