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新房客（三）

　　混蛋老爸就不提了，老妈在的时候，没钱了，老妈会偷偷塞零花钱。太晚回家了，老妈会打电话问。像今天这样，一次带四千块出门，老妈会给钱让打的，不让坐公交车。

　　感叹间，公交车来了，四千块扣除两千七百三十五块，也就剩一千两百六十五块，王灿可不敢忘了，老万说的，“暂时没有了”这句话，还要防着秋滢那小魔女翻脸，必须留些钱在身上，能省则省吧。

　　21路车，永远都是那么拥挤。一上车，司机就大声地喊道：“往后退，都往后退，后面有位置！”

　　有位置个毛线，后面都是人，可如果不往后退，到了下一站就会有更多的人上来，拼了命的往后挤。别说手机、钱包了，美女、帅哥都要被吃豆腐。

　　一直退，退到了最后面的位置站着，公交车再次启动，别说坐的位置了，连站的位置都快没了。下一站，这车就真成沙丁鱼罐头了，还没到站司机就在吼：“往后面挤一下，大家往后面挤一下。”

　　守着身上的四千块，听说最近公交车上的小偷挺多的，还都是团伙作案，偷不成就拿刀砍人。别看车上的人多，真出事了，没人会站出来，司机都不会帮忙，人也有家庭，不想因为这种事被砍。

　　这感觉，真心糟糕，坐个公交车都要提心吊胆的。幸亏退到了最后面，跟漂亮女生挤在一起算是赚到了，要是跟男的挤在一起，王灿可不敢想，伤不起。真想，找个位置坐下来。

　　想到位置，王灿转头看了几眼身旁有位置的，想看看他们什么时候起来。这才瞄了一眼，就发现特别情况。身旁坐着的是一位西装革履的大叔，靠窗边坐着的是一位年轻女孩子，穿着红色的上衣，蓝色的短裙，白花花的大腿很漂亮，就是上面多了个很不和谐的玩意，那位大叔的咸猪手。

　　情侣？在公交车上拥抱、亲嘴、摸来摸去是常有的事，可这两位，怎么看都不像情侣。大叔不断抚摸着女孩的大腿，女孩好几次用手挡掉，还用眼睛去瞪大叔。大叔并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大胆，甚至还要把手伸进女孩的大腿内侧。女孩急得快哭了，却不敢喊出声来。

　　有位置了，王灿整个人直接靠在了西装革履的大叔身上，手那么随意地在他的脑袋上摸了一下，说道：“大叔，我站得好累，让个位置给我哈！噗！”

　　突然被人打扰，猥琐大叔很生气，王灿更没想到，手就那么一拨，大叔的头发掉了下来，原来是一定假发。看着那光秃秃的存在，王灿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要做什么？！”

　　大叔的脸色很难看，手上紧紧抓着掉下来的假发，自然没心情再去骚扰乱摸人小姑娘白花花的大腿。王灿一直觉得，美丽的大腿，一直都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你要真想玩，去那种专业的地方，花钱摸个够，别欺负人小女生不敢反抗。

　　“我什么都不做，我就想坐一下。大叔，起来吧，已经够给你面子了！”

　　公交车又到了一站，王灿示意了一下车门，这件事真闹开了，小女生面子薄，对她也是一种伤害。可这大叔，就坐在那不说话，看着公交车的门再次关上。

　　“你要多少钱？我可以给你！”

　　花钱了事，打发人吗？王灿可不这么想，将自己的手机晃了一下，说道：“你刚才的那些动作，我都拍下来了。你想诬陷我敲诈勒索，那就试试好了。大叔，要不要我帮你出出名，让你也成为网络红人一下？！”

　　一瞬间，大叔的身体彻底僵硬了，什么都不敢做，什么都不敢说。受到骚扰的女生，坐在旁边一句话都不敢说，紧咬着嘴唇，十分无助的样子。没几分钟，下一站到了，车门打开的一瞬间，大叔猛然站了起来，发了疯地往门口冲去，嘴上竟然喊着：“好狗不挡道，好狗不挡道。”

　　就因为这句话，在冲到门口的一瞬间，他被人从背后狠狠推了一下，推出了车门。推人的可不是王灿，王灿悠闲地坐在了猥琐大叔的位置上，终于是有位置坐了。摸了下口袋，四千块钱还在，坐下来就安全多了。

　　对一旁的女生微微一笑，女生从脖子处红了起来，低头很久才听到如同蚊子的声音：“谢谢……我……”

　　还有话说，王灿明白的，将自己的手机交到了她的手上，说道：“其实我刚才是吓唬那家伙的，哪来得及拍啊。你自己检查一下，什么都没有！”

　　手机里没艳照，没私密视频，身为男生，说不出的悲哀。检查完后，女生激动地想哭，王灿赶紧从口袋里拿出了面巾纸，生怕别人误会，自己在车上惹女友哭了。

　　“谢……谢你。我刚才，好害怕！”

　　面巾纸止不住眼泪，女生就这么趴在王灿的肩膀上哭了，引来了车上不少人的注意。窃窃私语，说什么的都有，那古怪的眼神，王灿那个郁闷啊，这要咋解释啊！

　　还好，趴在肩上的女生很快止住了眼泪，羞涩地说道：“大哥，你是好人，谢谢你。我……我到站了！”

　　做好事，被女生发了一张好人卡，王灿接受了。难道还要问妹子手机、QQ什么的吗？让开位置，让女生走出去，公交车停下了。害羞女生走出去时，王灿仔细看了好几眼那白花花的大腿，白皙如玉，没有一点赘肉，如同一件艺术品般，真是漂亮啊。

　　欣赏中，女生下了车，王灿还没有回味过来，一个声音响起：“麻烦，让一下！”

　　巨大的身影覆盖了女生离去时的身影，四十多岁的大妈，肉呼呼的身体往里面的位置挤去，让出位置的王灿差点被压扁了。从天堂跌落地狱啊，幸好再过两站，就是王灿的目的地。

　　“小房东亲自来了，欢迎欢迎！这么快就成小房东管事了，我家那儿子，大学毕业了几年了还在玩，说什么都不听，就会找家里要钱花，骂了也没用！坐、坐，咱们泡茶！”

　　一来就被诉苦，这位老板还真是。王灿面带微笑地坐了下来，老板打开了桌面上的茶叶盒，刚要把里面的一包茶叶拿起来，王灿先从兜里拿出了钱，说道：“这是上次维修的费用，你数一下，没零钱。”

　　二十八张红红的递了过去，老板手停了一下，将原本拿出来的茶叶放了回去，盒子盖好。没接钱，从桌下拿出了另外一盒茶叶，打开了直接泡上，茶香扑鼻而来。

　　“不是还有几天吗？怎么这么早拿来了？”

　　“臭老爸跑路了，我刚接手出租公寓，乱七八糟的事不少，怕到时候忘了，就今天直接拿过来了。”

　　“哦，来。喝茶。”

　　老板笑呵呵地将钱交给一旁的老板娘，柜台上有银行专业的验钞机，过了两遍后，老板娘把找的钱拿过来，放到桌上。茶是好茶，老板娘后面拿来的茶点也是很不错。这拿钱来待遇就是不一样，王灿跟老板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数目对了，下次维护检查是二十一天以后吧？那是几号啊？”

　　老板这么说，王灿把头一歪，立刻说道：“不对吧。是两个月维护检查一次，二十一天就是一个月一次了。最近这一个月我估计都很忙，没办法到现场啊。总之，以后公寓的维护还要麻烦你们，不然等我老爸回来，肯定要骂我了！”

　　老板表情有点一尴尬，自己拍了下脑袋说道：“你看，你看，年轻人记忆就是我，哪像我，记忆力越来越不行了。家里那臭小子要是能跟小房东你一样我就轻松了。来，喝茶。”

　　一切照旧，两个月维护一次，房东在场，价格不变。王灿虽然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臭老爸的招牌还是挺好用的，说出来立马不用废话了。

　　一旁在算账的老板娘这个时候走过来，指着时间说道：“很晚了，留下来吃饭吧。这附近的一家大排档味道很不错，很多人专门开车过来吃的。以后咱们多联系联系，这是我们店的名片。”

　　接过名片，王灿也把自己的手机号码报给老板，店里交给小妹去打理，王灿跟着老板、老板娘去大排档吃饭，点菜的是老板娘，两夫妻陪着王灿喝酒，一瓶接着一瓶，从晚上七点一起喝到九点，老板倒了，老板娘扶着醉醺醺的老板走了，留下王灿这个胜利者，付钱！

　　说好的请客呢！王灿打了个饱嗝，看着地上一堆空酒瓶，又是一个酒嗝。拍拍脑子，还算清醒，乖乖掏了两百多块，身上就剩一千块。老板两夫妻还不算黑，这一顿饭算便宜的。当然不可能去找老板、老板娘报销了，那还不丢脸死。

　　半醉状态下走回家，一坐下来脑袋就疼。连续喝了两天，真心不舒服。有点理解臭老爸了，以前羡慕臭老爸在外面应酬吃好料的，轮到自己才知道，应酬这玩意真心不舒服，再好吃的玩意，也会变得难吃。

　　睡前，老万突然打了一个电话过来，说道：“小房东，预定的女房客明天下午两点会到，麻烦你去接一下。”

　　“哦，好的！”

　　有气无力的王灿闭上了眼睛，提前预付的新房客真心提不起兴趣来，美女沈大小姐一个就够了，难道还会有比沈大小姐更漂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