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之间,屡经大变,花溅泪似已成熟了许多。几天之后,她风尘仆仆地到了苏州月家。

  她与月丽人结拜后分别之时,曾答应过要去看望她。况且,谢谨蜂曾在月府出现过,显然是来探听月老夫人的秘密。她想找月几明问问,月老夫人究竟有何事竟会引来聚雄会少主如此关注。

  月几圆与月凌峰都外出未归,月丽人得讯迎出门来,拉着她手亲热地问长问短:“你难得来一次,一定要多住几天。姊姊也没什么好招待的,只有亲手去做几味小菜,让你尝尝姐姐的手艺好不好!”唤丁灵儿:“快去把我那床上寝具全都换上新的,今晚我要同我这妹妹抵足而眠。”说罢,倒真的卷起衣袖下厨去了。

  花溅泪见她这般热情,心中更不是滋味,拦也拦不住,只好作罢。忽见厅旁雕花木窗下放有一架七弦琴,不由自主地走去,挽起长袖弹了起来。也不知怎的,如今她每一抚琴,便会不由自主地弹起“长相思”来。想弹点别的,手指却不听使唤。这曲子她已深记心中,纵然闭着眼,脑中一片空白,她也不会弹错。弹着弹着,心已茫然。

  丁灵儿怔怔地望着她:“花姑娘,你怎么和我们小姐一样,也喜欢弹这只曲子?”月丽人也喜欢弹这“长相思”,花溅泪心中自是明白原因,有点尴尬地道:“哦?是吗?她也喜欢弹琴?”

  丁灵儿摇头道:“不,她不喜欢弹琴。我们小姐什么乐器都不喜欢,但她却会弹奏许多乐器。”花溅泪道:“难道她不喜音律?”丁灵儿道:“嗯,我们小姐也不喜欢女工针线,但她绣的花、裁做的衣裳却连苏州城中的‘巧手’七姑都佩服!”

  花溅泪道:“那你们小姐喜欢什么?”丁灵儿道:“我们小姐最喜欢看书和下棋。她说这可以增长见识,让自己变得聪明。她还说女人总被男人瞧不起,就是懂得的事情太少,她要做一个不被任何人看低的女人!”

  花溅泪长叹道:“她的确也做到了!只有别人被她看低,却没有人会看低她!只是,她不喜欢的事又何必去学,而且学得那般好?”

  丁灵儿低下头去,幽幽地道:“因为……她知道萧公子精擅音律,多才多艺……她不想让他失望……”花溅泪的心似被针扎了一下,嘴唇微微抖了几抖。

  月丽人亲手做的小菜十分精致,色香味俱佳,正是萧雨飞平时最爱吃的。月丽人一个劲地给她夹菜,同她闲聊。她越是热情,花溅泪心中越不是滋味,鲜美的菜肴吃起来味同嚼蜡。

  用罢晚宴,花溅泪随月丽人去拜见月几明和欧阳绿珠。月几明兄弟的府第中间便只隔了一个花园。当她们经过花园佛阁时,花溅泪忽然想起了已逝的月老夫人。在临死之前,她如此大度地成全了她和萧雨飞,亲手把他们的手暗合在一处。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借来的东西,终是要还的。她暗中叹了口气,顿觉意兴更萧索。

  风中忽有呜咽的笛声传来,似是发自身后佛阁。两人猛地回头,只听笛声蓦止,一条人影穿过佛阁飞掠而去。紧接着,又是一条人影追出。转眼,两条人影都不见了。月丽人惊道:“这两人是谁?好高明的轻功!”

  花溅泪道:“小妹阅历浅薄,月姊姊竟不知晓,小妹就更瞧不出了。”心中却道:“这两人极象是伤心客与那中年文士,他们怎会在此出现?莫非与月老夫人有什么关系?”正想着,又有两条人影飞掠至她们面前,问道:“你们发现了什么没有?”却是月几明与李啸天。

  月丽人道:“侄女刚见有两个人从佛阁里出来,一下子又不见了,也不知是谁!”李啸天看着花溅泪,见她竟和月丽人携手站在一起,眼中露出惊讶之色:“咦,秋儿,你怎会在这里?”花溅泪道:“我与月姊姊已结拜为姐妹,此次,我是专程来看望月姊姊的。”李啸天转念一想,已明究里。她是自知来日无多,要在死前撮合萧雨飞与月丽人破镜重圆,心中一痛。

  花溅泪对月几明道:“月伯父,我想同我爹说几句话……”月几明勉强一笑:“我正好还有点事,你们谈吧!”月丽人甚是知趣,也借故离开,花园中只剩下了李啸天与花溅泪。

  花溅泪正色道:“爹,我想问你一件事,请你一定要回答我!”见她神色庄严,李啸天心中忽有一种不祥预感,强笑道:“何事?”花溅泪看着他,一字字缓缓道:“爹,你告诉我,我究竟是不是你的亲生女儿?”

  李啸天强自镇定,笑道:“傻丫头,你怎么忽然问起这个怪问题来了?你当然是爹的亲女儿了!”花溅泪道:“那娘为什么一点也不喜欢我?我的长相、性格为什么与大哥、二姐一点也不相似?”

  李啸天道:“虽然你们三个都是我和你娘的亲生孩儿,可五个手指也还有长短,作父母的偏爱某个孩子多些,也是常事,你娘偏爱你二姐多些,我这作爹的偏爱你多些,有什么好奇怪的?”他一惯豪爽,不惯撒谎,仓促之中说来,神情语调终有些不太自然。花溅泪看着他的表情,摇摇头,咬着唇道:“不,爹,你在骗我!你笑得很勉强,脸色也变了…我,我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对不对?”

  李啸天的心如无数钢针在刺扎,刺得要流出血来。他竭力控制住自己:“不,你是我的亲生女儿,你是的!你不要听信谣言,胡思乱想……”花溅泪忽地拔出了腰带中那柄相思剑,手腕一抖,“唰”的一下,剑身已霍然伸直。

  李啸天大惊失色,想伸手夺剑,却已迟了一步。花溅泪脚步一滑,退后一丈,手中相思剑已抵在心窝!她额上冷汗涔涔,一字字道:“爹,你快告诉我实话,不然,我就死在你面前!”李啸天脸色大变,深深地凝注着她,无限怜爱:“秋儿,你听爹说,爹没有骗你,你是爹的亲……”

  花溅泪手上微一用力,剑尖已入胸半分,鲜血顿时溢出,红白相衬,十分醒目。李啸天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想扑过去夺剑。花溅泪厉声道:“你别过来!你先告诉我实话,我就把剑放下!”

  鲜血不断溢出,白衣已被染红一大片。李啸天已知今夜之事无可挽回,长叹一声,黯然道:“好,我告诉你,你,你不是我的亲生女儿!”花溅泪脸色苍白:“那我亲生父母是谁?他们为什么要抛弃我?”

  李啸天心如刀绞,正想说不知道,却见花溅泪手一动,剑尖又刺入半分,鲜血涌得更快,脸色惨变,连声说:“秋儿,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是我从葬花溪旁捡来的孤儿。只因你长得很像我死去的师妹叶秋烟,所以我给你取名‘诗秋’。但你的亲生父母是谁,我真的不知道啊!”他只有用这半真半假地话来稳住她。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她一定不会怀疑自己仍在骗她:“也正因为你像你死去的师姑,所以你现在的母亲才会不喜欢你,因为她对你师姑有成见……”

  “当”的一声,相思剑已坠地!花溅泪身子颤抖如风中枯叶。心中最担心的可能已成为事实,低声惨笑道:“原来如此!”跌跌撞撞往回跑去,却只觉天旋地转,已分不清方向。她忽地撞在一个人身上。那人一指点在她“黑甜”穴上,她昏睡过去。

  李啸天赶过来,只见月几明抱着她,神色木然,欲哭无泪。他连忙闭了花溅泪伤口周围的穴道。

  一抬眼,目光正与月几明相对。含泪眼对含泪眼,断肠人对断肠人。

  花溅泪做了一个漫长的噩梦,当梅月娇挺剑向她刺来,她忽觉椎心之痛,仿佛已被刺中,惊叫一声醒了过来。

  一睁开眼,只见月丽人正温柔地望着她,想翻身坐起,却觉胸口一阵刺痛。月丽人忙伸出柔弱无骨的手将她按下,柔声道:“别乱动,刚换过药,一动又会流血!”花溅泪感觉身下有些颠簸,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竟是在马车上。马蹄声和金铃声相和,十分悦耳。

  月丽人道:“你伤得虽不甚重,但李伯伯担心你的隐疾,要我带你去见贾神医。”花溅泪一想到那晚李啸天亲口告诉她的话,心中不由万念俱灰,暗道:“原来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我还有何可怨?”

  忽听马儿一阵长嘶,马车蓦地止步。月丽人道:“出了什么事?”窗外有人道:“有几匹饿狼挡道,想是闻见腥了想来找死!”声音清脆,却夹杂着一丝冰冷的凉意,正是丁灵儿。花溅泪笑了,这丫头最是个冷心肠的人。有这主仆二人在,自己可真是安全得很。缓缓闭上眼,自顾自休息。

  车外传来一人气势汹汹的声音:“这车上坐着何人?”丁灵儿悠悠道:“不知道。”那人怒道:“你怎会不知道?你敢骗你史大爷?你史大爷的九环刀可不是吃素的!”只听“哗”一声脆响,想是他故意把手中九环刀一抖,出声恫吓。

  丁灵儿冷冷道:“我只知道,你们再不闪开,史大爷就当真成了‘死’大爷!”月丽人皱眉道:“来人自称姓史,又使的九环刀,莫不是‘长白九怪’?听说他们已投靠了聚雄会,看来是聚雄会的人盯上咱们了!”

  花溅泪道:“这些武林人物月姐姐信口道来如数家珍,小妹当真佩服!”月丽人笑道:“这九人全都长得奇形怪状,丑陋不堪。你若见了,只怕会三天吃不下饭!丁灵儿,不要再与他们罗嗦,快些把他们打发了,赶路要紧。”

  丁灵儿道:“是!”唰地一声,剑已出鞘。花溅泪叫道:“丁灵儿,留下他们活口!”丁灵儿却似没有听见。一阵兵刃碰击声后,只听“啊”的惨叫声不绝于耳。花溅泪勉强支撑着坐起,掀开帘来。只见长白九怪的咽喉处皆已为剑洞穿,鲜血汩汩涌出,不由皱了皱眉。

  丁灵儿笑道:“怎么,花姑娘认为我出手太狠了是不是?若对坏人仁慈,便是对好人残忍!你说对么?”花溅泪苦笑。她本是为她才杀人,她更无法反驳,只得复又躺下,心道:“长白九怪武功也不算低了,而丁灵儿却毫不费功夫就将他们杀死,可见她武功之高不在可人等人之下!那么这月丽人的武功……”不由自主地看了月丽人一眼,只见她正温柔地望着自己微笑,看上去是那么娴静。

  马车终于停了。月丽人与丁灵儿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进贾神医的府邸。贾神医听说是花溅泪又来求医,连忙撇下别的事,赶来专为她医治:“怎么,姑娘又受伤了?”

  花溅泪道:“我伤得并不重,不过……”眼光扫了月丽人一眼,欲言又止。月丽人笑道:“听说镇江繁华不在扬州之下,我想同丁灵儿一同出去逛逛,你们慢慢谈吧!”待她二人离去,花溅泪缓缓伸出手来:“请神医相脉!”

  贾神医不解地看了她一眼,熟练地将五指搭在她腕上。忽地,他目中露出惊惧之色,仔细看看她气色,认真号了号脉,脸色已变了,颤声道:“焚心断肠散?你……你中了焚心断肠散之毒?你熟识天下毒物,这焚心断肠散之毒性虽烈,却是不难辩识,你又怎会中毒?”

  花溅泪叹息了一声,没有言语。贾神医背负双手在屋中缓缓踱着步子,沉吟片刻,忽地转身看着她:“萧雨飞为什么没有同你在一起?是不是他中了毒,你为了救他就把毒引在了自己身上?你又怕他看出,就离开了他?”

  花溅泪点点头:“神医,我什么都瞒你不过!可是,我求你不要把此事告诉任何人,尤其是我爹与萧雨飞!事已至此,无可挽回,又何必让更多人痛苦。我本乃将死之人,如此做对谁都没有损失。”她凝视着他,目中满含恳求之意。

  贾神医嘴唇抖了几抖,终于点点头道:“好,我答应你!”看着她,心中又想起了另外一个人,不由暗暗叹息。

  黄昏时分刮起了狂风,眼看又是一个电闪雷鸣,雨骤风狂之夜。花溅泪突然想起今天正是七月十五,借故将月丽人支开了。

  夜渐渐深了,电闪雷鸣中暴雨倾盆而下。花溅泪脑中正思虑如何潜入淮安王府查探唐玄机等人下落,忽听有人低低敲了两下门。一个女仆低声道:“花姑娘,老爷让我来通知你,萧公子也到贾府来了,说是要请教毒经上的一处遗漏。老爷没告诉他,叫你不用担心。只是他执意要住你右边那间客房,老爷叫你留神。”

  花溅泪吓了一跳:“你们府上客房甚多,为什么不给他另找一间?”女仆道:“因为萧公子上次送你来这里养伤时,你住这里,他就住你右边那间。这一次,他仍旧要住他以前住过的那间。老爷没办法,只好让我来通知你一声!”说罢,掩上门去了。

  花溅泪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连忙吹灭了灯。她此时伤口未愈,剧毒将发,如此雨夜,根本无处可避。蹑足走到门口,从门缝里往外瞧。只见贾神医一手打伞,一手提着盏“气死风”灯,领着萧雨飞往隔壁房中走去。

  多么熟悉!他依然是那么神采飘逸,只是眉梢眼角多了一抹无法掩住的淡淡的忧郁。花溅泪心中一阵强烈刺痛,几乎站立不稳。回到床上躺下,暗自提醒自己,万万不可发出半点响动,若是被他察觉,两人面对面时,她不知是否还有勇气狠得下心来伤害他。

  三更一到,焚心断肠散之毒立时发作。剧痛阵阵袭来,一阵比一阵强烈。她已忍不住想呻吟,想翻滚。但一想到萧雨飞就在隔壁,却只得咬牙忍住。紧紧抓住被角,蜷曲着身子,冷汗如雨流下,一动也不敢动。一直熬到四更天,这种痛苦才渐渐减退。她却又忍不住想咳嗽,用丝巾掩住口,把头深埋在被中咳了起来。这一咳而不可收,越咳越厉害,咳得气都喘不过来,全身骨头似要散了一般。好不容易平息下来,只觉无比困乏与疲倦,渐渐昏然入睡,却又睡不安稳,总是刚一入睡便又咳醒。

  五更了,天已微亮。风已小,似呜咽;雨已细,似低泣。朦朦胧胧中,花溅泪又已咳醒。她连忙将头埋入被中,忽然眼角余光感到床前坐有一人。一惊探头,立时呆住。

  萧雨飞坐在床沿,深情地凝视着她,目中似泛着泪光,千言万语都已尽在不言中。一时间,她已茫然,什么都似已不知道了。冷风侵入窗来,很凉很凉。萧雨飞轻轻握住她手,微笑道:“语儿……”

  这一声“语儿”,几乎已将她所有防线击溃。她告诫自己千万不能流泪,但泪却已满眶,连忙侧头面向帐内。萧雨飞柔声道:“你怎么了?咳得那么厉害!”慢慢伸过手来,抚她散落枕上的长发,低声道:“语儿,答应我,不要再这样。你难道忘了,我们的生死约定?你答应过我不会再生退意,会好好照顾自己——”

  花溅泪已不能动弹。萧雨飞的话,每一个字都似鞭子抽在她心上。他并没有责怪她,也没有追问她,只是恳求她好好照顾自己,足见他的宽容与体贴。一月相思,一月煎熬,这意外的相遇是那么摧人意志。她是那么想投入那温暖宽厚的怀抱,但一句生死约定反让她冷静下来。若要让他重和月丽人再续前缘,平静幸福地过完这一生,关健就在此刻了!月丽人此时就在她左壁房里,她已亲口承诺要将他还与她。此时,她又怎能让他知道自己是爱他的、爱得要命?她要让他心碎、让他心死!

  她起身坐起,微笑道:“萧师兄,一月不见,别来无恙?”她笑得那么陌生,一句“萧师兄”已拉开彼此距离。萧雨飞愣了一下,道:“语儿!”

  花溅泪道:“请萧师兄以后称呼我师妹即可。不知师兄可看了我所留之信?”萧雨飞皱眉道:“看了。不过我一个字也不信!”他轻轻捧住她脸,深情地道:“语儿,你倒底有何苦衷,告诉我,好么?”

  当他温暖的手一接触到她冰凉的脸,她的心差点儿又软了。但她马上克制住,一抬手将他手拂开:“男女授受不亲,请师兄自重!”萧雨飞收回手,长叹一声,黯然道:“语儿,你还要自欺欺人么?难道你心里就不痛苦?难道,你,你已真的不再爱我?”

  花溅泪沉默了一下,道:“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萧雨飞道:“自然是真话。”花溅泪道:“其实,自欺欺人的是你不是我。实话对你说罢,我从来就未爱上过你,以前我对你之种种,都乃错觉。我自幼生长在梅谷,少与少年男子接触,也从未有过男女之情的体验。你突然闯入我的生活,我以为那就是爱,可是后来我发现,我错了。我对你,只有感动,没有感情。”

  此时听她当面亲口道来,她不但不再爱他,还从未爱过他,犹如一把刀直插入心里,萧雨飞神情一震,手足冰凉,嘶声叫道:“不,这不可能!语儿,你一定是在骗我,你不会不爱我!”

  花溅泪拉过一个枕头靠在身下,懒洋洋地翻了个身,背对他道:“你要自作多情,我也没办法!”萧雨飞心如刀绞,颤声道:“那么在冷香宫,师伯欲杀我之时,你为何要舍身救我?”

  “我已说过,那是我错了!”花溅泪回过头来,眼皮也未眨一下地道:“当我假扮可情,听你在那溢香亭中说出一见钟情四个字来时,心中莫名其妙一阵感动,我错把这种感动当作了爱!而现在我明白了,你不是我所喜欢的那种男人!我怕解释不清,只好悄悄出走。现在你已明白了么?”

  她若直说不爱,萧雨飞只怕不信;而她如此说来,他的信心已动摇!他竭力控制住自己,声音却仍在微颤:“你,你喜欢的是……白无迹?”花溅泪道:“不错!我本来一直拒绝承认,拒绝去想,可是……我梦中却总是只有他的身影,我已身不由已!”

  如五雷轰顶,这些天积聚的希望瞬间就溃不成军,萧雨飞无力地道:“可是……难道你以前对我的一切都是假的么?你一直都是在骗我?”

  花溅泪淡淡道:“你终于肯面对现实了。感情之事,怎说得上骗与不骗。我以前和你在一起,不只因为我的错觉,还因为你的未婚妻是江南第一美人,我下意识地想要试试,我会不会比过她。那是一种女人间的嫉妒和争斗,说来你也未必明白。我赢了,现在却厌倦了,心中又有了我真正喜欢之人,所以就要离开你!白无迹哪一点不比你强?你只知对我百依百顺,哪有他那般刚硬洒脱?你以前没有发觉,那是你太自信,太自作多情!”

  这些话一句比一句伤人,一句比一句残忍。世上还有什么话比这些话更能令萧雨飞心碎?他痛苦地低下头去,良久说不出话来。忽又抬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双眼,想从中看出她真实心意。她一惊,目光与他一碰就迅速移开,但很快又移了回来,那么平静淡漠,无波无澜,含笑自若,与他对视,毫不退缩。他的心便一点一点冰冻,一点一点下沉。

  花溅泪道:“我还想休息一会儿,萧师兄若无事了,就请回吧!”伸手放下香帐,复又躺进被窝。萧雨飞呆立帐前,木偶一般。少倾,低声道:“语儿,我不信,我还是不信!我知道,你一定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我一定要查个清楚,我要去找白无迹,我要问他,我们三个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花溅泪蓦地翻身坐起,隔帐冷笑道:“你莫忘了,你的期限已过了两个多月了!你若查不出谢谨蜂的下落,就死定了!”萧雨飞笑了笑,无限凄凉:“我不在乎!”凝视着帐内隐约的她,无限深情:“我只在乎你!”

  花溅泪道:“我已同你讲得再明白不过,你真要这般胡搅蛮缠么?你难道不明白,你越是这样纠缠,我越是对你厌恶?你如此公私不分,真让我失望。师叔就你这一个儿子,你要害他无后么?”

  萧雨飞笑道:“你是要和我提那生死约定么?你既已做不到,又何必来要求我独自遵守?”一转身,就要离去。花溅泪掀帐下床,叫道:“站住!”萧雨飞站住,却没有回头。

  花溅泪嘴角噙着一丝讥讽的笑意,冷冷地道:“萧雨飞!你以为,每个女人都该爱你是不是?”萧雨飞低声道:“不,我只要你爱我!”花溅泪不理他,继续道:“所以,我不爱你,你就觉得奇怪。可你怎么去查?你要剖开我和无迹的心来验证吗?”萧雨飞道:“你既如此厌恶我,又何必再关心我之生死?又何必管我要去做些什么?”又举步向门口走去,始终没有回头。

  “站住!”花溅泪大声道:“萧雨飞!你还是不死心是不是?我并不是关心你,我只是不想——不想你去找无迹!他现在被人陷害,处境艰难,你若要去找他的麻烦,我不会放过你!”

  萧雨飞停住脚步,转身面对她,淡淡道:“好,那你出手吧,现在就杀了我!事有缓急,情有轻重,对我来说,最急最重的事,就是找到白无迹,弄清楚这件事!他若不告诉我实情,我会不惜和他拼死一斗。我就是要逼他,让他永无宁日,看你怎么救他!除非我死,否则我决不罢手。你若要阻止我,除非是杀了我!”他忽然有了一个念头,她竟如此在乎白无迹,他就要故意激怒她,看她已对白无迹在乎到了什么程度。

  花溅泪怒道:“你,你!”她满面激愤与厌憎,心中却是担忧不已。白无迹已远去蓬莱,他到哪里寻去?若是白白浪费时间,期限一到,他岂不是死路一条?

  萧雨飞凝视着她,目中又充满无限温暖之意,轻声道:“我知道,你不会杀我的,你又怎会对我出手?其实,你爱的不是白无迹,你真心爱的还是我,是么?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可是我知道,你真心爱的只有我,是么?”

  花溅泪脸色变了两变,咬了咬牙,忽地“唰”的一声抽出了腰间那柄相思剑,手腕一抖,剑已笔直,剑光一闪,向萧雨飞刺去。这是她第一次用这把剑,而用这剑去伤害的却正是赠这把剑给自己的人!这岂非上天残忍的安排?

  萧雨飞神色平静,毫无惧意,反而将胸一挺,迎上剑去……轻轻的“扑”的一声,长剑已刺入他左胸,鲜血顿时涌出,染红了白衣!她拨出剑,厉声道:“你既执意要伤害白无迹,我只有先下手为强!你不该拿你的性命来开玩笑,你怎可如此自信?你不必恨我,应悔你自己太傻!”

  萧雨飞未料她竟真会为了白无迹向他下手,此心已碎,甚至已感觉不到那冷冰的剑锋刺入左胸时的剧痛,脑中一片空白,已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剑已拨出,一串血花溅落。他捂着胸踉跄后退,颤声道:“你……你……”他忽地惨笑道:“你错了,我不恨你,也不后悔,我从来就不曾后悔也永远都不会后悔!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不管是对是错,不管什么结果,都是我应该的。”他倚着墙,汗如雨下。眼见她神情冷漠,看也不看他一眼,从他身边走过,低沉地唤道:“语儿……”左手微微抬起向前动了动,似乎还想拉住她,似乎还是不信她会伤害他。

  “咣”的一声,带血的相思剑抛在了他脚下,跟着又是一声响,剑鞘也被扔了过来,她冷冷道:“还你的剑!”他的手无力垂下,人也跌坐在地。他已彻底绝望,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她没有看他。开开门,走进无边的风雨中。她挺直了胸,走下台阶,走过石径,胸上刚开始愈合的伤口又开始流血。她已感受不到什么痛苦,她的痛苦在心里。连她都不敢相信,那么绝情的话竟会从她口中说出,她自己都已承受不起,又何况他……

  贾神医在她身后轻叹道:“你这又是何苦?”花溅泪猛地回头:“你快去救他!”贾神医道:“你的剑已刺入了他左胸,他……”

  花溅泪急道:“你放心,我自有分寸,我下手的轻重我心里清楚,所刺的部位也有偏差,又有你在这里,他决计不会死,这次之后,对他便是重生。我这里有一瓶伤药,白的外敷,可止血长肉;红的内服,可生血补元。你快去,否则他流血过多,会有危险!”

  贾神医道:“那你……”花溅泪道:“你别管我,我自会照顾自己。”目送他匆匆离去,想到从此后萧雨飞对她便会由爱转恨,一阵万箭穿心,痛得几欲背过气去。一只手掌抵在了她背心,一股暖流顿时传遍全身。回头一看,却是月丽人,目中满是关切,担忧之意。花溅泪心头一热:“月姊姊,我没事,我能照顾自己。倒是他——他受了伤,不如你留下来,好好照顾他——”

  月丽人打断了她,正色道:“现下你如此情况,我们是结拜姊妹,又怎能抛下你不管?何况,我虽想和他在一起,但男女情爱,也须取之有道,此时留下陪伴他,何异趁火打劫?再说,你的病倒底能不能治还不一定,只要你还在这世上一天,我就绝不会做那乘虚而入,横刀夺爱之事。”

  花溅泪又是感动,又是惭愧,低声道:“姊姊,是小妹错了。”随月丽人走出贾府,上了丁灵儿驾来的马车。马车在风雨中疾驰,凄切的冷风夹着冰凉的雨丝不时扑进。

  萧雨飞斜倚墙坐着,一动不动,眼睛直直盯着地上那沾有血迹、寒光闪闪的剑。剑,是相思剑;相思,又何尝不是剑?他木然望着那剑,眼中空洞一片。那象征生命的血已染红他的白衣,此时仍在缓缓外涌。贾神医走过去,要闭住他伤处四周的穴道。他拂开他手。

  贾神医低声道:“你伤得不轻,若再不闭穴止血,敷上伤药,是会死的!”“死?”萧雨飞喃喃着,忽地纵声大笑,笑声中可听出他气息已弱:“生有何欢,死有何惧?我这条命本就不值得珍惜!”蓦地,他止住笑声,轻叹道:“唉,这条命不是我给自己的,守身即尽孝,也不由我不愿珍惜!”

  他自己闭了伤处四周穴道,解开衣襟躺在床上,让贾神医敷药,笑道:“好死不如赖活着,我来到这世上,一事无成,怎能轻言去死?”心中却道:“语儿,你虽不愿再遵守我们的生死约定,我却会尽力去做。即便要死,也不能死在你手上,否则你日后纵然与白无迹结合,又于心何安?”

  一眼瞥见贾神医手中药瓶,好不眼熟,神情一震,心念数转,一丝希望又忽地生起,颤声道:“神医,这瓶药是不是她给你的?”贾神医心中一惊,不便否认。他眼中顿时又有了一线生机:“她刚给的?”

  “这……”贾神医掩饰道:“不,这是她昨日来我这治伤时给我的。”萧雨飞眼中神采顿时又黯淡下去,忽然,他一下子翻身坐起,伤处血又流出也不管,惊道:“什么?她受伤了?伤得怎样?重不重?是谁伤了她?”贾神医道:“她没说为何受伤,不过她伤得不重,不会有事。”

  萧雨飞慢慢躺了下去,心中那丝希望又已幻灭。贾神医暗中叹息了一声。他知道,自己纵可治好他的剑伤,却治不好他的心伤。那一剑本就不是刺在他身上,而是心里。心病还须心药治,灵丹难医断肠人。

  他拾起相思剑,拭净剑上血迹,递与萧雨飞。相思断肠剑,天下第一利器,却是不祥之物,常有饮血之恨。自从父亲手中接过这剑,它上面所沾第一个人之血竟是他的!萧雨飞轻抚那冰冷的剑锋,缓缓闭上了眼。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贾神医已离去,屋里安静下来。胸上创处剧痛不断传来,他却似已感受不到。“我只不过说要去找白无迹的麻烦,她便不惜举剑刺我,还刺得这么深,这么狠,可见在她心中,我和白无迹的地位已是天壤之别。可是,难道她以前对我的一切,都真的只是错觉么?难道正因为我太在乎她,她不堪重负,才会选择了白无迹么?唉,白无迹如此男儿,她也终身有托。她和他在一起,自是一对神仙眷侣,整日里快乐无比,我又何必再去纠缠不清,惹她憎厌——”

  想起她之冷漠绝情,只觉心中痛楚难当,生不如死。也不知过了多久,身心上两重痛苦已使他疲惫不堪,竟朦胧入睡。恍惚间,他正与白无迹比武决斗,斗了千余招,眼看已将得胜,忽觉胸上一凉——她忽然加入战局,一剑刺中了他!鲜血汹涌直流,他轰地倒下,只觉血逐渐流尽,一个魂灵儿飞出躯壳,在昏暗的空中游荡。低头一看,她却正扶着白无迹,关切地问他伤着没有……

  他只觉一颗心已被绞得血肉模糊,大叫一声:“语儿!”身子一坠,犹如跌入万丈深渊,一下子惊醒过来,却是一场恶梦,浑身大汗淋漓。回想梦中情景,犹如置身冰窖之中。又觉胸上剧痛,却是梦中一番挣扎又牵动了伤处。看着手上沾满的鲜血,心中又酸又苦,激伶伶打了个冷颤。

  再一看天色,却已是夜晚。原来,他不知不觉竟已昏睡了一日。

关于本章节

《潇潇雨飞花溅泪》是冷香暗渡精心创作的其他小说, 千千书屋提供潇潇雨飞花溅泪最新章节全文免费阅读TXT下载在线听书等服务。 本章节第二十五章 一剑断肠由千千书屋网友上传分享,供书友们免费在线阅读

快速导航: 最新章节 | 全部章节 | 书籍详情 | 作者作品 | 同类推荐

如果您喜欢《潇潇雨飞花溅泪》,请将本书加入书架,方便下次继续阅读。 千千书屋会第一时间更新潇潇雨飞花溅泪最新章节, 同时也欢迎您将本书分享给更多喜欢其他小说的书友。

热门搜索: 潇潇雨飞花溅泪、潇潇雨飞花溅泪最新章节、潇潇雨飞花溅泪第二十五章 一剑断肠、 潇潇雨飞花溅泪免费阅读、潇潇雨飞花溅泪全文阅读、潇潇雨飞花溅泪TXT下载、 潇潇雨飞花溅泪在线听书、冷香暗渡、冷香暗渡作品、 其他小说、其他小说排行榜、其他小说推荐、 免费小说、在线阅读、小说阅读网

0

其他小说推荐

更多其他小说 »
其他小说推荐列表

重生之清贵嫡女

《重生之清贵嫡女》 凤锦瑶万万没想到,一场大火后竟重生回了十年前。 彼时的她还是全家人的掌心娇,爹娘康泰,哥嫂和睦。 而她还没和那人面兽心的未婚夫定亲。 但她知道眼前的平静都是假象,风雨欲来,大厦将倾,偏爱她的爹娘都不得善终,宠爱她的哥哥们尸骨难寻,就连外祖白家都难逃厄运。 凤锦瑶发誓,这一世一定要护凤白两家安然! 于是…… 本该尸首异处的父亲,这一世官运恒通,升任户部尚书,成了陛下近臣。 本该惨死异地的大哥,这一

裕妃娘娘躺赢日常

《裕妃娘娘躺赢日常》 死于海啸的舒锦,一睁眼却成了雍王府后院的耿格格,开局肚子里揣着弘昼,去隔壁帮钮祜禄氏接生弘历…… 忙活完之后,舒锦发现自己拿得剧本不错哟! 小年糕即将入府专宠,她既不用争宠、也不用夺嫡,安安心心躺平,熬死康熙、再熬死雍正,她就能舒舒服服当太妃去了!欧耶~ 然鹅,才康熙五十一年,康熙嘎嘣挂了!雍正嘎嘣登基了!舒锦看着还在吃奶的弘昼,震惊得脊背生寒! 这个雍正不对劲!! PS1、哈喽大家好,我是稍微

空间小农女

重生,穿成小女娃,不用吵,睁开眼便分了家,还附带个灵液、灵泉的空间! 赚大发了!各种极品必须的装备!不过,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多啊!渣爹、后娘的娃太可怜! 种田发家必须的标配!可不可以少点田啊!大环境不安全啊!七灾八难的地主婆也太‘维和’了吧! 哪个亲,你好好的王爷不当,捣什么乱啊!这是种田文,演不成宫心计啊! 你捞过界啦!

正良缘

京城第一才女顾君若下嫁京城第一美男子韩牧,听着似乎是一段佳话,但京城上下没人觉得这是一段好姻缘。 因为京城第一美男子还有另一个更重要的称号,京城第一纨绔!果然,顾君若才入门,婚宴上就发生了意外,韩牧打断了前来观礼的永平侯次子江怀的腿,新婚第三天就被逐出京城,去往一个贫瘠县城当县令。 没有人觉得这是一段好良缘,就是韩牧也这么认为,一度想要顾君若脱离他这个苦海。

咸鱼贾环的诸天旅行

《咸鱼贾环的诸天旅行》 贾环四岁时被穿越神器砸中,穿越重生到现代,经过现代正规教育,树立了正确的三观。 一世结束,贾环回归红楼世界,发现自己竟然是《红楼梦》中的庶子贾环,佛了。 他决定咸鱼地过完贾府这最后十年的豪奢日子。 一边在荣国府中咸鱼,一边不时被穿越神器带着来一段穿越的时空旅行。 咸鱼贾环的日子美滋滋!

投喂流放罪臣后,她被迫现形了

赛博打工人涂婳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被系统连人带房卡在古今双时空之间。 莫名成了护国公府供奉数代的家神。传说谢家有神明,满朝文武皆知,只有少将军谢豫川儿时顽劣将信将疑。 一百年不显灵的家神,算什么神明?家门遭逢抄家灭族之日,身受重伤关在诏狱不见天日的谢豫川,平生第一次希望谢家神明这事是真的。 谢豫川走投无路之下虔诚发愿:“祈求神明庇佑谢氏老弱妇孺。”被系统拐到大梁朝的涂婳看着手机消息:“行。”随后拍了一段谢家人平安无恙的视频发给他。 谢豫川在梦中身临其境,醒来大惊:“!!!”名门世家谢氏一夜陨落,全家被判流放三千里,北去严寒之地,路途遥远身心煎熬,一路暗杀灾祸接踵而至,没人觉得他们能平安到达流放之地。 拥有神明撑腰的谢家人一路被涂婳投喂,平安到达流放地。原来百年祖训是真的! 有家神真香。涂婳看着满屋子谢家人供奉过来的奇珍异宝,突然发现里面藏着一套凤冠霞帔。 涂婳:“咦?”小伙子,你思想有点危险啊!

恶毒女配在娃综被崽反向贴贴

《恶毒女配在娃综被崽反向贴贴》 【穿书+系统+娱乐圈萌宝】 阎月清穿书了,穿成一个娃综里的十八线炮灰。 女主靠娃综爆火,炮灰靠舔狗人设引来无数网暴。 炮灰跳海自杀后,女主不仅住她的房,花她的钱,还靠她的孩子逆袭翻盘! 阎月清:谢邀!自己的儿子自己养!女主独自美好,别来和我沾边! 舔狗人设是吧?系统:送你五百亿启动金,慢慢舔! 网暴是吧?娃综播放以后,全网粉丝纷纷喊妈! 豪景别墅里,小冰块脸看着直播里大火的阎月清,冷漠道:“爸,

逍遥章

华大小姐很烦恼,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英明神武的她被一个傻子赖上了! 这一切还要从一块石头说起……

都贬为庶人了,再搞事我就反杀了!

老六权谋爽文。朱钧穿越到了大炎王朝,成了寄居侯府的庶人皇子。原本想着和侯府世子一起潇洒快活,哪曾想,这些皇子们一个个都不想放过他,都成庶人了,还是想要搞死他,没奈何,只能反击了! 先拥兵自重吧!边疆练兵种田,回京搅风搞雨,出外征战四方,反正怎么爽怎么来,我是老六我怕谁!

帝门歌—我花开后百花杀原著

“天家儿郎,凭我挑选,便是当着陛下的面,此话我亦敢言。” 她高贵、冷艳、睥睨众生,世间无一人一事能令她动容。 直到她遇见了那一杯顶级雨前龙井。 他为贪腐尚书屈膝求情:“罪不祸及妻儿。” 百官感念:太子仁善。 只有她知,罪是他揭露,尚书之位是他的人接手。 他为疑似谋逆亲王奔走:“二哥孝悌,孤不信他大逆不道。” 宗亲盛赞:太子重情。 只有她知,谋逆是他策划,奔走是善后,让铁证如山,让旁人背锅。

大小姐她总是不求上进

网文填坑节来袭,独家番外连载爆更,大佬包场免费看。人活两世,秦流西认为,世间总有人甘当咸鱼不求上进,而此等废物之事,让她来! 于是,她修成了堪称绝活的懒,懒得搞事,懒得上进,理想,不存在的! 可当一大家子凄凄惨惨戚戚的出现在面前,秦流西的咸鱼日子也跟着不复存在。 面对岌岌可危要崩漏的秦家,秦流西不得不肩负起大小姐的重任,持家,养长辈,鸡娃育儿! 秦流西:我明明拿的是咸鱼剧本,谁给我偷换了?被大小姐怼得怀疑人生的堂妹:感觉大姐姐看我们像看麻烦一样! 被大小姐揍得皮实教做人的秦三公子:大胆点,把感觉去掉!被大小姐鸡得自闭的秦小五:大姐姐是我的,亲的,谁都别想抢! 后来,有人问秦流西如果人生重来一次,梦想是什么?秦流西沉默了许久:“不求上进苟百年!”

小师妹她又凶又靓

茯苓拿的是恶毒女配剧本,她的暴躁师父和师兄们拿的是炮灰剧本。以上消息来自附错人的系统的胡说八道。 事实是,她不小心走了女主的路让女主无路可走。剑修师兄们:安安静静地给小师妹当打手。 暴躁师父:安安静静地给小徒弟当打手+1。系统:……

你卷穿宗门,就只想长命百岁?

姜渔穿到修仙界,第一是要活,第二定要活它个长命百岁,第三要参考一二条。

掌事

重生在一个历史错乱的时代,太平盛世正结束,天下纷乱暗涌。 她是工匠之女,比商人的地位高那么一点,造船的本事也高那么一点。 两国打仗她逃一段错爱,躲在宅子里当丫头,努力往掌事奋斗。 她以为志向不大,难度不高,却碰到有个人跟她说—— 掌事,可掌一家事,一方事,一国事,天下事。 所以这路,走着走着,突然岔了…… 已有VIP完结作品《凤家女》《重生打造完美家园》,坑品保证。

夫人她医术无双

【穿成不受宠的小妾后,我靠医术逆袭!】温宁穿成了古代几乎位于社会最底层的妾室,还莫名其妙招来了一场杀身之祸。 就在她好不容易破除死局,准备想办法摆脱这坑爹的小妾身份,靠自己的医术发家致富,走上人生巅峰时,突然听到她那便宜夫君的弟弟与人窃窃私语:“二哥绝不会纳妾,之前收下那些女子不过是权宜之计,反正最后还是会把她们放出府,到时候给她们寻个良缘,再给她们补一份丰厚的嫁妆,也算仁至义尽了。”温宁眼神一亮。 还有这种好事?!谁料后来,她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被她的便宜夫君盯上,为了让自己利益最大化,温宁尝试讲条件。 “要我替你们治病可以,治一次病,要答应我一个条件。第一个条件,到时候撵我出府的时候,我那份嫁妆要多一点,上不设限,多多益善!” “第二个条件,我的亲事就不劳烦你们了,我会自己找。” “第三个条件……”某男人:“……”忍不住懒懒一笑:“要不,你直接做我的正头夫人,你提什么要求,我都应。”温宁:“大可不必……”

夫人被迫觅王侯

《夫人被迫觅王侯》 正经简介: 搬迁路上,全家要靠祖母腰间半袋粮食度日。 尚在饥饿线上挣扎的赵洛泱,突然脑海里多了一个系统,要被迫赚取足够的魅力值,变得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名满天下。 赵洛泱:有点难。 兢兢业业地实干,终于魅力值攒了一大把,不过这时候赵洛泱才发现最难的是,系统还白白赠送了一个夫婿。 赵洛泱:送错了?能不能退货? 被迫当了系统的某人:退是不可能的,权当买了个教训吧! **** 男主版: 突然有一天,他

青川旧史

据书籍有载,青川史至少两千年。 两千年间这片大陆上发生过许多荡气回肠的故事,出现过许多叱咤风云的人。 但后世谈论最多的,始终是青川纪元第三百年起,祁国景弘一朝那十余年间。 明光台上曾星落如雨。 百年不亮的听雪灯一度耀彻霁都。 苍梧城的冬天永远长风猎猎,暗香却能穿过时间与尘封的秘密一路往南,刺破终年云雾的蓬溪山。 从来没有哪个时代同时出现那么多传奇少年少女。 也就再没有哪一个十年,能如烟花爆破般逐个揭开那么多经年难解的悬案。 据说她们当中有人回去了。 据说他和她重逢在初雪即大雪的山林。 据说每年烽火长明那日是她的生辰。 据说几百年过去了,那些橙花香气依然流淌在祁宫的夏夜。

寒门贵婢

职场精英方月宁穿越了,穿成穷苦人家的小女儿。遇到荒年吃不饱穿不暖,只能赁身进大户人家谋生路。 好消息:论做职场牛马,她是专业的!坏消息:她被分到大灶房,成了最末等的帮厨丫头。 她给自己定下目标:三个月离开大灶房,半年进入内院,一步一步慢慢来! 月宁管住嘴,擦亮眼。别人争着当通房、做姨娘时,她只想攒钱、出府、当老板。 主家三房为权为钱斗得你死我活时,她学技能、攒人脉、搞副业,精准踩在晋升的节奏上~三等帮厨丫头,二等针线丫头,一等茶水丫头,得脸大丫鬟。 她的升职路,也是攒钱路。三年后,赁期满。月宁申请离职,准备创业。 得知自己的左膀右臂要离开,杜四小姐慌了神。月宁要走了!那以后谁来给她出主意防着妯娌,谁来替她管铺子,谁又能帮她把事情料理妥当呢!

鉴宝:开局觉醒黄金瞳

男主父亲重病,偶然获得异能黄金瞳,彻底改写命运,和女主唐玉儿产生交集,在古玩界逐渐崭露头角,发现古玩当中所蕴含的人文气息,人文气息是人的念想和信仰,可以被吸收,用来提升自身的异能,异能升级,获得透视能力,然后开始赚钱,以提升异能为目标,搜罗各种古玩,反派浮出,参与赌石,发现翡翠玉石也蕴含着能量,可以用来提升自身的身体素质,结识另外一位女主,在赌石界大放异彩,凭借异能黄金瞳提升,自身也在不断成长,还能看透他人心中的想法,各种美女陪伴左右,从容面对各种反派,名利双收,成为无数行业背后的隐藏大佬

烽烟四起:逐鹿天下

重活一次,好不容易攒够了钱粮,盖了房子,置了土地,马上就要老婆孩子热炕头了。 凭什么你一场战争,我房子烧了,地被收了,还没过门的老婆跟人跑了。 什么狗屁皇帝?你守不住国家,我来守!你给不了太平,我来给!乱世之中,杀出了个太平!

小富则安

陆珈苦心谋划五年,只为逃离夫家。可当她终于踏出府门,不曾想藏身着的破庙里却还有个手拿长剑,穿得跟花孔雀一样的男人——什么? 花孔雀是来灭她夫家满门的?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出现? ……沈轻舟以为陆珈只是个贪生怕死的拖油瓶,结果她却是个冒着乱剑穿胸的危险,也要扑上去将刀子插进仇人胸口的癫女人! ……她不要命么?陆珈当然要命。重活一世,她一个目标是发家致富,二个目标是报仇雪恨,三个目标就是一辈子美美满满活到寿终正寢。 至于剩下的么……咦?路边这个男人虽然脸臭,可是长得倒标致又英武,还能打一手好架。 捡回去捡回去!前世当高门贵妇吃尽了苦头,这回她就抓个听话的穷小子当上门女婿! ——可是可是,为什么王府的世子见了这穷小子,却还要弯腰递茶?

七国争霸,昏君竟成千古一帝

朱渊穿越到架空世界,成为周朝的新君主。 此时朱渊绑定昏君系统,只要败坏国运,就能获得奖励,甚至获得永生! 于是,后宫干政?好!皇后,来,坐朕的旁边帮朕批奏折! 众臣请辞?准! 来,给朕把流放出去的臣子给召回来,重用! 本以为一系列的昏君行为下来,整个王朝都要完蛋,没想到事情却越来越不对劲。 直到....“恭喜陛下一统六国,万民臣服!”

玉体横陈

《玉体横陈》展现的是南北朝华丽血时代的绚丽图景,也是对宫廷内外爱恨情仇的崭新解读。南北朝华丽血时代的绚丽图景,宫延内外爱恨情仇的崭新解读。   《玉体横陈》讲述“历史写作狂人”赫连勃勃大王以出人意料的“新感觉主义”的历史大手笔,生动无比地描绘了南北朝北齐国家那个梦幻般的、遥远的、艳丽绝伦而又血腥十足的疯狂时代。   这是一部改变我们传统观念的新历史小说,无论是技巧还是语言,都会让人耳目一新。   ...

我是你兄弟

我从小是一个好学生,连喜欢的人都不敢去表白,以为那是早恋,会耽误了自己的学业……   我在学校里没有保护伞,被人欺负也不敢说,只觉得忍忍就行了……   一直到我叔叔家被一群混混砸了……   我开始学会反抗,我开始有了自己的兄弟,我开始敢于去追求自己的初恋。   我要证明自己,人要活的有尊严,有血性!   做兄弟,有今生,没来世!   兄弟们,这是我们那些年一起年少轻狂的日子,放荡不羁,年少轻狂,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