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何去何从

    当我们站在生活的十字路口时，需要决定往左还是往右，你在作出某项决定的时候必须要放弃另一种选择。


    每天，看着这个浮躁的城市车水马龙，无数的人在垂死挣扎中昏沉度日。像是闯关的游戏，这个城市将不同的人划分成了不同的等级，每个等级有各自的规则，当你无法适应规则的时候，就注定被淘汰。


    李昂看着妮可惊慌的表情与地上的酒杯碎片，脸上渐渐泛起笑容，随后一发不可收拾，像是赢得了恶作剧的最终胜利，他倒在沙发上大笑起来。


    妮可先是疑惑，继而发现他之前所言是玩笑，一时间愤怒到不能自已。她走到门庭前，拉开房门，怒气冲冲说到：“你现在就走，以后也不要再见面了。”


    李昂本来想逗妮可开心，却忽略了她的感受，没想到她如此气愤。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走到门前，将妮可拉回了沙发上。妮可抱着肩膀，余怒未消，一副拒绝沟通的样子。“对不起，我不该在你难过的时候乱开玩笑，其实…其实我只是想让你高兴一点。”李昂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小声说到。


    “玩笑？你明明知道我现在有多为难，还要这样来对待我？是不是一直以来，我在你眼里都是个笑话？！”妮可眼带泪光，由于过分激动，表情看起来有些凄楚。李昂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慢慢向妮可靠近，握住了她的双手，手指冰冷的触感让他莫名心疼。


    “听着，妮可。我从没有嘲笑你的意思，更没有把你当成笑话。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又何必担心你出事这么远来看你呢？不管到什么时候，你都是我心目中唯一的女神，我为我今天的言语向你道歉，如果你希望我给予你帮助，可不可以冷静一下，听听我的计划？”


    妮可抽回了双手，悠悠地舒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李昂继续说到：“目前，你的情况自己单打独斗不太现实。如果你愿意，可以来我们的公司，最近刚好有风投进驻，出资方希望重新调整，推出类似于分类信息的线上平台。你也知道，我们就是做招聘的公司，线下资源多，线上运营没有什么经验，你恰好比较专业，只不过转换一下方式，不再是社交平台的模式，你看如何？”


    妮可低着头，双手环绕着抱枕，半晌没有出声。这样的气氛让李昂感到有些尴尬，他顿了顿，清了清嗓说到：“妮可，作为多年的老朋友，我真心劝你放弃这个项目。我知道，这是你一直以来的梦想，但是我们不能逃避现实，现实的最大问题是没有盈利，你就只能坐吃山空。如果你对于我的话有所抵触，你也可以问问罗志的意见。不管怎样，我都会尽最大努力帮你。”


    妮可抬起头，轻轻地说了一声谢谢。李昂走后，妮可陷入了漫长的纠结之中，作为一个成熟的职场人，她当然知道继续这样维持下去毫无意义，可是她又无法摒弃自己最初的梦想，思来想去，依然没有两全齐美的解决办法。妮可烦躁地在客厅不停踱步，眼下，她只能等罗志回来，听听他的意思……


    面对选择的，除了妮可，还有蓝天。连续几个月业绩垫底，主管已经对他忍无可忍，本来预约好的大单，却由于蓝天的办事能力不足，导致流失。这天，主管将他叫到办公室，蓝天已经做好被数落一通的打算，对于领导苛刻的言语，他早已见怪不怪。与其裸辞，不如骑驴找马先混混日子，拿着底薪再说。


    出乎意料的，主管一改往日狰狞的面孔，他笑意盈盈地让蓝天坐下，给他倒了一杯茶，关心地问到：“蓝天，跟女朋友进展顺利吗？打算什么时候结婚？”这样和蔼可亲的态度让蓝天受宠若惊，他愣了愣，回答到：“哦……我们还好，结婚的事还没有考虑，毕竟我现在能力有限……”


    主管点了点头，微笑说着：“理解，年轻人，压力大。尤其是在北京，别的不说，就说这房子，多少人奋斗一辈子都买不起。所以啊，人有的时候得现实一点，你看之前离职的小李，人家带着媳妇回老家了，现在自己做点生意，房子车子都有了，这不也是个很好的选择嘛。”


    蓝天看着主管笑容可掬的脸，内心深处隐隐有些不安。他明白主管的弦外之音，慌忙说到：“我知道我的业绩一直不好，但请您相信我，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好好表现。”


    主管摆了摆手，点燃一根烟，悠悠地说到：“你别误会，这么久以来，也没有好好跟你聊过天。今天没有上下级之分，就是朋友之间的关系，你来公司时间也不短了，表现也足够努力。但是，我真的觉得你不适合这个行业，所以从过来人的角度劝劝你，看看你有没有更好的选择。”


    蓝天低着头，紧握的手心里渐渐渗出了汗珠。他清楚地明白，这次约谈就是“驱逐令”，他在没有备选方案的时候坚决不能妥协，可继续耗在公司似乎也没有太大意义。思来想去，他抬起头，微笑着说到：“谢谢您的建议，我会好好考虑一下，同时也希望您能给我一点时间。”说完，蓝天起身向主管深深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回到家，云朵正在厨房做饭，看着她忙碌的身影与简陋的出租屋，蓝天不禁悲从中来。夜深，蓝天抱着云朵轻轻地问到：“媳妇，你喜欢北京吗？”云朵仰起头看了看他，笑笑地说到：“当然喜欢了，总觉得在北京就能实现自己所有的梦想。”蓝天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头发，说到：“那如果有一天，我们选择回老家，会不会更加幸福？”


    云朵警觉地问到：“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个话题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蓝天吻了一下她的脸颊，将她重新拥入怀里，淡淡地说到：“没什么，不早了，闭上眼，赶紧睡吧。”听着云朵均匀的呼吸，蓝天心绪难安，他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更不知该如何给予云朵稳定和幸福。


    夜幕深沉的北京，似一张大网，困住了所有人的梦想与拼搏，或许谁也不知道，逃出魔网的摆脱，究竟是生存还是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