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七十六章 处置，打草惊蛇
延安府如此，大同府也不安宁。
很多人以为秘卫虽然凶名在外，朱缙振虽势力庞大，但治军严格，入城后也并未发生劫掠烧杀那等堪比贼匪之事。
因而，不少世家大族都以为能高枕无忧。
没想到却被秘卫找上了门。
大同府，府衙。
燕忆眉眸光扫过面前的大同府世家，外表温良恭顺的他们，任谁也想不到锦衣华服下的肮脏，他们自以为能瞒天过海，殊不知所作所为，皆已暴露于秘卫眼中。
看着面前紧张拘谨的众人，燕忆眉也不废话，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笑容，道：“诸位既然到齐，本将也不废话，我的目的是什么，想必诸位也清楚。”
“是，是。”
“殿下和燕将军的需求，我等一定竭尽全力的满足，不敢推诿。”
大同知府和几个世家代表脸上露出谄媚笑容。
燕忆眉目光略过知府，望向他身后一众人，冷冷道：“赵家，走私军械，似铸铠甲，每逢战事，对供给士兵的粮食以次充好，按大明律，当斩。”
“赵家，充军，流放琼州或岭南。”
“扑通。”
那疯狂擦着冷汗的赵家家主赵安，身子一软直接瘫倒在地。
“周家，以周显为大同副将为名，卖官鬻爵，借此敛财，数年间曾将许多既无战功，也无建树的新兵，伪造功绩，杀良冒功，最高至卫镇抚。并与赵家勾结，走私军械。”
“依大明律，周显，周家诸人皆该斩。”
“族人流放三千里。”
周家家主面色一阵发白发青，最后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张家……”
“黄家……”
随着燕忆眉一个个名字和罪名报出，在场一个个面目苍白，当场昏厥或泪涕横流，哭诉后悔晕晕，秘卫的调查极其详尽，罗列的诸多罪证也铁证如山，根本容不得他们狡辩。
“大人，大人，冤枉啊！”
“我周家世代尽忠，为大明流过血，你们不能这么做。”
“燕统领，我张家从未背叛，请您细查。”
“未经刑部和大理寺审查，你们便是私下用刑，你们所定的罪，我们不认。”
“我要见肃王，我要面见肃王。”
燕忆眉冷眼旁观，她知道这些人不是后悔，不是怕，仅仅只是知道自己死到临头了而已，根本不会有丝毫同情之心。
“聒噪。”
“嗤！”
刀光在府衙的大堂内一闪而过，那些还在哭喊着的世家家主，只感觉死亡扑面而来，下一刻骤觉束发被斩掉，头皮发痒，一个个已是披头散发。
几个哭喊得最厉害的，更是被直接一刀削去首级。
“你们的罪证，要多少有多少。刑部和大理寺？待殿下御极，你们会等到的。”
燕忆眉身旁的秘卫，慢条斯理的讲刀刃重新归鞘。
看着尸首分离的那几个人，余下之人无不胆寒，吓得蜷缩在一起，嘴里却不敢再叫喊出半个字来。
尤其听到秘卫的话，众人更是深感绝望。
过去他们之所以如此肆无忌惮，无非就是朝中有人，只要稍有孝敬，就只是打打板子，甚至只是摆酒道歉了事。
做梦也想不到，朱缙振会奉天靖难，也不按正常思路出牌。
对那些平民百姓是爱护有加，对他们这些世家大族，则是有罪定罪，该杀则杀，铁面无私至极，根本没有任何情面可讲。
刑部，大理寺的审查定罪？
他朱缙振是要御极的人，他们想要什么罪，还不是朱缙振一句话的事？
更别说，秘卫已经将他们的老底掏干净，铁证如山。
“将人带下去，依大明律例，该流放的流放，该抄家的抄家。”燕忆眉摆摆手，带着一众秘卫步履轻盈的离开了府衙，留下全是一脸绝望的众人。
大同知府刘福臣，感受到下列幸存诸多世家里投来的求救目光，心中暗沉，连忙以眼色示意他们冷静，不要暴露。
“该死，该死。”
“肃王怎么会突然发难，且目标直指当地世家豪强，他就不怕如此行径，传扬出去，引得天下世家哗变吗？”
大同知府脸色难看至极，燕忆眉这一手打得他措手不及，也令他感到一阵恐慌，现在秘卫只是查察了各大世家的乱纪违法之事。
若是查到……
“不行，本官不能坐以待毙。”大同知府心中发狠，若是谋害朱缙振的事情暴露，他恐怕不是人头不保，而是三族夷灭。
刺王杀驾，放在哪里都是死罪一条。
以燕忆眉和秘卫今日的所作所为来看，他若是犯到朱缙振手上，最轻都是全家流放，严重点可能直接夷灭三族。
但救人……
刘福臣目光扫过那些满目焦急和恳求，甚至有人露出威胁之色的几个心腹世家，陷入了沉思，在秘卫手上救人？
不是刘福臣看贬自己，就算肃王并未下了他的大同知府之职，他也无能为力啊！
“别怪我，秘卫手中救人，本官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既如此……就只好，请你们去死了。”
刘福臣的眼底闪过一抹阴毒，却被他伪装得很好，令在场不少为他干了许多肮脏事的世家家主，以为他真会出手相助。
然而，刘福臣自以为掩饰得很好。
殊不知周围的秘卫，都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
府衙外，燕忆眉负手而立，她身旁的秘卫，好奇问道：“统领，那刘福臣既有问题，直接拿下严加审讯，不是更加容易吗？”
“这大同府，暗流涌动，波谲云诡。”
“不如干脆把水面搅浑，让水面下的暗流汇聚起来，施压到极致后爆开，将沉疴于底的淤泥脏污一次扫清。”
燕忆眉注视着匆匆离去的刘福臣，淡淡道：“打草惊蛇，有时候未必不是一条良策，无论平日里隐藏得再好，当他被逼到狗急跳墙时，所有的马脚都会露出来。”
“而这，正是我想要看到的。”
那隐于幕后的黑手，暗藏于阴影之中对肃王府的算计和阴谋，让燕忆眉无比的厌烦，这些人虽然威胁不到自家殿下，但就像是癞蛤蟆爬脚面一样，不咬人纯膈应恶心人。
而且，连燕忆眉都不得不承认。
那些人或许实力不如何，但行事风格几位谨慎，秘卫数次三番的抓到把柄和马脚，结果刚追寻出去，所有线索就被瞬间掐断。
此番大同府查到的线索，就有卫所指挥佥事，大同府同知参与。
而他们，都被灭了口。
所以燕忆眉才对剩下的抓到线索的人视而不见，反而干脆堂堂正正的以大明律法说事，就是想要逼他们一把，让他们自己露出马脚。
若不自救，今日府衙内所有被秘卫怀疑的对象都只有抄家流放的下场。
若是自救……
那就看，是他们藏得深，还是她燕忆眉的刀更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