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解释

　　79.4%、71.9%、65.2%和45.8%！

　　这是心脏移植后的患者1年、3年、5年和10年的生存率。

　　林杰以前是日思夜想的想换一颗健康的心脏，但是如今的他，却清楚的知道，换了一颗心脏也并不代表着万事无忧。

　　器官移植患者需要长期服用抗排斥的药物，避免发生移植器官的排斥反应。

　　但，是药三分毒，长期服用药物不仅对肝脏等器官造成严重损害，还会大幅度降低了身体的免疫力。

　　器官移植患者最终不是死于移植器官被身体排斥造成的衰竭，就是死于长期服药引发的其他器官毒性反应，或者因自身免疫力低下而感染的其他病症。

　　林杰自身的情况，更为复杂，心脏里还住着另一个灵魂！

　　他不清楚，这种情况对自身健康的最终作用是加成，还是减弱，但在确切了解生存率数据后，他把自己的预期寿命定为了十年。

　　先不说，以他现在的文化水平，能不能考上医学院，就算是考上了，最终成为一名医生，那可是需要八年时间呢，说不定最后学费都没有赚回来，就嗝屁了。

　　林杰一边吃爆米花，一边慢腾腾的走在人行道上，想着每月五千左右的药费，愁闷的思索着自己的未来。

　　这几天，他也一直在网上搜索着德语翻译工作。

　　可惜的是，滨海城作为一个国际大都市，德语又不是什么稀罕的小语种，这个临时性的翻译工作真心不好找。

　　林淼又把他看的很紧，绝对不会容许他出门做全职工作的，至少这半年内是可不能的。

　　林杰轻声自语道：“兰若姐，对于我的工作，你有什么建议没？”

　　“总得找些事情做啊，先把每月的五千药费赚出来，不能什么都让淼淼一个人扛着！”

　　沈兰若的声音立时响起，“主要是你的年龄，有些小了！”

　　“不然凭你的医术，弄几张假证，伪造点资历，去医院工作是没有半点问题的。现在的你，就算是拿着真正的耶鲁医学院的毕业证，也没有人会相信的！”

　　她沉吟了一下，接着道：“鉴于你的实际情况，我建议你去做黑市医生！”

　　“黑市医生？”林杰有些疑惑！

　　“就像上午那个手术一样，在美国有许多枪伤，创伤，还有一些手术，因为各种原因，是不方便去正规医疗机构就诊的。一些黑诊所，黑市医生就应运而生。”

　　“我想，国内肯定也有不少这样的情况。”

　　“这样的医生，来钱快，赚钱多，当然也存在着不小的危险，却是比较适合你实际的一个工作。”

　　林杰直接一咧嘴，郁闷的说：“兰若姐，国内对枪支管控，还有帮派团体的打击，是特别的严格，这样的手术需求应该不多。”

　　“就算是有，我现在也是没有条件，没有门路介入的。”

　　心脏中的沈兰若，轻哦了一声，说：“我从小在国外长大，对国内的情况不太熟悉。”

　　“我看呢，你还是先把身体养好再说吧！”

　　“一个手术，一做几个小时，甚至十几个小时，都是非常正常的。就你现在的身体素质，估计手术还没结束，你就先倒下了。”

　　林杰看着自己拇指和食指就能合拢一圈的手腕，也知道自己不能太心急，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还是先把身体养好再说吧。

　　就在这时，一道压抑着不满的清脆声音，传入了林杰的耳鼓，“萍姐，正是因为看着囡囡可怜，我才会冒着被开除的危险帮你……”

　　他顺着声音，转头望去，只见一位穿着工作制服的年轻女子，有些不耐的把手机，从左耳换到了右耳！

　　这个女子，林杰立时认了出来，正是在影厅里，劝说那对母女的工作人员。

　　她的话引起了林杰的注意，稍微减缓了一些脚步，靠近了一些，凝神静听。

　　“这事可一不可二，没有人是傻子，现在信息传播又这么发达，你和囡囡这样做的次数一多，别人就会猜出你是刻意的……”

　　听到这，林杰没有继续听下去。

　　他已然明白，影厅中的那一对母女，是在所有人面前演了一出戏。

　　他不禁心中有些唏嘘。

　　对那位少妇的做法，林杰倒不是多反感。

　　他只是希望，那少妇这么做的目的，真的是为了治疗小女孩的脑瘤，而不是以小女孩为幌子，骗取好心人的同情和各种帮助。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只要你能作会作，博了眼球，有了关注，就会有资源。可惜啊，你现在的情况，需要越低调越好！”

　　听沈兰若这么说，林杰的感触也是颇多！

　　从小到大，他和林淼受到的都是另类的关注，他一直感觉很不舒服。

　　现在的他，最不想要的，就是别人的关注。

　　林杰坐地铁，再步行回到小区，在附近的菜市场买了一只整鸡，一条鱼，还有一些青菜，回到家刚准备做晚饭，隔壁邻居孔明清就敲门而入。

　　未等林杰询问，孔明清就开口道：“我刚从医院回来，医生说张丽的情况稳定，已经没有了危险，阿辰也没事！”

　　说完这话，他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用双手捂住了脸，有泪水透过指缝渗了出来。

　　林杰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把茶几上的抽纸朝他推近了一些！

　　孔明清根本没用抽纸，只是用大手在脸上抹了一下，呼出一口气后，随即啪啪几下，重重的给了自己几巴掌。

　　这意外的举动，吓了林杰一跳，说：“孔哥，你这是做什么？张姐和孔星辰不是都没有危险吗？”

　　孔明清一脸悔恨的道：“阿辰偷玩枪支走火，跳弹击中张丽，我最该做的就是第一时间打120，但是我迟疑了，犹豫了。”

　　“因为你张姐的顾虑，也是我的担心！”

　　“我……我……我不是个男人！”

　　说完这话，他抬手还要呼自己！

　　林杰急忙抱住了他的手，劝说道：“孔哥，你就算呼自己巴掌，也要在张姐面前呼啊，在我面前呼，多浪费啊！”

　　孔明清有些恼怒的瞪了林杰一眼，手却放下了。

　　“医生对我所说的意外摔倒，导致肚子戳到钢筋的说法，没有怀疑，却是对张丽的手术问了不少问题，我着急之下就说是一个医生朋友帮的忙！”

　　他盯着林杰，疑惑的说：“那个医生告诉说，这个开腹清创缝合手术，做的非常完美，单就伤口缝合而言，没有十年以上的经验积累，是做不出来的。”

　　“林杰，你算是在我的眼皮底下长大的，我可不记得你学过医！”

　　说到这，孔明清的眼神就变得犀利起来，语气也变得肃然！

　　“一般人看到鲜血淋淋的场面，不说吓傻了吧，至少也会惊慌失措。而你却镇定自若的开膛破腹，完成了一例不可能完成的手术！”

　　“林杰，你能告诉我原因吗？”

　　林杰就感觉，他的目光如同一把利剑直刺心底，要把自己隐藏的秘密全部翻出来。

　　丫丫的，这是职业病又犯了，把自己当嫌疑犯来审问了！

　　林杰脸色一板，沉声反问：“孔哥，你这是在审问我吗？”

　　林杰这么一问，孔明清立刻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和态度出了问题，急忙缓和语气道：“啊……不是……不是！我只是好奇，只是好奇，你告诉我吧！”

　　林杰也知道，这事必须给一个还算合理的解释，因为自己的行为太违反常理了！

　　但这事，本身就很是神奇，估计说真话，都没有人相信！

　　他想了一下，说：“孔哥，如果说我是久病成良医，以前为了救治自己，闷在家里自学了不少医术，然后像朱元璋一样一梦通五经，自己动了手术之后，所有的就全都会了。”

　　“这个说法，你相信吗？”

　　孔明清盯着林杰看了一会儿，缓缓摇头，道：“理论知识或许可能，但手术……不可能！”

　　林杰双手一摊，无奈的道：“那好吧，我就给你说实话！”

　　他一指自己的胸口位置，认真的说：“这颗心脏的原主人，是一名很厉害的外科医生。这颗心脏带着原主人的记忆和技能，让我全部接收了。”

　　“这才是我会动手术的真正原因。”

　　孔明清的脸色，慢慢变的不好看了，不满的说：“林杰，你真不愿意说，我也不会勉强，没有必要故意说些不着调的话吧！”

　　林杰心中一哂，果然是真话没有人信呢！

　　他也装着十分不满的道：“我先前告诉你，我是自学成才，问题是你不相信啊！”

　　“手术可是一门实践性很强的技艺，你让我怎么能信你？”孔明清依然坚持。

　　林杰也不说话，起身把厨房的那只鸡，小尖刀拿了过来，当场表演起了庖丁解鸡。

　　看着林杰不到一分钟，就解出一副完整，光洁的鸡骨架，孔明清不由的瞪大了双眼，用见到鬼一样的表情看着他，道：“你的技术都是在鸡身上练出来的？”

　　林杰点点头，自得的说：“不光是鸡，还有鸭，鹅，鱼，偶尔还会用到兔子！”

　　孔明清这回是相信了，却也在心中给林杰打上了变态，天才的标签！

　　他越看林杰，越感觉这个相貌清秀，一脸微笑的无害少年有些令人心慌。

　　孔明清站了起来，从衣兜里掏出一叠钱，塞进林杰手中，“你当救命钱也好，当封口费也行，一定要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