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皇帝的猜测和杀意
“难道是……母后？？”
“不可能，太后就算再如何对朕有意见，也不可能帮着外人……”朱厚照想到这，却没那么肯定了，因为他联想到了一个人。
同样的太后之躯，却是祸国殃民之辈。
妖后孙氏！
“就算太后真的同意，并且勾结外敌唆使，又如何断定朕一定会同意呢？”
“他们手中握着的筹码是什么？”
朱厚照想通一环，却又陷入另一个疑惑之中，他知道只有清楚铁穆耳手中握着的筹码是什么，他才能知道铁穆耳要如何说服他这个皇帝一起联手对付肃王。
“皇帝不知情？”
“事情倒是有趣了。”
“难不成是铁穆耳的信还未送到？”
看着皱眉沉思，神色不停变幻的朱厚照，朱缙振也感到疑惑，如此近的距离，朱厚照的表情和身体的变化瞒不过他。
他也看得出来，皇帝似乎是真不知情。
否则刚才就不会被他的话语震惊到失态。
秦王殿的气氛，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关于铁穆耳的情报，朕给不了肃王答案。”
眼见朱缙振神色微变，朱厚照连忙道：“不过，朕倒是有几个猜测。”
“英宗之事，朕本不想再重提。”
“但铁穆耳能够如此自信朕会同意和他合作，估计和英宗皇帝脱不了干系。可能是英宗皇帝曾在蒙元留下什么把柄，亦或是东西，能作为凭信，且事关皇室，让朕得知消息后，只能妥协。”
“这封情报内容若是真的，那么朕可以肯定，必然也牵扯到内廷和内阁六部，至于更多的朕就不清楚了。”
“其二，就是明神武典。”
朱厚照说到这里的时候，神色喟叹：“明神武典乃太祖高皇帝所创的天子绝学，是一门直指陆地天人境的绝世武功，本该传至千秋万代。可惜在英宗皇帝的南宫复辟后没多久，不知何故突然销声匿迹。”
“先帝还有朕，翻遍了藏经阁也未能找到蛛丝马迹。”
“若是还有能够让朕妥协的东西，也就只有这门我们朱家的传承绝学了。”
明神武典对于大明皇帝，对于朱家的重要性，不亚于这万里山河。
王朝更迭乃是人间常态。
而朱家若是能一直将明神武典传承下去，即便千秋万代后，也能保证朱家一脉永无断绝，也是朱厚照绞尽脑汁，也想不到比明神武典的存在，更能让他这个皇帝愿意同蒙元合作的筹码了。
朱缙振眼睛一咪：“明神武典，在蒙元手上？”
“不知。这只是朕的猜测。”
朱厚照摇摇头，道：“但是，铁穆耳如此自信，兼且当年英宗之事，朕有理由怀疑，英宗皇帝除了当年做下的荒唐事外，恐怕……”
他虽没有说出口，但朱缙振已经明了。
以朱祁镇的性格，还真可能乐不思蜀，或因为某些原因，将朱家传家镇世的明神武典，留在草原。
至于是只有一部分，还是全部，那就不得而知了。
“原来如此。”朱缙振喃喃一声，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他命人盗开皇陵都找不到的明神武典，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他的面前。
虽然这些只是朱厚照的猜测，但朱缙振已信了七八分。
在朱厚照不知情的前提下，蒙元和大明想要摒弃世仇同心协力的合作，蒙元的筹码不可能只是一个联姻的公主，那么明神武典，或是某些能够动摇大明根基的丑事的把柄，就成了合作的关键。
相较于后者，朱缙振更偏向于明神武典就在蒙元手中。
因为英宗早就作古，就算当年有再多荒唐事，拿到时过境迁的如今来说，也已没有太大的用处，除非当年回来的朱祁镇是假的。
为了掩盖这件事的真相，皇室和朱厚照才可能妥协。
朱缙振脑海中闪过一个荒诞不羁的念头，转瞬便已将其抛诸脑后。
“时间不早了。”
“皇帝早些休息，孤告退。”
朱缙振声音落下的瞬间，身影也被如同被风吹散一样不见踪影。
他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
虽有些过程和结果都有些出乎预料。
朱缙振却不在意。
“呼！！”
朱厚照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这才察觉自己的衣裳已被冷汗浸湿了，明明他是君，朱缙振是臣，但当他面对朱缙振的时候，他感受到的压力却前所未有的大。
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好在，他终究是说服了肃王朱缙振。
“那群乱臣贼子，简直是罪不容诛。”
“若让朕查实，朕定要效仿太祖高皇帝，将尔等全部剥皮萱草，夷三族，以儆效尤。”朱厚照气息起伏剧烈，显然后怕过后，亦是被怒火填满了胸腔。
先是不通过他这个皇帝，调动四边兵马。
又是从朱缙振这里知道蒙元皇帝铁穆耳和他要暗通曲款，联手对付朱缙振，但背后牵连却直指内廷和内阁、六部。
怎叫朱厚照不怒？
又一次，朱厚照在心里不住的埋怨他爹朱佑樘。
若非他一次次的放纵，任凭文官集团不断做大，怎会演变到今日的地步。
被请回净骅殿的朱厚照，坐在桌前，望着烛火怔怔出神。
“母后，希望蒙元这件事与你无关。”
“朕不想云萝伤心。”
“但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也绝对不介意，废太后。”
朱厚照眼里发狠，当年太后和内阁联手逼迫他低头听话的时候，‘母子’之间就已经生出了一条隔阂，只是这些年他为了平衡各方，收拢兵权，才一直装出一副母慈子孝的样子。
若张太后真敢冒大不韪。
朱厚照绝对不介意废掉太后。
还有内阁，六部，内廷，凡是胆敢通敌卖国的，朱厚照都不打算放过。
可很快，朱厚照又是喟叹连连。
他虽是皇帝，却也不能任性肆意，文官集团的掣肘，护龙山庄的威胁，其他王府的蠢蠢欲动，还有那么多觊觎皇权的宵小鬼祟之辈。
就算他想大开杀戒，也做不到。
“肃王啊肃王，朕有时真是羡慕你啊。”
“若是朕也有你那等天下无敌的力量，拥有肃王府麾下如此忠诚的将士，何愁大明不兴，宇内不靖，何须为些许小事烦心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