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交集（二）

　　连夜加班加点，闭路监控终于是安装调试完毕，正式开始工作。六台电脑屏幕上，出租公寓几个出入口全部在监控的范围内，任何一个进出公寓的人，都出现在了公寓的监控画面内。仔细确定每一个画面，监控并没有影响到住户的隐私，王灿这才放心。

　　大黑掏出烟来，向王灿示意了一下，王灿点头了，大黑自己抽了起来，说道：“都安好了，24小时都会有人轮流值班，只要我们还在这一天，就保证有人在岗。真要搬走了，我们也会把全套机器移交给你的！”

　　不抽烟的人就是这个不好，动不动吸别人的二手烟，王灿将烟气扇走，说道：“多谢了，不过在我看来，机器是死的，人是活的。不把那个小偷找出来，杀鸡儆猴，某些人是不会死心的。”

　　大黑同意王灿的说法，说道：“我早上已经把话放出去了，很快就会有消息的，你再等等。”

　　对那个小偷，大黑也是深恶痛绝，沈钰双丢的那些东西，必须找回来，否则就只能证明大黑失职。这时，监控画面上，公寓大门处，出现了两名警察。

　　派出所的警察终于是来了，却未必是来调查盗窃案的。王灿跟大黑打了声招呼，走出出租民房，几步就回到了公寓。门口传达室，走在前面的一名三十岁出头的警察，正在询问老万：“你们的房东呢？”

　　三十岁出头的警察身后，跟着一个很有精神，自信高傲的年轻警察，即便走在身后，一句话也没说，大部分人看一眼也会明白，他才是能做主的。

　　“这公寓是我爸的，我爸出远门了，这里由我负责。”

　　王灿了进来，两名警察一转身，年轻警察就看了王灿一眼，三十岁出头的警察上前问道：“你就是房东，那带我们转转吧！”

　　没说来意，王灿故意笑着问道：“我们公寓之前遭贼了，丢了点东西，也去派出所报警了，你们是来查案的吗？”

　　开口的警察不耐烦地甩下手说道：“让你带我们转转就转转，哪那么多废话。你们公寓被盗的事已经在查了！”

　　查，连现场都没看过，这就叫查。王灿面无表情地走在前面，既然两位派出所警察想看看，那就让他们看看好了。不过要先去沈钰双的房间看看，那里是失窃现场。

　　“就是这家了，有人打开了电子防盗门，偷走了里面很多东西。”

　　“是吗？”

　　年轻警察没有进去，就站在外面。开口的警察也就进去转悠了一圈，看看就出来了，做做样子。最后停在电子防盗门口，说出他认为的某些结论：“电子防盗门都能开，肯定是内贼做的，你们内部调查了没？”

　　“绝对不是内贼做的，被偷的东西里有个旅行箱，小偷把东西都装在了旅行箱里拿走的。只要查下当天的监控记录就知道了。不知道我能不能看看监控画面，提供一些线索？”

　　王灿再度提出了要看监控画面的要求，开口的警察不乐意了，斥责道：“什么叫绝对不是内贼做的，到底你是警察还是我是警察，你有什么资格调阅监控画面，不知道隐私权吗？还有你这公寓，安装闭路监控有申请吗？”

　　怎么感觉，这警察是来找茬的，王灿伸出手来，开口的警察愣了一下，反问道：“什么意思？”

　　“你说安装闭路监控要申请，有法律依据还是有文件吗？拿来我看看。”

　　“你……”

　　开口的警察想生气，王灿手指一边，指了指监控。不敢说话了，真做出什么来，监控上一清二楚，画面放到网上，他这个小小的片警就得完蛋。

　　“哼！那你们公寓交税了没？偷税漏税可是重罪！”

　　“刚交了，交了一万多，我家可是这附近的纳税大户。说不定你的工资里，就有我交的那一万块，拿到钱吃干饭很舒服吧！”

　　开口的警察在王灿的面前，如同一个小丑跟木偶。王灿说话的时候，看的是那名年轻警察，这人时不时地往别的地方看看，不知道在看什么。

　　“纳税是公民应尽的责任！”

　　“是啊，那你们也该为人民服务，我家的公寓被偷了，请抓到小偷，追缴赃物！”

　　与王灿争执的警察还想说什么，年轻警察突然开口了，说道：“你跟我们派出所的牛副局长挺熟的吧？”

　　王灿不置可否地说道：“牛副局长在我们这辛勤工作了十几年，这里的人都认识他。我上次去派出所报警找他，他怎么不在？”

　　年轻警察回答道：“他有别的任务，最近发生的所有案件，都由我负责。我叫陶博洋。”

　　光明正大地说出自己的名字，更深处手来，要与王灿握手。

　　“王灿！”

　　同样伸出手来，两人握手后，陶博洋又说道：“最近发生了很多治安恶化的案件，我们可能需要王灿你的一点帮助。特别是在昨晚，更是发生了严重的伤人抢劫事件，王灿你知道吗？”

　　昨晚的伤人抢劫事件，就是王灿做的。王灿可以肯定，派出所的人肯定知道那些人的身份，但派出所不会问他们要做什么，只会将他们作为受害者，调查一下全部放走。

　　“我不知道！因为公寓失窃的事，我没空注意外面的事情。不过最近的确有点乱，附近多了不少不三不四的人，陶警官怎么看？”

　　陶博洋很自信，也很确定地说道：“谁犯罪，我们就逮捕谁！”

　　说完这句，目光集中在王灿身上，一副要把王灿抓走的样子。王灿笑了，陶博洋也笑了，之前那个威风无比的警察反而成了绿叶。

　　又带着转了一圈，每一层楼都走下，成了绿叶的警察不断挑毛病，找理由：“这里的规格明显不符合规定！外来工都有办理暂住证吗？消防防火措施完全不合格，楼梯太窄了……”

　　他一直说，王灿都不回应，转够了后，亲自送两位警官出了门。王灿突然对陶博洋问道：“我们之间，有什么交集吗？”

　　陶博洋没有回答，神秘一笑后，就这么走了。老万走出来，问道：“那个年轻警察，怎么回事？”

　　“陶博洋，一个可能跟我有交集的人，只是我不大知道。唯一清楚的是，他想挤走牛叔，更想找我麻烦。他们这次来，不是来帮咱们抓小偷的，是来宣战的！”

　　走在回去的路上，废了很多口水的警察，也忍不住对陶博洋问道：“小陶啊，为什么不直接逮捕他。昨天晚上的伤人抢劫的事，他有很大的嫌疑！”

　　说着，这警察更是拍拍身上的枪，一个人能打好几个又怎么样？枪才是王道，拘捕就是通缉犯！

　　陶博洋摇摇头，说道：“还不是时候。我们不管他，他就会继续犯罪，一定会想办法联络那个人，调取监控画面的。”

　　另外一名警察明白了，十分佩服地竖起大拇指说道：“明白了，明白了。还是小陶你高明！”

　　警察走了，王灿又上了楼，来到了韩冰的房间外，敲敲门等着。一分钟后，房门打开，韩冰从她的房间里走出来，不给王灿进去的机会。

　　王灿习惯了，主动退了一步，说道：“刚才警察来过了，不是来帮我抓贼的，反而是来调查我跟公寓的。所以，我希望你最近不要再做什么了，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造成麻烦的，是你！”

　　韩冰的话中，充满了不满。王灿无奈摇摇头说道：“我是有点责任，但更大的责任还在你身上，你一直在给公寓招揽麻烦，更害得老万不得不分神照顾你，才被人钻了空子。有些事上，我们还是互相理解一下，可以吗？”

　　“不许再让老万跟着我！”

　　只有这个要求，韩冰回了房，两人之间的交涉，不算成功也不算失败。王灿拍拍脑袋，大麻烦比想象中来得猛烈啊。

　　“王灿！陪我买东西吧！”

　　手还没从脑袋上放下来，沈钰双就走了过来，很热情地邀请王灿跟她去买东西！

　　陪女人逛街？沈钰双本身就是个大麻烦，逛街则是另外一种折磨。王灿刚想拒绝，沈钰双就拉住王灿的手臂说道：“我的东西都被偷了，家里也没预备的，我也不敢回家拿东西，被家里发现了就麻烦了。门快修好了，我也要回到我的房间了，缺了不少东西，陪我去吧！”

　　“好吧！”

　　王灿无法拒绝，沈钰双的东西被偷了，是公寓的失职，也就是自己的失职。当回苦力，陪她逛街买东西是应该的。沈钰双的背后，秋滢靠在墙边没有走过来。

　　“秋滢，一起去吧？你们女人之间比较会买东西，我一个大男人，只能当苦力。”

　　秋滢站直了，对着王灿一丝冷笑道：“还是算了，我去不合适，你们两一起去吧！”

　　秋滢就这样头也不回地走了，也没说要去哪里。王灿不明白地看着沈钰双，以为她们之间又闹矛盾了。回应王灿的，是沈钰双那迷人的笑容，还有期待的心情。什么都不用说了，一起出门上了车，直奔沈钰双购物的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