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6章 止战

    已有几名虎胆军冲了过来，一把扣住了小宝的胳膊，刚要把他拿下，莫战却举手一挥！


    “你们退下！”莫战摆摆手让卫兵松手，往前走了两步，眼睛看着玄宝说：“玄尊大人，虎胆军怎么打我心中有数！你说我公报私仇也好，说我草菅人命也罢，仗已经打到这个地步，想让我退兵，那是不可能的！我也不需要借助你们玄军的力量，这是我虎胆军自己的战斗，既然我们已经开战了，就会一直打下去，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周围的将士紧攥着拳头，跟着莫战齐声大喝，声震九霄！


    莫战看着小宝说：“你走吧！如果元帅日后有什么怪罪，莫战必定负荆请罪于玄尊大人面前，只是现在，大人并不是我军中人，无权左右我虎胆军战事！送客！”


    “慢着！”小宝脸色一寒，从怀中掏出心型兵符，举在手中对莫战说：“如果用这个东西劝你呢？”


    莫战抬头一看，脸色大变，脱口大叫：“虎胆兵符？怎会在你手中？难道元帅已经把虎胆军…”


    那名校将瞪着眼睛看着小宝手中的兵符大叫：“肯定是假的！或者是他偷来的！元帅怎么可能把兵符交给一个外人！这个小子想图谋我虎胆军，大将军，我们要杀…”


    “住口！”莫战当然明白玄宝的手段，也明白元帅的心思！这兵符很明显是真的，而且是元帅亲手交给玄宝的，因为这件事情元帅曾经跟他们三人商量过，这也促使了梁东的反叛，他是不想投靠玄军的！


    这兵符看来已经给玄宝很久了，因为玄宝曾经告诉过他们，元帅已经被他送去了冥湖，跟女儿相聚，治疗他的心病！


    可是玄宝一直没有拿出来，这就是表明他并不是觊觎虎胆军的元帅之位，否则在虎胆军蛊毒未解的时候，他可以顺利接掌虎胆军，带领一帮只知道打仗的活死人，要比带领一帮头脑清醒的虎胆军要容易的多！


    这样看来，玄宝是真心为了虎胆军好，并不是来说风凉话，看热闹的！其实莫战早就知道这一战自己指挥失误，只是抹不下脸来，也无法给全军一个交代，这样的失败，虎胆军还是第一次遇到！


    “参见元帅！”莫战把头一低，跪在了地上！小宝一愣，自己怎么就成了元帅了？刚想扶起他来，旁边所有人，包括刚才还想砍了他的那名校将，也都跪在了地上，低着头对小宝说：“参见元帅！”


    小宝赶紧将莫战扶起来，苦笑着说：“我想你们是误会了！我并不是你们的元帅，当初王爷把兵符交给我，也只是托我代管，并非是转让帅位！”


    莫战并没有起身，语气中充满了坚决，对小宝说：“谁拿着兵符，谁就是虎胆军的元帅！老元帅把兵符交给你，就是希望你能统领虎胆军！原来老元帅对玄军早已有了归顺之意，我等莫敢不从！”


    这就是虎胆军的纪律，不管对方是什么人，只要手持兵符，就等于掌握了整支军队，不管那些士兵们听不听从，这些将领可不敢不从，因为这是他们加入虎胆军后首先要服从的一项纪律！


    这一项纪律，也是戍京王为了解除寅皇的戒心而设立的，当初还是寅皇亲自下诏确立，没想到成了虚设，寅皇还是不放心他！可寅皇把兵符当成了虚设，虎胆军将士却奉为铁令，所以才会对小宝如此跪拜！


    小宝本想拒绝，不过想了想，还是把兵符一收，对众人说：“你们起来吧！既然承认我是大元帅，那就执行军令，停止进攻，休养一晚，明日再战！”


    莫战还有些犹豫，小宝冷哼一声，看着他说：“怎么？莫将军还有疑问？抑或是，这虎胆兵符早已失效？”


    “末将不敢！”莫战吓的赶紧将上身俯下去，磕了一个头之后直起身，对身后一人下令：“王威！即刻吩咐下去，吹号收兵！”


    那名校将应了一声，起身急匆匆的跑开了。不一会沉闷的号声此起彼伏的传来，虎胆大军开始撤退了！


    将营已经布置好，莫战赶紧请小宝入帐。正好也有事给这些虎胆军将领商量，小宝也不客气，大步走入营帐。


    很快，一名全身是血的将军跑进了大帐，脸上早已经被烟灰和鲜血涂抹的看不出原来模样，只是一双血红的眼睛依然明亮，瞪着站在小宝身边的莫战怒喝：“为什么要退兵？我们死了那么多人，不杀进城里去，怎么对得起那些兄弟！只要再坚持一会，城门就破了，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退兵？！”


    莫战脸色铁青，攥紧了拳头强忍心中的火气，指了指旁边的小宝说：“老元帅已经将虎胆兵符交给了玄尊大人，现在他就是我们虎胆军的新元帅！元帅下令我等退兵，卜鹰，你敢抗令？”


    卜鹰一愣，这才发现站在莫战身边的是玄宝，震惊之余，却还是无可奈何的跪了下去，嘴里叫着：“参见元帅！末将想不明白，为何要下令退兵？请元帅明示！”


    小宝欣赏虎胆军这种铁的纪律，正是因为有这样的纪律，才让他们悍不畏死，勇往直前！


    至少是现在，他们的心中对玄宝并不服膺，可是因为虎胆兵符，却不得不听从玄宝的命令！


    戍京王是睿智的，他想出了兵符这个分担兵权的办法，只不过却没有想到，即便有兵符，虎胆军在他的带领下，才能真正成为虎胆之军，战斗力达到了鼎盛，否则就算屈威于兵符，这些将领的内心也不会服帖，需要一个很长时间的磨合和整治！


    小宝看着面前的这些人，他们都是虎胆军的将领，他们的脸上都是一副愤愤不平的神色，因为虎胆军作战，要么就不打，要么就打到赢，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吃了大亏又狼狈而逃的时刻！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小宝看着众人说：“各位将军，谁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军人的作用是什么？”


    众人全都一愣，继而面面相觑，不明白玄宝现在怎么会问他们这个问题？不过此人现在手持兵符，那就是虎胆军的大元帅，元帅问话，谁敢不答！


    卜鹰在小宝的示意下站起身，用手抹了一把脸，看着小宝说：“军人的作用就是保家卫国！”


    旁边王威也大声说：“军人的作用就是冲锋陷阵、征战沙场！”又小声嘟囔了一句：“临阵脱逃的都是懦夫！”


    “你们错了！”小宝摇摇头，看着这些将军说：“军人真正的作用是止战！保家卫国，保的是百姓，冲锋陷阵，目的是安宁！军人就是要用自己的双手，自己的热血，让战争平息，让国家安定！”


    众人张了张嘴巴，谁也说不出话来。这跟他们之前所接受的思想的确有些不一样，老元帅没跟他们讲过这些，只是一再的训导他们，既然是军人，就不要怕流血牺牲！


    可是现在想想，这个玄宝说的，似乎也没有错。流血牺牲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能把敌人打败、打跑，让他们再也不敢前来侵犯，让百姓，让家人，过上无忧无虑的好日子吗？


    小宝看着大家都沉默了，微微一笑，对众人说：“悍不畏死是军人的优秀品质，但是要用在正确的地方，才能发挥最大的功效。打仗的最终目的不是看谁最狠，最不要命，而是获得胜利！不需要拿命去拼的时候就不要轻贱性命，那样的死，毫无意义！”


    一句话说的众人都低下了头，就连莫战也面红耳赤。这一仗他先带头冲锋，要不是被部下死命拉回来，他很可能就死在城根底下了！想想自己没死在胡骁人手下，却死在了自己人的城墙根下，那就算变成了鬼，也是一个冤屈鬼！


    “可是…就算我们撤下来，清州城总是要攻破的，我们不打，你们玄军也要打，不是一样会死人嘛？”卜鹰还是有些不服气，毕竟这么大的亏也是虎胆军第一次吃，这口气不是说咽就能咽下去的！


    小宝点点头说：“只是今晚撤兵，并没有说过以后不战！现在大军人困马乏，敌人占据城墙之力，以逸待劳，我军疲于攻城，早已体力不支，那不如就此休战，养精蓄锐后再想办法攻城！”


    王威在一旁着急的说：“我们若要休息，那敌人岂不是也可以喘气了吗？到明日又是如此布置，我军岂不是要面对同样的手段，那今日牺牲的兄弟，可就白白牺牲了！”


    众将一听，想起那些倒在城墙根下的兄弟，俱都是眼圈发红，黯然无语！小宝知道这个校将王威是个心直口快之人，并不是凶狠奸妄的小人，所以也不怪他刚才的鲁莽，摇头看着他说：“将军莫忘了，敌人在准备，我们也可以准备！”


    众将都抬起头来，有些疑惑的看着小宝。对于攻城战，他们可是门外汉，不过小宝的经验虽然不多，却也比他们丰富，微笑着对众人说：“我们可以趁这个机会制作攻城设备！别看我，我可不会！但是玄军之中有人会做，等我回去让他们设计图纸，做好登云梯和攻城车，再来攻城，凭我们虎胆军之威，拿下清州岂不是轻而易举？”


    众人的脸上都浮现出惊喜的神色，卜鹰悄悄用手拉了一下莫战，低声对他说了几句，莫战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后来还是鼓起勇气，拱手对小宝说：“末将请求元帅带我等去玄营，拜师学艺！”


    本来小宝就有这个打算，想让莫战跟着自己去玄营一起商量攻城大计，却又怕他们误会，现在由莫战自己提出来，心中大喜，当即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