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不对劲啊!”

  文瑞临登上梅塘山南坡的哨台,眺望棠邑兵在三四里外的沈家集外围防线,见徐明珍紧蹙着眉头,似乎也意识到今日的棠邑兵有所不一样。

  即便之前有过多次交锋,党邑兵的韧性之强还是叫文瑞临叹为观止。

  而这一战短短二三十天内,沈家集外围的栅墙都打烂好几个回合了,但一次次被棠邑兵将卒从后方运送木石填上。

  双方不断的突杀过去,摧毁对方的旋风炮等战械,又不断的造出新的旋风炮等战械,将数以万计的石弹往对方的阵地里投掷。

  不断的破开附近山岩,将左右能收集到的石碑,差不多都运了过来。

  南淝水河枯浅、河冰破碎的河道里,这时候也堆满了断木碎石等物——除了棠邑兵阵地旋风炮砸歪的,更多的还是驱赶民夫清理阵前出兵通道时,就近将大量的残缺石弹推进去。

  除了从正面进攻外,不计伤亡的将小股精锐派入淮阳山里,虽然与同等规模的棠邑兵作战,追随徐氏多年的嫡系精锐伤亡是很大,但从根本上遏制住韩谦发动山寨势力、扩充兵员的步伐。

  严寒天气一度对他们是很不利。

  因为大雪,除了使军将卒冻死冻伤甚众外,还使得他们对乌金岭一线的进攻拖延了逾二十天。

  而就是在这二十多天里,棠邑兵占领南淝水河上游主要支流近五十座寨子,获得相对充足的物资,前后还发动、征募逾四千精壮充当他们的消耗品,速度之快、声势之大,超乎他们的想象。

  然而严寒天气对他们也是有利的。

  一方面是淮阳山东坡、北坡的溪河解冻,要比往年推延半个月左右的时间,使得棠邑水军的战船目前只能在巢湖之内游荡,没能沿着龙潭河等水道往淮阳山接近。

  另一方面是淮阳山里入冬以来都没有多少雨水,冰雪的融化也要大大晚于往年,叫他们不用担心溪河水势的变化。

  要是战事拖延到四五月份,随随便便一场豪雨,都会严重影响他们从下游河谷发动的攻势。

  而照当前的节奏继续下去,棠邑兵在乌金岭的防线,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坚持到四月的样子。

  只是从今日清晨起,斥候便确认棠邑兵负责控制后方山寨的小股精锐,陆续往沈家集结过来,寿州军诸将都倾向认为棠邑兵有可能看对峙无法拖延下去,计划发动大规模的发攻。

  不过,对面从淮阳山腹地抽调过来的小股精锐,没有填入河谷正面的防线之中,反而往两翼的山嵴豁口集中,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棠邑诸将认为从两翼险峻的岭道,更有利他们发动反攻?

  而此时越过乌金岭高达百丈的山嵴,能看到淮阳山深处有一道道烟柱升腾而起,似乎是初春持续干燥的天气,叫淮阳山里引燃山火。

  不过,这么干燥的天气,不管是他们派进去的小股精锐,亦或是棠邑兵在山里围剿他们派进去的兵马,利用干躁的荒草、林树,引燃山火都是相当简单的事,但也不至于到处都是啊?

  很可惜潜入淮阳山时的斥候,想要爬山越岭穿过棠邑兵的封锁将消息传出来,却是不那么容易,最快需要两三天的时间。

  文瑞临心思悬在那里,踏实不下来,跟着徐明珍跑到前营阵地,看到防线后的棠邑兵将卒,今日的士气似乎要强过往日,叫他更是浮想翩翩。

  徐明珍召集诸将,做了很多防范、警戒措施,文瑞临都不能叫自己的心思安稳下来。

  入夜后,前方的战事暂歇,文瑞临回到营帐没过多久,徐明珍便派人来请。

  他赶过去徐明珍的大帐,看到数名浑身浴血、乔装成山民的斥候正喘着粗气,跟前脚赶到的许寅等人讲述今日他们在淮阳山里看到的情形。

  “棠邑兵今日通知南淝水上游及皋阳溪沿岸的军民撤离,说是要防大水浸灌,这怎么可能?”文瑞临听了一声,忍不住震惊的问道,“即便棠邑兵在上游溪河沿岸堆积薪柴点燃融化河冰,又能引发多大的水势?”

  由于双方恶战持续多日,沈家集下游的南淝水河道里积满残木碎石,会影响到溪河下泄,但问题是淮阳山整个冬季除了几场大雪,都没有多少雨水降下。

  积满残木碎石的河道里,水流虽然都没有断过,但流水一直都极浅,也足以证明这点。

  而他们也一直都有提防韩谦有可能会在山里筑坝蓄水,近一个月来徐明珍将两三千嫡系精锐拆成小股派入淮阳山里,都没有发现异常。

  韩道勋、韩谦父子,当年在秋湖山收编染疫饥民,以及经营叙州时,都极擅治水,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但问题近一个月来,那么多斥候探马进入淮阳山里,难道连一座拦河堰坝都不认得了吗?

  不造大坝蓄水,即便是夏秋季的大暴雨,也很难对他们扎驻在河谷地里的大营造成毁灭性冲击吧?

  或者,这一切仅仅是韩谦的疑兵之计,是韩谦看到己方将卒守乌金岭变得艰难,故意放出假消息,想要他们自乱阵脚,以便能拖延乌金岭被攻陷的时间?

  左武卫军正在都指挥使周数的率领,从桐柏山与淮阳山之间的缺口杀出,韩谦显然是更想拖延一些时间,以便周数率部杀入更深,迫使这边撤兵回援吧?

  这也是文瑞临能想到唯一合理解释。

  众人在徐明珍的牙帐里惊疑不定了许久,都理不清楚一个头绪,亥时初刻,前营主将徐晋派人过来通报:“敌军防线之后,将卒似听到有河冰破裂移动的声响传过来!”

  “河冰破裂?”文瑞临一惊,心知气温回暖,河道内的流水丰沛起来,要是下游遇到堵寒,是有可能将河道上的冻盖撑破,难道是棠邑兵在上游河道积柴烧冰起作用了?只是入夜前,他特意看过,梅塘山西侧的河道,没见冰层下的流水上涨,他还以为棠邑兵在上游是纯粹瞎折腾、故布疑阵。

  “我们去前面看一看。”徐明珍当机立断地说道。

  文瑞临、许寅等人也是深一脚浅一脚的跟着徐明珍,在侍卫的簇拥下,不顾寒冷的夜风呼啸,往前哨阵赶去。

  星月当空,但视线也看不远。

  好在前阵主将徐晋也担心有问题,听斥候说棠邑兵防线后有异响,不管夜深,集结一股精锐兵马对南面的棠邑兵防线发动了一次进攻,以便斥候能靠近到沈家集外围栅墙,更清楚的看到上游河道的情形。

  徐明珍、文瑞临、许寅他们过来,徐晋当即将斥候就近侦察到的情形相告:“是有大量的河冰破碎往下游涌来,都被河道里的栅墙挡住,仿佛如大坝堆积起来……”

  一方面棠邑兵在河道里所打的栅木,要更南侧一些,另一方面他们也没有想过直接沿河道往上进攻,所以棠邑兵在河道里的栅墙,一直以来都没有受到破坏。

  这时候却没有想到棠邑兵会利用这道栅墙拦截上游浮游下来的河冰堆成冰坝,然后用冰坝拦水。

  “河冰堆积有多高?”徐明珍蹙着眉头问道。

  “两尺不到。”徐晋回道。

  徐明珍朝一名随行的官吏看过去。

  “乌金岭之内的河谷,较为深阔,只要老天不突然大降豪雨,上游河冰即便全部融化,也蓄积不了多深的水,即便栅墙拦住碎冰,形成临时性的大坝,但水位抬高两尺,也是极限了——何况冰坝毕竟不同于土石堰坝,大量河水还是能渗流下来,减少上游溪水的蓄积。”那名官员乃是节度使府工曹佐吏,精于工造、水利,对南淝水上游溪河的情形很熟悉,大体能计算出南淝水此时在乌金岭上游所蓄积的总水量。

  要知道整个冬季,南淝水河冰盖下来的水位都是很浅的,绝大多数河道的冰盖都是悬空的。

  照眼前的情势看,棠邑兵怎么看都像是在虚张声势。

  他们的大营虽然主要建在河滩上,但也考虑到战事拖延到四五月之后溪河漫涨的情形,不仅前营外围修有栅墙,在河道两侧也堆土修了护堤,上游水位要是仅仅被冰坝抬高两三尺,还不至于有什么好担心的地方。

  “小心戒备!”徐明珍说道。

  此时已是深夜,他也出只能下令先叫诸营加强戒备,叫徐晋这边先放弃一部分地势浅淤的营地。

  众人在前营守了一个时辰,确认冰坝没有再堆高,他们稍稍松了一口气,心想韩谦再有能耐,没有大的降雨,他也不可能随心所欲的叫南淝水河上游的水势大涨起来,他们此时更需要担心的,还是天气发生突然性的变化。

  不过,今夜看星月澄澈,怎么都不像有风云突变的样子。

  而即便要加强护堤,那也得等到明天再说。

  折腾到凌晨,文瑞临回营帐睡下,却怎么都睡不踏实,翻腾了一个多时辰没睡着,看到晨曦从帐帘缝隙透来,他便拿温水过来洗漱一番,又赶去见徐明珍,才知道徐明珍之前回大营没有歇多久,半个时辰前又跑去前营。

  文瑞临出中军大营,看到前营将卒都在手忙脚乱的往两边的高地转移,营地里乱作一团,他深感形势不妙,疾步往徐晋的大帐赶去,看到徐明珍、徐晋、许寅等寿州将吏在那里脸色大坏,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震惊问道:“怎么了?”

  “沈家集栅墙后河冰堆积过五尺了……”许寅说道。

  “怎么可能?”文瑞临脸色顿时苍白起来,直觉浑身发冷,难以置信的问道,恨不得许寅告诉他只是开个玩笑。

  他回去睡下仅一个多时辰,一个多时辰内怎么可能突然发生这样的变化?

  难不成韩谦真神通广大到能随便控制南淝水河上游的水势?

  然后大帐之内,却没有一个人能回答他的问题。

  栅墙后的冰坝在过去一个时辰里,快速堆高到五尺多不说,还没有停止继续堆高。

  而就在文瑞临赶过来之前,徐晋刚刚派出一部精锐强冲上棠邑兵防守的栅墙,看到冰坝后完完全全的蓄满水,仿佛一座凭空出现山湖,往上游延伸五六里不止——也就是说,棠邑兵完全出乎他们想象的,极为精准的控制着上游来水的灌入。

  棠邑兵此时还正将一截截包裹铁刺的浮木推入水中,想必是要在大水漫灌过来时,加大对他们这边的冲击力。

  撤退吗?

  梅塘山西侧开辟的通道仅六尺宽,就算是多给他们一天的时间,集结于梅塘山以南河谷之中的三万多战卒、两万多民夫,能撤出多少?

  更不要说数以万石计的作战物资了。

  ……

  ……

  南淝水河在乌金岭以南的干支流,迂回曲折,水流在初春时的流速并不高,差不多每小时三十里左右,考虑到沈家集内侧河谷的深阔程度,要形成对敌营有足够冲击力的冰坝水势,沿岸暗坝的破拆汇水,在时间上掌握上要非常的精准,但实际上也难做到完全的精准。

  不管怎么说,在当世现有的技术条件,也绝不可能做到叫敌军完全没有防备。

  一切的努力,都是缩短敌军引起足够警惕之后的反应时间。

  差不多是朝阳从东面岭嵴浮出的那一刻,堆积逾七尺高的冰坝终于垮塌,浑浊的大水携带破碎的河水像仿佛奔腾的群马,带着一截截浮木从缺口夺堤而下。

  由于下方的河道里堆积太多的碎石残木,加上大量破碎河冰也是直接往下面的河道倾泄,都迫使冰冷的大水往两边的敌军前营席卷而去。

  敌营外围修建的栅墙以及河道两侧的护堤,都太单薄了,几下就被扒拉开缺口。

  有近两个时辰的反应时间,敌军前营将卒大多撤到左右两翼的高地上,但这并不能挽回寿州军溃败的命运。

  袁国维登上鹰嘴崖,借用铜望镜更能清晰的看到敌营里的慌乱,大量被丢弃辎重车被大水冲倒,骡马在大水中挣扎,不计其数的物资被大水席卷着,随着大水往更下游翻滚而去。

  南淝水河四里开外的梅塘山,虽然山体不高,比不上南侧的乌金岭,但山脚下的河谷隘口更狭窄,大量的杂物、溺死的骡马以及河冰堆积那里冲不下去,竟然很快又堵塞起来。

  这不仅会加重梅塘山南侧的淹水,还将彻底杜绝敌军从梅塘山西侧隘道快速撤出的可能。

  当然,韩谦也不会可能放任敌军从容的翻越梅塘山往北撤出,河谷正面的出兵通道已经被大水完全冲毁,但从昨日开始就部署到乌金岭两翼的四千精锐这时候发动起来。

  乌金岭北坡,之前主要因雨水冲击、地势低陷处形成的行洪道,堆满乱石杂木,原本是崎岖异常,仅能供山民猎户或小股的精锐兵马攀爬,但寿州军为方便多通道进攻,一个多月来清理乱石杂木,这时候正方便棠邑兵精锐沿着险坡往下进攻。

  虽说寿州军在北坡的这些行洪道上,也修建一些壕沟、栅墙以及围屋等防御工事,防备着棠邑兵有可能从这些行洪道打反击,但大量的兵卒都拥挤到两翼的陡坡,混乱一团,使得这些防御工事之后兵卒乱作一团。

  军民不能有序的组织起来,再坚固的城池都只是摆饰,何况只是简易的防御工事?

  沿陡坡往下攻的棠邑兵精锐,虽然肩挑背扛,只能携带少量笨重的床子弩、蝎子炮,但发射的火油罐、石弹也绝对谈不上密集,但居高临下对敌军造成的伤害、制造的混乱却远胜于以往。

  无望制止混乱的扩大,更不要说能组织兵卒封挡住棠邑兵居高临下发动的攻势了,徐明珍、徐晋等人见大局已去,只能在侍卫簇拥下,骑马趟水仓惶往梅塘山南坡撤走。

  虽然这直接宣告了前营兵马的溃败,但对徐明珍、徐晋、文瑞临等人来说,前营七千多精锐战卒、一万精壮民夫已经必须有壮士断腕的决然舍弃掉。

  要不想局势彻底的崩坏,梅塘山南坡大营两万多精锐能有多少人撤入安丰寨,才是保存寿州军元气的关键。

  河滩上的营地里,积水都有三尺多深,破碎的河冰打着旋。

  赶到梅塘山南坡,文瑞临就腰身往上还算浸秀,但腰部以下在大水里浸泡了大半个时辰都已麻木,直接浑身禁不住的打颤,左右侍卫拿皮裘子过来将他裹住,喝过好几口酒,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梅塘山南坡这边也乱作一团,地势较低的河滩、谷地已被大水淹没,南坡虽然没有乌金岭的北坡那么陡,但三四万人马都挤过来,特别是诸将试图牵着战马翻越山岭北撤,动辄有人或军马滑倒,便带倒一大片。

  文瑞临这时候欲哭无泪的眺望前营方向,看到棠邑兵已经杀透到山脚下,将不计其数的将卒、民夫直接赶入冰冷的浑水中,然后迫使他们丢弃兵甲,趟水往南面的栅墙集中;溺亡者也不在少数,无数尸体往这边飘荡过来。

  两路棠邑兵,沿着浑水回旋的山脚边缘往北面杀来,好在地形崎岖,又有林木与乱兵阻拦,他们推进的速度并不快,只是沿线的兵卒乱作一团,要么投降,要么往两翼更险陡的山岭逃跑,又或许跟没头苍蝇似的被赶入水中,挣扎着挤到树木之上栖身,没有人想到组织人马拖延这两股棠邑兵推进的速度。

  “许大头,顾屠子,你们带人去两边山脚。”徐明珍大叫着。

  见梅塘山南坡乱作一团,没有现成的道路却人马相争,想梳理过来不容易,必须要安排人手去两侧拦截追兵,才能争取更多的时间。

  两边地形险陡,只要有三五百精锐甲卒能奋不顾身的稳住阵脚,拖延三五个时辰都不成问题。

  徐明珍守边多年,身边不缺悍将勇卒,被点到名的两名武将当即应声出列,带着十数护卫,一边往两边的山脚走去,一边从乱糟糟一团的人马之中拉出更多的敢战甲卒出来。

  之后,徐明珍又将手下的部将、侍卫安排出去梳理梅塘山南坡乱局,将骡马车乘都推下山谷,镇压乱作一团的兵卒民夫,叫轶序没有那么混乱。

  文瑞临好不容易跟随徐明珍等人爬到梅塘山的山头,这时候看到梅塘山西边的狭窄河口被大量的骡马尸体、辎重杂物以及河冰堵死再次形成一座岌岌可危的冰坝,使得梅塘山南面宽两三里、长四里许的河谷地变成一座浮尸与河冰夹杂的浑浊山湖。

  当然,大部分本身就不高的简易营房还露出水面,大批骡马还站在冰冷的浑水里,可见淹水并没有多深,但对寿州军的打击已经足够致命。

  唯一庆幸的是侧前翼组织兵马拦截还算是有效,崎岖的地形,使得棠邑兵通过不易,更不可能携带笨重的战械过来,狭窄的地形又使双方都展不开阵形,一时间僵持起来。

  “哗啦”异响大作,文瑞临探头看去,或许是大量浮冰堆积过来,梅塘山西侧的冰坝形成不到两个时辰,便告垮塌,浑浊的大水携裹大量的尸体、辎重杂物以及河冰往下游倾泄。

  文瑞临痛苦得要呻吟出来,如他所料,大量的尸体、辎重杂物以及浮冰被大水推着没有前行多久,再次堵塞河道淤高水位,迫使浑浊得大水携带浮冰往两侧漫灌。

  梅塘山南侧的道路,地势同样不高,大量南撤过去的人马淹留在道路上,看着大水浸灌过来,再次慌作一团的往两翼险陡山岭躲避。

  也许棠邑兵也注意到梅塘山的冰坝垮塌后,梅塘山以南的河道水势很快稳定下来,文瑞临很快看到有数十艘桨船沿河杀来,除了杀气腾腾的甲卒外,还有床子弩、蝎子炮等战械。

  “南面的道路淹水不深,撤吧!”

  文瑞临转回头,见许寅出声劝徐明珍不要再坚持了,他心想也是,要是下面的淤塞再度被大水冲开,棠邑兵便有可能乘舟船绕到他们前面建立拦截阵地。

  还有一个,现在到处都是乱糟糟一团,传讯不方便,要是棠邑兵绕到他们前面,而安丰寨那边乱糟糟接纳溃兵没有防备,被绕过去的棠邑兵精锐趁乱夺了寨,那他们真是更要绝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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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相推,而明生焉;凌于日月者,惟天地也。   明心种,武道之种。只有血脉纯净,方能融合明心种,成为一个武修。   天心种,通往武道之极,通往世界最高权限的钥匙。   少年姜风,天生血脉混杂,却拥有奇妙的力量。血脉里最深沉最神秘的那一线,让他融合了世界上唯一的天心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