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九章 不就是摇人吗，谁不会啊

    什么？！


    不知是否还是兰尔乌斯的男子瞳孔骤缩。


    下一秒，璀璨的银光凭空绽放，克莱恩腰间的玉佩缓缓悬浮而起，道道银色的光辉仿若星河般涤荡而出，瞬间稳固了破碎的镜像空间。


    看到这一幕，兰尔乌斯胸腹间的倒吊人影似乎动了一下。


    就是这微弱的动作，竟好似激怒了那枚悬浮的神秘玉佩，令其周遭盘旋的银辉光河瞬间奔涌而出，好似一柄银色利剑，悍然刺向那道倒吊的人影。


    “轰！！”


    深沉的黑暗自兰尔乌斯体内席卷而出，吞没了周围的一切光景。


    然而下一刹，璀璨的银芒便破开了黑暗，如同拨云见日，刹那间洞穿空间，贯入了那道血肉盘虬的倒吊人影。


    “啊！！”


    似乎有两种声音重迭的凄厉惨叫自兰尔乌斯口中传来。


    克莱恩神情微动，下意识仰头望天，只见早已破碎的天花板外，赫然被两股意志浸染成了一银一黑的两个世界。


    “滚！”


    如同幻听般的淡漠声音在灵性层面轰然炸响。


    克莱恩头皮发麻，恍惚之间，似乎能看到一尊星云缠身的伟岸存在，正以璀璨的星辉驱赶着另一尊倒吊的黑影。


    在这尊好似代表了整个宇宙的伟岸存在面前，哪怕是对面那位真实造物主，竟也无力与之正面抗衡！


    短短片刻的时间，浩瀚无边的阴影与黑暗便被银辉所驱散。


    “看起来……还是我群大佬更胜一筹！”


    克莱恩嘴角微微勾起，心想不就是摇人吗，谁不会啊！


    待黑暗与阴影尽数消退，那尊伟岸的存在似有所觉，突然仰头望向夜空，仿佛在跨越镜像空间，与另一位被惊动的存在相互对视。


    紧接着，那尊伟岸存在似乎已经确认，另一位存在并不打算挑衅祂的威严，于是便于灵性层面垂下目光，与渺小的克莱恩对视了一眼。


    “……”


    克莱恩心中顿时一紧。


    不过很快，他便看到对方微微颔首，竟是瞬间崩散，化作万千星光，消失不见。


    “……原来只是跟我打个招呼！”


    克莱恩松了口气，终于稍稍放松了攥得发白的手指。


    此时，无论是玉佩中蕴含的那一丝意志，还是兰尔乌斯体内散发的气息，都已经尽数脱离了这个世界。


    镜像空间终于恢复了此前的模样。


    克莱恩深吸一口气，神色平静地望向前方的兰尔乌斯。


    只见对方不知何时跪倒在地，胸腹间浮现出一道狭长的血痕，似乎是受到了方才那柄银光利剑的波及。


    鲜血不断从剑痕中流淌而出，在破碎的走廊上汇聚成血泊。


    看到这一幕，克莱恩神色微动，犹豫一二后，竟是收起了刚刚装好子弹的左轮，迈开脚步朝着兰尔乌斯走了过去。


    “嗒…嗒…嗒……”


    不紧不慢的脚步声自前方传来。


    兰尔乌斯强忍着剧痛艰难抬头，张了张嘴道：


    “你……”


    “嘭！”


    话音未落，一股巨力便自兰尔乌斯脸上轰然爆发。


    本就因痛苦而扭曲的脸庞，在这股力道下变得更加狰狞，脸颊皮肉深深凹陷，旋即便被那黑色的皮靴狠狠抽向了砖墙。


    一声巨响，兰尔乌斯撞碎砖墙，跌落在地。


    没等他抬起头来，那位戴着小丑面具的神秘人便再次上前，眼神平静地与他对视，缓缓举起了戴着悬戒的拳头。


    兰尔乌斯扭曲的脸颊上浮现出一抹惊恐之色。


    他急忙开口，想要说些什么，但却被那冰冷坚硬的悬戒狠狠亲上嘴巴，将其尚未道出的话语尽数轰了回去。


    “我……”


    “嘭！”


    “等……”


    “嘭！”


    每一声血肉碰撞的闷响响，兰尔乌斯脸上便会失去一块血肉。


    待得十数次之后，他的脸上俨然已经没有了好肉，满嘴的牙齿尽数脱离，全身上下都扭曲似麻花，流淌着殷红的鲜血。


    在这期间，他并非不想还手。


    只是不知为何，每当他打算动用自身的序列能力之时，都有一道银光涌现，令他原本正常的思绪瞬间变成一片空白。


    望着眼前已然奄奄一息的兰尔乌斯，行刑的小丑似乎失去了兴致。


    他望着兰尔乌斯眼中流露的浓烈恐惧，似是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旋即垂下右臂，绷紧了右腿上的肌肉。


    “为……为什么？”


    望着眼前那张嘴角翘起，鼻头通红的快乐小丑面具，兰尔乌斯绝望而又疑惑，忍不住调动最后的力气，断断续续地问道：


    “为什么……”


    “要……杀……我？”


    戴着小丑面具的克莱恩注视着眼前的仇敌，相当淡漠地回答道：


    “不为什么。”


    “轰！”


    话音未落，绷紧的右腿悍然刺出，如同一杆长枪划破空气，瞬间踹碎了他的脑袋，令无数红白之物深深镶嵌进墙壁之中。


    看到这一幕，克莱恩缓缓收回右腿，任由眼前的无头尸体倒向地面。


    之后的剧情就像原著中那样，他望着兰尔乌斯死不瞑目的尸体，突然伏下腰背，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疯狂地笑着，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笑得比哭还要难听。


    在这笑声的衬托下，那张脸上的小丑面具竟是如此的快乐……


    然而笑了不过几秒钟的时间，一道庞大的阴影便从天空中覆盖而来。


    克莱恩的笑声戛然而止，转而平息下来，缓缓直起身体，望着红砖小楼外的天空。


    只见昏暗的夜空中，一艘有着深黑涂装的巨大飞空艇正在缓缓驶来。


    与报纸和杂志上描述的不同，这艘飞空艇并不会发出夸张的机械轰鸣声。


    它的桨叶悄然旋转，安静得如同一只发现了猎物但还没找到机会的秃鹫。


    “这是用超凡手段进行了临时的处理吧？”


    戴着小丑面具的克莱恩望着缓慢下降的飞空艇，心中有了一定的猜测。


    与此同时，漆黑的飞空艇悬停在十米左右的高度，开启的舱门之中，赫然站着一位金棕色短发的男子。


    他有一双深沉如琥珀的墨绿色眼眸，衬衫和风衣的领口高高竖着，双手表面覆盖着一层鲜红如血的手套。


    一个银白金属铸就的手提箱，正通过同样银白的链条缠绕于他的左手。


    克莱恩本就是值夜者出身，立刻认出了这位非凡者的身份，正是黑夜女神教会值夜者队伍九位高级执事之一的克雷斯泰·塞西玛！


    看到这位号称‘女神之剑’的非凡者出现，克莱恩立刻意识到，自己该离开了。


    虽然还不清楚黑夜女神教会为何会发现镜像空间中的战斗，但既然连女神之剑这样的高序列非凡者都出现在了此地，克莱恩也就没有理由继续待下去了。


    不过，在离去之前，他还有些事情要做。


    反正有维度魔法镜像空间在，短时间内，对方应该无法发现他。


    想到这里，克莱恩立刻转过身来，搜走了兰尔乌斯身上那枚眼珠大小的徽章，并将他析出的非凡特性一并带走。


    做完这些，他从怀中取出一迭塔罗牌，将其洒在兰尔乌斯的尸体上，然后才瞥了眼天空中悬浮的飞空艇，纵身跃下了红砖小楼。


    出于对镜像空间的信任，克莱恩并未避开那些奔向红砖小楼的值夜者。


    然而就在他与克雷斯泰隔着数米擦肩而过时，对方竟是神色微动，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般猛然转头望向了克莱恩所在的方向。


    “什么？！”


    克莱恩瞳孔骤缩，头皮发麻，差点便忍不住对克雷斯泰出手。


    但紧接着，他便意识到，对方只是灵性上有所察觉，并没有真的发现自己的行踪。


    “还好，镜像空间毕竟是维度魔法，即便是女神之剑，估计也……”


    话音未落，一股无形的涟漪便掠过了整条街道。


    克莱恩心中一惊，发现不止是克雷斯泰，竟连其他的值夜者，也纷纷将目光投向了站在街道尽头的自己。


    “抓住他！”


    克雷斯泰低喝一声，周围的值夜者纷纷闻言而动，奔向街道尽头。


    “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竟然能看到镜像空间中的我？！”


    克莱恩皱起眉头，戴着悬戒的右手轻轻一握，整条街道便翻涌起来，好似跑步机般将所有值夜者困在原地。


    但不知为何，比起此前的蔷薇主教，值夜者们受到的影响明显更小。


    克莱恩心中一动，敏锐地发现，对方与自己似乎并不处在同一个维度，而是另一个脱离了现实世界，且与镜像空间有所交集的世界。


    “原来如此！”


    “这应该是某件封印物的能力吧……”


    “哼！”


    就在这时，克雷斯泰冷哼一声，掷出一柄圣物骨剑，朝着克莱恩激射而来。


    然而骨剑临身之后，却从他体表的透明护罩，乃至身体之上穿了过去，噗嗤一声没入了不远处的砖石建筑。


    果然如此！


    克莱恩微微一笑，心情变得无比轻松。


    与此同时，对面的克雷斯泰似乎也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


    他脸色一沉，眉头紧锁地望着街道尽头的那个风衣男子。


    但在不同图层的阻隔面前，他也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转过身来，顶着嘴角高高翘起的小丑面具，朝着他与艰难行进的值夜者们优雅一礼，旋即纵身一跃，消失在漆黑而又深邃的黑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