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一十五章 不速之客，天机虚无
静念禅院。
那恐怖的剑痕沟壑边缘，一道身影若飘然蹁跹的谪仙，毫无征兆的从虚空中走出，巡视了四周一眼后，“这是……陆地天人出手了？”
一剑纵横千丈，劈山断岳。
寻常陆地神仙能够做到，但肯定没有办法令剑意残留，甚至连地面都轰出一个无底的深渊，即便是他亲自出手，也做不到。
“小莫衣，你果然也来了。”
又是一道满头银发，气质超然的身影出现。
他望着面前赵敏以天剑造成的动静，摇了摇头：
“可惜，似乎是来晚了？”
“是来晚了。”莫衣一挥袖，出现在附近幸存的大隋高手身边，直接对着梵清慧点出一指，问道：“告诉我，这里发生了什么？”
“还有，天剑去了哪里？”
“师傅！”
师妃暄大惊，几乎下意识的想要出手，结果莫衣只是一道目光扫过，便如一座山岳骤然压下，可怕的意志令师妃暄连色空剑都拔不出。
梵清慧亦是身不由己的开始回道：“此前天下群雄毕至，大明派来陆地天人要强行取回天剑，蒙元的那个郡主似乎是眼见逃生无望，激活了天剑或者连同和氏璧的力量，将围困于她的所有人，不分敌我的全部镇杀。”
“至于天剑，我亦不知。”
“或许跌入尘埃，被泥土掩埋，或者被那一剑一同葬送，又或许……那位蒙元的郡主已带着天剑逃之夭夭。”
“我侥幸生存后，并未察觉到天剑的存在，也未曾看到那位蒙元郡主。”
对于梵清慧的回答，莫衣说不上满意与否。
他眸光扫过周遭数十里，神游之念铺天盖地的渗入原本属于静念禅院的那个巨大深坑中，不惜被周遭久久不散的剑意冲击，都想要找到天剑跟和氏璧的痕迹。
可惜，他几乎将每一寸土地都用神念来回搜寻数次。
也依旧没有见到传说中的‘天剑’的痕迹。
李长生鬼魅般出现在莫衣的身旁，轻叹一声：“别找了，我刚才已经找过，并未有传说中的天剑跟和氏璧的下落。”
“那先生……”莫衣看向李长生，似乎想寻求一个答案。
李长生沉吟了一下，猜测道：“若传闻属实，那天剑与执掌天剑之人，必然不是已葬送其中，而是已金蝉脱壳离开了这里。”
“为何？”
“强招虽自损，但天剑据说啊，有宰执生死之力。”李长生说着，用手指着天上，摇头晃脑道：“那是天上仙人都梦寐以求的神通手段，蒙元郡主既掌握如此能力，怎可能如此简单的就死去？就算死了，难道……不会复活吗？”
“除非传闻是假的！”
莫衣闻言，几乎下意识的望向被他控制的梵清慧。
后者立即沉声回道：“是真的，在大明派出的陆地天人到来前，蒙元郡主曾当着天下群雄的面，数次将人起死回生，哪怕炸成血雾，也依旧能够复活。”
师妃暄，远处看戏的祝玉妍和绾绾，被剑光冲击只剩下一只手臂的岳山等，大隋政协两派高手，几乎同时不受控制的附和起来。
这一幕，令人惊悚。
虽然残存下来的这些人并不存在陆地神仙。
却也有近乎复数的天象大宗师。
结果却完全身不由己，七嘴八舌的说出自己对天剑的见闻。
莫衣望着这群受到天人意志影响的凡人，神色渐渐凝重，唇角微勾：“看来，传闻不假，天剑恐怕也被那个蒙元郡主带走了。”
一个人可能说谎，几个人也可能说谎。
但一群数十上百人要在一尊陆地天人面前统一口径，绝对是痴人说梦。
饶是李长生见多识广，乃是谪仙人一般的存在。
此时也被大隋群雄口中，宰执生死，随意起死回生的诸多事迹，感到前所未有的震撼。
人生大事，莫过于生死。
古金往来的一切，都在诉说着生死从不由人。
结果，梵清慧、祝玉妍、绾绾等所有人，都亲眼目睹了天剑的神奇，看过十几次赵敏施展的神迹，起死回生。
这要李长生如何能够镇定？
一旁的莫衣得到想要的答案后，思忖片刻，对身旁的李长生作揖道：“先生，据传你术算占卜，不下青城山的吕素真，可否请先生帮忙推算一二情况？”
“可以！”
李长生想也不想点头同意。
他现在对轰动九州，威传海外的天剑，此时也好奇无比。
更想知道天剑是否真的能起死回生。
接着，李长生便伸出手指，开始掐算，他的卜算之法，学自仙人书，虽不如他那一身大椿功一样登峰造极，却也能算得天机变化。
可这一次，李长生得到的天机反馈，只有一个结果。
“无！”
“怎么会无呢？”李长生眉头深锁，脸上布满不解，自他学会仙人书的卜算之法以来，虽有测算不准之时，却从没有虚无之说。
“先生，发生了什么？”莫衣好奇问道。
“我卜算天机，探寻天剑之密和下落，可天机的衍变告诉我的结果，是无！”李长生抬头望天，眸光望穿天地，似乎想从天外的星辰排列演变，寻求一丝答案。
“这……是什么意思？”
莫衣皱眉不解，他虽也踏入陆地天人境，被北离和离阳海外诸国的人称为仙人，却终究不是无所不能的仙人，对于卜算虽有涉略，却难以理解李长生的意思。
“意思是啊……”
李长生深深的看了莫衣一眼，眸光扫过面前的剑痕沟壑，以及那些战战兢兢的大隋凡人，道出了一个令莫衣身形巨震的猜测：“要么，天剑是假的。”
“假的？”莫衣深深皱眉。
“嗯。”李长生点点头，神色凝重，却很快又摇头失笑：“天剑若是不存在，我从卜算天机变化也会毫无反馈。”
“但显然，天剑不可能是假的。”
李长生臻至陆地天人巅峰，比之莫衣强大百倍，梵清慧和祝玉妍等人连莫衣的天人意志都抵抗不住，又怎么可能瞒过他的耳目？
再说，面前这纵深百丈，蔓延数十里的裂缝也不是假的。
出手之人，实力绝对不下于李长生重回陆地天人巅峰的时刻，若天剑是假，他们面前的沟壑深坑从何而来？
莫衣显然也不信天剑是假的，不存在这种荒谬的事。
“那？”
李长生知道莫衣想问什么，沉声回道：“另外的可能，就是天剑的秘密很深，极可能不是凡间打造，而是始皇帝嬴政从天上带下来的，不属于凡间之物。我纵能卜算天机，也无法测算不属于人间的东西。”
此言一出，莫衣甚觉有理。
天机反馈是虚无，或许不是天剑不存在，而是那是超越凡俗之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