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小房东（三）

　　“有房出租，房龄十五年，单身公寓。宽带、有限、热水器、简单家具。本公寓四不租原则：邋遢没有公德心的不租；影响别人作息的不租；游手好闲的不租；显摆炫耀的也不租。中介勿扰！”

　　这么一个霸气的出租信息发出，王灿自己都觉得没谱，这太霸气了也不好。但公寓的招牌不能砸，希望十天之内能有好运。最好来个一次租一季度的，臭老爸预支能打七折，王灿也可以付三个月打八折。

　　把消息发布了，最后确定空闲的两个房间状态后，太阳都下山了。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再数了数兜里的三十七块钱，王灿终于是理解了，什么叫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要找谁蹭一顿呢？

　　手机响了，看来电显示，王灿笑了。这边正饿着呢，就有人送上门来了。

　　“王哥有空吗？酒吧来玩，我请客！”

　　“好啊。”

　　热闹的欢乐酒吧门外，一辆辆的士停下，男男女女从车上下来。也有不少穿着时尚，充满黑色诱惑的男女，搂着从酒吧里出来。喝红的脸上，不光是男的在摸女的，女的也在摸男的。王灿刚想走进去，迎面就撞到一对认识的奸夫淫妇，男的女的都成家了，王灿还都认识。问题是，他们两个可不是夫妻，现在这模样，连锁酒店的贵宾卡就拿在手上。

　　奸情、一夜情什么的，还是不要破坏好了。王灿径直走了进去，酒吧隔音好，外面没听到劲爆的音乐，里面的音乐吵得厉害。一个穿着嘻哈风格的，戴着醒目鸭舌帽的小胖子，就站在出口处最近的地方，看到王灿的身影，立马挥手喊道：“王哥！”

　　王灿张开双臂，当着出出进进的情侣面前，给了小胖子一个大大的拥抱。抱住了，还在小胖子的耳边夸奖道：“胖子啊，还是你好！”

　　肺腑之言啊，今天一天，碰到的都是坏人，每一个好东西。太阳下山了，终于是遇见好人了。谁想，被拥抱的胖子用力挣扎着，用尽力气与王灿保持距离，转动头上的鸭舌帽，一副怕怕的样子说道：“王哥，我当然好了，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妹子喜欢我。可是呢？我再好，咱们也要保持距离啊，我不搞基的！”

　　刚才的拥抱，还引来不少女生的注目，小胖子更是发现，两个熟女双眼放光地盯着他，小心肝怕怕。

　　王灿笑了，熟练地拍了下胖子那有六个月大的肚子，拍一下，再摸一圈，手感真好。

　　“我也不搞基，对你的菊花更没有一点意思。可是，你不知道我今天有多倒霉，你是我唯一碰到的好事。”

　　听到王灿的夸奖，小胖子立马骄傲了起来：“嘿嘿，小意思，小意思。我不光人好，还能给人带来好运。所以啊，跟我做朋友，绝对不吃亏。走，我们的位置在那呢！”

　　小胖子还真是占了个好位置，有沙发坐，还有一张茶桌可以用。小胖子的几个朋友也在，王灿跟其他人打了声招呼，一屁股坐了下去。

　　“王哥，喝点什么吗？”

　　桌上是洋酒套餐，王灿随着音乐点着头，来的正是时候，一位位穿着短裙的酒吧女站到了台上，随着音乐开始舞动了起来。脸蛋什么的都是浮云，看的就是身材，白花花的大腿，那两个该凸的地方。

　　一把拉过胖子，王灿说道：“我还没吃饭呢，饿死我了。”

　　“没问题！”

　　胖子一招手，跟服务员说了两声，服务员没多久就把胖子为王灿点的食物拿了过来。一桶泡面，外面最常见的来一桶方便面；四样小菜、鸡爪、豆腐干、花生米、海带，小盘子只有不锈钢杯那么大；外加一瓶康师傅绿茶。

　　“胖子，谢了。”

　　在酒吧里，吃的也就这些。一桶方便面50块，一碟小菜25块，那瓶康师傅绿茶，也要25。一顿这么加起来接近两百，也算高档享受了。

　　音乐在继续，站台上的女生在热舞，其他人在喝酒，王灿在吃泡面。一道红红的身影，坐到了王灿与小胖子的中间。左手摸了一下王灿的大腿，右手搂住小胖子的肩膀，那丰满的胸部跟着贴了上去，暖场的小蜜蜂，小胖子的熟人。

　　音乐声太吵了，小胖子跟小蜜蜂咬着耳朵，别提有多亲密了。王灿依旧很淡定地吃着来一桶，这小菜的味道不错，身边的女人虽然身材好，脸蛋也过得去，把小胖子给迷的，可王灿真心没感觉。唉，肚子重要的同时，更悲催的是，跟秋滢认识久了，每次去扮演分手的角色，各式各样的美女也看多了，眼光明显高了。眼光太高，也是一种无奈啊。

　　小胖子有钱，聊着聊着，从钱包里掏出了几张红红的，小蜜蜂看了很高兴，在小胖子的脸上狠狠亲了一口，还将一张名片交给了小胖子。

　　等小蜜蜂拿着钱离开没多久，就听DJ大声说道：“感谢送给7号花环的这位先生。”

　　舞台上的7号，拿着花环，向小胖子这边一个飞吻，小胖子嗨皮的以飞吻回应。热舞的酒吧女，有些手上是有拿东西的，那是客人赠送的丝巾、花环、皇冠。

　　“噗！”

　　吃饱了，打了个饱嗝，拿起绿茶喝上一口。音乐声太大，王灿拉过小胖子，两个大男人咬着耳朵，别提多别扭了。

　　“胖子，我家有两间空房要出租，有兴趣吗？”

　　胖子正跟酒吧里认识的人玩色子，是后面加入来拼桌的，喝过几杯的人。小胖子一听王灿的话，脑袋用力摇啊。

　　“王哥，饶了我吧，其他什么都行。你家那位魔女，我得罪不起，更惹不起。”

　　可怜的小胖子，得罪过秋滢一次，被狠狠地收拾了一番，留下创伤了。现在见了秋滢，都是一副老鼠怕猫的样子。

　　“那好吧，希望明天有好消息。”

　　吃饱了，喝绿茶清口，自己倒了杯加了绿茶的洋酒，无聊的王灿开始关注小胖子玩的东西上了，台上热舞的酒吧女，王灿真心没兴趣。

　　先是玩色子，玩着玩着，就喝酒太无聊了，红了脸的小胖子跟拼桌的人，开始玩钱了。一人六颗色子就比大小，一开始一把就十块，小胖子赢得多，对方一副输红眼的样子，提出了一把一百块的要求，胖子兴头上来，就答应了。

　　先赢了三把，对方换人了。小胖子无所谓，还真以为自己今天运气好，成赌神了。换人后连输十几把，一共输了一千块。

　　“我说，今天就到这吧，你也没钱了！点到即止，点到即止。”

　　赢钱的人话是这样说，身旁的同伴却是一副嘲笑的模样。输红眼的小胖子，“啪”的一声将身上的钱包扔在桌上，大声吼道：“再来！”

　　王灿清楚地看到，跟小胖子玩的那伙人，脸上出现了奸计得逞的笑容。又输了三把，胖子的朋友都劝了也没用，王灿一口将酒喝光了，搂住小胖子。

　　“换我来！”

　　三个字，冲着小胖子的耳朵喊了出来，输红眼的家伙立马清醒了一些。对手并不在意，眼睛就盯着胖子看。

　　“王哥替我，包里的钱不输光，不停！”

　　包里的钱都拿了出来，用酒杯压着。对方也从身上掏出了一叠钱，一样压在了酒杯下，规矩不变，比大小，一把一百块。

　　六颗色子在盅中摇动，声音被嘈杂的音乐声所掩盖。弥虹闪烁下，王灿的眼睛盯着对方，对方的目光也集中在王灿的脸上，两人在同一时间色盅砸在桌上。桌上的所有人，将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两人手上未打开的色盅上。

　　赢家先开，六颗色子，两个六，一个五，三个四！小胖子头上流出了汗水，死盯着王灿手上的色盅看。缓缓打开，三个六，一个五，两个四。赢了！

　　小胖子开心地笑了，乐呵呵地从对方那边拿过来一张红的，终于是赢了一把。接下去，双方有输有赢，王灿赢得多，逐渐将小胖子之前输的给赢了回来。这回，头上冒汗的，成了跟王灿玩的人。

　　也不知道几把了，王灿这边杯子下压的钱越来越多，对方杯子下压的钱越来越少，小蜜蜂也注意到了这里的情况，王灿抬了下眼皮，两名男服务生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旁边，什么都没做，就那么站着。

　　对手在这时，突然伸手要求暂停。小胖子很得瑟地大声问道：“怎么了？不想玩了？输了那么多，怕了吧！”

　　他就这样，一点小成就就得瑟，王灿看了都忍不住想捏他那肥肥的脸蛋。

　　“这把，比谁的点数少，一把一千！”

　　孤注一掷了，王灿还没反应，小胖子用力拍着桌子吼道：“赌了！”

　　王灿向对手微微一笑，手离开了色子，表示暂停一下。空出的双手，毫不犹豫地捏住了小胖子那肉呼呼的脸颊，先揉揉再捏捏，快要把油揉出来，能捏出花了。

　　一阵挣扎中，小胖子才脱离了王灿的魔手，瞪着要解释。

　　王灿裂嘴笑道：“既然要赌大的，当然要沾沾你的好运气，是吧？”

　　小胖子很开心，用力点头认同道：“没错，没错。赢死他们！”

　　开心过头时，一点都没发现，王灿正用湿纸巾擦手呢，双手油腻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