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四二章 打雷

　　方胜从没想过火精竟然还会喷火，在看到这一事实的一瞬间，方胜简直被惊呆了。

　　本来只有人的手掌那么的火精喷出的金黄色火焰是它本身的三倍大，如此大的一团火焰似乎并非火精的极限，因为那些火在刚刚好将整团火铜矿融液的时候才停止变大，看起来就像是火精不愿意浪费力气一般。

　　在最初的一段时间，火精鼓着腮帮子，看起来十分吃力。方胜本来还担心这小家伙会吃不消，可是没过多大会，火精的神态就变得悠然起来，它仅仅是轻轻嘟着小嘴便能维持那些火焰不散，如此看来，它并非实力不济，而是不习惯。

　　火精的那双圆圆的红眼睛中满是小孩子玩游戏的那种执着，这不禁让方胜对火精的印象大为改观，他渐渐觉得，有朝一日兴许火精真会变成小云妖那样。

　　然后方胜便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那团金黄火焰上，那些火焰呈半透明状，看起来并不是太热。方胜又试着将手移向了那团火焰，他当然不会用手去碰，仅仅是想靠近一些感受一下这火焰的温度罢了，然而哪怕他的指尖离火焰仅有一寸之时，他仍是没能感觉到一点点热量。

　　“这是什么火，真邪门……”

　　嘀咕完之后方胜又看向火焰里面的那团液体，却依然没看出什么名堂来。

　　直到他闭上眼将神识放了出去，方胜终于意识到他绝对小看了火精的实力！

　　在那一瞬间他用神识看到了两个事实，不论哪一个，都不是他凭那明火诀可以做的，哪怕更高阶的催火法诀也未必能做得到。

　　第一个事实是此时的火铜矿已经完全融化成了液体，包括那些方胜最初融化不了固体颗粒，由此可见那金黄色火焰的温度有多高。

　　第二个事实是金黄火焰并不像看起来那样仅仅是简单的一团，它的内部以方胜尚无法理解的一种能量交织出了一个法阵的雏形，或许那根本不是法阵，而是只有火精这种太初本源才能懂的一种自然规律。

　　总之，当那个法阵一点点变完善，方胜能很清晰地感觉到那团液体里的各种杂质开始流动起来，有的流向了火焰的上端，有的流向了下方。

　　兴许是因为第一次还有些生疏，所以仅仅是完成这个引流的奇异阵法竟用了火精半个时辰的时间。然而这个引流阵一旦完成，那些杂质的流速就加快起来，有一些原本并未流动，也就是和真正的火铜矿十分接近的杂质也开始流动起来。

　　其后仅仅过了一盏茶功夫，那团液体就泾渭分明地分成了三个部分，上下全是五颜六色的杂质，中间则是纯粹的火铜矿。

　　这时候火精嘟着的小嘴动了动，一片青火直接钻进了那金黄火光中，一下便将那些火铜矿包裹住，将杂质隔离在了外面。然后金黄火光渐渐又钻回了火精的肚子，杂质就那么飘在了空中，青火则包裹着那些精纯的火铜矿飞到了方胜眼前。

　　此时方胜已经愣住了，因为火精打破了他最近才刚刚形成的一个观念，即含有杂质的炼器材料不可能被百分之百提纯论。此时他可以在神识中完全肯定，青火中的火铜矿就是百分之百精纯的，没有一丁点杂质！

　　难道写下《法器、宝器原材料汇总及分类》的那人不知道火精具有这种作用？

　　很快方胜便释然了，上一个火精不仅距现在十分久远，而且被牢牢控制在那少数几个人手中，普通人如何得见？兴许那些人根本就未将火精的全部作用描述出来，为的是不让太多人觊觎。

　　方胜那边发着愣，火精却有些不耐烦了，自提纯了火铜矿之后它就得意地看着方胜，等着方胜的表扬呢，而方胜却走了神。

　　小云妖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迅速飞到了方胜头顶，像个帽子一样扣了下去，然后便伸出两条小胳膊一阵摩挲，将方胜的头发弄得一团乱。

　　方胜回过神来，一把拽下来小云妖，气道：“皮痒了你？”

　　小云妖从方胜手中挣脱出去，飞到一边乐去了。这时候方胜才看到火精还在一边等着，忙向火精竖起了大拇指，同时道：“厉害！”

　　火精总算满意了，然后倏地将那青火收了，于是空中飘浮的那些杂质还有火铜矿全都坠了下去。

　　方胜低呼一声，手忙脚乱地催出灵力将杂质和火铜矿全接住，那情形让小云妖和火精又是一阵笑。

　　等接稳了，方胜才笑骂道：“你们两个小畜生！”

　　一旦没了火焰加热，那些液体很快又凝固起来，方胜看着那颜色鲜艳的火铜矿，心里说不出得满意。

　　此时的他并不知道这种百分之百精纯原料的价值，但仅仅是出于一种敛财的心理，方胜使出各种手段又让火精帮他提炼了数块火铜矿，直到火精露出疲态才作罢。

　　然后他就出了炼器室，拿了一块由火精提炼的火铜矿出来，得意地让邹、柳二人还有胡妖儿这三个门外汉看。

　　“不是吧，这才第二天，你的手艺已经进步到这种程度了？”邹志荣固然不懂炼器，但他完全能感觉出来，今天方胜递来的那块火铜矿已经有了点宝物的意思，他接过来之后竟有点不愿意撒手了。

　　就算邹志荣再不愿意撒手，柳思晗仍是轻而易举地从邹志荣手中将那块火铜矿夺了过去，这一幕看得方胜暗暗啧舌，心道，这姐姐手劲还是那么大。

　　柳思晗接过火铜矿后看了一会，抬头夸了方胜一句“强大”，然后直接把那矿石装进了自己的储物袋里，接着很自然地道：“做个纪念吧。”

　　“我也要留一块做纪念！”邹志荣迅速道。

　　“没了。”方胜马上笑道。

　　“我不信，让我翻翻。”邹志荣不依不饶。

　　方胜直接将那本《法器、宝器原材料汇总及分类》摸了出来，递给邹志荣道：“哪，里面有提炼方法，你自己动手吧。”

　　“畜生！”邹志荣骂了一句便走开了，对提纯材料这么枯燥的活，他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来，妖儿，和邹哥哥下棋。”邹志荣有些无聊地坐到地下摆着的一盘棋之前，懒洋洋地道。

　　“人家不和你下，你耍赖。”胡妖儿有些气愤地道。

　　方胜大惊，笑道：“真的假的，不是吧，邹志荣，你连小孩也坑？”

　　“嘿嘿，这年头成人都太精了，我想坑也坑不了啊。”邹志荣无耻地笑道。

　　“妖儿，他怎么耍赖了？”方胜问道。

　　“人家不会下，就让邹哥哥教。他一开始还说要那样走才对，但是等人家吃他的子的时候，他又说不能那样走了。”胡妖儿认真地道。

　　“好你个邹志荣，还说我是畜生，你连畜生都不如！”方胜笑骂道。

　　“呃……逗小孩子玩呢，你也当真。”邹志荣没羞没臊地道。

　　柳思晗瞪了邹志荣一眼，笑道：“快一边去！妖儿，来，姐姐教你。”

　　“噢！”

　　一天后，方胜让火精出苦力，帮他将那一千七百斤火铜矿又提炼了十分之一左右，出来后他终于非常“大方”地分给了邹志荣一小块。

　　也是这一天，小院里传来了这样的对话。

　　胡妖儿：“思晗姐姐，你再教我下棋吧。”

　　“嗯，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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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后，一千七百斤火铜矿已经有三分之一被提炼完了。

　　院子里对话变成了这样。

　　“思晗姐姐，咱们下棋吧。”

　　良久下完，柳思晗由衷赞道：“妖儿学得可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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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天，方胜继续提炼矿石。

　　胡妖儿：“思晗姐姐，下棋吧？”

　　“好。”

　　等下完了，柳思晗忍不住嘀咕道：“这也学得太快了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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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天，方胜依然故我。

　　“思晗姐姐，来下棋吧。”

　　“好吧……”

　　等下完后，柳思晗尴尬地小声道：“呃，妖儿，明天你要是不让姐姐两个子，姐姐是不和你下了……”

　　很快十来天过去了，方胜，应该说是火精已经将所有的火铜矿都提炼完。而胡妖儿的棋艺已经到了没人愿意和她下的程度，邹志荣、柳思晗再加上方胜，三个人被这小丫头杀得毫无还手之力。

　　有一次邹志荣的一句牢骚道出他们三个大人的心声，他轻轻摸着胡妖儿的额头道：“这脑袋咋长的？”

　　然后那杨老板的儿子终于来了，店中遭此巨变，杨老板的儿子第一天竟哭晕了过去。如此一来，邹志荣等人便又在中玉楼陪了杨老板的儿子数日，等其将所有事都处理完了，这才护送着带着巨款的他一起回修真者的地盘。

　　直到深入修真界数千里，杨老板的儿子才郑重谢过他们，一个人回了老家。

　　对此方胜不无感慨，直到杨老板的儿子走远，他才叹道：“难道这事就这样完了？”

　　“你还想怎样，为恶的那几个人不是已经被咱们杀了吗？”邹志荣平静地道。

　　柳思晗很快明白了方胜的意思，叹道：“我以前就常想，报仇这种说法实在很可笑。我师傅是被害死的，但是即便我报了仇，我师傅难道就能活过来了？对我来说，我师傅的命是无价的，无法用数十个或者数百个别人的性命来衡量。”

　　“那你可曾报了领师的仇？”方胜问道。

　　“没有。”柳思晗的声音低了下来。

　　“对方是结丹后期的境界。”邹志荣接道。

　　“我明白了。”方胜又想了想，接着道：“其实每一个生命都是无价的，既然如此，便没有以命抵命这种说法。活下去是每一个人权利，当我们杀一个人时，如果能意识到这死去的人的命是倾尽自己的所有包括生命都还不起的，我们就会很少下死手了吧？”

　　“快歇了吧你们两个。如果全天下的人都像你们这样想，那这世上哪还有杀人越货之类的事？在修真界，活下去是要本钱的，自身境界、宝物、灵石、人脉，要想活得更久，还得不停地提升自己的境界，服灵药也好，在自然或争斗中体悟也罢，哪一样少得了纷争？”

　　柳思晗皱眉道：“事实固然如此，但是我们可以洁身自好，使自己不被卷进这些纷争中去啊。”

　　邹志荣苦笑道：“这就是我们两个到现在还处于筑基中期，而且手头上的灵石从来不够花的原因了。呃，不过现在我们有伴了，好像方胜也是这样，当然，还有妖儿。”看到胡妖儿期待地看着他，邹志荣忙补了一句。

　　“嘻嘻，哥哥一直都是个好人呀。”

　　“都说人以群分，这次出来后我结交了三个人，竟全都是和我自己差不离的，嘿，人以群分，这话果然不假。”方胜肃容道。

　　“我倒希望自己能狠一点。”邹志荣苦笑道。

　　“狠你个头啊，到时候别跟别人说我认识你！”柳思晗瞪了邹志荣一眼道。

　　“嘿嘿，我就这么一说，哪，现在我答应你，将来就算咱们几十年见不了面，等你再看到我时，我还一定是原来的我！”邹志荣郑重道。

　　“你瞎说什么啊！”邹志荣那句“几十年见不了面”显然触了柳思晗的霉头，后者不由气道。

　　而邹志荣的这一句显然也让方胜烦躁起来，方胜一下就想到了玉漱，假若他和玉漱也是几十年见不了面，那玉漱会是什么模样，而他呢？

　　那可是几十年啊！

　　相貌兴许不会变，但是因为这么长时间的思念，两人的眼神都会变得比此时沉郁很多吧。玉漱一定比以前更安静了，也许几天都不会说一句话，而自己，真能保持着此时的心态坚持到那时候？

　　方胜长出一口气，甩了甩脑袋，再也不敢想那些事了，实在太过伤感。

　　接着三人便去了最近的一个散修联盟的聚居地将任务交了，每人又分了两百灵石。此时这两百灵石比起此行的收获自然不算什么，但是他们在意的实是因完成任务而提升的联盟贡献度，这关系到他们职位进阶。

　　交了任务之后，三人先没看是否有新的可接任务，而是一起去了职位评定处。

　　方胜第一个上去，等核实过后，他那枚盟章的内容已经有了丰富了不少。

　　方胜。男。筑基初期。四盟历五二七年于赤炼炎狱散修联盟聚居地通过盟卫测试。职位，一星盟卫。履历，于四盟历五二七年九月与邹志荣、柳思晗两位三星盟卫共同完成蓝色任务。任务内容：由溱州运送火铜矿前往永夜族边境三城。

　　接着邹志荣和柳思晗就一起将盟章交了上去，因为从加入散修联盟以来，他们两个不仅等阶一样，而且做的任务全一样。

　　然后就发生了让邹、柳两人惊喜交加的事，就在一个月前，但凡和永夜族相关的任务其贡献度都做了不同程度的提高，在完成了这件任务后，贡献度原本离盟卫长还差一点点的两人竟都已经具备了盟卫长的资格！

　　这件事实际上影响了评定处的所有人，邹、柳二人是最近十年内仅有两个在这里升为盟卫长的人，每个听到这一消息的人都一脸兴奋。

　　而事实上，盟卫长的盟章也是这个小地方所能颁发的最高级的盟章，如果再有人在这里成了盟卫统领，那么就得到大地方去才能换取新盟章了。

　　听了不少道贺的话，邹志荣当先从职位评定出走了出来。一旦没了外人，邹志荣便嚣张地笑道：“哇哈哈，从今天开始，请叫我邹盟卫长。”

　　“我也要这样叫吗？”柳思晗寒声道。

　　“呃……不论我当了多大官，有了多少钱，在你面前，永远是邹志荣。”邹志荣忽地严肃道。

　　“邹盟卫长，你这脸变得可够快的，这功夫从哪学的？”方胜笑道。

　　“你个一星盟卫对本盟卫长说话能不能客气点？”邹志荣气道。

　　“你和妖儿下棋都使诈，我只要一想起来这事，对你就实在尊敬不起来。”方胜笑道。

　　“你……”

　　接着他们就笑闹着再次来到了领任务的地方，便是在此时，他们之间的气氛变得不自然起来。

　　邹志荣和柳思晗已经可以领红色任务，而方胜却只能在白、蓝两色任务间选择，再加上方胜之前就提过要和他们分开的事，现在显然到了分开的关头。

　　有句话说的好，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但是真到分别时，又有几人能看得开？毕竟一旦分开，很可能这一辈子就见不上了。有些人没必要再见，也不想见，但是那些会让自己常常想念的人呢？

　　最终他们还是分开了，原因很简单，邹、柳二人接的红色任务依然是去永夜族领地的，但是方胜对永夜族族人的那种吸引力已经让他无法再踏足永夜族。

　　分开之时他们并未做小儿女之态，甚至都没留下个以后再想见对方的话应该到哪里更容易找到对方的地址。倒不是他们豁达，而是所有人注定漂泊。

　　送走了邹、柳二人之后，一直忍着的胡妖儿终于哭了出来。

　　方胜心里也是一酸，低声道：“妖儿别哭，以后还会和你邹哥哥还有思晗姐姐见面的。”

　　“嗯……”胡妖儿伤心地道。

　　接着方胜就去任务发布处，想找个既不太忙又不太危险的任务来做。

　　这样的好事的确有，但是全是白色任务里面的，看到那几十灵石的报酬，他觉得对不起自己现在的身价……

　　于是精挑细选之下，他找到了个不太忙但是有点危险的蓝色任务。

　　护送本城的一个王姓炼器师前往桦风谷，并保护炼器师直到出谷。事实上这个炼器师根本就是直属于散修联盟的，不然哪用得着召人去保护。

　　方胜在了解到只要不出现劫道的他们就不会有生命危险这一情况后便接下了这个任务，他自己的打算是，桦风谷里可能有妖兽攻击他们，但总不能一直都有吧，剩下的时间他就可以用来修隐灵诀，直觉上，这套法诀最多半年便可以修完。

　　等修成了隐灵诀，他就可以大摇大摆地去永夜族了。

　　在城中逛了数日，同时打听玉漱的下落，最后自然一无所获。而这时候那名叫王凡的炼器师终于处理完所有事情，决定马上动身。

　　第一次见王凡的时候方胜被吓了一跳，胡妖儿更是惊得捂起了小嘴，瞪大了眼说不出话来。

　　方胜的第一感觉就是这炼器师不像是炼器师，像是厨师！此人不仅身材极是高大，而且肥头大耳，也不知从小吃了多少好东西，才长成如今这副只要一趴地上就会被人当成大象的模样。当然了，他鼻子还是很正常的。

　　这炼器师王凡说话也是瓮声瓮气，先了方胜便道：“方道友，幸会了。”

　　方胜觉得王凡那种体型的说话可能都是一种负担，于是决定让王凡尽量少说话，忙道：“幸会幸会，这位是我妹子，你叫她妖儿便可。我就这一个妹子，也没法托付给谁，只能亲自照顾，不过你放心，她不会拖累咱们的。”

　　“好说好说。这小姑娘倒是俊俏，妖儿是吧，嗯，名字也好听。”王凡显然不觉得说话是负担，到现在都没扯到正题上。

　　“呃，王师傅，咱们这就走吧？”方胜催促道。

　　“好。”

　　接着便见王凡直接从袖子里掏出一条青色带子来，迎风一抖，那带子便飞了出去，在空中化为一丈长三尺宽的一条长绫，看起来甚是飘逸。

　　“这是？”方胜嘴里问着，心中却道，你老人家千万别跟我说这是飞行宝器，这禁得住你那体重吗，摔死你事小，我任务可没地交去了……

　　王凡一脸淡然道：“这是我自己炼的飞行宝器，夏夜绫。”

　　方胜脸上作恍然大悟状，心中却在暗叹，哎呀娘啊，竟然还叫夏夜绫这么女姓化的名字，天哪……

　　然后方胜和胡妖儿便眼睁睁地看着王凡“轻轻”跃上了那夏夜绫，带着他“迅速”地向城外飞去。直到王凡飞远，方胜这才反应过来，抱着胡妖儿跃上青冰追了上去，就飞在王凡身后稍往下的地方，他觉得这样的话如果王凡掉下来他能赶紧接住。要真是接不住，那就只好撒手了……

　　当天晚上他们露宿于野，王凡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抱歉，我晚上睡觉打呼噜，你们多担待。”

　　方胜笑道：“没事，我有时候也打。”

　　“那就好。我这里带了棉塞，你们要觉得必要，到时候就塞上吧。”

　　“客气了。”方胜还是接过了棉塞，又给了胡妖儿两个。不过他心中却有些好笑，因为假设他和这王凡混熟了的话，他肯定还会再加上一句：“其实我也有。”

　　当晚王凡的呼噜声迟迟未来，但是当那呼噜声第一次响起时方胜一咕噜从地上爬了起来，看向夜空惊道：“怎么了这是？打雷了？要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