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冠军而已

　　“……昨天晚上，泰恩俱乐部在利泽公园球场为王烈举行了一场盛大的欢迎仪式。邀请了多位知名歌星参与表演，可谓排场十足。事后吉尼斯总部宣布王烈的欢迎仪式创下了球员加盟仪式的收看人数世界纪录，总共有超过十四亿观看了这场欢迎仪式……但这只是王烈所创下的一系列纪录中的一个，三十八岁的他已经创造了太多纪录……”

　　“……在这次欢迎仪式上，王烈的出场是由泰恩俱乐部的传奇‘长弓’泰勒引出来的，这似乎也意味着泰恩完成了一次传奇交接——尽管王烈才在泰恩踢了半个赛季，但就仅凭他率领泰恩队史首次打进欧冠，就足够成为泰恩俱乐部的传奇了……”

　　“……王并没有在专门为他准备的欢迎仪式上长篇大论，但他的话还是引起了不少评论家的注意。因为他提到了‘从这个赛季开始，泰恩球迷们可以走遍欧洲’，分析家们认为他是在暗示泰恩将以每个赛季都获得欧战资格作为目标……如果真的可以做到，那么对于泰恩来说绝对是脱胎换骨的变化。这支球队或许将会从此摆脱年年保级的命运……那么对于泰恩来说，这应该是改变俱乐部历史的一天……”

　　※※※

　　“……曾经你们只能去伦敦、去曼彻斯特、去利物浦、去诺丁汉……但这个赛季开始，你们可以去慕尼黑、去米兰、去巴塞罗那、去马德里了！整个欧洲都将在我们脚下！”

　　“……我们已经把自己的名字写在泰恩的历史上。接下来让我们把泰恩的名字写在足球的历史上，然后让历史成为传奇！”

　　被定格的画面中，王烈一手拿着话筒，另外一只手攥成拳头举起来，那样子像极了个正在蛊惑人心的野心家。

　　劳伦斯·达多莫情不自禁做出了个“作呕”的表情，然后他继续在自己的文档上敲字：

　　“……2037年8月8日应该被认为是改变泰恩俱乐部历史的一天吗？我觉得是，只是究竟是朝着哪个方向改变就不好说了。所有那些为昨天晚上利泽公园球场的一幕感到激动、热泪盈眶的人们，希望他们在睡了一觉起来之后，脑子能够稍微清醒一点，从昨天那种无意识的群体狂热中恢复过来。

　　“我依然持之前的观点：对于泰恩来说，打进欧冠不见得是好事。有太多的前车之鉴摆在他们面前，那些创造奇迹的球队球迷们在庆祝参加欧战时有多兴奋，到最后他们深陷降级泥潭时就有多么悲惨……

　　“有人或许会反驳我说泰恩在夏窗加大了引援力度，投入巨量资金。我承认，泰恩在夏天的转会市场上是‘全场最佳’。但是球队的实力是这么简单的靠花钱买人就能迅速提升起来的吗？请注意，我说的是‘迅速提升’，迅速很重要。因为留给这支东拼西凑的‘外籍军团’磨合适应的时间可不多了。

　　“当然，任何打进欧冠的球队，都需要花钱买入球员来提升实力，泰恩的操作也没什么出格之处——只要他们自己心里有所准备，同时降低外界过热的预期，那么对球队的冲击就不会太大。可惜他们偏偏有一个好大喜功的主……

　　“于是在这位好大喜功之人的推动下，或者说是‘蛊惑’下，泰恩俱乐部花了大价钱和大心思来给他准备了一场盛大的‘秀’。舞台都已经搭好了，喜欢装模作样的人又怎么会放过这大好机会呢？于是就有了我们在昨天那场秀上看到的名场面……

　　“我看还有一些人分析来分析去，最后得出王的目标是让泰恩每个赛季都能参加欧战……我也不知道他们是真相信自己分析出来的结果，还是有什么顾虑不好意思把话说的太直接。算了，大家都知道我这个人经常因为保持原则，所以得罪人。那么现在得罪人的事情还是交给我来办吧……

　　“我就直说了，王的意思可不是什么‘每个赛季都能参加欧冠’呢，他都说了‘要把整个欧洲踏在脚下’！那是什么意思你们还不知道吗？他要夺冠啊！夺冠！哈！我自己敲出这个词的时候，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劳伦斯·达多莫写到这里的时候确实发出了轻蔑的笑声。

　　在王烈率领泰恩拿到欧冠资格之后，风头正劲，那个时候他还真的没什么太好的手段攻击王烈。

　　但现在不一样了，得意忘形的王烈竟然主动把刀把递到了自己手里。

　　第一次参加欧冠，就想着夺冠？

　　你怎么不说你要带领中国队拿世界杯冠军呢？！

　　其实王烈的话里并没有明确说泰恩要夺冠，但是这不重要，王烈真正的意思究竟是什么不重要，劳伦斯·达多莫作为一个“学新闻学的”，简直太懂怎么利用文字来操控舆论了。

　　他就要这样解释王烈的那番话，先把“王要夺冠”的概念告诉每一个人。

　　有人不相信王烈是这个意思？

　　没关系。

　　接下来他会反复提及，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王要夺冠”这件事情，那么自然而然就会有很多人相信“狂妄的王烈想要带领泰恩在欧冠上夺冠”这件事情。

　　这就是传媒的力量。

　　况且以他对王烈的了解，他才不相信王烈心里真的一点夺冠的想法都没有呢。

　　而只要他有，那就不能说自己是在无中生有，胡说八道。

　　他只是稍微艺术化地加工了一下而已……

　　※※※

　　“……所以很显然，王烈在这场盛大的‘秀’上只顾着让自己出风头，成为最耀眼的那个‘主角’，就像他之前在索福联做的那样……但是他却忽略了如今在他身边的泰恩球员却并不是当年索福联的那些人。对于豪门球队的球员们来说，他们每个赛季的目标默认就是冠军，他们已经习惯了承受夺冠压力。但泰恩这种保级球队的球员可未必习惯了承受夺冠压力。

　　“有一个好高骛远的队长，不切实际的目标，以及一群毫无经验、默契可言的球员。这就是我不看好本赛季泰恩表现的原因。我也奉劝泰恩的球迷们要实际一点，先别说能不能跟去马德里了，你们应该祈祷泰恩不会在本赛季降级……

　　“虽然王烈和泰恩签了五年合同，可是明年世界杯结束后，他说不定原地退役呢？到时候他留给你们的只是个一地鸡毛的烂摊子而已。至于他说的什么‘伟大事业’……你们不会真的相信一个三十九岁的老家伙还能在英超、欧冠这种等级的比赛中表现出色吧？不是吧，不是吧？你们不会连最基本的物理规律、自然法则都不相信了吧？那我只能说你们这辈子有了……”

　　萧丞在群里将达多莫这篇被本地化翻译过的文章转到他所在的王烈球迷群中，然后阴阳达多莫这个著名“王烈黑”：

　　“得，继‘进球伤害球队’和‘冠军伤害球队’之后，现在又有‘欧冠伤害球队’了……这傻逼装什么啊，干脆直接一步到位说就是‘王烈伤害球队’呗，呵呵”

　　群里有人说：“疯狗一条，理他干甚？”

　　萧丞说：“还是要理的，要骂回去。要不然舆论阵地不就让这种傻逼给占领了？”

　　“可是他成天玩抽象，真有人相信他的话吗？”

　　萧丞甩出一张他刚刚看到的微博上的截图：“怎么没人信呢？除了那些黑子们，还有很多人是完全不动脑子，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的。比如图里这位。”

　　截图里是一个博主发的微博，他说：“#王烈说把历史变成传奇#昨天晚上看直播的时候，听见王烈说我们要把历史变成传奇，确实热血沸腾。但是今天早上起来后看见达多莫的文章，我有些担心，他这样说会不会给球队带来很大的压力啊……我知道达多莫是出了名的‘王烈黑’，但就事论事，他说的情况确实存在，不能说没可能吧？我觉得还是应该理智一点，其实能够打进欧冠已经很了不起了，就算最后在欧冠中的成绩不如人意，大家也不用太难过[捂脸]”

　　有人很疑惑：“谁都知道这傻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为什么还是有人信？”

　　萧丞利用自己丰富的网络骂战经验，给大家剖析道：

　　“因为这人专业素质不错，就是心黑了。他会把自己那套歪理邪说套上一个能自圆其说的逻辑壳子，放在很多没脑子的人眼中，逻辑能说得通，那就肯定有道理……就比如他这篇文章，单说道理，都没错，也能在之前找到先例。但是他犯了两个错。

　　“第一个是预设结果。他已经预设泰恩会失败了，然后根据失败的结果来归因，属于带着答案找问题，先射箭再画靶，那怎么都能把原因找到王烈身上。第二个是王烈压根儿没有说过要夺冠，只要把昨天的直播从头到尾看完，就知道王压根儿一个字都没提到‘冠军’。

　　“只不过肯定会有人没有看完那场直播的，仅靠网络上的各种切片视频和新闻来了解这事儿的话，恐怕就会真的相信达多莫说的那些东西。我们才要不断在大家面前揭穿这傻逼的真面目，最起码不能任由他那些言论到处传播！”

　　※※※

　　“……非凡之心在熔炉里震荡

　　利泽公园掀起巨浪

　　非凡之心在血脉中流淌

　　泰恩河上汽笛鸣响

　　……

　　当舰队扬帆出港

　　我们的船长正校准胜利的航向：

　　出发，泰恩！

　　从河流到海洋！

　　前进，泰恩！

　　我们势不可挡！”

　　乔恩·伯格一推开矿工酒吧的门，就听见里面的音响在播放昨天欢迎仪式上的那首歌。

　　他走到吧台前先给自己要了一杯布朗淡啤酒，然后问老板西奥·柯林斯：“你已经把这首歌加入酒吧的歌单里了吗？”

　　“当然。当初我看新闻说这首歌是为了这次欢迎仪式专门找人作的，我其实不抱什么希望的。像那种赶工的命题作文歌曲能好到哪儿去呢？但是这首意外的不错。”西奥·克林西从儿子哈里·柯林斯手里接过打好的啤酒，递给伯格之后，指了指在角落里的罗比·迪克西和瑞安等人：

　　“罗比已经打算把这首歌中的一段单独摘出来，在比赛中作为专门给王的助威歌。”

　　伯格猜测道：“ChinaWang那段？”

　　“对。”

　　伯格笑道：“我猜就是那段，节奏感很强，旋律简单，还有点洗脑。”

　　说完伯格干脆哼了起来：

　　“ChinaWang，ChinaWang；

　　声名远扬，威震四方。

　　ChinaWang，ChinaWang；

　　龙的血脉，人的模样……”

　　听他哼完，西奥·柯林斯点头道：“确实非常适合在球场上大合唱，人多起来唱这段会非常有气势。”

　　“哈，就说我说的是不是很有道理？”

　　旁边响起罗比·迪克西的大笑声，他已经来到了伯格身边。

　　“有道理，但到时候就我们这么点儿人，恐怕根本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伯格提醒他。

　　“不用担心，乔恩。我觉得和我有一样想法的人肯定很多。你忘了昨天在现场，就已经有不少球迷在跟着唱了吗？”

　　乔恩·伯格想起昨天晚上的那一幕，点头表示同意：

　　“这首歌肯定会成为继《泰恩河畔的纽卡斯尔》之后，又一首在比赛中被广为传唱的歌曲……”

　　迪克西大笑：“说不定下周六的第一轮联赛，我们就可以在看台上唱起来了！只要王进个球，我们就唱！”

　　距离新赛季英超联赛拉开大幕，已经只有一个星期。

　　虽然这个夏天球队在转会市场上的行动，让他们也很爽。

　　可还是比不上正式比赛的期待感。

　　王昨天已经给他们许下了承诺，他们不仅要去伦敦、利物浦，他们还要去米兰和马德里。

　　他们已经迫不及待！

　　“FUCK！”之前一直在低头刷手机没参与讨论的瑞安突然大骂一声。

　　引得大家纷纷扭头看他，迪克西还骂道：“妈的，瑞安！你在鬼叫什么？！”

　　瑞安举着手机解释道：“达多莫……”

　　他只说了个名字，乔恩·伯格就恍然地点了点头：“哦，那个文章明显是在调拨王和其他泰恩球员的关系。”

　　他已经看过了，情绪并没有瑞安那么激动。

　　劳伦斯·达多莫翻来覆去就是那些东西，他已经免疫了。

　　“况且，王昨天什么时候说了我们的目标是夺冠？那个达多莫根本就是在故意曲解王的意思，没有人会对球队的第一个欧冠赛季有太高不切实际的期待。别理那条狗了，瑞安，不要看他的东西，否则你的智商会下降的……”

　　罗比·迪克西在旁边调侃道：“瑞安才不在乎呢，他本来也没有多少智商！”

　　瑞安朝他竖中指：“FUCK罗比！”

　　酒吧里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

　　“你没有给对全队说你的目标确实是欧冠冠军吗？”

　　唐星梅半躺在室外的沙滩椅上，问同样半躺在身边的丈夫。

　　此时此刻，他们的两个孩子正在后院草坪里追着足球跑来跑去，尖叫和欢笑不断。

　　夫妻两人也可以享受短暂的二人时光。

　　王烈摇头：“没有。”

　　唐星梅有些奇怪，她撑起上半身，扭头看向王烈：“为什么？世界杯夺冠的事情你都告诉全队了，欧冠反而不说？”

　　“欧冠是一个赛季的事情，时间拖的太久。我怕现在就告诉他们，会让他们压力过大。在这个赛季里，我们要踢很多场比赛，任何一场比赛的结果，可能都会影响到夺冠目标。所以现在不能说，难免夜长梦多……”

　　“从现在到明年世界杯，不也要一个赛季？你就不怕国家队夜长梦多啊？”

　　“国家队不一样，大家平时都不在一起，就每个国际比赛日才聚在一起。而且等我们出线了，搞不好有些比赛都不会把所有人都召回去。我也不知道他们在这一年时间里会怎么样……所以我得现在就说，免得他们松懈了。和压力太大比起来，我反而担心他们感受不到压力，过于松懈。再说了，中国队想要拿到世界杯冠军非常不容易，每个人都得利用这一年时间拼命提高自己才行。如果我临到跟前再说，那不是白白浪费一个赛季的提升机会吗？”

　　听了丈夫的解释，唐星梅觉得很有道理，于是她不再操心足球上的事情，重新躺下来。

　　王烈也一样，不再说话，半躺在椅子上。夫妻二人听着两个孩子在院子里嬉闹的声音，享受盛宴之后的宁静时光。

　　对于他昨天说的那些话，外界有什么反应，与这方院子里的一切都没关系。

　　※※※

　　安娜·卡蒂奇正在和皮萨诺的妻子聊着最近在网上看到的时尚信息，就听见从餐桌的另外一边传来她丈夫和伦佐·皮萨诺爽朗的笑声。

　　两个女人同时向他们投去好奇的目光，两个人正笑得前仰后合。

　　安娜好奇地问自己丈夫：“怎么了，亲爱的？”

　　卡蒂奇解释道：“伦佐怀疑达多莫是王的经纪团队养的‘卧底’，要不然无法解释为什么每次达多莫都能提前把脸送给王打，可能就是为了营造出王擅长打脸的形象。”

　　皮萨诺接上话头：“你丈夫说不太可能，因为如果真的要这么营销的话，那王的经纪团队应该多安排几个类似的人出来轮流嘲讽，不至于每次都是逮着达多莫一个人的脸打……”

　　卡蒂奇又笑得前仰后合起来，同时还一边笑一边说：“伦佐说……说……难、难怪达多莫的两个脸颊往下、往下吊着，原来……哈！原来是被王打肿的，哈！”

　　他笑得无法自已，让皮萨诺也跟着又笑起来，仿佛那真是一个非常好笑的笑话一样。

　　但两个女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觉得男人的笑点好奇怪。

　　于是安娜敷衍了一句：“很高兴你们聊的这么开心，你们继续吧……”

　　然后就扭头回去和自己的闺蜜接着聊网络上的新流行风潮了。

　　妻子们不理解他们的笑点，是因为她们不知道她们丈夫们所知道的事情。

　　卡蒂奇和皮萨诺都知道王烈想要在本赛季欧冠中夺冠，在他们眼里，还拿夺冠来阴阳怪气、挑拨离间的达多莫真是个十足的小丑。

　　达多莫难道真以为搬出冠军目标就能够吓住如今的泰恩球员们？

　　最起码对于卡蒂奇和皮萨诺这两个人来说，欧冠冠军有什么大不了的吗？

　　一个（卡蒂奇）两次捧杯，一个（皮萨诺）三次捧杯，其中两次还是卫冕成功。

　　或许只有狗才会拿巧克力来威胁人类吧，毕竟它们是真想不通人为什么可以吃巧克力，却不吃屎……

　　※※※

　　“维蒂尼，我的记忆好像出现了错乱。昨天王真的说了目标是欧冠冠军吗？”安德森·诺瓦看着网上关于王烈的目标是否是冠军的争吵，皱起了眉头。

　　看有些人说的那么笃定，就好像当时在王烈身边的不是他，而是那些人一样……

　　维蒂尼回答他：“没说。”

　　诺瓦闻言笑起来：“我就说嘛……”

　　但维蒂尼接下来的话又让他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但我觉得王其实就是那个意思。”

　　“啊？”诺瓦目瞪口呆地看过去。

　　在他的注视下，维蒂尼点头，似乎在说服自己，又好像是在确认：

　　“对的。我觉得是这样的，王没说，但他想要那个冠军。”

　　“你又知道了？他没说你怎么知道的？”

　　维蒂尼看了诺瓦一眼，然后嘴角逐渐翘起：“因为我，维蒂尼，是全泰恩最懂王的人！没有人，比我，更懂王！”

　　他一字一顿，双手配合着节奏不断开合，看起来就像是在拉手风琴。

　　“要不然你想想，安德森。除了冠军之外，还有什么成就配得上‘让我们把历史变成传奇’这句话？”

　　诺瓦陷入了沉思，就在维蒂尼以为他死机的时候，他突然双手一拍：“对啊！说得对啊，维蒂尼！”

　　接着他又立刻皱起眉头：

　　“但为什么王不直接说呢？”

　　“可能是怕直接说给我们太大压力吧？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王那样，不在意外界说什么的。如果他在当时那个场合直接说出来，我估计大家就没有后路了，一想到这个，不知道多少人晚上会睡不着觉。”

　　“可如果王不说，球队怎么知道他的目标？又怎么配合他？他总不可能想一个人去完成这件事情吧？”

　　维蒂尼叹了口气：“安德森你的脑子真是该清理清理多余的垃圾了……”

　　诺瓦不满道：“干嘛？难道我的担心不是很正常吗？”

　　维蒂尼指着自己：“王没说，那你猜我是怎么知道他想法的？”

　　“呃……”诺瓦的脑子似乎真的被这个悖论死循环搞宕机了，他看着维蒂尼，说不出话来。

　　见他这个样子，维蒂尼笑道：“不过你才刚来这支球队，还不够了解他。等你在他身边待久了，你自然就能理解并且猜到他的想法了。现在我只能告诉你，这支队伍中，不止我一个人能和王‘同频’。况且……

　　“王虽然不说，但不代表他不做。就像上赛季那样，他对我们说要带我们去欧冠，当时有几个人相信他的？他是怎么做的？他用一个接一个的进球，一场接一场的胜利让我们相信他可以说到做到。所以这赛季也会一样，安德森。如果有人对这个目标还心存犹疑，甚至是畏惧，王就会用进球与胜利帮助他们打消疑虑，消除恐惧。

　　“他会对我们说：‘要拿到欧冠冠军很容易，赢下所有比赛就行了。但怎么赢下所有比赛呢？首先，从赢下眼前的这场比赛开始。’所以你也不用想太多、想太远，安德森，把注意力放在眼下的比赛就行了。”

　　安德森·诺瓦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维蒂尼，这还是他所认识的那个冲动易怒的愣头青吗？

　　而他只是在王身边踢了半个赛季而已……

　　那个男人，真有这么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