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八章：盛名之下（中）

    传说古代有人向圣人学道，结果学了一辈子，除了对圣人的无比钦佩外，什么也没有学会，白白蹉跎了一生，浪费了一生的光阴。


    是此类人的毅力不够么？还是圣人的学问太过难以理解？恐怕都不是。


    圣人的门槛难入呀！


    林德没想到事情竟然如此难办，学习最强功法，需要等上一百三十三万年，如果把半神强者的寿元换算成普通人的寿命，差不多就是一百三十三岁。


    这就好比有绝世高手对你说，想学绝世武功么？好，可以传授给你，在门外等上一百三十三年吧。


    活过一百三十三万年，对半神强者，难度实在太大，即使辛苦熬到了，那也是垂垂老矣，一生彻底玩完，哪怕之后成功晋升神级，寿元无尽，也失去了峥嵘之心，成就平淡。


    林德望着死亡之手甘娜，心道这件事该如何对她说呢？一百三十三万年，肯定不能等下去，这就是一个巨大的坑呀，一个歹毒的陷阱，不过在第三只手的秘密不泄露的情况下，如何说服死亡之手甘娜？这让林德有些头疼。


    林德找到了弗洛德伊。


    “咱们在这里已经等了三十多年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你有没有听说过有人成功的登堂入室，成为通天霸主的弟子？”


    “当然有了。”弗洛德伊咽了口唾液，这三十多年来，在雪山之上，弗洛德伊交友甚广，也打听到不少消息：“据说这通天霸主性情古怪，他招收弟子，第一个途径是排队，排到了他自然会教，第二个是机缘，此人不看弟子出身，谁的人情也不卖，只看缘分，缘分到了，他就直接将那弟子招进去，这些人在此排队，更多的是为了搏这个缘分。”


    “也就是说，无论排在什么位置，只要被通天霸主看上了，都可能成为他的弟子？”


    弗洛德伊点了点头：“是的，而且我还听说，就像是你我这等陪伴而来的，也有成为弟子的机会，只是几率实在是太低了。嘿嘿，我弗洛德伊精彩绝艳，乃是旷世的天才，说不定哪天就被通天霸主看上了。”


    说完之后，弗洛德伊自己也有些脸红，雪山之上，荒神古路上各个时代的天才云集，他这点斤两，实在是不够格，差得太远了。


    “那么，这些排队的，知不知道需要等上多少年？”林德问道。


    “等上多少年？”弗洛德伊奇怪道：“这要看通天霸主的心意吧，为了学习到最强功法，这里的人都宁愿等上几十万年，我说咱们还是放弃了，几十万年我可受不了。”


    “如果等上一百万年，才有可能轮到自己，他们愿意么？”林德问道。


    “一百万年？那不寿元耗尽而死了么？即使是绝顶天才也难活这么久，除了修炼一些秘法。不可能吧，若是知道需要等上一百万年，这些人早就放弃了。”弗洛德伊不相信。


    诚然，人都韧性很重要，但是耐力却是有限度的，如果等到死才有机会，除了傻子呆子外，大概都会放弃吧。


    通天霸主这个家伙玩的很绝，他给了大家希望，但这个希望到底有多久，恐怕要看他自己的心意，这次需要等一百三十三万年，可能下次就是十三万年。


    “能不能帮我个忙。”林德对弗洛德伊道：“你看，甘娜可以等，但是咱两个不能白白等下去，至少得知道还需要等多久。你去收集下，之前被通天霸主收为弟子的，他们的出身，资质，种族，以及晋升神级的发展等等，信息越全面越好。”


    弗洛德伊也不愿意白白等下去，听了林德这么说，有了放弃之意，顿时心花怒放：“就交给我吧，保证完成任务，说句实话，我有些不看好甘娜，还是尽早放弃为好。”


    弗洛德伊这家伙还算是有些本事，没有几天，就将信息弄回来了，虽然远远不够全面，但已经尽到了努力，名单囊括了很多曾经拜师学艺的学子。


    “近三千万年，一共有两百三十八名学子成为了通天霸主的弟子。”弗洛德伊将名单交到林德的手上：“这里有七十九人的信息，只能收集到这么多了，这里排队的天才们知道得也毕竟有限。”


    “七十九个，很不错了，做的很好。”林德接过名单，表示很满意。


    三千万年，才收了三百三十八名弟子，关键是学苗都是来自荒神古路各个时代的绝顶天才，亿万年难得一遇的超级天才人物，林德没有想到，拜师的难度如此之大。


    当然，这不足以成为劝服甘娜的理由，类似甘娜这等天才，自然骄傲得很，她不会向任何人低头。


    详细了看过名单之后，关于通天霸主之事，林德脑中形成了大概。


    第一，这个家伙是个变态，他真的让许多求学者等到死也没有结果。


    第二，这个家伙做事随心所欲，让人捉摸不透，性情随时都在变，他经常定规矩，


    然后自己不遵守。有的时候，几百万年也不收一个弟子，有的时候，几万年间连续招收弟子。


    不过，林德还是发现了一些规律。


    那就是通天霸主招收的弟子，多数出身贫寒，或者说身后势力不大，即使死了，失踪了，也不会有人理会这类的。


    而其中有不少学成后晋升神级，多数都是惊鸿一现，做几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报上自己的名字，自己是通天霸主的弟子，然后就没有了消息，不知躲在什么地方修炼。


    林德清楚，他的猜测完全出于主管的判断和偏见，带有对通天霸主不满的情绪，从收集来的信息中做出的片面推断，林德也说不清自己总结的规律是不是正确。


    但是眼下的情况是，拜师成功是极小概率事件，甚至比林德自己学来的三千神


    则晋升秘法还不靠谱，更别说拜师成功后，可能还会有种种考验。


    林德的问题是秘法本身不靠谱，而甘娜则是遇到了一位不靠谱的老师，说是骗子也不为过，经管他的名声显赫，但那些虚名都是可以炒作的。


    比起实力来，名声是很不靠谱的。


    该怎么办才好呢？在这里等下去是下策，必须要有所改变，难道要放弃甘娜，与弗洛德伊两人离开这里？这算是眼下最理智的选择。


    放弃甘娜是最后的手段，林德决定试着努力一下。


    林德与弗洛德伊暗中商议对策。


    “如果让这里的人知道，需要等上一百三十三万年，才有可能轮到自己，你说会怎么样？”林德在征求弗洛德伊的看法。


    “排队一百三十三万年？真的假的，哪来的消息？”弗洛德伊摇了摇头：“如果真是这样，这里将一个人都没有，谁也不傻。问题是你这个说法没有证据呀，他们不会相信的。”


    “没有证据，我们就制造证据好了。”林德神秘兮兮道。


    “怎么弄？”弗洛德伊听出了弦外之音，阴谋诡计之类的，一向是他最喜欢的。


    “很简单。”林德说出了自己的计划：“通天霸主为什么能让这么多天才在此甘心排队，就是因为他的名声，在荒神古路上几乎无人不知，而且驱逐了不可一世的上师，我们就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也弄出一个让人信服的人物来，这样大家就都相信了。”


    “这个能让人信服的人物是谁？”弗洛德伊挠着头问道。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你。”


    “我？”弗洛德伊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怎么能让人信服？”


    “使用你的先天神算，放心，有我的帮助，你一定成为这座雪山最伟大的神棍。”


    成为最伟大的占卜家，通晓古代未来的神棍，一向是弗洛德伊的追求。


    可惜他的先天神算本事，在神级强者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更何况在这座雪上之上，也有不少精通先天神算类的天才，弗洛德伊的本事比人家差得远了。


    不过林德有另外的办法。


    占卜这个东西很奇怪，人们往往相信自己能够确认之事。


    比如说，某位大师真有本事，算出某人的前程，为他指点迷津，道出将要遇到的灾祸，对方可能会半信半疑，直到事情发生后才恍然大悟，悔不当初。


    不过如果上来就说一句：“你昨天上午摔了个跟头，你今天早上吃的是韭菜馅饺子。”如果说得正确的话，对方一定会“咦”的一声：“神了，你怎么知道的？”，这时候再编一些关于未来的假话，对方也就信了。


    林德有第三只手的帮忙，侦查到不少这些排队者不为人知之事，然后进行了刻意的安排。


    “你昨天上午弄坏了一件半神器，我有办法修补，只要你出得起价钱。”


    “不行的，背后说人坏话可不是好行为，虽然是自言自语，我劝你还是改改吧。”


    “你要放弃了么？已经备好了行礼？我是来送别的。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呵呵，本人擅长先天神算，一点小伎俩而已，不值得一提。”


    在林德的暗中帮助下，不出三年，弗洛德伊的先天神算本事，已经传遍了整个雪山。大家都知道这个家伙貌不惊人，资质有限，而且总是神经兮兮的，心理有点变态。但一出口必定石破天惊，似乎什么事都瞒不过他。


    于是，有不少人来求教，问弗洛德伊要等多久才能轮到自己。


    每到这个时候，弗洛德伊就显得越发神秘，做出一副悲天呛人，并且带着浓浓的怜悯之意，以同情的语气道：“天机不可泄露，时候未到，缘分也未到，到了我自然会说。”


    这样一来，弗洛德伊的名声更大了，人人都猜测，弗洛德伊先天神算无以伦比，神鬼莫测，能够揣摩到通天霸主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