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刘表妥协

    襄阳，蔡瑁匆匆来到刘表的官房，躬身行一礼，“主公找我有急事？”


    短短两月时间内，刘表连遭重击，先是丢了长沙郡，很快，刘备又借口北伐吞了他的两万军队和整个南阳郡。


    所以才两个月的时间，刘表一下子变得肉眼可见的苍老了，须发皆白，老态龙钟，走路也需要侍女搀扶。


    但细一想也很正常，毕竟刘表已经七十岁，人生七十古来稀，他离大限之日不久了。


    刘表冷冷看一眼蔡瑁，阴沉着脸问道：“江陵的事情军师不知道吗？”


    “卑职知道！”


    “这难道不是急事？”


    蔡瑁不敢吭声了，刘表掩饰不住内心的恼火，用拳头敲着案几道：“几百大船被烧毁，连带整个军营也被烧了，区区一个取暖引发失火就能解释？”


    “回禀主公，这件事张允确实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不是责任问题，是真相！真相！”


    刘表满脸怒容，“谁都可以糊弄我，隐瞒真相，到最后家亡国破的是我，所有的后果都是我来承担，但我却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都被你们这帮混蛋隐瞒了。”


    “主公言重了！”


    蔡瑁擦一把额头上的汗，“卑职这就派人去调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表冷冷道：“你亲自去调查，传我的命令，暂停张允水军都督之责，等调查结束后再发落！”


    “卑职遵令！”


    蔡瑁见刘表动了真怒，也不敢多说什么，连忙行一礼走了。


    蔡瑁走了，这时，刚刚走进来的蒯越躬身道：“请主公息怒！”


    刘表强忍心中的怒火，点点头道：“我不生气，有什么事你尽管说。”


    “江东那边答复了。”


    “他们怎么说？”


    蒯越迟疑一下道：“他们说结盟可以，但我们必须把黄祖交给他们，这是双方结盟的基础。”


    “荒唐！”


    刘表恼火地哼了一声，“如此没有诚意，这个盟不结也罢了。”


    刘表原本是希望能和江东共同对付日益强大的甘宁，没想到江东还忘不了旧帐，那这个结盟就没有意义了。


    “此事以后不要再提起！”


    “卑职明白了，另外，刘备那边有答复了。”


    刘表连忙问道：“他答应军队和南阳郡是借的吗？”


    蒯越躬身道：“他答应了，愿意和我们签署借兵和借南阳郡协议，为期五年。”


    刘备这个态度勉强让刘表得了一点面子，只要刘备承认借了两万军队和南阳郡，那么军队和地盘依旧属于他刘表。


    这就让刘表心中舒服了很多，之前对刘备和文聘的怒火也慢慢消散了。


    刘表脸色缓和了一些，缓缓道：“他是我们北部的屏障，签署协议后，他还是我的兄弟，我欢迎他来襄阳做客。”


    “卑职明白了!”


    蒯越行一礼，退了下去。


    虽然对刘备的怒气消退，但刘表却对以蔡家为首的荆州世家极为不满，他年事已高，发现自己已经渐渐控制不住局势了。


    刘表心烦意乱地站在窗前，最近他的心情很不好，导火索还是出在蔡家身上，刘馨回来向他汇报了黄忠之事，刘表才意识到自己中了反间之计，白白失去了一员大将。


    他又派人去调查蔡瑁派去豫章郡的情报探子，才知道情报探子只去了柴桑，根本没有去南昌县，那他怎么可能看见黄忠的亲兵出现在甘宁府，说明这是蔡瑁编出来的谎言，陷害黄忠。


    其次，儿子刘琮告诉他，他是被甘宁手下大将活捉的，蔡琰没有把自己儿子藏起来，而是把他放在主帅船上，把敌军大将引来了，这就让刘表对蔡琰很不满，如果儿子刘琮不被抓，就不会出现人质交换临湘县的事情，黄忠死守临湘县，豫章军根本就攻不下来，长沙郡也不会这么快丢失。


    这一切都是蔡家做的好事，刘表心中愤恨，但又没有办法，蔡家和其他几大世家都有联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蔡瑁还控制了军权，让刘表无计可施。


    一场长沙郡之战让刘表看清楚了很多事情，他要立长子为嗣，但这些人偏偏要立次子为嗣，他又怎么办？刘表深深感到自己的孤独，这些世家都穿一条裤子，凭自己一人很难和他们对抗。


    也正是这个缘故，尽管刘备强借了他的南阳郡和两万军队，刘表最终决定把刘备留下来，也尽管刘备也同样有野心，但刘备能帮助他对抗世家，在对抗荆州世家这条战线上，刘备是他唯一的盟友。


    刘表长长叹口气，自己老了，必须尽快把立嗣之事定下来。


    十一月下旬，一场大雪纷纷扬扬落下，再一次给长江两岸盖上了皑皑的白雪。


    一支庞大的船队从长江东面驶来，船上盖着厚厚的油布，铺满了一层晶莹的雪花。


    这是从会稽郡驶来的盐船队，由三百艘三千石的货船组成，满载着五十万石食盐。


    最前面的牵引母船是两艘斗舰，数十支大桨奋力划动，船尾用几根大铁钩挂着三百艘大货船，延绵二十余里。


    另外还有一百艘艨艟战船护航，这也是江东和会稽郡盟约中达成的条件，豫章郡的官商船队必须有护航，这是吸取了乔安被抓的教训。


    但战船护航护送势必会侵犯江东的领地，江东不同意，江东提出的方案是由江东军和豫章军在各种的领土范围接力护送，但这个方案豫章郡不同意，他们认为江东军战船不可靠。


    最后双方各让一步，达成了妥协，豫章郡不使用大型战船护航，数量不超过一百艘。


    所以一百艘艨艟战船护卫着盐船队，他们在北面航行，和盐船队平行。


    他们一方面防卫江贼的抢劫，但更要防卫的是孙贲的军队拦截。


    但怕什么就来什么，这天中午，船只在丹阳郡境内航行，江面上忽然响起了急促的警钟声，近两百艘同样的艨艟战船从北面扑来。


    豫章军的战船纷纷迎战，江面上鼓声大作，箭矢如雨，不断有火油瓶掷向对方，虽然豫章军以一敌二，但进攻和防御都非常有章法，丝毫不落下风。


    不过还是有孙贲的艨艟战船突破了防线，靠上了盐船，十几名孙贲军冲上盐场，挥刀劈砍船和船之间的捆绑。


    甘宁早已吸取了孙策船队的教训，没有用麻绳捆绑，而是用两根粗铁链绑系，战刀劈得火光四溅，但依旧丝毫没有被劈砍。


    就在这时，一阵箭矢如雨点射来，盐船上的孙贲军士兵纷纷中箭倒下。


    上百艘江东军游哨船只赶来支援了，有的在南面射箭，有的绕到北面去参战，孙贲郡战船见对方援军到来，纷纷脱离了战场，向北岸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