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处置，遗诏
满朝文武内心忐忑。
不明白朱厚照那句好似遗嘱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孤答应了。”
朱缙振只是平静的瞥了一眼，就让刚才跳出来诡辩的左佥都御史林琅，瞬间瘫软在地，后者明显知道，自己完了。
祸从口出，不外如是。
不管是朱厚照还是朱缙振，大明新老两代君王，都给他判了死刑。
他，必死无疑了。
奉天殿上，跟他距离得近的，都不动声色的拉开了距离，生怕沾染了晦气，或者被朱缙振和朱厚照直接归类为是对方同党之类的。
“朱无视，杨延和，李东阳等内阁首辅大臣，枉顾君恩，不思回报大明江山社稷与君王，参与谋逆和弑君，罪在不赦。”
“何鉴”
“微臣在。”
何鉴犹豫了一下，还是站了出来。
当着朱厚照这个皇帝的面，奉朱缙振的令，若是朱缙振最终没有坐稳皇位，他已经能想象自己的下场。
但，这样的担心，只是一瞬。
想到外面的苍云军和天策军，想到朱缙振麾下拥有的那么多可怕的强者。
心中最后的一点担忧尽去。
如果这样朱厚照还能翻盘的话，他何鉴自请九族，不自请十族一起赴死。
朱缙振斜了何鉴一眼，语气平静的问道：“按照大明律法，谋逆弑君，该当何罪？”
“罪不容诛，当灭九族！”
何鉴相同之后，神色泰然，说出了那令杨延和等人绝望的判罚。
在场文武百官，不少人痛苦的闭上眼睛。
何鉴所述并未有半点过错，按照大明律法，无论谋逆还是弑君，都是诛九族的滔天大罪。他们连求朱缙振网开一面或者从轻发落的一点余地都没有。
朱无视听到何鉴这个刑部尚书的定论，眼底闪过一丝黯然，好似枯木一般毫无反应。
成王败寇，自古如是。
至少，他临死之前还能一了生平夙愿。
朱缙振待他已算不薄。
而且，这段时日，朱无视仔细思考过当日朱缙振痛斥他的那番话，觉得甚是有理。他伙同内阁谋逆篡位若是成功，这个口子一开，且不说他没有子嗣，皇位待他百年后必然旁落的问题。
就算他缴天之幸和素心有了孩子，并且顺利的登基称帝。
已经尝试过权力之毒，指鹿为马，操纵皇位的内阁和文官集团，必然会效仿之。
往后他的子嗣，或者说大明后世之君，怕是要多出许多因为阻止了内阁或者文官集团的路，而因为各种原因暴毙的皇帝。
若真如此，他朱无视就是朱家和大明的千古罪人。
相比起朱无视心如死灰的反应平平，杨延和跟李东阳等人，听到何鉴说，谋逆当罪诛九族的时候，反应非常激动，甚至是剧烈。
他们一把年纪死便死矣。
可诛灭九族。
他们的亲族儿孙都被牵连在内，他们显然无法接受。
然而，面对天策将士的羁押，他们不过瘦弱文人，如何能够有任何反抗之力？
除了嘴里的呜咽声，以及那目眦欲裂的表情，根本什么都做不到。
“忆眉！”
“末将在。”
“将人带下去，按大明律法，处置。”朱缙振看了朱无视等人一眼，并未心软，从他们准备谋逆，内阁参与到其中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他们的结局。
成王败寇。
若是他失败，朱缙振相信无论朱无视还是朱厚照，一样不会对他心软。
随着朱缙振一声令下，燕忆眉瞬间挥手，让数名苍云军将朱无视和杨延和、李东阳等人带出了奉天殿。
这一次，没有人阻挠，没有人为他们喊冤了。
被弑杀的皇帝朱厚照就在他们面前呢。
有他作证，就算心里还是坚持认为内阁的杨延和等人不可能那般以下犯上，弑君谋逆，现在也不敢出来多说半个字。
这时，朱缙振突然笑了，“孤欲问鼎九五，成为这大明新君，皇帝以为如何？”
当着皇帝的面，暴露自己的野心。
甚至直言不讳的说出要问鼎九五之位的，古金往来也只有朱缙振一个了。
什么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朱缙振这都不用揭了。
明晃晃的看向朱厚照，就好似寻常百姓菜市场买菜一般，问对方这种菜一斤多少银子一般随意的说出了，他想要当皇帝的话。
奉天殿上的百官，似已经预见了接下来朱厚照的暴跳如雷，预见了两龙相争于朝堂的画面。
不少内心已经开始偏向朱缙振的，更是暗暗焦急，心说朱缙振实在是太心急，太过直白了，应该婉转一点。
朱缙振表情玩味的看着朱厚照。
后者闻言，不仅不怒，反而笑了：
“肃王自袭封王位以来，为我大明戍边多年，震慑周边各国，保我大明安宁多年，劳苦功高。陕西甘肃等地在你治下，愈见繁荣。”
“朕因老师杨延和与皇叔朱无视谋逆弑君，魂归于冥冥，临死之前曾不只有过一次，若朕不是皇帝的念头。”
“如今虽为肃王所救，却着实已心神俱疲，厌倦朝政！”
“朕之膝下也无子嗣承继，确实有意将大明托付与你。”
“肃王，可愿担此大任？”
朱厚照这番话，说得时而痛心疾首，时而真情流露，时而黯然萧索，令奉天殿上这些都称得上是人精的群臣，一时竟都分不出他那番说辞，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
不过，听到朱厚照愿意禅位，百官都悄然松了口气。
虽说肃王称帝，他们的好日子将一去不复返，但也好过夹在朱缙振和朱厚照之间，沦为他们博弈的棋子甚至是弃子，天天战战兢兢的好啊！
“皇帝当真这么想？”
“是。”
朱厚照斩钉截铁的重重点头，旋即看向孙公公和雨化田：“朕此前心中警觉，担心朱无视和内阁狗急跳墙，特意留下一封遗诏，以免大明落入奸臣手里。”
“肃王若不信，可叫他们将遗诏取来。”
此话一出，百官震动。
他们听得出来，朱厚照似乎没有说谎。
朱缙振也看向了雨化田和孙公公，后二者立即会意，闪身离开奉天殿，很快捧着一个密封的锦盒来到奉天殿上，当着百官的面打开，露出了里面那封遗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