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黄泉之下

    “闭嘴！”虢石父怒目圆睁地瞪着王盈，火冒三丈地说道，“你个荡妇，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话！”


    王盈倒在一旁，一只手撑着身子，另一只手捂住被虢石父打的那边脸，低声抽泣，不说一句。


    虢石父偏过头看向王曾，王曾还犹豫不决虢石父说道：“怎么，不愿意喝？”


    虢石父右手隔空一抓，一股霸气阴寒的内力直冲王曾，内力抓住王曾的脖颈，将王曾的嘴硬生生扳开，之后虢石父便将那“蜀青千丝”给王曾灌了进去。


    “哼，味道不错吧。”虢石父端起茶壶再倒了一杯，自己直接一饮而尽，完全没有品茶的意愿。


    王曾没有说话，依旧一动不动地盯着虢石父。


    “我本来说等战争完了之后才来算总账的。”虢石父将手上的茶杯放下，“可是我得知你们将虢窈窈放走的那一刻，我才知道你们也已经背叛了我。”


    “我们……没有。”王盈大喘着气说道，可能是由于哭泣导致有点跟不上气，“女儿她是被别人劫走的，我们都是才知道，王曾本还要去制止，不过没有成功。”


    “没有成功？”虢石父冷哼道，“真是胡编乱造！”


    王曾没有接着虢石父的话反驳，对于虢石父来说，现在的局面与他们脱不了干系，虢石父不笨，自然能够猜测到王府与枫焱族之间的不对劲，只是虢窈窈被救出之后，虢石父更加的确信了自己的想法，是以不顾战争，现在找上门来。


    “虢石父……”王曾冷笑了几声，身体随着笑容抖动着，“是的，虢窈窈是我放走的。”


    “哦？承认了？”虢石父嘴角上扬，“不再装下去了？我的小舅子！”


    虢石父脸色平静地站起来，思忖片刻，转而换了种嘲讽的语调说道：“不对，应该叫你王盈的情人。”


    “呵，我是喜欢王盈。”王曾小声说道，双腿竟然站了起来，“可是王盈也喜欢我！我们俩从小就喜欢，互相喜欢！结果你闯进来了，从我身边抢走了王盈，你不知道那一刻我有多难过吗？心爱的人被夺走，和另一个她所不喜欢的人生活生子，每次看见她，我的心里都是亏欠！”


    虢石父转头看向王曾的腿，自己将王曾腿给打断的，自己记得，所以不可能存在没有打断腿的可能。只是这一看，虢石父心里还是有点吃惊和佩服。王曾的腿确实断了，可是王曾用《气华》将自己的双腿包裹住，使自己站了起来。


    “没想到你竟然这样站起来了。”虢石父说道，双眼毫无情绪波澜地看着王曾。


    王曾没有管虢石父的话语，盯着他，嘴里却对王盈说道：“盈儿，我以前也没有这么叫过你。我们这辈子没有在一起不要紧，来世我们做夫妻。我无用，不能保护你……。”


    王曾的声音逐渐消失，头低了下来，黑暗之中王盈看不清王曾的脸，却看见了脸上顺着滑下来反着光的晶莹的泪珠。


    “我不能保护你啊！”王曾突然失声吼了出来，抬起头看向了虢石父，脸上全是泪痕！一蹬脚，王曾调用内力，忍着剧痛，一个箭步冲向了虢石父。


    须臾之间，王曾跑到了虢石父的面前，气刃划出，虢石父直接隐身，躲过了王曾的攻击。


    王曾停下，左右观望却没有发现虢石父的踪迹，此时虢石父声音响起：“本来想多留一留，既然你真心求死，那么我就成全你好了。”


    王曾双眼一凛，周身气旋环绕，同时内力一冲出，形成了“气屏障”。


    周围的人都岿然不动，无一向前，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场打斗。


    而王盈愣在原地，这种对决，她只有看的份，没有参与的可能。王盈深知王曾不会是虢石父的对手，看向王曾的眼中已经透露出绝望。


    “气屏障？”虢石父的声音再次响起，“气屏障防御力不错，可是对我根本没用！”


    王曾大吼一声，将“气屏障”瞬间扩大，把自己和王盈罩在里面，双眼警惕着周围，十分谨小慎微。


    “别看了，你打不到我的。”虢石父的声音忽然从王曾身后传出。王盈的尖叫声已经传了过来，王曾一惊，可惜晚了许多。


    自己的身体被虢石父的手给贯穿了，这时剧烈的疼痛才从伤口处充满了王曾的整个身体。虢石父将手猛然抽出，不屑地看了看王曾一眼，那只手成掌一抓，向右一转，除了侵入衣服里的血迹，其余的直接被虢石父的内力瞬间冲出，悬停在虢石父那只手臂的周围，依次纷纷落下。


    “芸辩！”王盈的声音在虢石父刺穿王曾的后几秒传了过来，语气中，双眼里爆发出绝望。


    周围的气流消散开，对决结束，虢石父完胜。周围的所有人都没有一丝的面部变化，没有一个人觉得惊讶，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意料之中的。


    王盈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全然不顾自己的形象，径直地冲向王曾，却被虢石斧看见。他右手一掌击出，雄厚的内劲猛然冲向王盈，一掌将她击飞出正厅。


    王盈想要再次站起来时，身上却剧痛难忍，只有远远的望着王曾，绝望的说了一句：“芸辩！”


    王曾似乎听到了王盈的叫喊，像是有了精神，开始向王盈的方向爬去。王盈也一点一点地挪动着，尽自己的全力，完成这最后的一段距离。


    “真是感人。”虢石父讥讽地说道，“需要我帮忙吗？”


    虢石父闪到王曾的后面，一脚踹出，硬生生将王曾踹飞。王曾被一个三百六十度旋转，直接在空中转了一个圈，重重地落在了地上。伤口处的疼痛加上受到虢石父一击的疼痛合二为一，让王曾不住呻吟了一声。


    “芸辩！”王盈大叫一声，眼泪禁不住狂流着。


    王曾咳嗽了几声，在地上翻身，又将脸对着王盈，一点一点用手撑着慢慢地爬行过去，伤口血流不止，将王曾的衣服浸湿，在主厅的地板上慢慢划出一道由鲜血组成的线路。


    最后一点，最后一点。王盈将手伸出，只差一尺就能够触摸到王曾的手了。可是王曾放弃了，他猛地趴在地上，大喘着气，嘴角露出一抹微笑，真诚的不掺杂虚情假意的微笑，说了一句：“盈儿。”


    没有了动静。


    王曾死了。王盈的精神几近崩溃，她竭尽全力把自己拖到了王曾的尸体面前，双眼早已被泪水填满，让王盈看不清王曾的脸。王盈擦了擦，看着躺在面前没有生气的王曾，骤然狠狠地抱住尸体，紧紧不松开，不停抽泣。最后终于忍不住，撕心裂肺的大声叫了出来。


    绝望，悲痛，无能在王盈心中产生。她多希望自己能够就这样抱住王曾，一直抱住，紧紧不分离，永远在一起。可惜王曾死了，现在的只是一具尸体，没有感情，没有语言，没有动作，仅剩的温度也要消失殆尽。


    虢石父面不改色地看完了这场生离死别，长叹了一口气，眼睛竟然有些闪烁。收了收，虢石父冷然说道：“既然你想，那么我送你一程！让你和你这无能的哥哥在九泉下团聚。”


    话音一落，虢石父一挥手，内力沉沉地打在王盈的背上，“咔嚓”一声，王盈的脊椎被虢石父一掌击断。


    王盈望着王曾的脸，口中吐出一股鲜血，究是没了力气，抱住王曾斜着倒了下去。


    两个人团聚了，在黄泉之下，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