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变化（一）

　　一天陪老万吃了一顿饭，顺便去食杂店打包几瓶酒回家，也才花了五百块。第二天想继续约妹纸，结果还是没空，都有自己的事要忙。

　　好吧，忙吧，伤不起。没妹纸，自然想到了自家的好基友，可看到小胖子的号码，王灿又不想打了。赚钱的小胖子，肯定跟拳馆里的一群人醉生梦死，搂着学生妹睡呢。

　　这个时候打过去，肯定有得玩。到时候，还有学生妹送上。玩吧，王灿真心没兴趣；不玩吧，你是男人吗？想想还是算了吧，这一天王灿干脆就在公寓附近走动走动，看看有什么可疑的人。

　　这一走动，才发现可疑的家伙还真多，大部分还都是围绕着自家公寓转的。对韩冰有心思的混混，对沈钰双有意图的别家保镖，还有一些七七八八的存在，老万压力真心不小。

　　得想办法解决啊！又一时想不到好办法，最干脆的方法就是将沈钰双、韩冰请出公寓，王灿可不愿意。身有美女在，人生多逍遥啊。

　　一天就这么在晃悠中过去了，全公寓的其他住户也都见了，大家的日子还都不错，虽然有些人明显是在说假话。可表面上还是不错，王灿也不多问。

　　其中一位，是最让王灿无奈的。碰上锻炼集体舞回来的兰姨，王灿主动帮着拿东西，一直送到了屋子里，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兰姨给王灿泡了一杯茶，指着椅子让王灿坐下来问道：“你见过那个不孝子了吧？他浑身上下还全吧？”

　　王灿点点头，兰姨说的不孝子就是军子。

　　“前天晚上碰到了，他浑身上下什么都没缺，日子过得还挺不错的。那天晚上，还赚了一笔钱。还有他说，等稳定下来，就会送给大胖小子给兰姨。”

　　听到大胖小子这词，兰姨手颤抖了一下，几秒后安静地将杯中的热茶喝上一口，说道：“让他走正道，他偏要走歪门邪道，一条道走到黑。我不希望他风风光光回来，风风光光的背后不知要做多少孽！我更希望他落魄着回来，走上正道。你有机会见到他，帮我告诉他，风光的时候不要回来，我不会见他的。他要真横尸街头了，我给他收拾，帮他养孙子。”

　　“好……好的。”

　　兰姨就是如此，在军子混黑道这件事上没有一点商量。王灿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兰姨了，当初军子被赶出家门，去了临市，兰姨就彻底跟军子断绝了关系。军子每个月送来的钱，兰姨都拿去做善事了，自己就靠那么一点微薄的退休金，每天再去找点零工带回家做，甘愿过着困苦的日子。

　　当王灿离开后，兰姨走到家中的佛龛前，点上三支香诵念道：“南无大慈大悲救苦救难广大灵感观世音菩萨摩诃萨，弟子阿兰祈求替儿子承受所有的罪孽，保佑我儿子平平安安……”

　　解决不了兰姨跟军子之间的问题，王灿也只能先放放，反正一天就这样了。第二天，闲得无聊的王灿早早起来，一路小跑去了拳馆。

　　海叔今天也很早，算了好时辰收学生。黑拳打赢了，海叔拳馆的名声大振，不少人要来拜师学武。海叔面前这十几个就是挑出来的，至于最后能剩下几个，那就要看他们各人的努力了。

　　安静地进了门，海叔正在问新弟子们：“都来说说，你们学武是为了什么？”

　　一个简单的问题，立马有弟子举手说道：“学武是为了强身健体，弘扬民族传统文化，做到以武会友，以德服人！”

　　这么一个教科书式的满分答案，海叔对着那人就是一口水，差点吐到了！

　　“一句屁话。你丫的吃苦学武就是为了锻炼身体，那还来我这拳馆做什么，去学舞术好了。还有谁，说实话！”

　　抢先回答的新弟子耷拉着脑袋不想说话了，另外一个混混样的新弟子站起来，大声回答道：“习武就是为了揍人，为了能一个人打很多人。谁不服我，我打到他服。是吧？师傅？”

　　海叔歪着头，对这名混混样的新弟子观察了一遍，说道：“年纪轻轻的，我怎么看你是个短命的人，会被人砍死横尸街头。电视、电影看多了吧，一个人打很多人，很威风是不是？那都是早死的份。就算是你们大师兄豹哥，被人在路上埋伏了，碰上刀子跟棍棒，也只有逃命的份。你一个对付十个，一人砍你一刀，你把人都打赢了又能咋样？真是的！”

　　和谐的不行，不和谐的不行。所有新弟子都不说话了，深怕被师傅找到机会骂一顿。海叔那是真有本事，刚才三个新弟子一起对海叔动手，都被海叔轻松收拾了。

　　“海叔，那你来告诉他们吧，习武是为了什么？”

　　王灿坐在一旁，可不想这么无趣。扭头看了王灿一眼，海叔点点头，又看向了一众新弟子。新弟子这才发现王灿进来了，交头接耳中，不少人满脸的仰望，看到了他们的偶像之一。

　　“咳咳！”

　　咳嗽两声，让新弟子们安静，集中精神后，海叔才说道：“学武为的是什么？当然是为了让自己厉害点，可以打赢普通人。可是，你们这帮兔崽子也要明白一个道理，一山还有一山高，功夫再高，人对你后脑一板砖，走在路上被人捅一刀也是一样的结果。不要以为学了点本事就以为自己多厉害，为什么要讲以德服人，说白了还不是怕碰上比你厉害的，或者是仇人太多，被人围攻。还有，要学武必须要吃苦，吃不了苦的就自己滚蛋。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不练就倒退，道理就这么简单。好了，就先说这些了，能坚持多久，就看你们自己了。”

　　简单的教育完，能不能听进去，那是他们的事。他们是新弟子，跟公司里的试用期员工差不多，不行就滚蛋。海叔向王灿打了个招呼，王灿在一声声“王哥”的招呼声中进了海叔的办公室。

　　“今天这么早啊？”

　　“是啊，两天没来，反而有点不习惯，又没别的事忙。海叔，生意不错啊，又有新弟子了！”

　　海叔透过窗户看着外面正在自由活动的家伙，很平淡地说道：“说不定最后一个也留不下，还会给拳馆惹来麻烦。现在的人，越来越不能吃苦，学了点本事就以为自己天下第一了，早晚吃大亏。不用三天，里面就会有人吃不了苦退出，还不止一个人。”

　　“该留下的自然会留下，要走的自然会走，当年豹哥他们还不是这样过来的。”

　　海叔笑了笑，从抽屉里拿出一根雪茄问道：“介意吗？”

　　王灿摇摇头，虽然很郁闷，王灿却不得不承认，不抽烟也未必是好事，经常抽别人的二手烟。点燃了雪茄，海叔吞云吐雾中，说道：“王灿，赚了那么一大笔钱，还想留在拳馆吗？”

　　“想啊，不过不会像之前那么经常了，时不时地消失几天，海叔你可不要骂我！”

　　海叔一点都不意外，接着问道：“原因？”

　　就两个字，王灿明白里面的意思，解释道：“原因很简单，一天不练自己知道，两天不练同行知道，三天不练全世界知道。臭老爸不在了，我自由了，也松懈了。结果发现，遮风挡雨的存在没了，很多麻烦要自己解决了，没本事真心不行。来拳馆至少可以锻炼下基本功，活动活动筋骨。”

　　“的确如此。不过我跟你约法三章 ，拳馆真忙的时候，你必须来帮忙。你帮了拳馆，你有困难的时候，拳馆才会帮你。没问题吧？”

　　等价交换，很公平。王灿却说道：“有问题！海叔啊，我记得你给豹哥他们的现金只有十万吧？另外一半的钱呢？”

　　对于这个问题，海叔脸上没有一点不高兴的神情，有的只是对年轻的向往，还有一丝无奈，说道：“我就给了他们一半的钱，剩下的一人一个户头，我帮他们存了起来。账户的密码只有他们知道，但银行存折在我这。拳师跟古惑仔没什么两样，三更穷、无更富。这才两天，你知道我手机里都收到什么信息吗？”

　　王灿用力摇头，回答说：“不知道。”

　　海叔算是抓到一个倾诉的对象了，伸出手指一个一个地说下去：“先说豹子，我最得意的弟子，也是最厉害最让我放心的。我的本事他是学了不少，就有一样没学到，怎么搞定身边的女人。他就两个，左拥右抱本来挺好的，偏偏两女都知道对方的存在，势成水火，豹子每次调解都只会让两人之间的关系更糟糕，越调解越负责。到最后，他干脆就放弃了。赢了比赛，第一天白天分成两半，早上陪一个，下午陪一个，逛的是同一家商场，买的是不同的高档品。一个人消费奖金三万不说，晚上还一个都不陪，把豹子赶回家了。一天就花了六万，晚上还独守空房，你说这叫什么事！”

　　王灿吐出舌头，没想到表面风光无比的豹哥，实际上这么苦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