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三个女人（二）

　　新房客既然好奇，那就要说清楚，这边不说，要是因为好奇新房客一个人跑过去了，那就麻烦了。王灿抓了抓脑袋，尴尬地笑了一下，说道：“其实那地方也挺出名的，太阳一下山就会很热闹，各种各样的人都有。怎么说呢？那是本市最大红灯区所在，都是那种挂着按摩、发廊牌子的店，附近的出租屋，也大部分租给了跟那行业有关的人。”

　　说了这些，王灿原本不想说了。可韩冰依旧看着他，明显觉得还不够。

　　“如果只是普通的红灯区还好，但那里实在是太乱了，有收保护费的，有为了抢地盘火拼的，别说嫖客被砍了，协警都被砍过。每次出事整顿一段时间，立马又恢复原状，毕竟很多人要靠那吃饭不是吗？后来警察也不怎么管了，只要不过了那马路，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说了那么多，王灿有点口渴了。韩冰也没再问，转身走回房间，将那大金属箱放到了床上。王灿再次准备邀请新房客吃午饭，说了那么多，总该有些回报是吧？也就是跟美女一起吃顿饭罢了。

　　“带我去那里逛逛！”

　　“什么？！哪里？”

　　王灿以为自己误会韩冰说的话了。谁想到，韩冰补充道：“红灯区那里！”

　　好吧！对那种地方，女生也会好奇，没想到这样冰冷不食人间烟火的美女，也有如此的好奇心。不要认为韩冰是想做那个，这么漂亮的女生，真要做也不属于那种低档的地方。

　　“真的要去吗？”

　　王灿最后确定了一次。韩冰默然点头，王灿也就只能带着她去了。

　　也就隔着一条马路的距离，完全是两个世界的存在。任何一个大人，都会告诫自己家的孩子，不要到这里来。偏偏，每天晚上，都会有无数的男人到这里买春，怕憋坏身体。至于警察，如无需要，他们绝对不会出现在这里，既然抓不完，那就让其自生自灭好了。

　　现在是中午，比晚上冷清多了，一家家矮小的店铺都半开着门，时不时有男人在游荡。有走路的，有骑电动车的，一道道淫邪的目光无视了王灿，集中到韩冰身上，冰美人将其视为空气。

　　“就是这里了，沿着内沟河的店面大部分都是，也有几家做别的生意的，卖烟酒跟吃的多。现在这个点还好，要是到了晚上，绝对不要到这里来。光是收保护费的就有好几股人，有机会他们不会介意客串一下逼良为娼，特别是你这样的美女！”

　　韩冰依旧没说什么，一路向前，速度不快，不断观察着两边的景色，看得很仔细。当两人一直走到中段，她才突然问道：“几个出入口？”

　　“大的两个，小的一个。两个大的，沿着内沟河很容易就找到了。小的从这里向左，进小区，是小区的后门。那小区以前是职工宿舍，现在全租给了这里讨生活的人。”

　　韩冰继续向里面走，当来到一条分岔小巷后，她又问道：“这通往哪里？”

　　“这是条死胡同，封死了的。”

　　“多高？”

　　“民房改建，三层楼直接给堵了！”

　　点头确认后，韩冰还真的将这附近转了个遍，对很多细节都不放过，王灿很尽职地充当着导游，冰美人问什么，他就回答什么，但对于原因却只字不提。

　　这里其实也不大，一个小时很快就逛下来了。这样的美女出现在这里，引来了不少人关注，还真有人上来问价格的，韩冰依旧将那些人当成了空气，让王灿陪着继续走。结果那帮精虫上脑的家伙，全都用仇恨的目光盯着王灿，王灿知道自己又拉仇恨了，都没地方诉苦去！

　　逛完了，最后一个问题：“这条内沟河通往哪？”

　　看着肮脏的内沟河，王灿还真不知道，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以前也不在意过。就知道这条内沟河是排涝用的，绕了半个老城区。有它在，白素贞、法海来了都没用。至于尽头是哪里，我是真心不知道，范围太大了。”

　　韩冰皱了下眉头，似乎内沟河成了一个不稳定的因素存在。最后看了一眼内沟河里的水，韩冰按照原路返回，一路上两人的背后都有尾巴跟着，王灿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存在。

　　韩冰的步伐越来越快，王灿紧跟在后，直接过了马路，后面跟着的家伙就消失了。规矩就是规矩，谁要是坏了规矩，警察也不介意抓几个来提高破案率。

　　“谢谢。我请你吃牛排！”

　　王灿一直想着该怎么开口邀请，没想到韩冰虽然名字冷，人也冷，但心不冷，还是美女请客，王灿当然开心了。附近就有一家西餐连锁牛排，味道不错，还有很多自助餐，特别是布丁、冰激凌跟水果，可以吃到吐。

　　开心地带着韩冰到了西餐牛排馆，点好了自己七成熟的菲力牛排，正想多看韩冰几眼。谁想到，这位冰美人，点的竟然是五成熟的牛排。五成熟那玩意，切出来都是血丝啊。先是去逛红灯区，又吃五成熟的牛排，眼前的新房客，似乎……

　　多看了几眼，王灿迎来了韩冰的目光，突然间两人都不说话了。吃牛排的时候，也是各自吃各自的，一刀一刀地将牛排切开，沾了酱汁送到嘴里。

　　当两份牛排都吃完了，王灿刚想说什么，韩冰拿了账单站起来，就说了一句：“我先走了！”

　　韩冰吃饱了，没吃其他自助，先去结账了。王灿点头回应了一声，也没去送。炒面、炒饭、布丁、水果沙拉、冰激凌，一样都没放过。早上还没吃东西呢，又是一顿饭当两顿饭解决了。

　　与冰美人共进午餐是很开心，可有些事不思考不行啊。原本的千言万语，各种勾搭的把戏，全成了浮云。打了个饱嗝的王灿抱怨道：“臭老爸，这么折腾你儿子，很开心吗？！”

　　饱了，一顿自助牛排，吃到下午两点半，晚上也不用吃了。王灿走出了牛排馆，脑子正在思考，接着要去做什么。实在是太无聊了，没事干。想去玩，口袋里就那么一点钱，还不够去玩一次的呢。

　　“王灿！”

　　一声尖锐带着怨恨又熟悉的声音，彻底让王灿不用思考等下做什么了。气势汹汹的秋滢就在十米处，捏紧拳头快步而来，逃命要紧！

　　一句话都不回答，快速向路边跑去。太熟悉了，想一下就知道了，那位沈大小姐管不住自己的嘴巴，让秋滢知道了。或许，不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而是一种转移火焰的方式。总之，先逃了再说，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非机动车道上，王灿快步奔跑。电动摩托车、逛街的行人，路边乱停的汽车、电动摩托车、地摊到处都是，压根没办法好好走路。不好逃，更不好追，秋滢却是紧追不放，不知吸引来多少人的目光。

　　“王灿，你给我站住！”

　　“你不追，我就停下！”

　　对喊之间，几个路人迎面走来，有男有女。王灿在奔跑中一侧身，先从前面两人中间穿了过去，脚一落地身体转动，与后面一人相差几厘米的距离，一下就到了对方右手边。快速一个侧移，避开了迎面上来的三个女生，就这样穿过了逛街的人。

　　好好地逛街，却碰上这种事，不管男的女的都不开心了。女的还好，就骂了声“神经病”！差点撞上的那个男的直接停下脚步，一副要找人打架的样子。

　　“让开！”

　　秋滢追的也急，她可比王灿蛮横多了，一把将前面挡路的两人拨开，将那个转身要跟王灿打架的人推开，再从三个女生前冲去。被推开的男人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刚想破口大骂，立马听到了古怪的声音。

　　女生惊叹道：“哇，她好帅气啊！”

　　男生评价道：“美女哦！”

　　想开口骂人的家伙，话咽了回去，严重差别待遇。

　　“王灿，你个混蛋，你到底停不停？！”

　　“都说了，你不追，我就不跑了！”

　　边跑边对话，有点累人。还要注意前面的路况，一小吃摊就摆在非机动车道上，王灿可以清楚地看到热腾腾的小吃，几个人正坐在简单的桌椅上吃东西呢。

　　闪身避开了，才刚走没几步，一辆电动摩托车从斜角奔出，手挡在车头上，差点被撞上。借着冲击力，王灿落地时更快了。秋滢在后面，却不得不减速，不然真被电动摩托车给撞上了！

　　“王灿！你不心虚，你跑什么。小心被车撞死！”

　　秋滢追得累了，用上诅咒的精神攻击了。

　　王灿回应道：“我心虚什么，好男不跟女斗，你要找我麻烦，我当然要逃了！”

　　这道路，真心不是让人跑的。前方的地面，突然有好几个小石墩，所谓的街边装饰物，一不小心脚就得撞上。踩着小石墩飞起，落地的所在，是一个裂开的井盖，没了五分之一。一脚踩下去，不塌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