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事实

　　“你这是闹哪样？”博丽被梅莉吓的不轻，然后有些无奈的按住了额头，“你想玩死我是吧。”

　　“哪儿有……”梅莉嘟了嘟嘴有点不高兴的说道：“刚才你和莲子不是玩的挺开心吗？”

　　“你看到的啊！”卧槽，那装的还跟真的一样。

　　“一开始的确是，但是后来我也就晕了……温度太高了，毫无抵抗力。”梅莉皱了皱眉头，然后有些无力的按住了自己的脑袋，她对于高温的确是没什么抵抗力，而且还是在喝酒的情况下，三个人的确都是有一些过了，而且完全就是高兴过头造成的。

　　“你们到底想干嘛啊。”看着梅莉现在这个状态，博丽叹了口气，然后转过了身，背对着梅莉盘坐下去，“我都不明白。”

　　“是莲子的意思啦……”梅莉叹了口气，既然博丽已经回过了头了，她自然也就不用担心偷看什么的东西，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稍微随便一点的站起来把身子重新擦一擦，把浴巾重新绑好还是没问题的，吗，虽然擦拭的时候一样是裸体的，不过反正又没人看见。

　　而且，又不是没看过，当时的梅莉也不是瞎子，既然看见了，扭扭捏捏也没有必要，而且现在不是没看吗。

　　她本来就不是原因就一个地方深思下去的人，看人的眼光之准确，几乎让她不用担心什么多余的麻烦，但是一个人的能力终究是有限的。

　　在来到了这个世界之后，她忽然发现，看人眼光再好，也不如人家伸头一刀。

　　在这里，博丽是必不可少的，莲子当时的想法其实非常担心。

　　虽然梅莉一直认为博丽不可能丢下两个人不管的，但是莲子总是觉得这种东西是禁不住时间的考验的，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照顾病床上的妻子一辈子的，更何况两个人什么都给不了。

　　就算是有愧疚，在莲子所生活的世界里，愧疚这种东西根本不值一文。

　　事实上也没错，莲子的想法，在那个世界里完全说得通，不如说，博丽之所以在这里，大部分原因，是因为莲子和梅莉的特殊性。

　　他是不可能允许这两个人出事情的。

　　“她想干什么？”博丽苦笑了一下，这个孩子还真是会给自己出难题……

　　“她喜欢你啊。”梅莉走进了房间，没有拉上门，把浴巾挂在了门旁的衣架上，然后就进去取出了自己的浴衣，虽然里面是真空，但是裹布什么的东西还是不太习惯，两个人外面的衣服带了几套，内衣却只有一套，虽然博丽后来又定制了几条绸缎的内衣，但是那个做工……

　　还是不忍直视，两个人也只能凑合着穿一下，实际上还是非常不舒服的。

　　“……”博丽却对梅莉的话有些哑然，愣了片刻之后才呆呆的说道：“你认真的？”

　　“你看我像是说假话的人吗，当然是认真的。”不过，不论博丽怎么看，梅莉还是很诚实的说道：“她喜欢你很久了你不知道吗？”

　　“……很久，我怎么看不出来……”博丽还真的是看不出来，灵梦喜欢人的方式……

　　哎。

　　说到这个，博丽忽然想到了什么，记得灵梦从一开始的就说对自己有好感，喜欢自己来着，但是自己不是一样那么久都没有认出来吗？

　　“……”究竟是自己太迟钝了还是怎么的，说起来，莲子的生活方式……和未来的灵梦比，似乎的确有着一定的差距。

　　相对于莲子的灵动，灵梦在大多数的时候总是比较慵懒的，莲子喜欢四处走，灵梦却喜欢一个人趴在神社门口晒太阳，哪怕以很难看的姿势趴在露天之下，最后还让博丽给她裸露的小肚子上盖上一层毯子免得冻出来，但是……

　　就是这样的灵梦，和这样的莲子，为什么影像会在博丽的脑海之中重合呢。

　　要说样子，灵梦和莲子自然是有八分神似，但是实际上也只有八分而已，因为灵梦所用的身体，并不是莲子的那一具。

　　神似是自然，但是并不是完全一样，还是有些特征可以分辨出来的，而且如果说胸部的话，灵梦也比莲子要大一些……

　　但是那两个影子就在那一刻完美的重合，就算是因为酒的成分在内也好，那一瞬间，博丽的确是把她当做灵梦来看的。

　　真的很像，但是博丽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地方像，他说不上来，可是他却由衷的认为那是相似的，那是灵梦，还是莲子，那一瞬间，博丽已经迷茫的有些分不清楚。

　　事实证明，如果不是当时萝丝在，他可能真的会出事……

　　爱丽丝的心思，博丽当然知道，但是……

　　如果说，爱丽丝所交代的东西，并不是爱丽丝自己想要交代的呢。

　　不要爸爸出去找野女人，不，爱丽丝巴不得博丽出去找两个人女人带回去把灵梦给气死，她可以乘虚而入呢。

　　虽然说这么腹诽有些高看自己，低看爱丽丝，但是爱丽丝甚至自己就承认过，如果博丽能够带女人回去的同时把她也带回去的话，她也会很乐意。

　　因为如果不这样的话，她面对灵梦没有任何的机会。

　　可以说，任何人面对灵梦，总是没有任何的机会的。

　　那个幻想乡之中的完美巫女，虽然总是在做自己的事情，可是即便是如此，也无法让任何人忽视她的存在，忽视她所能够产生的能量。

　　她每天散漫的行动牵动了整个幻想乡的神经，万一有一天她真的发神经了，那幻想乡几乎就是末日了。

　　“她为什么会这样呢……”

　　不知道是在问梅莉，还是在问自己。

　　不知道说的究竟是莲子，还是说说的是爱丽丝。

　　但是，就梅莉的角度来听的话，肯定以为是说莲子，所以她耸了耸肩膀：“我怎么会知道，她突然也就这个样子了。”

　　“呵呵……”博丽苦笑了一下，他也真的是没有想到，不过还有一个问题就是，“那你为什么也会跟着去？”

　　这也是一个问题，既然是莲子的事情，为什么梅莉也会呢，如果要说要推倒那层木栏没有梅莉的同意，博丽才不会相信，那可不是说单纯随随便便就可以做的决定，关系再好的人还知道男女有别呢，仅仅是朋友的话，也未免……

　　“博丽桑……”

　　梅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的一只手搭在了博丽的肩膀上——顺带一提，博丽现在也没穿衣服，他还没来得及换呢。

　　“不要想太多的东西了，不管怎么样，总是要一起生活下去的，一家人，是永远没有选择余地的。”

　　梅莉的声音有些低沉有些无奈。

　　她似乎是想要表达什么，但是却遗憾自己无法表达出来，所以只能够这么应对了一句。

　　她的手放在博丽的肩膀上，那温度依旧是比博丽已经发冷的肩膀温度要高一些。

　　“一家人嘛……”这是多久之后，他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称呼了，上一次对自己这么说的人，还是一个已经入土了的老头子，博丽依然记得，那个老头子平时的笑脸，他总是会因为身体不好而拼命咳嗽，从博丽认识他开始，就担心他会不会第二天就死掉。

　　可是事实上，他活了很久，在照顾了博丽十几年之后才去世，那个时候的博丽也已经长大成人。

　　那是他一生之中第一次感觉到家人这个词存在的意义，也知道那究竟是多么伤感的东西。

　　博丽并没有因为老头的死而哭泣，或许是他坚持认为自己没有哭。

　　坐在床头上的自己究竟是什么表情他早已经忘得干干净净，两个人没有多少的积蓄，他也是费尽千辛万苦才将老头的尸体火化掩埋，还给他准备了一个坟。

　　他对自己说过很多的话，也帮过自己很多很多次。

　　“梅莉……我有恋人了。”

　　这是拒绝的意思。

　　是的，这就是拒绝的意思，当然，这个意思并不是传达给梅莉，而是传达给莲子的。

　　他知道这样很容易会让人伤心，而且这个话让他直接对莲子说还未必说得出口，这占了便宜还不认的态度简直就是人渣……但是……

　　“可是你还能见到她吗？”梅莉忍不住问了一句，她已经忍耐了许久，可是听到博丽这么说，终于还是有些无法忍耐的说道：“我不相信你不知道，我们已经回不去了，我们只能够在这里生活下去，我，你，莲子，都已经回不去了！”

　　“一千五百年，那不是物理上的距离，那是根本不可能逆转的时间，你根本就没有办法对不对！”

　　这是实话，却如同最可怕的利箭，轻而易举的刺穿了博丽的心。

　　他的胸口开始感觉到阵阵撕裂般的疼痛。

　　脑海之中的灵梦那清晰的笑容，倒映着的美丽容颜，被这一箭轻而易举的刺穿，那玻璃瞬间就如同碎片一样的崩碎。

　　“该睡觉了，梅莉。”

　　博丽站了起来，走出了大门。

　　“喂，博丽桑……我……”看到博丽的样子，梅莉顿时有些着急的想要解释什么……

　　“不，我没事……让我……冷静一下吧。”

　　大门慢慢的就这么合上，刚刚起身起到一半的梅莉伸着手，又无奈的收了回来，颓废的坐了下去。