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悲剧

　　叶凡靠近身子想听许夕要说什么，却只听到含糊不清的“小妍”两个字。待再转过头来时，许夕的手已垂下，脑袋也已经歪向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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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宅外的树林中，两名灰衣人匆匆向路边走去。一名低声道：“那小子居然是个术者。”

　　“没错，而且我看他躲开的步法，似乎是‘涟漪’。”另一人道。

　　“叶家的人？”

　　“我应该不会看错。”

　　“许夕没说出什么吧！”

　　“没有，不过……咱们的存在多少被暴露了些。”

　　“先查查叶家那小子的底。”

　　“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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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宅内，保镖大叫两声“老板”，竟然已泣不成声。突然一把将一边的叶凡揪起，大吼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干的？！”

　　叶凡脑中一片混乱，居然没有词来解释。那小郑打完电话后就去了窗边，此时冲过来拉开他叫道：“冷静点，冷静点。攻击是从窗外来的，怎么会是叶先生！”

　　“那他是干什么吃的？不是很高手的吗？让老板在他眼前死掉，他躲在桌子后面？”那保镖依然怒不可遏，挥舞着拳头向叶凡咆哮。无奈双臂被小郑从后面死死抱住，挣扎了两下未能挣脱，突然飞起一脚踢向叶凡。

　　叶凡虽然有些失神，却不至于失到任人宰割的地步，随手挥了一下，已经将对方的脚挡开。而那边在小郑的又两声“冷静点”的巨吼下，那保镖终于暂时安静下来。

　　楼道内传来纷乱的脚步声，小扬第一个冲了进来，一进门就已经愣住，望向叶凡道：“怎么回事？”

　　第二个冲进门的是许妍，进门看到地上的许夕，大叫一声“哥”便冲了上来，扑倒在许夕身上，转眼已泣不成声。

　　叶凡忍不住鼻子一酸，扭过头去。那两个保镖也是不忍目睹，低垂着头。最后上来的卢律师，更是连门都没有进，已在门口不住地叹息起来，片刻竟也是老泪纵横。

　　只有小扬，到这种时候，平素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反而消失不见，默默地走到叶凡身旁，低声问道：“怎么回事？”

　　叶凡平静了一下后道：“是来自窗外的攻击。”

　　小扬先松了口气：“我还当你一时克制不住把他干掉的呢！”

　　“你还开什么玩笑。”叶凡红着眼瞪了小扬一下。看着许妍那伤心欲绝的模样，叶凡也差点落下泪来。

　　小扬默默地走向窗户，看叶凡站着未动，连忙向他招了招手。那两个保镖看到，也走了过来。

　　小郑道：“我刚才看过了，窗上有两个小孔，似乎不像是狙击枪。打碎的花瓶那里，也没有发现弹头一类的东西。”

　　小扬摸着两个小孔道：“的确不是狙击枪。这玻璃不可能被这么小口径的枪打穿！”

　　叶凡走近他，十分肯定地在他小扬耳边低声道：“是术者。”

　　小扬愣了下后道：“你确定？”

　　叶凡点头道：“许夕中的那一下我不敢确定，但攻击我的那一下，绝对是。”

　　“还攻击你了？”小扬愣道。

　　“废话，你没看到有花瓶碎了吗？如果不是我躲开，碎的就不是花瓶了。”叶凡道。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那对叶凡咆哮的保镖十分不满的道，往日对二人的尊敬已经荡然无存，“有什么话不能大声说出来的？”

　　小扬斜视了他一眼后道：“没有大声说出来的话，当然就是不方便你听的。”

　　“现在都出了这种事，还有什么话不能放开来说的，你们俩个到底搞什么鬼！”那保镖指向许夕那边大声叫道。

　　小郑又上来劝阻：“喂，不要这样。”

　　“那我该怎么样？老板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他们两个是专门请回来的保镖，现在在这里偷偷摸摸嘀嘀咕咕，还不许人问了吗？”那保镖现在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

　　“你想知道是吗？”小扬缓缓走了过来。

　　“没错，你们俩个搞什么鬼，给我们大家一个解释。”那保镖的嗓门持续的大。

　　“好。”小扬点头，突然挥手一记手刀切出，不料那家伙居然也有防备，一伸手便已格开，冷笑中刚要说话，小扬的膝盖已经重重撞在他腹部。乘他弯下腰时，另一手又飞快地切入，一掌已将他打昏过去。随后叹息道：“扶他下去休息一下吧，睡一觉对他有好处。”

　　小郑应声将他扶过，拖向了一旁。

　　小扬凝神站在了窗前，望着窗外。叶凡过来问道：“怎么样？”

　　小扬叹气道：“看来咱们把这事想简单了，许夕和你说了什么？”

　　“他问我我是不是许妍请来的。”叶凡道，他也很想知道这个答案。

　　“还有呢？”小扬却没有回答，继续问道。

　　叶凡突然想起：“在他死时，他也正和我说，这次事情并不像我们想得这么简单，在他身后……”

　　“他身后怎么了？说啊！”小扬急道。

　　“没了，到这就死了。”叶凡道。

　　小扬一愣：“这么巧？看来他是被人监听了。”小扬说着四下打量这房间。

　　“房里还有其他监视器？”叶凡问道。

　　“我都检查过的，应该没有，我想大概是在他身上。”小扬说着朝许夕望去。许妍还趴在他身上哭个不停，许家的佣人也已经蜂拥而至，却不敢靠上前来，哭也不敢出声，只是默默地站在门口处流泪。

　　小扬长叹一声转回身来，手往口袋里塞去。叶凡已经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娴熟地点燃一根烟，深吸了几口，叶凡问道：“现在怎么办？”

　　小扬苦笑了一下：“还能怎么办？正规渠道当然就是报警，愿不愿意找咱们组织这样的人帮忙就要他们自己了。不过，在这之前你应该先明白一点：咱们这次的任务，非常彻底的失败了。”

　　叶凡愣了下，这才想起这次任务归根到底保护的还是许夕。现在在两人还未离开许家的情况下，许夕遇害身亡，说任务失败一点也不过分。“那怎么办？”叶凡问道。

　　小扬把烟扔到地上，狠狠地碾灭后道：“这次任务出现了术者，已经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之外，组织上不会太责怪我什么。但身在任务当中，没能察觉到任务暗藏的难度危机，导致任务失败，也算有一点失职了，不过问题不大。至于你……”小扬拍了拍叶凡的肩道：“你是乌鸦私下支使过来的，根本没通过组织的任务流程，也就是说，组织根本不知道这次任务还有你这么个角色，没你什么事。”

　　“不过……”小扬突然又来了转折：“失败的任务组织有可能会来调查一下，涉及了这么多人，想瞒住你这么个大活人的存在相当有难度，何况你还这么出彩。不过还是没你事，最后一定是乌鸦替你顶上，帮你摆平。”

　　“那你到底会怎么样？”叶凡追问。

　　小扬沉默了片刻后道：“听说你们A师大中文系学生犯错后，经常会被罚写八千字以上的检查？”

　　叶凡不知他为什么说到这个，只是点了点头。

　　小扬也点了点头道：“还好，黄昏没有这么残酷的刑罚。”说罢朝叶凡摆了摆手，转身向那边还在哭泣的许妍走去。伏下身来好言安慰了几句，许妍一边哭一边默默地点着头。小扬完了回身一招手道：“叶凡，你扶许小姐去休息一下。”

　　叶凡愣了一下，此时此刻还拒绝就显得有些没人性，连忙走上前去，扶起了许妍。许妍的房间离这到是极近，就在对门。已有佣人帮忙打开了房门，叶凡扶着许妍进去，小扬在后面督促了一句：“坐到床上去，绝对不要靠窗。”

　　叶凡一点头，进了房门便主动走在许妍前面，护着她来到床边。

　　许妍双眼早已哭得通红，缓缓地扶着床沿坐下，一言不发。叶凡站在一旁，更加的不知所措。

　　屋里一片沉寂，居然可以听到窗外的风铃在清风下叮当做响的声音。许妍垂着头不知坐了多久，突然仰起头来，望着叶凡道：“叶凡，现在应该怎么办？”

　　叶凡无言以对，这种事他也是头一次经历而已，此时他心中的彷徨无助比许妍不会轻多少。他早已经意识到，自己对许夕居然根本就没有一点保护的意识。如果有这种意识，像刚才在屋里护着许妍护着许夕，未必就会被对方这么轻而易举地一击得手。

　　“对不起！”叶凡沉默了良久，终于吐出这么三个字。他以为自己说出来会觉得好受些，哪知说完之后却觉得更加的沉重。

　　“我完全没有怪你的意思。”许妍连忙道。

　　“我知道，我知道。”叶凡也连忙道。他清楚，也许这些人真的不会从心里责怪自己，可是自己呢？自己又怎么骗得过自己。看到许妍伤心的模样，又想到许夕欲言却止，显然是另有隐情的模样，叶凡除了自责，已经没有其他。

　　“叶凡，我想自己睡一会，你先出去吧！”许妍突然道。

　　叶凡一愣，抬头朝许妍望去。许妍也正望着他，从那眼中看到的不是需要休息的倦意，而是关切。叶凡突然明白，许妍是找机会让自己可以一个人清静地呆一会。

　　叶凡一阵感动。但自己已经因为失职造成了重大的失误，实在不想有第二次，刚要开口表明自己坚定的立场，身后房门被轻轻拧开。叶凡机警地转过身来，已经做好不顾一切的准备。

　　露出的头却是小扬，朝叶凡招招手道：“出来吧，让许小姐一个人休息一下。”

　　许凡回头望了一眼道：“这……”

　　小扬道：“放心吧，不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